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他想到一个主意——扮女子!
他的容颜俊美,扮女子方便。
随从为他买来女装和胭脂水粉,他先将头发挽起来,然后开始修眉、涂脂抹粉,再换上女装,一切都很容易,唯有绣鞋有点夹脚。
等妆扮完,他对着镜子轻轻一扭腰,侧身,冷冷回眸,只翘了下嘴角,便如高山雪莲盛开,清冷纯洁,风华绝代!
果然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黑衣随从呆呆地看着主子,忽然脸上一热,低下头。
卫昭还不满意,还拿着眉石在脸上描画。
他先后画了浓淡不等几个妆,选择最适合自己的。
这样捯饬,并非他忽然转性了,实在是他心思缜密,务必要把自己装扮得天衣无缝、谁见了也只当他是个女子。而他在化妆的时候,脑海里时时浮现清哑的面容和身姿,手下便不自觉地将自己像她一样装扮,反复试了多次,那气质越来越接近清哑。
清哑安静,他冷淡,不仔细看,几可混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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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美人
整整两天,卫昭把自己关在屋里试衣裳、化妆、学女子走路仪态和说话,任凭外面街上闹翻了天,禁军四处搜拿刺杀织女的嫌犯。
终于练习差不多了,他才有心思过问外面事。
听黑衣随从说了缘故,卫昭生气极了——
方初真会栽赃,谁说他派人刺杀织女了?
他不过是叫那人探听清哑生病没有!
黑衣随从道:“少爷,必须出城了。再不走就要被抓住了。禁军为了那二十万两赏银,挨家挨户地搜;城门口也查得严,凡长胡子的男人,他们都要用手扯扯胡子是真是假,还用水擦拭面皮,看脸上颜色是天然还是化妆。这么一来,咱们真要谨慎了。”
卫昭道:“我若不为了谨慎,这两天忙的什么?”
黑衣随从忙道:“少爷现在这样子,据我看很妥当,别人再认不出来。便是我见了,也想不到少爷是个男人。”
说着声音低下去,感觉屋里气氛有些凝滞。
定睛一看,面前的俏美人浑身散发寒气。
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明智地闭嘴。
卫昭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装扮成女人逃命,又想到若不能抢回郭清哑,他便只能一辈子做“女人”,杀人的心都有了。
“方初,你等着!”美人红唇中吐出几个字。
正陪娇妻逛街的方初打了个喷嚏,急忙转过脸。生恐喷到清哑身上,一面对沈寒冰道:“还是回家吧。”
这两天,两位大少爷快被郭织女折腾死了。
清哑只要一上马车。被马车一摇晃,就要睡觉。睡着了再也叫不醒,叫醒了也没力气下车逛。等下车吃饭或回家她又好了,又想逛。
盼弟和巧儿也对着清哑叹气。
清哑犟不过肚里的孩子,认命道:“回家!”
回到幽篁馆,明阳子正等着。
明阳子板脸道:“还不回去,这么贪玩儿!不是早就叫你们走吗?怎么不听我的话?明天就走!”一面将一个金丝楠木的盒子递给清哑。“这是为师送你的丹药。用法都写在里面。”
清哑忙接了,道:“明天就走。”
一面留师傅吃饭,陪他说话。
第二天。清哑他们便出京回乡了。
在东华门城门口,他们遇见了卫昭。
卫昭顶着全城搜捕的紧张形势,坐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几位随从和临时找来的两个婆子簇拥着。往东华门而来。
到城门口。他们被靖海将军的二公子张斐拦下了。
张斐在虎禁卫混了个差事,前日听沈寒冰说了织女的事,当即拍胸脯道:“三哥你等着,弟弟要不帮你把卫昭给揪出来,不是白在虎禁卫混了这些日子。我去给弟兄们打招呼,挨个查,看他怎么逃!”
他不但给兄弟打了招呼,自己还亲自守在东华门口。
因卫昭的马车虽然华丽。却并无京城权贵世家的标识,张斐拦住查看不算外。还要卫昭下车,他命禁军检查马车内部。
卫昭便被扯下马车,张斐顿时眼前一亮。
他笑道:“原来是位美人!请问姑娘芳名?”
说着一伸手,摸了一把卫昭的脸颊。
卫昭猛后退一步,神色冷冽盯着他,眼中寒芒闪烁。
张斐也不知怎么了,心肝痒酥酥的,不但未退缩,反更起了兴头,因笑道:“哟,好个冷美人!别是卫昭装扮的吧?”
一面说,一面上前拉美人,要查看究竟,其实心里却盼望美人辩解,说她不是卫昭,然后他便会做恍然大悟状,承认自己看花了眼,错怪她了;再然后,他就与这姑娘相识相恋了,一切顺理成章。
也不知怎么的,他一见这美人就觉得自己红鸾星动了。
他不知自己的话惊得卫昭等人魂飞天外。
黑衣随从挡在卫昭身前,沉脸喝道:“你们到底是查钦犯,还是借机调*戏良家女子?这里是天子脚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调戏”二字刺激得卫昭更怒了。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羞辱?
他越怒,神情越冷;神情越冷,张斐越觉得他像雪莲般晶莹剔透,不与一般女子类似,对他越感兴趣。
正僵持间,方初、沈寒冰带着一队人来了。
张斐见了沈寒冰,忙大声招呼。
卫昭和黑衣随从看见方初沈寒冰,一颗心差点迸出来,卫昭在心里痛骂张斐色*胆包天、混账纨绔,全忘了自己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沈寒冰跳下马,笑着为张斐引见方初。
张斐笑道:“原来是方少爷!正要找个日子请沈三哥和方少爷吃酒,怎么忽然要回去?郭织女不是在工部传授人织布吗,已经教完了?”
方初也下马,对张斐抱拳施礼,又道:“已经教完了。多谢二公子盛情,日后再聚。”并不解释为何匆匆离京。
沈寒冰四下扫了一圈,问张斐道:“可有发现?”
张斐笑道:“这个美人很可疑。”
沈寒冰诧异道:“有什么可疑?”
张斐朝他挤挤眼,笑道:“长得美呀!”
众人方知他在调*戏人家姑娘。
方初和沈寒冰都把目光一扫卫昭,愣是没认出来。虽然卫昭给他们感觉确实很美,但方初一心都在马车内怀孕的清哑身上,沈寒冰又是个粗犷的性子,再者两人都是阅女无数的世家子弟,卫昭美则美矣,近乎冷漠的神态却不是他们喜欢的类型,是以他们都没上心。
既不上心,便不会仔细观看,便错过了认人的机会。
方初便想劝张斐别惹事,让人家过去。
卫昭的黑衣随从紧张得手心冒汗,再也顾不得,大声叫道:“什么可疑,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还有王法吗!”
自方初等人来后,卫昭便侧身垂首,避免和他们面对。
因张斐毫无让他们离开的打算,他心下急想主意脱身。忽想起方初的傲性,以及对清哑名声的爱护,便轻启红唇、冷冷道:“借着查钦犯的名义,调*戏民女,搜罗钱财,郭织女真好高的威望!”
方初和沈寒冰同时把脸一沉,霎时对这女子印象恶劣无比。
明明是别人的错,怎么算在清哑头上?(未完待续。)
第702章 认出
张斐心里也恼了,原是他动了心想和佳人搭讪,她恼他也就罢了,怎么攀扯上郭织女?还当着朋友的面,成心让他丢脸面。
因此,他也发了少爷脾气,越不肯放过这女子了。
方初对张斐道:“二爷何必开这玩笑!”
张斐嬉皮笑脸道:“少爷觉得与这位美人有缘。”
沈寒冰没好气道:“她哪儿美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冷冰冰的跟个死人一样,装矜持也太过了。贤弟,不是哥哥说你,为这等庸脂俗粉扮纨绔,不值!回头让将军知道了,又要骂你淘气。”
言下之意竟是这女子不值得欺负,而非不该欺负。
方初也道:“二爷别玩笑了,正事要紧,既查过了,让她走吧。”
说着,漫不经心地一扫卫昭,目光甚是不屑。
卫昭被两人表现气炸了肺,又不能上前理论,也无可理论,难道要他跟人争,说他“不是庸脂俗粉”?
这时候,赶紧离开才是上策,计较美丑显然是蠢材。
正要走时,他忽有所觉,转脸朝后看去,只见清哑正掀开一角车帘看过来,静静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他。
他本能想避开目光,却鬼使神差地朝她一笑。
清哑凝视着他,却没有回应他。她是听见外面有人提到她才要看看是谁在说她的,她平白的招惹谁了?看见他,她心中很诧异。总觉得这个冷冷的女子给她很熟悉的感觉,只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再次见到她独特的眼神,卫昭气怒的心情忽然好了。
他怕被清哑发现端倪。忙对婆子道:“走吧。”
一面轻移莲步,踩着脚凳优雅地登上马车。
上车前,他又一次回头看向清哑,展露笑容。
清哑依然没理他,努力在心中想,在哪里见过她,只想不起来。
卫昭等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方初沈寒冰又和张斐寒暄几句后,方才告辞出城。
方初惦记清哑怀孕,怕她烦闷。特地陪她坐车说话。当她睡着时,又怕马车狭小影响她睡眠,又下车骑马,等她醒来再上车陪她。正是新婚甜蜜的时候。又因为怀孕被万般疼爱宠爱。清哑感觉自己被幸福包裹,浑不知愁闷为何物了。
她歪在软枕上,似睡非睡,似梦非梦。
巧儿跟盼弟骑了一会马,闹得累了,也钻进马车和姑姑一块睡觉。
忽然,清哑毫无征兆地大叫“方初!”
巧儿刚闭上眼睛,被姑姑吓得小腿一弹。惊醒了。
方初在马上听见清哑叫喊,心一突。一跃跳下马背,直冲到马车旁,一手掀开车帘,嘴里连声急问“怎么了?怎么了?”脚下不停,纵身攀上马车,双臂一伸,便将清哑抱在怀里。
这时,车内的细妹都还没来得及上前安慰清哑呢。
清哑一把揪住方初胸前衣襟,急道:“卫昭!卫昭!”
方初忙抱紧她,拍着她后背安慰道:“别怕,别怕!乖,我在这呢,沈三哥也在这,卫昭他不敢来,城里正抓他呢。别怕,啊!”
他以为清哑做了噩梦,梦见卫昭捉她,所以吓得叫他。
沈寒冰和盼弟也下了马,和细腰都围到车旁,来看清哑。
听了方初的话,他们也以为清哑梦靥了,一齐都安慰她。因为清哑怀孕后特别容易困倦,梦中受惊在他们看来也合情理。谁让那天晚上幽篁馆闯进歹人了呢,这事清哑后来也知道了。
沈寒冰恶狠狠道:“卫昭敢来,三哥定叫他生不如死!”
盼弟也道:“清哑姐姐,你别怕,我来陪你。”
她说着眼睛红了,想自己不过是被人抓去威胁一番,也没吃什么苦头,清哑姐姐被诬陷妖孽差点被烧死,又被夏流星和卫昭分别囚禁多日,那苦处是一般人能受的吗?换了她,还不天天做噩梦呢。
巧儿也跟小大人似的安慰小姑。
清哑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她,她根本插不进去话,心中焦急万分,好容易等他们话音落了,她才认真道:“那个女的是卫昭!”
众人一齐收声,一齐看着她,不解其意。
清哑对方初道:“城门口,那个美人,是卫昭!”
方初转脸和沈寒冰对视,一齐回想当时情形。
沈寒冰与卫昭不熟,因此神情很茫然。
方初则不然,想起那女子近乎冷漠的眼神、说话的声音,虽然还是陌生,但和记忆中的卫昭这么一对比……
“是卫昭!”他震惊又肯定道。
“是他,我不会认错的。”清哑也坚持。
“真是卫昭?”沈寒冰还不敢相信,主要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居然是卫昭所扮。
“卫昭本就形容俊俏,扮女子很容易。”方初沉声说罢,立即吩咐张恒,“我写一封信,你即刻送回京城。”
“要快!别让他跑了。”清哑道。
盼弟和巧儿也一齐跺脚,失悔万分。
众人也都纷纷议论,也都后悔。
沈寒冰也给张斐写了信,告诉他卫昭走脱了。
张斐接到沈寒冰的信,如被雷击。怔了一会,忽然暴跳如雷地哇哇大叫,说要将卫昭拿了剥皮抽筋。同僚们听说缘故后,都以为他是懊悔错过立功受赏的机会,殊不知他是感到羞怒。
他初生情愫的对象是个男子,怎不尴尬!
他能饶了“欺骗”他感情的卫昭吗?
当然不能!
他亲自带一队人去追。
再说卫昭,脱身后并没有除去女装。他想连方初和清哑对面都认不出他来,不如就以女子面目在外行走,可免除许多麻烦。
然而,他还未逍遥两个时辰,就被禁军追杀。
这一次,官兵不仅有他的画像,还有他身边黑衣随从的画像,且他离开京城不远就被追上,根本没机会再改装。
官道上,一美艳女子钗斜发乱,纵马狂奔,后面一群骁勇的禁军疯狂追赶,领头的小将边策马边高声叫喊:“抓住卫昭重重有赏,活得二十万!死的十万!”
禁军都疯狂了,上阵杀敌都没这么英勇过。
卫昭明显觉得马儿跑不动了,感到穷途末路的绝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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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撞见
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前方道路向山里拐去。
他大喜,急忙招呼随从策马往山野里奔去。
城里,他是再也不敢进了,进去就是个死。
进山后,他和仅剩的黑衣随从弃马步行,东躲西藏,专门往险恶的山峦和深谷里钻。两天后,他被追兵逼得失脚滑入深谷。随从没有抛弃他,紧跟着他也跳了下去。
禁军们绕路下谷,查看他是否摔死,要拿他的尸体换银子,结果一无所获。又在附近搜寻了几日,什么也没找到,只得悻悻而归。
卫昭摔伤了,主仆二人躲在一山洞内。
黑衣随从道:“少爷,咱不能出去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找个地方藏十年,再出来谁还记得这事?那时再图谋不迟。”
卫昭眼前闪过清哑的面容,咬牙道:“十年?不!”
他等不了那么久!
随从忙道:“五年也行。少爷,方初这次铁了心要抓到你,怕是三二年的工夫这风声也消停不下来。眼下咱们必须得忍!”
卫昭何尝不知道要忍,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忍字头上一把刀,那滋味并不好受!
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家少爷,霜露深重,在大山里钻了多日,饥一餐饱一顿,他何曾受过这种苦,当夜便发起高烧来。
黑衣随从用块布巾沾了冷水敷在他额上,反复更换。
直忙到下半夜。卫昭还未退烧。
黑衣随从见少爷嘴唇干焦起皮、身子不住惊颤,嘴里还在说胡话,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便将他抱在怀里。
卫昭迷糊间,仿佛看见清哑质问他,“那我呢?我没害过卫家吧,还对卫家有恩。你为什么把我弄来关在这?”他说“我是救你。”她不听,不愿换魂,不愿做他的妻子。还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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