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姐的病情加重,所以你去周府探望她去了。”萧恒觑了元意的脸色一眼,略显谨慎的回道。病情一事,本来就忌讳,谁知道元意会不会因为他诅咒她二姐而生气。
事实上元意还没有这么不知好歹,若不是有萧恒圆了回来,她深夜才归,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况且二姐不过是小产气虚,并不是生病,有了陈嬷嬷的照顾,身体已经日见一日地恢复了起来,她并不会心中忌讳。
“三姐那边有通过气了没?”陈嬷嬷还在那边,若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事情就大条了。
萧恒点了点头,道:“已经通知了。”
元意彻底放下心来,搂着萧恒的腰,“我累了,睡吧。”
萧恒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睡吧。”
终于安全回到了萧府,身边躺着熟悉的人,淡淡的体息充盈鼻端,元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沉沉地睡去。
萧恒看着元意静谧的睡颜,指尖微动,拂了拂她散乱的头发,露出额头清淤的痕迹,掏出药膏,轻轻地擦了一遍之后,才收回药膏,轻叹了一声,把她搂紧在怀里,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158神神秘秘()
第二天早上,元意是在一阵异样中醒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惊悚地发现自己不着寸缕,而萧恒正一手抵着床上,撑在她的身上,一手在她的身上揉搓。
“你在做什么?”元意以为萧恒一大早地兽性大发,心中大惊,双手掩胸,警惕地看向他。
萧恒的视线在她半遮半掩,更显神秘惑人的胸前一顿,眼神更加幽深,他咳了咳嗓子,哑声道:“别闹,好好躺着。”
元意视线一移,才发现他的手中拿着一盒药膏,他刚才所谓的揉搓不过是上药而已。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点头,扯过一旁的薄毯盖在身上,看着萧恒给她肩膀和胳膊上药,那是被撞出的淤青。
而后他移了移身子,把元意身上的薄毯推到膝盖以上,露出青青紫紫的膝盖,在光洁莹白的肌肤中显得分外狰狞恐怖。萧恒盯着她跪出来的清淤,眼中闪过一抹晦涩和深色,遒劲的手指在周围轻轻滑过,他抬起头,问:“疼吗?”
元意因为肌肤比较嫩,身上很容易留下痕迹,更别在青石板路上跪了那么多次。宫里的规矩大,动不动就要下跪,她之前遇到睿王妃等人,都没这样的规矩。
“还好。”看起来严重而已,其实并不怎么疼,“我不喜欢去宫里。”
萧恒被她这句类似撒娇的话撞得心口一麻,柔软得不可思议,“那咱们以后就不去了。”
他的脸上一副温柔与纵容,像是哄小孩似的,元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伸手揉着他的头发,尽管知道不可能,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好啊。”
待萧恒擦完药,元意立马就把一旁的里衣拿起来床上,某人已经是气息不稳,眼放狼光,她相信,若是她再慢一步,一定是人间惨剧。
好在萧恒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在平复了呼吸之后,拉着她下床,给她穿戴好衣物之后,就像衣服架子一般伸开手,让元意给她穿衣。
元意给他选了一件冰蓝色云翔蝠纹直襟长袍,又拿了一条同色金丝蛛纹带,揽着他的腰,仔细地系上,萧恒也顺势搂上她,下巴蹭了蹭她的脑袋,道:“意儿,过几天是不是你的生辰?”
元怡和元意同岁,元意晚了她十天,生辰是在十二月十五日。元意的脸皮虽然还是嫩乎乎、水灵灵的,其实是不知几十岁的老妖精级人物,作为岁数大的女人,免不了会犯年级大的女人通病,忘记岁数,忘记生辰。
所以若不是萧恒提起,她差点还忘了这一茬,怔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确实是。”
“你想怎么过?”萧恒看着元意的眼睛,道:“办一场酒宴如何?”
高门大户之家,交际频繁,但凡有什么名目,都会举办酒宴,呼朋唤友,联络感情。但是元意不想太过高调,也不乐意在生辰时候还要忙于应酬,便摇了摇头,道:“简单点就好。”
往年的生辰都是与安陵一起过,如今没了他,倒觉得寂寞了许多。看到她眼中的失落,萧恒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因为昨天的事儿,元意得去拜见云氏,呆了小半个时辰,才和萧恒回了房里。今天的萧恒尤其自觉,一回来就自觉地拿起书研读,没有时不时地来骚扰她,或是偷偷瞌睡,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让元意大为惊讶,这厮难道是转性了不成?
然而好景不长,才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外边就传来了萧全的求见声,隐隐有些急切,说是有要事禀报。
元意立马就拉下了脸,率先萧恒走出里间,目光锐利地盯着萧全,问道:“有什么事比少爷读书还重要的,非得要他去才能解决的了。”
萧全顿时哑然,目光游移,不知如何作答。他向来都是一副油腔滑调的性子,就算是没有的事儿都能吹倒天上去,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心虚的样子,元意心中好奇,威胁地看向他。
恰好这时候萧恒出来了,萧全像是见到救星似的,连忙迎上去,在他的耳旁私语了几句,萧恒先是脸色一恼,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飞速地瞥了元意一眼,见她目光炯炯,顿时像萧全一眼心虚了起来。
元意眯了眯眼,冷笑道:“你们主仆两究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有,没有。”萧恒连忙摇手,讨好地对元意笑了笑,而后一本正经道:“睿王找爷有急事,得现在过去,不多说了,爷先走了。”
他说完话,就和萧全一溜烟地跑了,似乎身后有猛兽追赶一般。元意修长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着,一脸沉思。
一旁的腊梅凑过来,悄悄道:“姑娘,姑爷该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吧?”
元意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不咸不淡道:“你现在不是归你家姑爷管么,怎么又在我面前说他坏话。”
腊梅一囧,吐了吐舌头,扭了扭身子,长长软软地叫了一声,“姑娘,奴婢这不是为了您好嘛。”
不就是听姑爷的话盯着她吃补品么,至于记仇记到现在嘛,小心眼。
元意的身子一抖,“撒娇也没用。”
腊梅嘟了嘟嘴,眼珠子一转,连忙转移话题,道:“姑娘,姑爷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肯定是去做坏事去了,要不咱们偷偷跟着去。”
素梅这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拧了拧她的耳朵,“好啊,你自己想看热闹,就撺掇着姑娘跟踪,等陈嬷嬷回来,看她怎么教训你。”
腊梅一脸通红,“谁、谁说的,我这是替姑娘着想。”
“好了,素梅快松手,她的耳朵拧下来厨子也不屑要,先给她留着。”元意劝说了一句,等到两人都停下来,才郑重其事道:“腊梅的提议实在不妥,我怎么能随便出府跟踪少爷?不过……
她的话一停,腊梅连忙接口,问道:“不过什么。”
元意目光一转,落在浅碧的身上,道:“若是浅碧去代劳,就再好不过了。”
“这个注意好。浅碧会武功,跟踪最好了。不过……”腊梅也学着元意的样子拖长了声音,却收到了素梅一枚白眼和姑娘似笑非笑的表情,她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再卖关子,而是嘻嘻地笑道:“浅碧是姑爷送来的,要是袒护姑爷咋办。这就再需要一个人跟随监督。姑娘,您觉得奴婢如何?”
元意忍笑,敲了敲她脑袋,“就你鬼灵精。”这就算是答应了。元意又笑盈盈地看向浅碧,道:“浅碧,你可愿意?”
全程都在围观的浅碧噗嗤地一声笑了,在没有来这儿之前,她以为少奶奶身为大家闺秀,必定是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没想到竟然如此有趣的很,比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呆板无趣的女人不止好了多少倍。难怪公子会属意,在她面前温顺到不可思议。
“奴婢当然愿意。”浅碧连忙点头应承,在来之前,公子已经叮嘱了她日后就是少奶奶的丫鬟,负责保护少奶奶,并且听从她的一切吩咐,所以说即使让她去跟踪旧主,也毫无压力。“那奴婢们就先走了,晚了恐怕就找不到少爷了。”
元意点了点头,“你们去吧。”
腊梅顿时一脸雀跃地拉着浅碧手溜出了屋子,只剩下元意和素梅两人。
“姑娘,姑爷做的事若是不方便让人知道,她们去跟踪,怕是有些不好吧。”素梅很聪明,从昨晚之事中大概知道萧恒有些不简单,因此心中有些忐忑。
元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用担心,若是要事,你家姑爷不会不被两人找到的。”他都瞒过了天下人,要是真被腊梅给撞破了,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159男人之争()
萧恒和萧全骑着马出了府,飞快地赶到去了春风楼。
春风楼门前正聚这一群人,除了看热闹的百姓,还守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练家子,就是他们阻挡了闲人进入,但是在看到匆匆而来的萧恒主仆,他们脸上大喜,连忙放行。
萧恒刚踏入大堂,就见里边的东西被砸的稀巴烂,东倒西歪、杂乱无章地倒在地上,在东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一脸怒气,正是苏青。
他一眼就看到了萧恒,阴阳怪气道,“萧公子果然多情,才刚开始砸场呢,就赶来救你老相好的了。”
萧恒甩了甩长袍,施施然地在萧全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抬脚架在前方的矮墩儿上,眉头一挑,嘴角噙着一丝痞笑,道:“你吃醋也没用,爷不喜欢男人。”
苏青立马黑了脸,“萧恒,你太不要脸。”他又转头吩咐身后的手下,“继续给我砸。”
萧恒脚尖一挑,矮墩儿悬空而上,被他用力一踢,呼啸着冲苏青门面而去,苏青眉头一皱,歪了歪头,避过矮墩儿,却是听到一声哀嚎声传来,连忙回头一看,却是他的一个手下别矮墩儿砸到后脑勺,此时已经躺倒在地。
“春风楼有爷罩着,谁敢砸场,就是跟爷过不去。”萧恒缓缓收回双脚,搁到萧全殷勤搬来得矮墩儿上,大爷气场十足,霸气全开,他不由赞赏地看了萧全一眼。
被打脸的苏青却是讽刺一笑,“你又算哪根葱,就是跟你过不去又如何。”
萧恒坐直了身子,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爷就打得连你爹都不认识你,手下败将。”
一年前,在霏雪还在与与乐坊的时候,苏青就曾经与萧恒挣过霏雪,但是技不如人,被萧恒揍得面目全非,最后霏雪的结局自然成了萧恒后院的一员。苏青一直对此耿耿于怀,如今被萧恒提起,更是心中一刺,怒意勃发。
“萧恒,你欺人太甚。”
苏青再也坐不住了,脸色清寒地向萧恒冲过来,一把踢飞他坐下的椅子,萧恒却是一脚踏在他的身上,借势腾空而起,右脚破风而出,踹在对方来不及躲避的肩膀上,才悠然地落在地上。而苏青却是被他一脚得力道踹得连退好几步,趁着杂物的阻挡,才堪堪地停住了脚步。
萧恒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得瑟一笑,“看来你的武功一点长进都没有嘛,真是丢人,就这点能耐,也敢和爷抢东西。”
苏青看了看肩膀上的脚印,脸色一沉,阴声道:“萧从远,你把霏雪藏哪儿了。”
这阵子一来他一直都在找霏雪,谁知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就算是他挖地三尺都找不到人,他心中焦虑不堪,唯恐她有个三长两短。这次有机会与他对上,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萧恒疑惑地歪了歪头,“霏雪是谁?”不顾苏青猛然一变的脸色,他连忙招了萧全过来,“小全子,霏雪是谁?难道爷招惹了他的女人不成?”
萧全一脸诚恳地提醒道;“爷,您忘了,您后院之前不是有个霏雪姨娘吗?因为做错了事,别您惩治了。”
“原来是她。”萧恒一脸的恍然大悟,而后看向苏青,“怎么,不是说看上了春风楼的花魁么,怎么连爷的小妾都有兴趣。苏青,你专门和爷作对是吧。”
他们一对主仆的一番搭台唱戏,把苏青气得不轻,“我问你,霏雪在哪里。”
萧恒毫不在意地在一旁的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道:“爷不要的女人,自然是任她自生自灭,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管她的死活。”
苏青的眼底一红,阴寒地看向萧恒,就在他要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一个男子在他耳旁不知在他耳旁说了些什么,他便压抑住心中的怒气,稍稍冷静下来,“继续给我砸,砸到凌月出来。”凌月姑娘,是春风楼的花魁。
萧恒眸色微深,他昨天正是去了花魁的屋子借以掩护,今天魏泰又让苏青来搜查,难道是察觉了什么?
他朝萧全使了一个眼色,萧全立马知意,悄悄地离开,萧恒这才把一旁战战兢兢的老鸨叫过来,道:“凌月姑娘在哪儿。”
老鸨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连忙回道:“凌月姑娘宿醉,如今还没醒,您昨儿个吩咐了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她,老身不敢叫人。”
她心疼地看着满地的残骸,好几次就想着把凌月叫出来算了,但是想着萧恒性子,还是忍了下来。如今被砸店不过是小事,萧恒肯定不会让她吃亏,但是违逆了他的话,说不定着春风楼就再也开不下去。
萧恒点了点头,道:“去把她叫出来。”
老鸨看向终于没再砸东西的苏青等人,扭着肥胖的身子飞快的向凌月的院子跑去,过了一会儿的功夫,老鸨才带着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走了出来。
看到大堂的凌乱,女人吃了一惊,但是在看到萧恒之后便立马挂上了笑容,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娇滴滴地喊道:“萧公子,您又来看奴家了。”
萧恒的脸上露一抹迷人的笑容,“凌月,那位苏大人找你,去拜见一下。”
凌月哀怨地看了萧恒一眼,却还是听话地走到苏青的面前,行了一礼,道:“苏大人有事找奴家?”
苏青审视地看了这个据说是冠绝一方的花魁,眼中闪过一抹嫌弃,虽说容貌艳丽,却是满身的风尘气,与霏雪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真不知道萧恒是什么眼光。
“你昨儿个是和谁在一起的。”因为心中不喜,他也毫不客气问道。
凌月丝毫不以为杵,而是媚态横生地嗔了他一眼,道:“这么私密的事儿,苏大人怎能开口询问?况且,奴家昨儿个与哪个在一起又如何,难道犯了律法不成?苏大人又不是官差,奴家为何要告诉你。”
她的这番推诿,让苏青更觉得有猫腻,脸色一冷,道:“快说,不过是一个风尘女,还装那贞洁烈妇不成。”
凌月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黯色,脸色的笑容不变,询问性地看向萧恒,混在风月场的女人都不傻,她虽然才刚来,但是萧恒和苏青两人僵持的态势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萧恒眉头一抬,道:“凌月不必忌讳,照实说即可。”
凌月应了声是,看向苏青时脸色已经有些冷淡,道:“昨儿个奴家和萧公子喝酒。”
苏青的视线在凌月和萧恒之间游移,面容含威,眸中隐隐威胁,道:“萧恒可有中途离开过?”
萧恒似笑非笑地看向苏青,“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当了府伊,专门查案起来了。”
苏青冷哼了一声,继续看向凌月。凌月嗤笑了一声,道:“萧公子一直呆在奴家的屋子里没出去过,苏大人若是不信,昨晚满堂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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