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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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有女-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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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眠心里一紧,却还是期待地看向萧恒。熟料萧恒并没有看她,而是皱眉看着元意,直到她哀怨地叫了一声,“少爷。”他才回过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爷没空。”萧恒语气冷硬,一口拒绝,后来也许觉得口气太硬,皱了皱眉头,添了一句,“你若是嫌一人冷清,叫上云砚陪你。”

    花眠失望地看着他,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她的视线移向一旁地元意,一抹晦涩的情绪一闪而过,最后低声道:“奴婢明白了,是奴婢妄想了。”

175再次进宫() 
“下去吧。”

    萧恒开始赶人,她们也不敢多呆,行了礼就开始退下。

    “意儿,你就这么想把爷推出去?”萧恒不高兴地看着元意,“若是爷答应了,你以后是不是都不会理爷。”

    元意给他倒了一杯茶,“你这不是没答应么。”她的抿了抿唇,睨了萧恒一眼,“再说了,她们是你的妾室,要和见你,我没有理由阻拦。”

    从私心上讲,她刚刚推给萧恒选择,确实有一丝试探在里面,虽然她对自己的容貌和魅力有信心,但是她不敢相信男人贪鲜好色的本性。更何况,在如今的时代,男人左拥右抱都是合法,她哪里敢相信他们有贞洁观念。

    萧恒叹了一口气,黑眸瞬间变得深邃,瞬而又变成琉璃般的清色,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走吧,爷带你去放烟火。”

    元意自知理亏,于是很温顺地跟着他出去,院子里已经有萧全搬了一大堆的烟花搁在那里。虽说是让她放烟花,其实是在屋檐下站着,让下人去点火。

    嘭得一声,璀璨的烟火划过黑夜,在高处尽情地绽放,红的、白的、绿的、金的的光圈描画,组成朵朵雍容华贵的花朵。

    元意看着烟火消失的暗芒,眼中一阵恍惚,这般逝水的流年,竟让她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错觉。背后忽然一暖,却是萧恒从后边拥住她,在冰冷的世界中,他略显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暖人心肺。

    他说:“以后每年除夕,爷都陪你看烟火。”

    元意瞬间笑眯了眼,容颜比天上的烟火还要璀璨,“好啊。”

    萧恒抹掉她眼角微微的潮意,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专注,像是要把她刻进心里似的。

    两人这一瞬间的温情很快就被下人的福拜声打破,元意移开眼,轻咳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素梅连忙回答:“姑娘,是殊妃娘娘的宫里来人了,让您进宫去见她。”殊妃,正是朱家五女元华。

    元意脸色开始不好,自从给元怡庆生之后,她就不喜欢宫里,如今又要进宫,心里有些不痛快。

    萧恒也不放心她进宫,便安慰道:“没关系,爷让人推了。”

    “算了。不用麻烦,我去一趟就是,她总不能吃了我去。”元意拉住他的手,元华在娘家虽然与她不对付,但也只是意气之争,没甚利害相关的矛盾,总不会有什么危险。

    “待会儿要祭祖,爹爹这会儿大概在找你,你先去吧。”元意对他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先回去补眠,过会儿再和婆婆进宫。”

    新年初一的早上,诰命夫人都要进宫拜见皇后,元意可以和云氏一起坐马车进宫。

    萧恒无奈,只好带着带她进了房休息,才去了正院。

    寅时不到,元意就被奴婢叫醒了,花了小半个时辰梳妆打扮,又草草吃了些东西,就匆匆赶到大门,正好看到一身诰命服的云氏,她朝元意点了点头,就上了前边的马车,元意便带着浅碧和素梅上了后边的车辆。

    马车大概行了一个时辰有余,终于在宫门口停了下来。此时外边的天色还是一片昏暗,只有天边的云朵镶嵌着一缕薄薄的金光,在冬日的早晨染上了些许苍茫。

    元意下了车,便发现宫门口已经等候了许多凤冠霞帔的夫人,一脸肃穆,静静地站着。云氏嘱咐了元意一句,道;“进了宫,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要多生事端。”

    “媳妇知道了。”

    元意连忙点头保证,云氏才放心地去了众位夫人的列队,在她的身边,站的是她的嫡母张氏。元意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默默地会队尾站着,等待宫人开宫门。

    等到太阳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昨日的黑暗,光明重归,宫门嘎吱的一声,才被宫人从里边打开,各位诰命夫人们被宫人带引着鱼贯而入,元意刚进去,就有元华派来的小太监迎了上来,带着她们前往韶华宫。

    尽管元意一路进来,虽然没有乱看,但是满殿的繁华锦绣还是看在了眼里,待进了侧殿,里边富丽堂皇,富贵逼人,像鲜花着锦一般,灼痛了元意的眼。

    一声尖利的太监宣报声骤然响起,道:“殊妃娘娘到。”

    元意与殿中的奴婢一齐跪下,“参见殊妃娘娘。”

    元华在上首镶着珠宝地玫瑰椅坐在,把涂着豆蔻红的手搁在扶手处,眼皮一抬,看着跪在下边的元意,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意,“四姐,咱们姐妹之间何必多礼,快起来吧。”

    元意心里嗤笑了一声,也没有推辞,站起身来,“娘娘仁慈,但是民妇不能得意忘形,忘了礼法。”

    “四姐不愧是爹爹的好女儿,连礼法都丝毫没有差错。”元华嗤笑了一声,讽刺得说了一句。

    元意垂眼,淡淡地说了一句,“民妇和娘娘都是同一个教习先生交的礼节,这和爹爹有什么关系。”她顿了顿,继续道:“况且娘娘身份尊贵,您才是爹爹的骄傲。”

    元怡收紧了袖子的手,盯着宫装上面精致繁复的刺绣,想起她让父亲在前朝帮忙给她说好话,却得到他的断然拒绝。每到这时,她就禁不住想,若是四姐处于如此境地,父亲是不是还会拒绝……

    下面那个气度清华的女子,从小到大都是最优秀,也是最得父亲的喜爱,一直都是她心中梗着的一根刺,如今,却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下首,真是世事无常又大快人心。

    “你后悔吗?”

    冷不丁地,元华突然冒出了一句,就像她在家的那个晚上一般,问着元意,问她后不后悔。

    元意这时才抬头看向元华,鲜艳的彩妆,灼目鲜亮,彩绣辉煌的宫装穿在她的身上,光芒太甚,元意甚至觉得元华都被那锦绣的艳色给湮没了一般,以往鲜活的面容,如今只成了一个板着脸的女人,虽然美丽,却没有了灵魂。

    “那你后悔吗?”元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元华神色一淡,却掩嘴笑了,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话,本宫是二品宫妃,人人敬重。你不过是一介民妇,见了本宫还需要下跪,本宫过得比你好上千万倍,有什么好后悔的。”

    元意轻笑了一声,道:“那民妇夫妻和乐,心意顺遂,也没什么后悔的。”就算是要跪人又要何妨,不过是弯了膝盖而已,她的心中自有天地。

    “四姐还是一如既往清高自诩呢。”元华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却还是虚伪地笑着,“听说你上月进宫给元怡庆生了?怎么不来看看本宫。”

    见元华没有招呼她坐的一丝,元意也不跟她客气,找了个椅子坐下歇歇脚,喝了一口宫女奉上的茶,才不轻不重地回话,“娘娘没有召见,民妇不敢叨扰您。”

    元华的视线一凝,撇过眼,“说到底你还是不把本宫当妹妹。”

    元意眉头一抬,道:“民妇不敢。”

    究竟是不敢把她当妹妹还是不敢不当,却是没有说清楚。元华冷哼了一声,犹豫了几番,才脸色微微一缓,看向她,问道:“我的姨娘还好吗?”

    自从元华进宫,孙姨娘就被抬为贵妾,虽然张氏不敢把孙姨娘怎么样,但是这后院多的是杀人无形的手法,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在宫里,也是鞭长莫及。

    想来这才是她找她进宫的主要目的吧。元意叹了口气,道:“她身体还好,就是喜欢给太太下绊子。”

    她回朱府的时候安陵就跟她说了府上的一些事,对于孙姨娘事也顺带了解了一些。孙姨娘本来就不怎么聪明,不然之前就不会因为中馈大权而被张氏整的缠绵病榻,最后还是靠元华自愿进宫才救她一命。

    如今元华进了宫,她就愈加地有恃无恐,再加上张氏被大少奶奶夺了中馈大权,威信尽失,两人半斤八两,都可劲儿地掐架,在朱府斗得不可开交。

    元华对她姨娘的秉性了解的很,眼中愤愤,悲哀之色一闪而过,却很快就掩去了失态,依旧是一派仪态万千,“四姐,你在宫外,可否帮忙照看一下本宫的姨娘。”

    “若是她有什么病痛民妇倒是可以给娘娘递一下消息,但是照看……”元意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民妇远在萧府,怕是有所不及。”

    她连自家的亲弟都不能顾及,又何谈能孙姨娘。况且,以孙姨娘的那点智商,和张氏完全不在一个段数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作死了,她没能讨到什么好处不说,还平白惹了一身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她才不会傻乎乎地往身上招揽。

    “这就可以了。”元华知道她与元意交情不深,她刚刚的请求已经强人所难,更甚至,她没有一口拒绝,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她的指尖轻叩了几下案桌,脸上微崩,道:“看在你肯帮忙的份上,本宫给你提个醒,小心点儿元怡,她已经疯了。”

176朱家之难() 
元意讶然,“你为何有此一说?”

    元华冷笑了一声,道:“她不知哪里的豹子胆,前儿个害了佟承徽流产,证据确凿,因为大过年的,才隐瞒了消息没有传出去。”

    “她怎么会如此愚蠢。”元意顿时急得团团转,谋害皇嗣,理法上是要诛九族的,她若是一个人还好,她的身后代表着可是整个朱家。“爹爹知道了没?”

    “这么重要的事,爹爹怎么可能不知道。”元华脸色愤愤,“昨儿个才递话进来让本宫在皇上面前说好话。”

    她年纪小,颜色好,又是身出名门,明启帝对她荣宠不已,只是明启帝年岁已老,她在那些孕有子女的妃嫔的面前,总是低了一层。一切的恩宠不过是过眼云烟,明启帝百年之后,子女才是她们的依靠。

    谋害子嗣是皇家大忌,她也摸不准明启帝会不会听她的枕头风,若是惹恼了他,一朝失宠,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给她下绊子。一朝进宫就是有封号的正二品殊妃,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她。

    元意叹了口气,她知道元华对父亲心里有怨,好在她的心性比元怡不知好上多少,至少心里顾着大局,知道维护家族的颜面,也许这才是父亲找让她帮忙的原因。

    “我前阵子见过元怡,她较之以往成熟忍耐了许多,怎么会做出谋害皇嗣的事情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元意喝了口茶,稍稍冷静下来,“五娘,其中原委如何?你给我说一说。”

    听到熟悉而陌生的称呼,元华神情恍惚了一下,在她的大宫女泠月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她敛下眼睑,掩去眼中的情绪,没有起伏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缓缓地响起。

    在腊月二十三号,也就是小年的时候,东宫妃嫔齐聚用膳,佟承徽因为怀有身孕的关系,得以坐在元怡的身侧,然而宴会才过一半,佟承徽便下腹绞痛,流掉了腹中的胎儿,据太医诊断,佟承徽本来就思虑过多,胎象不稳,又被麝香刺激,才会有此小产。而元怡身上,便是有浓浓的麝香气味。

    “本宫就知道,她那个脑子,蠢得一塌糊涂,竟敢明目张胆地去害人,不是疯了又是什么。”姐妹之中要说最恨元怡的,不是元意,而是元华,这其中的原因还是归结到孙姨娘的身上。

    听完元华的讲述,元意难得没有之前的气愤和激动,反而是一动不动地陷入沉思。

    元华看了她一眼,眼眸微闪,道:“看你这样子,难道是想到了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进了宫,元怡身上都带着一股麝香味儿。”

    元意想起她三日回门时在元怡偶然闻到的味道,就一直记在了心里,前阵子她进宫,又再次闻到熟悉的味道,以为是元怡换了香料,便没有多想,如今听了元华的讲述,才恍然大悟,那股味道,就是麝香的味道。

    元华眉头微皱,她进宫之后,也就见过元怡几次,每次都是她高坐在上,没有贴身接触,倒是没有闻过她身上的味道。

    “娘娘,奴婢曾经闻到过。”一旁的泠月突然开口,解释道:“上次您召见侧妃娘娘,奴婢去迎接,曾经闻到过。”

    “她不是最喜欢月季香吗,怎么进了宫就换了麝香,难道是傻了不成?”只要是有点脑子的人,在后宫都不会用麝香,更何况,后宫的俸例中更不可能出出现这种危险的香料,除非……元华蓦然瞪大了双眼,道:“四姐,你说她是不是,是不是……”

    她掩住了唇,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是眼中的惊骇已经泄露了她心中的想法。

    元意心中亦是一沉,后宫没有麝香,唯一的来源只能是药酒,但是,她堂堂一介太子侧妃,怎么会整天擦药酒?除了太子,又有谁敢虐待她。难怪她越来越消瘦,脸上的郁色越来越深,任谁受到这般非人的折磨,心中都会阴暗丛生。

    元华也许有些疑惑,元意却是立马就明白了其中原因。尽管尽力压制,元意心里还是免不了升腾起一抹愧疚和不安,当初若不是她设计,元怡说不定就不会受这样的折磨。

    她顿时神色怏怏,却还是强撑起精神,对元华道:“五娘,你在宫里方便,先派人查探一番,有了消息再递给我,我明天回府,再和父亲商量对策。”

    元华也知道事关重大,便没有推诿,“本宫待会儿就让泠月过去看她。”她见元意脸色有些不好,眼神微闪,又低头喝了一口茶,道:“本宫库房里有些好东西,你带回去给二姐。当然,本宫也不会少你的辛苦费。”

    元意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这副别扭的性子,就算是进了宫还是没改。她这次倒是没有和她犟嘴,道了声谢,便让素梅跟着泠月去拿东西。

    两个又谈了会儿,大约到了时辰,元华要去拜见皇后,才让人送元意出宫。

    元意到了宫门,发现云氏也正好从宫里出来,一脸疲色,便连忙上前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我没事儿,每年都要有这么一趟,不过是累点儿。”云氏接过元意递过的斗篷,盖在身上,半躺在软塌上,对元意摇了摇手,道:“我先歇会儿,你不用在此伺候了,去吧。”

    “那婆婆您好好休息,媳妇先告退了。”

    元意嘱咐了她身边的丫鬟仔细伺候之后,便上了后边的马车,刚打开车门,就见里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不由咋舌,看向素梅道:“这些都是淑妃娘娘送的?”

    素梅正在收拾着东西,闻言连忙点头,“正是,姑娘您不知道,淑妃娘娘库房里的好东西多着呢,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

    连素梅这样稳重的心性都忍不住惊叹,看来元华是得宠的很。她随手拿了一边的一副画卷,打开一看,不由惊讶,“竟然是前朝顾大家的绝笔,山居秋图!”

    顾大家是久享盛名的工笔画大家,因为破国战乱,留下的画作只有十多幅,每一副画作都是千金难求,朱父书房里就挂着一副他的画作,元意眼馋许久,朱父都舍不得给她,可见珍贵。

    “姑娘,这还不止呢。”素梅又递给她几份名家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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