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有异,让心中有鬼的萧恒更是忐忑不已,于是愈加殷勤周到地给她布菜,伺候的比丫鬟还尽心尽力,全程的笑容就没少过。
等到两人都用完了午膳,回到里间,周围没了外人,元意才问萧恒,“你去花街,是不是太子的人来找麻烦?”
正在喝水的萧恒立马就被呛到了,指着元意咳个不停,“你,你怎么知道爷去了,花街。”
元意翻了个白眼,过去帮他顺着气,故意在公报私仇地拍了拍,道;“你满身的胭脂水粉味儿,不是去了花街,还能去哪儿。”
“真的?”萧恒孤疑地举起袖子闻闻,并没有什么味道,意儿是怎么嗅出来的,该不会是跟踪他的吧?
元意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道:“男人的鼻子和女人的鼻子能一样吗?”
这句话貌似有点道理,女人对胭脂水粉总是敏感些。萧恒消去了疑惑,心虚立马就充盈了整个心房,他连忙过去给她捏肩捶背,认错态度十足地诚恳,道:“意儿,爷不是故意去那里的。只不过太子对爷有了怀疑,前去搜查,爷得亲自去收尾。你不会怪罪爷吧?”
元意挑了挑眉头,漂亮的凤眼看向他,道:“我像是这般不明事理的人么?”
“当然不是。”萧恒松了口气,赶紧拍马屁,“意儿深明大义,是世上最聪慧睿智大度的女子。”
元意顿时眉开眼笑,一副被捧着极为开心的样子,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萧恒的额头,划过他挺直的鼻梁,而后定在他的薄唇上,笑道:“你去收尾我不怪你,但是从远是不是该跟我交代那个花魁是何许人也?”
萧恒顿时浑身一激灵,瞪圆了眸子,惊诧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
“萧全说的。”那小子竟敢与萧恒联手欺瞒她,对于卖掉他,元意没有丝毫的压力,她眨了眨眼睛,颇是无辜道:“你昨天难道不是找她喝酒了吗?”
原来是昨天的事儿。萧恒松了口气,但依旧对出卖了他的萧全恨得牙痒痒的,合计要踹他多少脚,一边不忘应付着元意的盘查。
“意儿,爷和她可是清清白白,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连忙解释,道:“只不过是恰好有一处密道的入口在她房里,爷昨儿个才去与她喝酒的。”
元意顿时心里酸溜溜的,手指在他的胸膛里使劲地戳了戳,“你都不让我喝酒。”
萧恒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连忙拉住她的手,安抚道:“你不能喝酒,伤身子。”为什么她关注的重点会在这个上面,难道不该吃醋嫉妒吗,难道是意儿吃醋得太含蓄,他没看出来?
“我不管,以后我也要找美男陪我喝酒,凭什么你这么逍遥,还有美为伴。”元意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不满地看着萧恒,那眼神活脱脱像是责怪他阻挡她的逍遥似的。
萧恒顿时像炸毛的老虎一样绷紧了身子,桃花眼圆溜溜地瞪着她,粗声粗气道:“你要找谁陪你,张仲羲,还是上次街头遇到的那个书生?”
元意浑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随便,看哪个顺眼,我就找谁。”
“爷不允许,你只能找爷陪你。”萧恒纷纷地咬了咬她的唇,见她满眼倔强,毫不服输的架势,他真担心她会言出必行,只好妥协,道:“大不了也每月陪你喝一次。”
元意垂眸,掩去眼底的笑意,勾了勾唇角,道:“这还差不多。”
萧恒摇头叹气,把她抱在怀里,咕哝了一声,“你就吃定爷了,尽威胁人。”
元意的笑意加深,勾起了狭长的凤眼,眉眼愈加风流韵致。
162元意生辰()
花魁之事,萧恒与元意都默契得揭开不提,生活又恢复了正轨,萧恒痛苦地研读典籍,元意则是悠闲地看会儿书,逗会儿小狐狸,看看她的爱马,日子过得滋润无比。
十五号,元意的生辰。
元意早上醒来,却意外地发现萧恒不在身边,心中纳闷,却没有多想,唤了丫鬟进来伺候,穿戴整齐之后,腊梅就神神秘秘地进来,迫不及待地拉着她往花厅走去,“姑娘,您饿不饿,快来用早膳去。”
去了花厅,才发现萧恒已经在那,看到元意,他的眼睛一亮,立马就牵着她的手坐下,把一碗长寿面推在她的面前,道:“今儿个是你生辰,先吃碗长寿面。”
每年过生辰都要吃,元意已经习惯,也不觉如何,拿了筷子挑了面头,刚要下嘴,就发现不管是萧恒还是满屋子的丫鬟,都是眼睛放光地看着她,仿佛她吃的不是长寿面,而是神仙面一般。
元意搁下筷子,孤疑地看着众人,“你们怎么回事?没见过长寿面还怎么的。”
萧恒立马摇头,拿了筷子重新递给元意,笑道:“没事儿,意儿,你吃。”他威胁地看了旁边得丫鬟们一眼,她们立马就衣服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眼睛都不敢往这儿瞥一眼。
元意心里存了疑虑,也不急得吃,低头打量着碗里的面条,有点糊,黏成了一坨,拉的也不够均匀,一段细一段粗的,一看就是新手,再看萧恒脸上沾着的灰,一切异常都有了解释。
他的眼中带着热切和期待,隐隐得还有些得意,不停地催促她快点吃,元意低着头,不知为何眼中有了潮意。
掩去眼中的异样,元意端起碗把面条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没有放过,萧恒迫不及待地问,“意儿,味道怎么样?”
元意笑眯了眼,道:“这是我十几年来吃的最好的长寿面了,是哪个厨子做的,必须有赏。”
“姑娘,您不知道,正……”腊梅刚要说话,就收到萧恒一个厉眼,她抖了抖身子,老老实实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萧恒这才对元意得意道:“意儿说的不错,这手艺绝伦的厨子,就让爷赏给他就行了。”
既然他想瞒着,元意也不拆穿,点头应承,“好啊。”
萧恒顿时笑眯起了桃花眼,看着元意偷乐,像是偷藏了一颗松子的松鼠一样,努力装着一本正经,摇晃着的尾巴早就泄露了心思。
元意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团,不动声色地抹掉他脸上的灰,问道,“你用过早膳了没?”
“用了。”萧恒连忙点头,怕她猜到什么,连忙解释,“今儿个爷早起练武,便先吃了。”
因为今儿个是元意的生辰,流轩院的丫鬟婆子奴才都聚到了院子里给元意拜寿,萧恒心情好,大手一挥,每人赏一贯铜板,下人们个个都是笑逐颜开,连声拜谢。
萧恒带着元意拜见了云氏之后,就急匆匆地带着她出府,元意一脸的莫名其妙,待看到下人带着的若干礼品,更是疑惑,扯了扯他的袖子,问道:“这是去哪儿?”
“爷带你回朱府。”
萧恒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待坐上了软榻,才回答元意的问题。
元意心中一动,想起那日他曾问起她的生辰,兴许她当时的失落被他记到了心里,所以今日才会带她朱府。
“怎么样,意儿是不是很感动?”萧恒又开始得瑟,凑在她面前得意洋洋地问道。
元意转头看他,琉璃般清幽的眸子映入他俊朗面容,像是水墨画一般,一点点地染上了色彩,她狭长的凤眼微微地眯起,笑意悠然,“我很感动。”
萧恒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轻易地承认,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喜不自禁地把元意掏在怀里,蹭着她的额头,不停地念着她的名字,“意儿,意儿……”
他每叫一次,元意都应他一声,如此反复了十几次,元意终于再也受不了,一手捂住他的嘴,瞪着他,“不许再叫了,招魂呢你。”
萧恒的眼睛弯起,亮晶晶地看着她,元意突然感到一阵湿痒,却是萧恒伸出了舌头舔她的手心,她连忙缩回手,怒瞪着他,“你也不嫌脏。”
“意儿放心,爷不嫌弃你。”萧恒连忙保证。
元意睨了他一眼,掏出手巾擦了擦手,撇撇嘴,“我是嫌弃你脏。”
萧恒顿时无语,一手搭在额头上,长长地呻吟了一句,“算你狠。”
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一行人终于到了朱府,因为萧恒事先有通知,朱常仁还呆在府里,连安陵也请了假,没有上族学。所以在书房里看到两人时,元意喜不自禁,微微红了眼眶。
看到元意,安陵眼睛一亮,直直地向元意冲过来,眼看就要扑倒自家阿姐得怀里,却突然发现自己四肢悬空,怎么划都划不到。
他察觉到不对,连忙瞪向正一手提着他的萧恒,怒道:“放开我。”
元意看安陵小脸已经涨得通红,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快把安陵放下。”
萧恒看了元意一眼,才不情不愿地把安陵放下来,警告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许再靠近了。”
安陵不满意地嘟了嘟嘴,整理了一下衣服,别过头,看向元意,道:“阿姐,他这么凶,在萧府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元意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许没大没小,都说了,要叫他姐夫。”
安陵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姐夫。”
萧恒顿时全身畅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羊脂玉佩,递给安陵,温和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乖,拿去玩吧。”
安陵气鼓鼓地看着他。
“四女婿,你过来。”一直看着几人不做声的朱常仁突然开口让萧恒过去,一脸严肃地打量了萧恒一通,道:“听说你打算考功名?”
这个消息还是萧朔告诉他的,两人成了亲家,关系好了不少,大多能说上几句,萧恒打算明年下场考试的消息也是萧朔与他炫耀的。
面向老丈人,萧恒顿时紧张起来,脸色一肃,一本正经道:“正是,小婿打算明年先考秀才。”
朱常仁满意地点了点头,“男儿就该如此,日后意儿也不会受了委屈。陵哥儿明年也要下场,正好你们相互扶住。”他看着安陵,眼中闪过一抹慈爱,“你们都过来,让老夫考校考校。”
安陵小胸脯一挺,踱着步子走到书案前,轻蔑地看了萧恒一眼,志得意满地看着朱常仁,道:“爹爹,孩儿没问题。”
萧恒眉头一挑,轻哼了一声,难道他会输给一个小屁孩不成,他朝朱常仁拱了拱手,道:“请岳父不吝赐教。”
全程被忽视的元意顿时有些傻眼,难道嫁出去的女儿地位该一落千丈吗?打她进来,朱父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呢。
“爹爹,女儿难得回来,您竟然不理我。”元意不干了,立马缠上来,抱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道。
要是以往,朱父肯定架不住她这般求饶,谁知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挣脱她的手,却也不客气道;“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爹爹?”
元意脑子一懵了,这话从何说起,她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啊。萧恒见此,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想到某种可能,连忙救场,赔笑道:“岳父大人,意儿也是怕您担心,才没告诉您,您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
听萧恒这么一说,元意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原来说的是她磕到脑袋的事。她连忙把脑袋凑到他眼前,指着已经一点疤痕都没有的额头给他看,“爹,您看,这不是已经好了么。”
163道一禅师()
朱常仁抬眼看了看,冷哼一声,“若是没好,你还不敢回来呢。”
安陵也凑过,急道,“阿姐,那什么时候受伤了?”
元意连忙安慰他,“没事儿,就破了点皮。已经全好了。”朱父的眼神实在是可怕,她连忙把安陵的头掰好,“别闹,快听爹爹考校。”
她连忙闪过一边,抽了一本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副老实安分的样子。
朱常仁这才收回目光,来时考校两人的功课,元意偷偷地看过去,觉得那副情景好笑得很,萧恒和安陵两人,像小孩子一样争来抢去,唯恐落后于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元意在一旁看着,觉得两人都答得不错,安陵的年纪太小,观点略显生涩稚嫩,但是考试秀才丝毫不是问题,至于萧恒,元意也不知如何评价,但是看到朱父微缓的脸色,想来也是不错的。
好不容易等到考校完了,已经将近中午,元意趁机端了一碗茶递给朱父,道:“爹爹,请喝茶。”
“嗯。”朱常仁大概是觉得下马威已经够了,终于肯理会元意,略带责怪地看了元意一眼,训道:“以后有什么事儿都不许瞒着我。”
元意连忙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保证道:“爹爹,女儿再也不敢了。”
朱常仁这才放过她,叮嘱萧恒,“你也是,若是再让我知道,日后就别来朱府了。”
萧恒脸色一肃,“小婿明白了。”他看了看元意,才继续道:“时辰也不早了,小婿和意儿该回去了。”
朱常仁刚想挽留,但想着张氏,便叹了口气,道:“你们回去吧。”他又看向元意,眼神微微一柔,“今儿个是你生辰,有没有记得吃长寿面?”
元意还以为朱父忘了她生辰了呢,她不由看了萧恒一眼,眼中带着笑意,点头道:“吃了。”
朱常仁定定地看了萧恒一眼,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黯然,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萧恒有些莫名其妙,元意却心知肚明,爹爹想必是想起阿娘了。
她连忙拉着萧恒出去,安陵追上来,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递给元意,“阿姐,这是我上街给你买的,你喜不喜欢?”
元意看着手中的梅花白玉簪,脸上一喜,当即就把它插到头发上,笑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安陵的耳根微红,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元意摸了摸他的脑袋,从腰间解了一个荷包给他,“这里面是一些银票,你拿着用,不够了阿姐再给你送去。”
“不行,阿姐,我不能收,我月俸的银子多着呢。”安陵连忙把荷包塞回元意手里,说什么也不要。
元意佯装发怒地看向他,道:“你也是长大了,日后和同窗交际,手头不能没银子,出手畏缩,没得让人看不起。”
张氏恨他们姐弟入骨,肯定不会想到给安陵拨银子,父亲又是一个大男人,万事也不能考虑周详,安陵如今一人在府上生活,肯定要受些委屈。看着安陵又消瘦了不少的身子,元意顿时心疼得不得了,眼睛微红。
安陵最怕元意这副样子,连忙接过荷包放在怀里,“阿姐,我拿了就是。”
元意这才心里好受点儿,她不能照顾安陵,即是愧疚又是心疼,只有给他补贴些钱财,心里才好受些。
萧恒还没看到过元意红过眼,今天一见,却是对着安陵,心里酸溜溜的,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道:“好了,别担心,爷替你找个人照看着他,这总行了吧。”
元意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他,萧恒又点了点头,她才彻底地放下心来,她就怕安陵在朱府被张氏算计了去,若是有萧恒的安排的人在,那她倒是可以放心不少。
她和安陵说了会儿话,嘱咐了一番,才和萧恒恋恋不舍地出了朱府。萧恒并没有带着元意回萧府,而是带着她去了慈恩寺,待她下了马车才反应过来,惊诧地看着萧恒,“来这儿做什么?”
萧恒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说话,只是带着她上了慈恩寺,直到萧恒带着她穿过人群,径直向往生殿走去时,她才蓦然惊觉,不由得抓紧了他的手。
“以前时间不合适,今天恰好你生辰,爷正好来拜见岳母大人。”萧恒安抚地看着她,“多亏了岳母,不然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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