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元意不常出府交际,但是见过她容貌的各家夫人也是不少,互相传闻之间,京城的人都知道朱家四姑娘,萧少奶奶,他萧恒的妻子容貌倾城,每次出去应酬,都能听到不少酸话。
他对此从来都是即得意又自豪的,他的意儿从来都是属于他的,他又怎么会因为麻烦而对她心存厌烦。更何况,她如今还怀了他的孩子。
注意到萧恒温柔的目光,元意心中也柔了下来,因为顾忌到他身上的伤口,不敢像以往那样靠在他身上,只是紧紧地依着他,也许是气氛好,元意终于问出了压抑在心中多时的疑问,“上元节的走水,是不是你和睿王的筹划。”
“你终于问出来了。”萧恒好笑地摸了摸元意的脑袋,戏谑地看着元意,道:“爷行事这么久,你都憋着不问,这下终于忍不住了?”
萧恒一直都知道元意是个聪明人,很多事也没有特意瞒着她,多多少少也露出了些端倪,但是元意不问,他也懒得解释,没想到元意到现在才问出来。
元意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若不问,你还打算一直瞒着我?”
“也没什么好瞒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解释。”萧恒皱了皱眉头,在脑海里组织着思绪,最后言简意赅道:“就是爷被睿王忽悠着给他当暗卫首领,一直给他办一些不宜出面的事儿。”
虽然已经猜测到,但是萧恒直接承认还是不同的,元意恍惚了一下,人生观念突然受到了冲剂,对于萧恒,突然有种家宴的宠物狗变成野生狼的突兀感。暗卫首领是什么,根据武侠小说里描述的一般,那是武功高绝的存在啊。
元意的眼神像x射线一般把萧恒里里外外都扫视一边,怎么都不觉得笑得一脸痴汉的萧恒有传说中武林高手的气场,这简直是颠覆人生。
她不由扶额,连连摆手,“这件是先压下,让我好好消化一番,我们先会到方才的话题,上元节的走水是怎么回事?”
萧恒微微严肃,看了一眼元意,道:“如今朝中竞争激烈,睿王已经被推入前台,但是皇上的疑心病更加严重,若是参杂斗争,对他势必不利。”
这是萧恒第一次与元意说起朝中的局势,以元意的见识,他完全不担心元意会听不懂。
事实上元意也听懂了,这无非是一种以退为进,扮猪吃老虎的计谋,但是,这种计划也有些弊端,“可是我听说,皇上的身体已经不好了。”
睿王以避世王爷的形象出现在世人的视线中,那么他势必不能有所作为,不管是天下百姓还是朝中文武,都不会对他有什么很大的寄托,毕竟他从来都没有显示过什么政治才能,若是事后有什么动作,也不能够服众。
萧恒听出元意话中未尽的意思,心中赞叹了一声,睿王确实是有此劣势,但是他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他的亲母是当朝贵妃,出了太子之外,出身最为高贵的一个皇子,若是太子有什么意外,他的机会最大。
“皇上的身体虽然有碍,但是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差劲。”
他们虽然不能探到皇帝的脉案,但是安插在皇帝身边的探子还是能观察出皇帝的身体状况,并非是表面所显示出的不堪,有此可见,皇帝的心中另有一番计较,这个时候,斗得越欢,就越会碍皇帝的眼,这才是他们为什么故意放任太子的人在放灯台放火的原因。
萧恒的猜测并没有错,皇帝的身体并不差,相反,他的身体还好得很,才没几日的工夫,宫中传出了一个令整个京城都惊讶不已的消息,那就是朱家的五姑娘,如今的殊妃——怀孕了。
这个可谓是爆炸性的新闻,连前几日张仲羲婚礼上的闹剧都被这个消息压了下去,皇帝登基几十年,子嗣并不丰裕,男丁也只有太子定王和睿王而已,公主倒是有不少,但是皇宫中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穿出过喜讯了,毕竟皇帝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没有子嗣也是正常。
但是,在满朝上下以为皇帝身体衰败的当口,殊妃怀孕了,这无疑是平地一惊雷,不禁几个争来斗去的皇子老实了,其他党派的大臣也老实了下来,这时候再蹦跶,明显是找不痛快。
老年得子,皇帝可谓欣喜异常,不禁对殊妃大家封赏,连她的娘家朱家都毫不吝啬,那如流水的赏赐,不知惹了多少人眼红。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元意也是震惊得不行,而后又添了一抹忧虑,元华的生辰是在今年的五月,满打满算她还没到十五岁,而且皇帝已经是知天命之年,元华此胎可谓是凶险异常,就算是好好地养着都有危险,更何况是在吃人的皇宫。
虽然元华与她关系不好,但也不是什么生死之仇,相反,她们是一同长大的姐妹,血缘之情总是存在的,于是她当天就手抄了一份她所知的后世孕妇养胎方法,虽然不知能出什么作用,但好歹也算是心意。
她不能进宫,便让人带回去给朱父,因为皇帝开恩,允许元华的亲生姨娘进宫探望,可以借此寄进去。
但是元意很快就顾不得担心元华的胎儿,因为春试很快就到来,不管是萧恒还是安陵,到了三月,都要下场考试了。
197黑夜算计()
“你的身体受不受得住啊。”
元意替萧恒整理了行囊,担忧地看着萧恒,经过三个多月的调养,萧恒身上的伤虽然痊愈了,但是身子还虚着,就担心他上场的时候撑不住。
萧恒甩了甩手臂,又在原地蹦了几下,对元意得意地笑了几下,“爷得身子哪有那么弱,早就好了,你放心就是。”
他的恢复能力确实好,孙大夫也说没有关系,元意只好放下心来。但是在临出发时,她说了要去陪考的时候,就受到了上下一致的反对。
萧朔看了萧恒一眼,才对元意道:“不过是一场小试,哪里值得你亲自去,从远要是考不好,也该他丢人。”
这话有些不吉利,云氏嗔了他一眼,但是也没有反驳,而是对元意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的身子重,要等上几个时辰,实在不妙,还是不去好了。”
萧恒也在一旁附和,元意一阵无奈,要是她真的执意要去,倒显得不知轻重了。她之所以会想跟着去,倒不是不放心萧恒,而是想趁机去看一看安陵,但是现在明显没有机会了。
她只好从袖口掏出一个明黄色的纸符给他,道:“这是我前天让人给你求得顺利符,你好好带着。”
萧恒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乐滋滋地把符贴身收好,跳上马车,冲她们挥挥手,而后便随着踏踏的马蹄声消失在街道中。
元意告别了二老,回到了流轩院,开始坐立不安,就算是初雪在一旁卖萌撒娇也让她提不起兴趣,兴趣缺缺地看着外边花草冒出的嫩芽,目光放空,神游天外。
直到外头传来腊梅的禀报声,元意才回过神,让她进来。
腊梅一进门,就看到元意正坐在窗前,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头,拿了一领披风披在元意的身上,道:“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姑娘是双身子,怎么在这里吹冷风。”
元意无奈一笑,拍了拍腊梅的手,打趣笑道:“这些日子腊梅倒是越来越稳重了。”
这些事若是在以前,腊梅顶多也就替她拿了一领披风,可不会学着素梅一样对她啰嗦说教,不得不说,元意此次怀孕,身边的奴婢是一再地小心,性子也磨练了不少。
腊梅赧然一笑,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直到元意问她有何事找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脸色一肃,对元意道:“姑娘,花姨娘有些古怪。”
元意顿时坐直了身子,敲打着扶手,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她身边的奴婢刚刚和守门的婆子接触了,不知道是打着什么主意。”她看了看元意,神情凝重,“姑娘,要不要把那婆子提上来审问一番。”
元意沉思了一会儿,清幽的目光深邃而明亮,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青梅上,唇角缓缓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用打草惊蛇,继续盯着她就是。”
腊梅向来对元意言听计从,闻言便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奴婢明白了。”
有了腊梅的打岔,元意倒是分了些心神,逗了会儿初雪之后,便带着樱桃和芭蕉去了书房,沉心静气地临摹字帖,倒是去了几分浮躁。
萧恒直到太阳西沉的时辰才回来,下了车之后,脸色有些疲惫,云氏心疼得不得了,连忙拉着他去了正院,把早就让厨房准备的饭菜端上来,萧恒大概是饿狠了,狼吞虎咽,不消一会儿,桌在上的饭菜就去了一大半。
元意眉头一挑,连忙说道:“你慢点儿吃,不然不易克化。”
萧恒这才慢下节奏,萧朔刚想问他考得如何,他便主动说了出来,“试题挺容易的,考个秀才应该没问题。”
虽然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元意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也没说扫兴的话,笑容满面道,“这是好事,对了,从远,你可见安陵?”
萧恒喝了一口汤,便摆手让奴婢把东西收拾下去,漱口擦拭之后,才看向元意,哼哼道:“意儿,你是没见安陵出了考场的神情,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比爷还得瑟。”
元意顿时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云氏和萧朔,毕竟两个是长辈,要是让两人对安陵的印象不好就糟了,然而往日都是一脸严肃的萧朔但是赞同地点点头,“都说英雄出少年,儿媳妇,你这弟弟天分不错,比从远这小子好多了。”
云氏虽然有些不乐意,但是安陵的年龄摆在哪儿,倒是没有说多什么,几人又围着萧恒唠嗑了一会儿,元意就开始困顿,听着听着就没了精神,眼皮子开始打架,云氏便挥手让两人回去了。
好不容易回了流轩院,元意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因为怀孕的原因,她总是精神不济,怎么睡都不够,但是今天事多,压在心头睡不着,好不容易撑到晚上,已经是困极。
但是萧恒才刚回来,她强撑着睡意要替他打点一二,就被萧恒拒绝了,他让素梅把她扶回房,道:“你不用操心,先回去休息。”
元意想着也没什么事,在困意的袭击下,于是也没和他客气,爽利地点点头,道:“也行,你累了一天,也快点休息。”
萧恒眼巴巴地看着元意的身影消失在门里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对丫鬟道:“备水,爷要沐浴。”
今天坐在考场考了一天,狭窄的地方又闷又热,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小隔间里,气味难闻的很,他虽然没有元意一样洁癖,一天下来确实浑身不舒服,休息之前总要清洗一下。
因为之前定下的规矩,又有田姨娘的前车之鉴在,萧恒沐浴的时候没有人有胆闯进来,他便松下心神,泡在热腾腾的木桶中,萧恒长舒了一口气,疲惫一点一点地散去,神思开始朦胧起来。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帘子外走进一个身着红色衣袍的女子,袖口绣着牡丹缠枝花纹,一荡一荡,在朦胧的油灯下有些神秘的诱惑。
萧恒心中一荡,身子立马就发热起来,他记得这是意儿最喜欢的一套衣服,以前经常穿,不过因为怀孕,肚子虽然还没显怀,却担心这套修身衣服勒着胎儿,便没有再穿。
但是此刻萧恒的神思有些不清楚,光是看着这套衣服,心思就开始摇荡起来,掐指一算,自从元意怀孕到现在,他已经禁欲了差不多有四个月,他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前几月忍得困难,但都被他压了下去,而且元意每天让他温读不少的书册,也没了什么心思。
今日好不容易考完童生试,心思一松,此情此景,反倒生出了几分绮念。
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身子非但没有冷却,却愈发地火热起来,萧恒晃了晃脑袋,睁开眼,看到是一个巧笑倩兮的面容,黛色的远山眉,挺直的穹鼻,樱桃红唇点点,唇角微勾,艳丽的面容在夜里散发着惑人的光芒。
萧恒忍不住伸出手,声音喑哑,低沉而性感,“意儿,你怎么来了。”她不是困得受不了吗,怎么又反身回来。
女子蹲下身子,软软趴在桶沿,手指抚上萧恒紧实的后背,暧昧地勾勒,呢喃道:“夫君,我想你了。”
萧恒皱了皱眉头,本能地觉得不对,意儿已经许久没叫过他夫君了。但是他的思绪很快就被女子的撩拨而混乱起来,呼吸开始变粗,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喝了一声,“别闹了,快回去休息。”
女子开始嘤嘤地低泣起来,委屈道:“难道夫君已经不喜欢我了么?”
一想到意儿受委屈的样子,萧恒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起身把她搂在怀里好生安慰的,但是今日不知道是疲惫还是怎么的,依旧坐在浴桶里,声音倒是温柔地安慰着,“不是的,爷也很想你,但是你怀孕了,不能……”
“没关系的。”女子立马就截断他的话,羞涩地低下头,“我不介意,而且,已经四个月了,行房已经无碍的。”
萧恒顿时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又翻转向下,停在了小腹,他重重地喘了口气,这样浓重的*让他心声不妙,他心里隐隐有个想法,连忙把脸浸在水里,微凉的水温让他稍稍清醒了一会儿,他甩了甩脸上的水珠,再次抬起头,看到得依旧是元意担忧的小脸。
他心中一震,迟疑地叫了一声,“意儿?”
女子顿时笑了起来,容颜绽放,宛若千树万树的花开,绚丽无比,萧恒还剩下一丝清明的眼睛顿时迷乱,贪婪地看着她的脸,手指抚上她的眉梢,欣喜道:“意儿,爷好想你。”
他的话音放落,女子掩在桶壁的手已经紧紧地收起,眸光有一瞬间的深沉,但是很快又变得温柔无比,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声音低到宛若呢喃,像黑夜里惑人的妖精,“夫君,我们安歇吧。”
萧恒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眸子深邃而暗沉,而后又泛起点点粼光,他怔怔地点点头,道:“好。”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刚要起身把萧恒搀扶起来,珠帘的清脆声急促地响起,一道低哑而愠怒的女声一字一顿地响起:“你们敢!”
198中药之后()
忙碌了一天,元意本来已是困极,被奴婢搀扶着进去房间,换了衣服,沾床就睡,直到耳畔响起腊梅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呼叫声,她才心神不妙,艰难地睁开眼睛。
睡意正在朦胧之间,就被腊梅的一句话给惊得睡意全无,只听她说,“姑娘,花姨娘进了姑爷的房间。”
元意立马坐起身,脸色阴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为什么没人阻拦。”
“虽然姑爷的身子已经大好,但是轮值伺候的规矩还没消掉。”
轮值的姨娘每天都要在外间守候,所以当花姨娘进去的时候,随侍的奴婢都没什么反应。本来她进去也属平常,因为没有人有胆量去靠近萧恒,但是因为花姨娘白天的动作,腊梅心中有疑,才匆匆地唤了元意起身。
换好衣服之后,元意就匆匆去了隔壁的厢房,房间外边有萧恒的四大丫鬟守着,她脸色清冷,直接问道:“少爷呢。”
因为元意的脸色不好,被问话的四人神情有些惶然,但还是恭敬地回答,“回少奶奶的话,少爷正在隔间沐浴。”
元意心中一突,径直走了进去,还没靠近隔间,就听到里边传来一男一女的对话,待听清楚之后,更是怒火中烧,掀开帘子怒喝,“你们敢。”
隔间里,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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