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时间不合适,今天恰好你生辰,爷正好来拜见岳母大人。”萧恒安抚地看着她,“多亏了岳母,不然爷也不会遇到你了。”
元意别过头,悄悄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故作平静道:“你越来越油腔滑调了。”
萧恒静静看着她,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宠溺,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唯有身边这个人才最让他心中安乐。
看到站在殿外的两人,长生殿的和尚很快就迎了出来,询问一番之后,带着两人去了安置着庞氏往生牌的灵台,放下两个蒲团,又点了香,递给两人,道了一声佛号,才退下。
萧恒和元意跪在蒲团上,对着上头的往生牌拜了三拜,才上前把香插到香炉里,透过香火氤氲的烟幕,萧恒看着往生牌,眸色漆黑,宛若大山般稳重和坚定。
“趁着来慈恩寺,今儿个就留在这里用了斋饭再回去吧。”萧恒添了一大笔香火钱,便熟门熟路地牵着元意往禅院方向走去,“爷正好认识这里的住持道一禅师,他那里的斋饭最好吃。”
元意不由侧目,道一禅师佛法高深,德高望重,就算是当今皇帝信奉道教,对他也是多有礼遇,萧恒竟然会与道一禅师交好,交情都好到蹭吃蹭喝的地步了,难怪当初她能够拿着他的名帖来慈恩寺取斋饭。
禅院一般是禅师们参禅悟道修行的场所,一般的香客轻易不得擅闯,然而守门的两个小和尚,看到萧恒倒是痛快地放行,到了元意,却是拦了下来,“女檀越,此处是佛门重地,您不能进入。”
元意还真忘记了这一茬,连忙看向萧恒,萧恒眼睛一瞪,对着那两个小和尚额头,一人敲了一记,恨铁不成钢道:“我说常一常二,你们脑袋瓜怎么总是不开窍,爷的夫人能是一般人吗?凭什么她不能进去。”
那两个小和尚的眼珠子都不带转,就定定地拦着手,坚持道:“女檀越就是不能进去。”
看着人家孩子白嫩嫩得额头一记通红,元意顿觉良心不安,向萧恒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咱们去接待香客的禅房吃也行。”
萧恒却不肯轻易妥协,刚要再辨,就有个中年和尚走了过来,看了门口,眼中闪过一抹了然,“阿弥陀佛,住持说有两位贵客到访,原来是萧施主和萧少奶奶,常一常二,快让女檀越进来。”
常一常二连忙收回手,双手合十,“是,济法师叔。”
“檀越,师侄多有冒犯,失礼了。”济法禅师朝元意道了一礼,元意连忙回礼,济法禅师微微一笑,在前边引路,道:“主持已经等候二位多时了,请。”
元意跟在后边走着,心中觉得不可思议地很,凑到萧恒耳边窃窃私语,“着道一禅师真有这么神?来咱们来了都知道。”
萧恒点了点头,也悄悄地回话,“那老和尚确实有点儿门道,神神叨叨的,不过是些小把戏,意儿不用理会。”
元意心里有些打鼓,生怕遇到了个法海,看破了她的真身,那岂不是倒霉的很,为了吃个斋菜,连命都搭上。但见萧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要压下心中的忧虑,这又不是神话故事,那住持不够是佛法高深的凡人而已,说不定是有人通知他才知道他们来了呢。
164孤老之相()
在没看到道一禅师之前,元意在心里勾画着得道高人的形象,老持深重,神秘莫测,又大度从容,睿智祥和,然而,这一切在看到所谓的道一禅师之后便成了传说。
济法禅师带着两人进了一处空寂的院子,里面种着一株菩提树,在冬日的冷冽中摇曳着树枝,无尽地苍凉。地上有着浅浅的水渍,有一个年老的和尚正扫着雪,堆了一座小丘的雪山。
继续前行,去了一处最大的房间,大门敞开着迎客,济法禅师恭敬地行了礼,“主持,两位施主到了。”
本来闭着的眼睛蓦然一睁,黝黑清亮,丝毫没有年老人的浑浊,他朝济法禅师点头,“辛苦师侄了。”待济法禅师离开,他才看向萧恒和元意两人,“两位施主,请坐。”
这间屋子是明显的清修之所,就算道一禅师是住持也毫不例外,里面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还有地面的两个蒲团,便别无他物。元意环视了一遍,看到萧恒已经自觉地坐在蒲团上,便也跟着坐下。
道一禅师也禅坐在元意和萧恒的对面,宝相庄严,活脱脱的一副菩萨的模样。他又白又胖,挺着大肚子,圆圆的脸上笑眯眯地,整个像一个有褶皱的白包子。元意觑了他一眼,心中咕哝,果然是很重、大度、莫测与祥和。
“萧施主,时隔已久,难为你还记得来探望老衲。”道一禅师念了一句佛号,叹息道:“可惜施主已经成亲,红尘已扰,成不了我佛家弟子。”
元意惊诧地看向萧恒,萧恒大为羞恼,“你这个老和尚,爷都说了当秃驴没兴趣,你还挂在嘴边说个不停。”
道一禅师不见恼怒,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萧施主颇有慧根,与我佛有缘,若是何时看破红尘,老衲愿意主持你受戒。”
元意扶住快要掉下来的下巴,这和尚,怎么这么像卖膏药的江湖骗子。竟然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儿忽悠人家的丈夫去当和尚,这简直是嚣张到无法无天了。
“多谢方丈垂青,我相信从远不会有此想不开的念头的。”元意立马开启戒备模式,夫君被人家惦记,当然要守护。
道一禅师终于把目光从萧恒的身上移到元意的身上,之间他的眼睛一亮,像是看到稀世珍宝一眼打量着她,而后他一脸激动,“女檀越身上的佛光更甚,前世必定是积善行德之人,实乃我佛门幸事。”他身体向前微微一倾,身上的肉抖了抖,眼中光芒诡异,“后山不远处有个尼姑庵,老衲认识里边的师太,推荐你去如何?如此你们夫妻二人受了戒,却同住一山,亦是一桩美事。”
看着他脸上几乎算得上是猥琐的笑容,元意心中顿时万马奔腾,说好的得道高僧呢,怎么看起来却是和后山师太不清不楚,专门坑蒙拐骗的怪和尚。
元意和萧恒对视,俱是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元意脸色一囧,忍不住干笑一声,道:“方丈真会开玩笑。”
萧恒这下也不淡定了,“老和尚,我们是来吃斋饭,不是来受你度化的,快让人送饭上来。”
道一禅师眉头一抬,好脾气点头,“是老衲失礼了,二位施主请稍等。”因为此处没人伺候,他亲自出去吩咐人送斋饭了。
他一离开,元意立马凑到萧恒的耳边,道:“这道一禅师好生怪异,难道他逢人就圈人皈依佛门吗?”
萧恒摇了摇头,看了元意一眼,“并非如此,事实上,爷是第一个,你是第二个。”见元意脸色莫名,便继续道:“之前我与睿王等人来慈恩寺游玩,偶然遇见道一禅师,便被他缠上,说爷有慧根,硬要爷出家。”
他的脸色有些青黑,这件事对他来说绝对是个黑历史,为此还被身边的人嘲笑了许久。
元意扑哧地一声笑了,从头到脚地打量萧恒一眼,道:“我还真看不出你哪里有慧根了,不过是长得比一般人好看点罢了,难道是方丈看上了你的美色?”
萧恒脸色一黑,捏了捏她的鼻子,怒道,“有你这么说自己的夫君的吗,照你这么说来,他不也惦记了你的美色。”才刚说完话,萧恒就脸色一恼,恨不得咬断自个儿的舌头,他被气糊涂了,也随着元意胡言乱语。
元意眼中含笑,道:“不尽然,这次还真给方丈说对了,我上辈子可真正是一个乐善好施好人,功德加身,全身都是金光闪闪呢。”
她保证她说的全是实话,萧恒却被像听笑话一般乐了起来,宠溺而无奈地看着她,道:“都叫你别看那么多的志怪小说,看你快变成和老和尚一样神神叨叨了。”
元意顿时泄气,这年头,说真话都没人相信。
门外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道一禅师和一个提着食盒的和尚进来,道一禅师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张小几,和尚端出素斋搁在上头,便行礼退下。
道一禅师盘膝而坐,和善道:“两位施主请用。”
他这幅样子倒是稍稍正常一些,元意双手合十,“多谢方丈。”萧恒也在一旁道谢。
饿了一早上,对于桌上的美味可口的素斋,元意食指大动,便毫不客气地拿了筷子开始用膳,夹了一快素松白玉,松软饱满的味道在味蕾中爆发,美味地让元意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掉。这些素菜的味道,果然比送到府里的素菜多了一份鲜美。
萧恒见她吃得高兴,心中也甚是欢喜,频频给她夹菜,道一禅师慢条斯理地用着膳,看着两人的互动,脸上的笑容愈加祥和。
直到素斋都被扫荡得干干净净,元意才犹有不足地放下筷子,后知后觉地有些尴尬,“方丈,失礼了。”
道一禅师宽和一笑,“我寺的素斋能得到女檀越的喜爱,是善事一件。”他看了元意一眼,苦口婆心地圈道:“女檀越本该是早夭之相,却逆天而存,故而生出诸多波折,若是古佛一生倒能少了冤孽缠身。”
元意没想到他会有此一言,而且说得**不离十,心中一惊,诧异地看着他。
一旁的萧恒急了,连忙问他:“方丈,可有破解之法?”
道一禅师的视线移到萧恒身上,“你们本该无此姻缘,之前老衲观观看萧施主是孤老之相,没想到有了女檀越的变数,未来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他的脸色变得严肃,就像一尊菩萨一般,“不过你等前世皆是大善人,功德护身,遇事往往能够蓬凶化吉,倒也不必着相。”
元意松了口气,难怪她一直就倒霉不断,原来是因为她是异世之人,不容于天道吧。这等玄而又玄的事情,她一贯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对道一禅师的话谨慎以待。
看来萧恒说的没错,道一禅师确实有点门道。
然而萧恒却没有元意一般轻松了,他是第一次听到道一禅师说他的命数,没想到竟然是孤老之相,他本来不信这些,但是事关元意,让他不得不介怀。孤老,不一定是从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亦可以是拥有了再失去……
元意发现自己的手被萧恒紧紧地攥住,力道大到让她发疼起来,但是见他一脸惊惶,心中也跟着抽痛起来。他的情绪不好,元意连忙向道一禅师道别,道一禅师送两人出门,临了递给两人两枚黄色的护身符,道:“此物曾在佛前开过光,能保你们安康。”
“多谢方丈。”元意恭敬地接过,向他道了礼,才拉着萧恒的手离开。道一禅师看着远去的两道身影,叹了口气,便转身回房,继续盘坐修行。
一直到下了山,上了马车,萧恒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元意心中一涩,安慰他道:“从远,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萧恒叹了口气,把元意抱在怀里,声音紧绷,“一想到你有可能会离开我,整个人都仓皇无措,像没了灵魂似的。”连爷都不称了,可见他实在是忧虑至极。
元意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她不知道萧恒哪来的不安全感,但是他会如此,想来也有她的一份责任,“你要往好的地方想,道一禅师不是说你的命数因我而变吗?日后咱们还要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呢。”
萧恒身上一僵,继而是激动地扶住她的肩膀,眼中闪耀着璀璨的亮光,几乎让世间的风月都黯然失色,“意儿,你说你要为爷生儿育女?”
元意像是一愣,继而又是愧疚席卷了整个心田,她没想到萧恒会如此介意此事,想来他也察觉到她的态度,才会一直讳莫如深吧。所以她此时不过是说了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他欣喜若狂。
她摸着他的脸,笑着应道:“过了今天,我已是二八之年,若是养儿育女,已经无碍了。”
虽然十六岁还有些风险,但是这时候十五岁就生儿育女的人大有人在,她总该不会倒霉到连生个孩子就一命呜呼了。
165自作自受()
自从听了元意的保证,萧恒一直处在亢奋当中,不停地看着元意傻笑,一副痴汉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元意只能默默掀开帘子看车外的风景洗眼。
一回到府里,萧恒立马就把一直负责熬药的樱桃叫上来,吩咐道:“从今以后,少奶奶的药你就不要熬了。”
樱桃诧异地看了元意一眼,得到她点头,才屈膝道:“是,奴婢知道了。”
等到樱桃退下,元意才叹了一口气,替萧恒把斗篷解下,“原来你都知道。”
萧恒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我问过孙大夫。”
经过几个月不懈的调理,元意痛经的毛病已经养好了,只是她的药依旧没有停下来,不过是从一天三次变成一天一次而已,萧恒因为担心,特地去问了孙大夫,才了解了元意如今的身体状况,而且,他也是那时才知道调经的药剂还有避孕的效果。
元意轻笑了一声,难为他一直都没看出什么异常,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的宠爱,这事要是搁在别的男人身上,肯定又是一场官司。
她搂住他的腰,“谢谢你一直都包容我。”她性格说不上完美,有很多缺点,全赖萧恒对她的包容。
“你是爷的妻子,不包容你包容谁?”他得意地看着元意,“像你这样又懒又贪吃,还不敬重夫君得女人,也只有爷受得了你。”
元意抽了抽唇角,她就别想萧恒这厮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来,她一手推开他,嫌弃道:“你该温习去。”
萧恒脸色一苦,依依不舍地看了元意一眼,熟料元意不理他,径直上了床,盖着锦被开始午休。萧恒看了看手上的书,在看了看舒服地在床上打滚的元意,终于还是丢下书,蹬了鞋子钻进被子。
“你怎么也上来了。”元意被他紧紧地抱住,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
“爷也困了。”萧恒不知羞耻地在元意的怀里蹭了蹭,无赖道。
元意对他的厚脸皮已经见怪不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才道:“那好吧。”
这一觉睡得极沉,元意是被一阵冷飕飕的触感给冻醒的,睁开眼一眼,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里衣已经被除去,而萧恒正趴在她的身上,色眯眯地动手动脚。
元意气得牙痒痒的,这厮怎么就喜欢在大白天发情,忍一忍难道会死人吗?
“我冷。”萧恒正在她的身上啃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发现她醒来,元意忍不住,终于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萧恒这才抽空抬头看她,眼中幽绿幽绿,像森林的孤狼一般,他暧昧地笑道:“很快就会热起来的。”
元意简直就要吐血,这个流氓,整天说些下流的话。“我不想要。”
“你不是要给爷生儿子吗?难道反悔了?”他露出一口白牙,在她莹润白嫩的脖子上一咬,顿时露出一口淡淡的痕迹。
“谁说给你生儿子了。”元意被他歪了,下意识地反驳,“我要生女儿。”
“女儿爷也喜欢。”
萧恒的唇角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捧着她的脑袋,吻上嫣红诱人的嫩唇,嬉戏吸允,在身下人最终意乱情迷的时候,身体一沉,两人一同攀附极致的**。
直到黄昏淡淡的橘色斜撒进屋里,萧恒才一脸餍足地放下元意,叫了下人送水进来,替她清洗过后,才抱着她回了床上。
一回到床上,元意立马就缩回被子里,只给萧恒留下个背影。这下好了,估计全院子的人都知道他俩干嘛了,简直丢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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