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通;再者郭家出了这样大事,他们不仅着急,还要分心管理家事商务,总不如平常周全。沈亿三自觉独木难支,不敢侥幸,立即飞鸽传书给大儿子沈寒秋,命他速来相帮。
严家,严纪鹏听了消息立即去找方瀚海。
方瀚海听后,沉默半响,坚定道:“你放心!这次我绝对帮理不帮亲。涉及国理国法,我也不能帮。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严氏严厉道:“这还用说!若是别人杀了江明辉,当然要找出真凶,不能冤枉好人,更不能让郭谢两家为此增加仇恨;若是谢家人做的却栽赃郭家,更应该揭开,不然有这样的亲家咱们睡觉也不会安稳的;若是郭家为了报复江家做的,那也可怕,便是方家欠他人情,也不能为他掩盖这样杀人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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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大闹(二更求粉红)
方瀚海赞赏地点头,却嗔道:“你呀,说这么直白!”
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这种事,他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严纪鹏问道:“你觉得郭家兄弟会杀人吗?”
方瀚海想了想,摇头道:“除非郭大全疯了。郭大贵么……若有什么特殊理由,冲动之下还有可能。”
说完又道:“这种事不能猜,要有真凭实据。”
严纪鹏叹道:“我来是想提醒你:你觉得你那个亲家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吗?假的他也会弄成真的!”
方瀚海神情便凝重起来。
等严纪鹏走后,他下令全力追查江明辉近日行迹、都跟什么人接触等。
卫家,卫昭也命人全面关注此事。
夏织造府上,夏织造亲写了帖子,命人送去给周县令,交代他要小心查证,不可随意冤枉好人,否则会寒了人心,毕竟郭家于国于民有贡献。
周县令看了手心冒汗。
这下他可难了!
鲍长史……形势未明前,秉公观望。
槐树巷郭家,江老爹领着江家族人杀上门来。
郭家早有准备,郭大有调集城西作坊管事织工,黑压压上百人聚集在门前,严阵以待。
江大娘和江老爹见郭家如此威风,悲愤之下又妒又恨。
他们不敢硬来,江大娘便带着两个儿媳呼天抢地在门前打滚嚎哭,骂郭家狼心狗肺。杀人放火,“老天爷!你开开眼看哪!这黑心肠的人家坏事做绝了,要叫他们断子绝孙。要那小骚*货一辈子嫁不出去……”
她拉长了哭声,将污言秽语当唱歌一样骂出来。
其中,尤其以骂清哑最多、最毒,说她是不干净的人,所以被张家嫌弃,宁愿娶李红枣也不愿要她;说她偷学了江明辉的手艺,反过来跟江家要钱。卖画稿赚钱;说她嫉妒成性,江明辉无意中被谢家小姐的绣球砸中了头,她不依不饶差点将谢姑娘和江明辉逼死……
她专门挑清哑骂。因为她知道清哑是吴氏的命脉。
吴氏果然气得暴跳如雷,和她对骂。
“你儿子自己发的誓,要对不起清哑就不得好死。老天爷开了眼,叫他不得好死。他这是报应!死婆娘。你儿子遭报应了!你不要猖狂,这才开个头哪,将来你儿子孙子都要遭报应,一个一个来!”
她也知道挑江大娘的软肋戳。
江大娘当日竭力撺掇江明辉跟清哑退亲,江郭两家结仇她占了一半责任,如果说江明辉死是报应,那她这个做娘的就是罪魁祸首,她就要戳她心肺。让她不好过。
江大娘果然也被她气得疯狂,口不择言起来。
郭家两个儿媳和江家两个儿媳也对骂。
郭守业和江老爹死死对峙。
郭家门前街面都被围观的街坊邻居给堵住了。看这场热闹。
清哑被家人嘱咐不许到前面来,但她如何能坐住?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虽然她生活阅历浅,好歹有前世文化知识垫底,生怕家人有闪失,所以悄悄隐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她之前还为江明辉之死伤心,也能体会死难家属的心情,但是,听了江大娘的痛骂,她那一腔同情便如冰雪般消融。
这个婆子,实在让她无法同情和怜悯。
她无法理解她的思维方式和扭曲的信念:不管江家发生什么事,她都能把它跟郭家挂钩,说她郭清哑是罪魁,是祸害,而自己明明就是帮了江家的。
她上前拉住吴氏,“娘,不要跟她吵。”
人命关天的事,靠吵架是无法解决的。
郭大有也冷声道:“我去县衙找县老爷来评理。”
江老爹悲愤道:“找县老爷?好,你去找!我等着!县老爷不是把你哥哥和兄弟逮起来了!要没杀人能逮走他们?还评理,你们杀了人还有理了?”
“谁说郭家杀了人?县老爷对你说的?”
一声叱喝传来,人群分开,一行人走过来。
沈老爷走在最前面,身后是被衙役们簇拥的周县令。
郭江两家人顿时停止喧闹,只有江大娘还在嚎哭。
到郭家院门口,沈老爷让到一旁,恭敬请周县令上前。
周县令皱眉瞪向江大娘。
江家大媳妇忙悄悄示意婆婆不要哭闹了。
可是江大娘觉得,这个时候正要大哭,才最有效用。
沈老爷冷笑道:“县尊大人,瞧,都不用大人审理了,他们就直接替大人判决郭家杀人了。既如此,大人便当着众人面宣告:郭家兄弟何时何地杀的人,人证物证何在,也让我等心服口服;这江家人来闹也有了理由,郭亲家就任凭他们把家给砸了也无话可说。否则,小人和郭亲家要告他一个污蔑之罪,外加扰乱民宅之罪!”
周县令面色便难看起来。
他厉声对江大娘喝道:“住口!再闹本官定不轻饶!”
江大娘的哭声戛然而止,愕然看着他。
江老爹哆嗦道:“大人,明明……明明就是……”
周县令肃然道:“明明就是什么?郭家兄弟虽有嫌疑,然是否有罪需经本官升堂审理后才能判决。尔等竟敢擅自揣测本官意图,假借本官之口乱下定论,谁给你们的胆子?”
江老爹和江大娘都呆住了,很是糊涂。
不是都把郭大全和郭大贵抓起来了吗,也发现了杀人的刀,怎么说不是他们杀的人?不是他们杀的干嘛抓他们?
他们不懂这个律法规程。
正在不忿不解的时候,谢明理谢明义带人来了。
他先低声安慰了江老爹等人几句,然后才向周县令拱手道:“大人请恕罪!他们市井小民,不懂律法。骤然丧子,难免悲痛,又听闻大人抓了郭家兄弟,以为抓到真凶,悲愤之下前来哭闹,乃是人之常情,并非有意僭越,替大人判决官司。小人在这里替亲家请罪了!”
周县令冷哼了一声,脸色才好看了些。
沈亿三笑道:“谢老爷,他们不懂谢老爷该懂,怎么纵容他们来闹事呢?若是这样,郭家兄弟被不知什么人扔了一把刀在船上就被抓了,郭家也凭着一腔怨愤冲去江竹斋闹事,说江明辉没死前搅得郭家不安宁,死了还不安生,又搅得郭家不安宁,要找江家理论。都这样那还有王法吗?还要县尊大人这个父母官做什么?凡出了事百姓都私自相斗解决了。”
周县令脸色便又难看起来,盯着谢明理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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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怀疑(三更求月票)
上章节弄错了,是229章,这章是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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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理笑道:“在下侄女婿暴亡,我等有许多事要处理,还要配合衙门公差查明一些情况,所以并不知亲家来此。沈老爷不明情由,难怪会如此说。这‘纵容’一罪在下可不敢认。”
沈亿三意味深长地笑道:“谢老爷如此精明强悍的人,江家闹这么大动静居然不知道,实在不应该哟!”
周县令神情一整,对江老爹等人道:“本案审结定论之前,任何人不准借机闹事。否则,本官定将他关进大牢,严惩不贷!”
说完,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众人忙都躬身相送。
谢明理也带着江家人离去。
临去前,他望着沈亿三微微一笑,抱拳道:“告辞!”
沈亿三也抱拳道:“好走不送!”
谢明理心里凝重无比:沈家,公然站在郭家一方向他叫阵了!
可是,他的亲家方瀚海却态度不明。
待人都走后,郭大有命一部分人跟仇一回城西作坊,剩下的人都交代了任务;郭守业则将沈亿三让进厅堂看茶,并商议案情。
清哑扶着吴氏来到东次间坐了,静听外面说话。
吴氏再忍不住,拉着她的手哭道:“都是娘和你爹瞎了眼,帮你定了那门亲,害你吃了许多苦头不说,又害了你两个哥哥。这可怎么办哪!”一面又拍着茶几咬牙切齿骂道:“沈亲家说的没错。江明辉就是丧门星!活着的时候搅得郭家不安生,死了也不放过咱们!祸害精!他就是祸害精!!”
别看她跟江大娘骂得理直气壮,心里其实很害怕。
这世上冤案还少吗?
她两个儿子生生被人冤屈。县太爷能查清吗?
她怕,她害怕极了!
清哑忙安抚她,一面帮她擦泪,一面轻声劝慰道:“娘,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怕,不怕。大哥和三哥会没事的。”
蔡氏狂怒的像头母狮。若不是阮氏在她身边,她先前就跟江家人打起来了。这时她凶狠地喊道:“要是他们敢冤枉勤娃子他爹,老娘就去杀了江家全家!”
阮氏急忙阻她道:“大嫂。这会子你千万别添乱。这样话再不要说了。大哥和大贵被抓,可不就是大贵图嘴巴痛快惹出来的祸!”
吴氏也瞪了大儿媳一眼,不敢再哭,怕引得她发疯。
“老大媳妇别乱来!听你爹和亲家老爷怎么说。”她道。
“大嫂。官府审案子跟吵架不一样。往后你说话要小心些。别叫人抓住把柄,就说不清了。”清哑也认真告诫蔡氏。
蔡氏方不甘不愿地闭了嘴,跟着又流泪,“他爹……他爹也不晓得在牢里受罪不受罪。那些人要是打他们呢?”
吴氏刚擦干眼泪,被她这话一逗,又滚下泪来。
清哑忙道:“娘,听沈伯伯说。”
吴氏忙竖起耳朵听外面,蔡氏和阮氏也安静下来。
外面。沈亿三对郭守业道:“我提出探监,县尊大人不让。说是在升堂前不许家人探监。这是规定,恐怕串连供词。也只好罢了。不过亲家放心,我已经派人打点了,他们暂时不会受罪的。没有确实证据,衙门不能定罪。没定罪前,周县令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郭守业心事重重地点头,遂将郭大全兄弟当日行程相关证人等情况告诉他,商议脱罪办法。
听到这,清哑忙走出去,说那天下午江明辉曾追赶她。
郭守业道:“就是说,那会儿他还没被人杀死。”
郭大有皱眉道:“这事不能说!小妹,当时可有人看见你们?”
清哑摇头道:“我根本没理他,我就回家来了。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一面喊细妹来问。
细妹说好像没看见周围有人。
沈亿三也直觉这事不能说,但万一有人看见,而清哑又隐瞒不说,也有不是,他便道:“先不要说。且看明日升堂如何,见机行事。”
江家谢家无事还要生非呢,若抓住这点肯定就不放了。
清哑点头应承。
众人又商议一会,沈亿三匆匆告辞。
他走后,郭守业和郭大有久久对视。
“分明就是……干的,却赖上我们。狗娘养的东西!”
郭大有咬牙低声骂道。
“有什么法子,捉贼拿赃,咱们没证据。”
郭守业两道浓眉深深拧在一起。
“那件事……不告诉沈伯伯,会不会……”
郭大有疑虑地问爹。
“我想了又想,还是先不要说。你大哥走之前也悄悄叮嘱我。不是不相信亲家,这事知道人越少越好,不然惊动他们,一辈子不见面,我们怎么办?就要让他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郭守业坚定道。
郭大有听了沉思。
这日,清哑百般安慰吴氏。
等无人时,自己又静静沉思。
再说江家人回去后,江大娘想起吴氏骂的“报应”,那真是心肝肺都揪作一团,五脏如烈火焚烧抽搐。
她儿子死了,除非郭家儿子陪葬,否则她无法安宁!
她心中被仇恨填满,浑身颤抖。
她再也不能正常行事,倒下了。
江老大媳妇在一旁伺候茶水。
她将婆婆安顿睡后,悄悄掩上门出去了。
她走后,玉枝如一只惊惶的小兔子,红着眼睛,畏畏缩缩地走进房来,望着床上的江大娘轻声叫:“江婶子!”
江大娘两眼呆滞,毫无反应。
玉枝却扑到床前,趴在江大娘身边哭道:“婶子,那天……那天下午明辉表哥回来……”
江大娘听见“明辉”二字,骤然惊动,坐了起来,一把抓住玉枝手腕,死死攥住,盯着她颤声问:“明辉回来了?”
玉枝点点头,颤巍巍道:“回来过。从后门回来的。回来后把自个关在屋里不出来,也不叫我告诉人。后来……后来他……”
江大娘追问:“后来什么时候又出去了?可说了去哪儿?”
玉枝刚要说话,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转头一看,是谢吟风从外面进来。
锦屏和锦扇扶着她,一身白衣,也是颤巍巍的。
江大娘忙道:“你怎么来了?你身子不好,该歇着。”跟着又哭道:“我的儿,你可要保重。你身上怀的就剩明辉最后一点骨血了,你要有个好歹,明辉将来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叫他指望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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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玉枝(一更)
谢吟风来到床前,“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娘,都是我害了相公。要不是我的绣球砸中他,江家也不能跟郭家结仇……呜呜,是我害了他!”
玉枝吓一跳,满脸惊惧地闪在一旁。
江大娘两眼喷火,用力捶床道:“不怪你,都是郭家!是郭家!!天打雷劈的东西!他们要遭报应的!老娘绝不放过他们,要他儿子陪葬!要郭家儿子陪葬!”
谢吟风伏在床沿痛哭道:“恐怕不……容易……郭家不比从前……他们……他们才被皇上太后下旨嘉奖,谁不捧着他们……都是我害了相公……”
锦屏跪在谢吟风身边,扶着她默默流泪。
江大娘愤怒道:“管她谁,杀了人不偿命,走到天边也说不过去!”
锦扇在一旁愤愤道:“郭家再横,官府还能判他杀人无罪?”
一句话提醒了江大娘,忙转向玉枝,问道:“你刚才说,你表哥那天下午去哪了?”
谢吟风止住哭声,抬头看向玉枝。
“相公回来过?”她轻声问。
“不,不!啊,是回来过。后来……后来又走了。”玉枝结结巴巴道,神色很慌张。
“昨天问你怎不说?”谢吟风疑惑地问。
“我……表哥不叫跟人说。我怕的很,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