容哥儿道:“在母亲身后,是否还有主谋之人?”
这几句话,大义凛然,问得声色俱厉。
黄衣老人怔了一怔,道:“这个么,我无法答复你。”
容哥儿神情肃然他说道:“母亲不说,孩儿也可猜测一二。”
黄衣老人道:“我倒不信。”
容哥儿道:“在母亲身后,定然还有主谋人物,而且,孩儿可断言那人不是我中土之人,母亲所作所为,不但残害生灵,而且是不借卖身番邦,以求自荣。
黄衣老人怒道:“你胡说!”
容哥儿道:“母亲不用恼羞成怒,孩儿说的句句真实。”
黄衣老人怒道:“我身为故国效忠,怎能讲卖国以求自荣?”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来,母亲不是我中土人氏了。”
黄衣老人道:“不错,我本就本是你们中土人氏。”
容哥儿长长吁一口气,道:“母亲不是中土人氏,何以会到了中国,而且又嫁于我国人为妻?”
黄衣老人冷笑一声,道:“你要拖延时间,等待援手赶到吗?”
右手一振,剑光走动,连劈三剑。
容哥儿手中匕首扬挥,连躲带架把三剑避开,道:“母亲住手。”
黄衣老人停下手道:“这是你最后一次说话机会民。”
容哥儿道:“好!孩儿请教一事,希望母亲据实回答。”
黄衣老人道:“那要看你问的什么事了。”
容哥几道:“关于孩儿的身份,孩儿是否是母亲所生?”
黄衣老人怒道:“我说过,我不是你母亲。”
容哥儿道:“在下那生身之母呢?”
黄衣老人道:“死了。”
容哥儿激动的说道:“你害死了她?”
黄衣老人道:“不错,我先使你们容家家破人亡,然后,再加害你们中原武林。”
仰天长长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在我大功将成之日,竟然会起了变化。”
容哥儿双目中暴射出忿怒的火焰,道:“无怪,在我们相处十余年中,在下一直感受不到一点母亲的慈爱之情。”
黄衣老人道:“我未杀你,已是极大恨之事,唉!这也是怪我一念仁慈。”
容哥儿高声喝道:“还有一位终日缠绵病榻的人,是我兄弟?”
黄衣老人双目中神光一闪,道:“你知道很多事情?”
容哥儿道:“我问他是不是我兄弟?”
黄衣老人怒道:“你已经问的大多了。”右腕加快,长剑突然展开了猛攻。
她剑法精奇,一轮猛攻,迫得容哥儿险象环生。
水盈盈突然一振匕首,道:“我助你一臂之力。”侧身而上,和容哥儿双战那黄衣老人。
容哥儿心知母亲剑术上的成就,绝非自己和水盈盈能够抵拒得住;如若把水盈盈变作了江烟霞,双剑合壁,或可和她一争长短,只凭自己和水盈盈和她硬行抗拒,只怕是难以支持过二十招。
果然,那黄衣老人的剑势突然加强,剑芒流动,压力大增,容哥儿和水盈盈已完全被流转的剑招,迫得手忙脚乱。
容哥儿目睹形势,至多再支持十招,必伤在母亲剑下,不禁黯然一叹,忖道:“今日战死此地,并不足借,只怕他们无法找到此地,我必须在死亡之前,给他们一次找到此地的机会。”
念转志决,右手用力,运转匕首;挡开了那黄衣老人剑势,长啸一声,道:“武林祸首在此!”这一句话,字字出自丹田,声冲霄汉。
黄衣老人冷笑一声,道:“你想召请援手吗?”
容哥儿道:“不错,他们和孩儿有约,自会及时赶来。”
黄衣老人冷冷说道:“我不信……”
只听一个沉重的声音,接道:“他说的一点不错,援手会及时而来。
黄衣老人目光一转,道:“你是谁?”
那人座道:“杨三。”
黄衣老人道:“你们都背叛了我?”
杨三道:“赵大、邓二没有。”
黄衣老人道:“他们呢?”
杨三道:“死了。”
黄衣老人道:“什么人杀了他们?”
杨三道:“自然是区区在下了。”
黄衣老人怒道:“你还和谁来受死?”
杨三道:“在下既来来了,自然要设法揭露你真正面目。”
黄衣老人道:“你敢对父皇如此无礼?”
杨三道:“阁下明明是妇道人家,为何硬要充堂堂男子。”
黄衣老人道:“你胡说!”但见人影一闪,慈云大师、三阳道长,并肩冲入室中。
一向赤手空拳的慈云大师,此刻右手中却拿着一柄戒刀。
三阳道长背上的长剑也出了鞘。
田文秀仍是一身黑衣,紧随着慈云大师和三阳道长,行了进来,道:“就是他了,那位自称父皇的人物。”
慈云大师戒刀一扬,道:“阿弥陀佛,施主已被围困,听老袖所劝,放下兵刃吧。”
杨三道:“你那几个埋伏在茅舍外面的使者,都已经被生擒杀害。”
黄衣老人怔了一怔,道:“当真吗?”
杨三道:“不错,你纵然武功高强,也难是当代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联手之敌;何况,在这茅室之外,还有着无数的少林、武当高手,待命出手,只要这两位掌门人一声令下,他们即可一拥而上。”
黄衣老人冷冷说道:“还有吗?”
杨三道:“有,你所有可能赶来援救你的人物,不是背叛了你,就是已经死亡,你已经完全孤立无援,抗拒只有两条路,一条死亡,一条是被人生擒。”
黄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你怎知我没有别作安排?”
长剑一抖,突然向容哥儿刺了过去。
容哥儿扬动匕首,正待封架,突然寒芒一闪,三阳道长疾快侧身而上,当的一声封挡开那黄衣老人的剑势,道:“阁下请退,贫道接他几招。”
容哥儿目光一转,突然向一个青衣童子扑去。
水盈盈也同时扑向另外一个青衣童子。
黄衣老人和三阳道长展开了一场恶斗,双剑并举,相互抢攻。
慈云大师手执戒刀,站在一侧,冷眼旁观。
那黄衣老人剑招精绝,似是不在三阳道长之下,双方恶斗百招之后,剑招更见恶毒凌厉。
恶斗中,突然听得一声大叫,一个青衣童子,吃容哥儿一刀刺入前胸,当场气绝而逝。
另一个青衣童子眼看同伴死于对方手中,心中一慌,也被水盈盈一剑刺死。
但那黄衣老人和三阳道长的恶斗,却是愈来愈凶恶,只见剑光流转,不见人影。
容哥儿望着那流转的剑光,呆呆出神,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暗道:“这两人斗到如此境界,未分出胜负之前,别人是很难预测出谁胜谁败了,若伤的是我母亲,我是否应该出手救她呢?”
忖思之间,突闻杨三低声对慈云大师说道:“大师武功高强,是否已瞧出了胜败之机?”
慈云大师摇摇头,道:“老袖也瞧不出来,对方似是正斗在难分胜负之中。”
杨三道:“既是如此,大师何不出手,助那三阳道长一臂之力。”
慈云大师道:“武当、少林两派掌门人,联手合斗一人,只怕要在武林中留为笑柄。”
杨三急急道:“此时此刻不是拘泥于情面之时,咱们不但要胜,而且要早些胜,还不能重伤对方,必须留下活口逼问出解药。”
慈云大师接道:“施主说的是。”一挥戒刀,双战那黄衣老人。
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双双合斗一人,实是从未有过的事。
就算在场中之人,传扬出去,只怕听的人,也是不肯相信。
武当、少林各有绝技,刀剑之上各擅奇妙变化,那黄衣老人,登时为之相形见细。
恶斗中,突闻得一阵连环兵刀撞击之声,那黄衣老人手中长剑,突然跌落在地。
原来,他手中兵刃,吃少林慈云大师“大力降魔掌”一击,震落手中兵刃。
三阳道长负锋削过,割落了那黄衣老人胸前大半长须。
黄衣老人突然向后退了两步,左手回击,拍向自己前胸。
杨三颤声叫道:“不能让他自绝死去。”
慈云大师左手疾出,拍出一击,但闻砰然一声,正击在那黄衣老人的左肘之间。
这时,那黄衣老人正退在水盈盈的身前,被她扬手一掌,点中了她的穴道。
杨三大步行了上来,伸手向那黄衣老人头上抓去。
容哥儿急急叫道:“住手,你要干什么?”
杨二道:“我想他是女扮男装,我要证实他的身份,看我猜想是否有错。”
容哥儿道:“你猜对了,他是女人,还是请江二姑娘动手吧!”
杨三略一沉吟,点头退下。
水盈盈出手取下那黄衣老人脸上的人皮面具,脱下她身上黄衫,果然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妇人。
容哥儿仔细看了那妇人一眼,黯然叹息一声,行向前去,拜伏于地。
慈云大师道:“容施主,这妇人是……”
容哥儿道:“是我母亲。”
慈云大师怔了一怔,道:“阿弥陀佛。”缓步向后退去。
三阳道长道:“容施主事前可曾知晓?”
容哥儿摇摇头道:“完全不知。”
三阳道长道:“现在容施主准备如何?”
容哥儿道:“在下不能因一己之私,贻害天下武林。诸位秉公办理。”
三阳道长道:‘容施主深明大义,使我等减少很多为难。”
目光转到水盈盈的脸上,道:“姑娘点了她何处穴道?”
水盈盈道:“左右‘带脉’二穴。”
第四十九回诸葛亦出化外地
三阳道长道:“点她四肢穴道,解开她左右带脉穴,我要和她谈话。”
水盈盈依言点了那青衣妇人四肢穴道,解开她左右带脉穴。
只见那青衣妇人长长吁一口气,睁开了双目。
三阳道长缓缓说道:“女施主对目前情景,想必十分了然,贫道不希望施展什么手段,逼迫夫人说话。”
青衣妇人冷笑一声,道:“你要问什么?”
三阳道长道:“真正的解毒药物现在何处?贫道希望女施主能够体念上天好生之德,说出内情真相。”
青衣妇人淡淡一笑,道:“不知道。”
化名杨三的田文秀接道:“两位掌门人这等问法太君子了。”
容哥儿起身行出室外,不忍再看下去。他心中知晓,慈云大师、三阳道长自恃身份不会施展毒手,但田文秀却是不会顾及于此。
那青衣妇人目睹容哥儿行出室去,不禁脸色微微一变。
田文秀缓步行近那中年妇人,右手一扬,举起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冷冷说道:“如若是情势逼人,在下要下手了。”
青衣妇人道:“杀了我,你就是要成千上万的武林人物为我偿命。”
田文秀道:“不杀你,我们也是一样要死。”
青衣妇人道:“杀了我,你们连一线希望也将断去。”
田文秀道:“如是坚不吐露,不管你死与活,对我们都无价值。”
只听慈云大师道:“一个妇道人家,竟然下得如此毒手,一毒数千人,如非老袖亲见,说给老袖听,老袖也是难信。”
田文秀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想必心中知道,在下是下得了手的。”
青衣妇人道:“你要怎样?”
田文秀道:“我要一刀一刀地割死你!”
青衣妇人缓缓说道:“你们服用的毒药,可以说没有解药。”
田文秀冷冷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实话吗?”
青衣妇人道:“不错。”
田文秀道:“我先挖你一只眼。”匕首一挥,割破了那青衣妇人的左面眼皮。
慈云大师道:“阿弥陀佛,杨施主暂请住手。”目光转到青衣妇人脸上,道:“老袖不忍目睹这等残忍的屠杀,若施主执意不肯说出实言,老袖只好先行退出了。”
青衣妇人道:“我说的句句实言,你们不肯相信,那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慈云大师道:“哪有毒药没有解药之理,这话叫人难信。”
青衣妇人道:“说实话别人反而无法相信,倒是那花语巧言容易使人上当。”
慈云大师道:“女施主能够说出理由吗?”
青衣妇人道:“自然能够说出来。”
慈云大师道:“老袖洗耳恭听。”
青衣妇人这:“这些毒药不是一个人配制而成,而是很多名医,聚在一起,长时间地研究制成此药。”
三阳道长道:“那些大夫呢?”
青衣妇人道:“死了。”
二阳道长道:“怎么死的?”
青衣妇人道:“用他们自己制成的毒药,自毒而死。”
田文秀道:“这又是你的手段了!”
青衣妇人道:“我怕他们暗藏解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他们如制有解药,必然会自己取来服用,但他们没有制成解药。”
田文秀苦笑一下,道:“几千名武林高手,都将死在你这恶毒妇人的手下。”
青衣妇人道:“我自恨太慈善下不得手,让你们中原武林保存下一些元气。”
水盈盈突然接道:“中原武林,武功之高,只怕你想像不到,有很多内功精纯的武林前辈,能把你制的毒药,逼集身体一侧,使它们永不发作。”
青衣妇人道:“那是用的药不够恶毒,如果施用毒性最烈之药,片刻之中,可取人之命,那自然不会给你们运气抗毒的机会了。”
三阳道长道:“贫道想不到女施主制造这些毒药的目的何在?”
青衣妇人道:“我想一鼓作气,毒死你们中原武林中所有之人!”
三阳道长道:“听女施主之言;似是你不是中原人氏?”
青衣妇人道:“不是……”语声一顿,道:“你们问够了吗?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再问也无法问出更多事了。”
田文秀道:“你想很快地死掉,是吗?”
青衣妇人道:“不错,只求速死而已。”
田文秀摇摇头,道:“你不用想得这等轻松,你能狠得下心,毒害武林中数千高手,难道就没有承受痛苦的勇气吗?”
青衣妇人道:“你要如何对付我?”
田文秀道:“如若是我们死定了,这一股怨气,自然要出在你头上了。”目光一顾三阳道长和慈云大师,接道:“两位请退出此室,此地交由在下办理。”
三阳道长、慈云大师互望了一眼,缓步退了出去。这两人心中明白,以自己掌门之尊,无法施下毒手,迫她讲出内情,这毒刑逼供的事,只有借重田文秀了。
田文秀回手掩上大厅门户,室中只余下他和水盈盈两个人。
青衣妇人面上突然现出紧张之色,缓缓说道:“你准备如何?”
田文秀道:“要你讲出解药。”
青农妇人道:“如是我不说呢?”
田文秀道:“你将很悲惨地死去,那是人世间最悲惨的死法。”
水盈盈接道:“你是容世兄的母亲,容夫人?”
青衣妇人道:“你们可以这样叫我。”
水盈盈道:“你虽然罪大恶极;但我们看在容世兄份上,不愿对你施用太恶毒的方法,不过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也许,那持有解药的人,不在中原,但你必须要说出来。”容夫人突然一闭双目,似是不愿再理两人。
水盈盈疾出一指,点中容夫人“天容”“地仓”两穴道:“夫人想,自绝吗?”
容夫人穴道被点,口齿再难自主,缓缓流出血来。
田文秀左手伸出,抓起容夫人的右手,道:“你替我们订下刑法中,有一种利刃穿指的刑法,不知可还记得?”匕首缓缓向容夫人中指点去。
水盈盈低声道:“慢着。”
田文秀停下手,道:“四夫人可是动了恻隐之心,但你如果想到你那如花似玉的容貌所受的损伤,那就不难想到,堆集在你心中的仇恨。”
水盈盈道:“我知道,我心中对她之恨,比起你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此刻,咱们不能只为了私仇雪恨。”
田文秀道:“姑娘有何高见?”
水盈盈道:“我相信她有法取得解药,目前困扰江湖数千人的,说穿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解毒药物,若我们不能找出解毒药物,就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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