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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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有女-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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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意皱了皱眉头,摇头道:“没事。”兴许是她每次都没遇到什么好事,今天如今安全地脱身,连浅碧都没用到,才会觉得不安心罢了。

    再这样下去,她最终会得迫害妄想症的。

    她上了车厢,靠在软垫上,凝神静气,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可以回去,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而已。她如此想着,便觉得困起来,闭上眼沉沉地睡去。

    看到元意突然歪下来,素梅吓了一跳,连忙扶她,“姑娘,你怎么了?”然而她刚碰到元意,就觉得浑身一软,嘭得一声,跌倒在车上。

    浅碧一看,心知不妙,这才觉得四肢有些酸软无力,她环视了一遍,才发现在车厢一个隐秘的角落点着一枝香,正冒着一圈一圈的白烟,正是让人手脚酸软的罪魁祸首。

    她连忙灭掉香,掏出怀中的提神油往太阳穴和人中一抹,勉强提起几分精神,脑海中迅速想着对策。

    这应该就是太子的手笔了,因为人尽皆知少奶奶进了宫,若是没人出来,想来太子也说不清,于是在出宫之后,就是最好的动手时机。她没想到太子竟然对少奶奶如此执着,竟然到了劫人的地步。

    如今以她的状态出去是不行的,外边的车夫肯定是太子的,若被知道她还是清醒的,说不定雪上加霜,为今之计只有留在车上,或许还能保护少奶奶一二。

    于是她放任脑子中的沉重,嘭得一声摔下去,过了一会儿,有亮光透入,是有人查看,看见几人都晕倒,便放下心来,马鞭挥得飞响,骨碌地压在地上,刺耳无比,但是车上的人毫无知觉。

    过了有一会儿,浅碧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掀开马车的帘子,迅速地从腰间掏出一物,朝外丢去,如果每过一盏茶的功夫便丢下一个,知道马车开始变慢,才按照之前摔倒的姿态躺回去。

    青石板路上,人迹寥落,在一处交叉的胡同处,突然使出来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擦身而过,各奔东西,那一瞬间的迷惑,任谁也分不清两辆马车的的区别和不妥。

    元意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浑身酸痛,像是散架了一般,不管是脑袋还是胳膊,都有被撞击的清淤,一碰就火辣辣地疼。

    一阵心悸蓦然从心间闪过,她瞪大了双眼,环视了周围一边,不是马车,亦不是萧府,而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装饰极为简单,但是不管是她现在躺的紫檀木床,还是房子里放置的官窑青瓷,都是名贵至极,彰显着这并不是一般的处所。

    “浅碧,素梅。”两人都不在身边,元意连忙开口喊人,刚想站起来,却发现全身酸软,根本就站不起来,很快就瘫下来,还磕到了脑袋,疼得她眼冒金星。

    没有人应,元意心中一凉,想起她之前就莫名地睡去,应该是着了道。除了魏泰,她找不出还有谁会如此猖狂。她没有再白费力气,而是安静地躺回床上恢复力气,同时也在脑海中思量着对策。

    不知过了有多久,门口似乎传来一阵轻响,尔后一道红色的身影走进来,白脸红唇,眸色沉沉,真是太子魏泰。

    看到元意,他的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眼中的阴鸷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的兴奋和得意。

    “意儿,你醒了。”他走过来,牵住元意的手,一脸温柔道。

    元意往床里缩了缩,警惕地看向他,“这是哪里。”

    魏泰自得一笑,修长的手暧昧地从她的脸庞划过,道:“自然是本宫的地盘。”

    难不成是东宫?她还在沉思,就是魏泰的拉回了注意,他像是着了迷一眼看着她,眼中是藏不住的赞赏,“你终于成为本宫的人了,谁也抢不走你。”

    “这世上的美人千千万万,太子殿下阅人无数,又何必执着于民妇一个已婚妇人。”元意冷静下来,不动声色地把身上的锦被往上一提,板着脸,与他周旋。

    魏泰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描摹,眼眸眯起,“意儿说得对极了,美人千万,本宫却唯独记挂这你,这是为何呢。”他的手中突然一种,食指按在她的唇上,唇角勾起一抹诡笑,道:“也许是因为得不到,本宫心有不甘,你也只有成了本宫之人,本宫才能放下心来。”

    他伸过手,就要掀开元意身上的锦被,元意心中一跳,潜能顿时激发出来,也没了之前的眩晕,迅速避到床角,拔出一支尖利的簪子抵在脖子上,隐隐有血丝渗出,威胁道:“太子殿下若是碰我,我唯有以死明志。”

    魏泰的脸色沉了下来,阴森地看着她,“你又威胁本宫。”上一次她在朱府威胁他,如今竟然又故伎重演,“你以为本宫还会被你威胁?”

    元意冷冷一笑,“我怎么敢威胁太子,不过是贱命一条,想来太子也不放在眼里,我不过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罢了。”

    嘭哐啷的一声,床边的一个花瓶被踢翻,碎了一地,魏泰宛若困兽一般在床前转来转去,最后双眼通红地看向元意,“你以为本宫会怜惜你吗!”

    他迅速地朝床上扑过来,要躲元意手中的簪子,元意早就猜到他会有此一招,一直在警惕着,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手中一松,在簪子被萧恒抢到的时候,她顺势扑到魏泰的身上,右手又从发上拔出一只簪子,哧地一声,利器入体的声音,鲜血迅速弥漫,浸红她白皙的手。

    魏泰僵住了,手中的簪子哐的一声落在床上,他反手摸回去,后颈上正插着一支发簪,滚烫烫的,流出来的都是鲜红的血。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意,“这才是你的目的是不是?”

    她所谓的自杀,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她是故意要激怒他,让他去夺她的簪子,而后她便可以趁机偷袭。

    元意重新抓起床上的簪子,没有说话,而是戒备地看着她。

    魏泰突然放声笑起来,后颈的鲜血流得愈发快,很快就浸湿了前襟,甚至粘到脸上,令人心惊不已。而魏泰似是不觉疼痛,眼中的亮光更甚,眼底泛红,带着诡异的光芒,那副表情,就像一个狂热的疯子一般。

    他终于离开了床,薄唇微勾,一字一句道:“你很好,好得很。”

    元意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握紧了手中的簪子,“我的婢女呢。”

    “你要你的婢女?这个好说。”魏泰止住了笑,无比宽和地看着她,像是长辈包容着顽劣的孩子,“意儿自然需要惯用的奴婢伺候,你放心,她们就在外边的屋子里,待会就让她们进来伺候你。”

    元意更加警惕地看着他。

    “意儿,别担心,本宫怎么舍得伤害你,就算你伤了本宫,本宫都不会动你分毫。”他的眼中闪着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先好好养着身子,本宫明日再来看你。”

    魏泰又是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元意听到外边传来一声惊呼,而后没了声音,心中一松,丢下手中的簪子,瘫倒在床上。

155黑夜相见() 
不久之后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有仓惶的脚步声匆匆赶来,素梅和浅碧很快就看到了瘫在床上的元意,衣襟上沾上了血,连床上、锦被上,都是血迹,殷红浓腥令人恶心欲眩。

    “姑娘,您没事吧。”素梅立马就红了眼,颤抖着手拍着元意的脸,唯恐她出了什么意外。

    元意这才睁开眼睛,“素梅,收拾一下,浅碧,你给我擦药。”坐起身,露出了脖子上的伤口,更是让素梅眼中的泪水滚落了下来,元意连忙安慰她,“不过是小伤,这些血都不是我的。”

    浅碧的眼睛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向元意,元意看到她的目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平复心中的激荡,浅碧把元意扶下床,掏出一瓶药膏,开始擦药,伤口只是擦破了皮,并没有大碍,浅碧继续拿了化瘀药开始给她额头等处开始擦拭。

    “浅碧,这是何处?”

    房子里的一应物件虽然装备齐全,却独独少了火炭,寒风渗入,就算是披着斗篷,也是入骨的森冷,待素梅收拾好了床铺,元意重新回了床上,严严实实地裹着被子,才有空问向浅碧。

    “少奶奶,奴婢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看守起来,并未来得及查探。”浅碧的脸上浮上了一抹愧色,为自己的无用而感到难堪和自责。

    元意安慰了她几句,又陷入了沉思,方才魏泰说此处是他的地盘,难不成又回了东宫?但是也有可能是他在宫外置办的院子。

    “你与从远可有联系之法?”她突然想起萧恒曾给过她一个联络信号筒,那么浅碧应该也会有才对。

    果然,浅碧点了点头,“奴婢在路上留下了记号,公子察觉不对,会尾寻而来,只是若要找到咱们所在,得废一番功夫。”她沉思了一会儿,又道:“奴婢倒是有联络的信号筒,若是使用,恐会打草惊蛇。”

    元意皱眉,如此一来,事情就麻烦了,若是耽搁了时间,魏泰恢复过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对抗得了有了防备的魏泰。

    “若是有人放烟花就好了。”元意长叹了一口气,若是与天空有烟火的掩饰,那么浅碧发射的信号筒就不会引人注目了。只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尽如人愿。

    处境危急,元意再也坐不住了,掀开被子下了床,“我出去看看。”她要打探一下环境,不能坐以待毙。浅碧和素梅没有反对她的提议,而是重新拿了斗篷给她披上,一同出了房门。

    屋子外边果真是意料之中的荒凉,杂草爬满了整个院子,不管是地上还是台阶上都堆满了残积的雪花,湿泞污浊,冷风呼啸地刮来,光秃秃的树丫在黄昏中摇摆,宛若群魔乱舞一般,甚至还能在枝头看到几只乌鸦,冻得哇哇得直叫。

    元意开始怀疑,若是在宫外置办的院子,就不该如此荒凉。难道她们又回了东宫?只是东宫真的会有如此荒凉的地方?如此情景,反倒像是皇宫中某个被废弃的冷宫。

    她来到院子,刚要再多走几步,就不止从何处闪出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面前,阻挡了她的去路,“萧少奶奶请回吧。”

    元意站着不动,“这是哪里。”

    那太监面无表情看了元意一眼,“请萧少奶奶不要为难奴才。”

    “若是我非要为难呢。”元意没有放弃问话,继续道:“若是太子知道我被气病,你觉得自己是何种下场?”

    太监的脸色闪过一抹犹豫之色,又看了看元意,挣扎了一番,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请恕奴才无可奉告。”

    元意挑了挑眉头,并没有因为他的连番拒绝而恼怒,反而唇边勾起了一抹浅笑,道:“那你总得给我那些炭火,屋里冷得很,若是我感染了风寒,又要请太医抓药,可不是一般的麻烦。”

    这个提议比上一个合理了许多,也许是拒绝了元意多次,太监也不想真的把她惹怒,而是爽快地点了点头,道:“萧少奶奶请稍等,奴才这就给您取来。”

    太监暗蓝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浅碧凑到元意的耳边,道:“少奶奶,院子里并没有护卫。”

    刚刚浅碧就不停地东张西望,原来是在查探这个。既然让院子没有护卫,太监又能放心的离开,想来也只有一个可能,此处应该是东宫某个冷院吧。

    果然,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太监就提了一袋子的银炭回来,挑了一些放在火盆上,点燃,不一会儿室内暖融融起来。

    看着火盆内御贡的银炭,元意彻底确定心中的猜测,于是并没有再出去外边吹冷风,而是安分地回了房里。

    之后太监又送来一份膳食,元意食不知味地添了肚子之后,便让他收拾下去,打开窗户,看着天边点点的星光开始出神。

    她没能回去,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云氏那里肯定过不了关,说不定还给她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还有萧恒,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找了她失踪的线索,此处是皇宫,他又该如何进来?

    心中一团乱麻,对处境的忧虑和未来的担心,元意的脸上难得带上了几分愁绪。然而她的感怀很快就被夜空中突然炸开的烟花驱之而空,她摸了摸胸口,立马的心跳如如此地真实,她忍不住唤了浅碧一声,“浅碧,有人放烟花了。”

    三人都走出屋外,看着宛若绽放在头顶的烟花,眼中闪着奇异的亮光,浅碧心中激动,道:“这是东宫的人在放烟花。”刚刚元意与她们分析过,她们都知道了此处是东宫。

    元意突然想起今天是元怡的生辰,如果会放烟花,虽说是意料之外,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浅碧已经闪开,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拔出塞子,一个亮光从重重掩饰的屋子中升起,与升腾起的烟火一同爆发,绽放出绚烂的白光。

    浅碧刚刚回来,白日里见到的太监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夜露寒凉,萧少奶奶请回房休息吧。”

    元意看了那太监一眼,微微一笑,道:“好。素梅,浅碧,我们回去。”

    回到房里,元意心中的激动尚未平息,双眸晶亮地看着浅碧,问道:“从远会找得到这里吗?”

    浅碧这时的脸上终于带上了笑意,坚定道:“少奶奶请放心,公子一定会找得到的。”

    她脸上的自信和信任让元意终于放下心来,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对她们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们了。”

    元意脱了鞋袜缩回了被子里,浅碧和素梅行礼道谢,灭了屋里的灯,才退出里间,在外边和衣睡下。

    外边的烟火声渐渐地消失,黑夜又恢复了寂静,元意睁着眼躺在床上,身体本就困极,精神却是无比亢奋,毫无睡意。外边寒风呼啸,开始有了簌簌的声音,是外边下雪了。

    咔吱的一声,一声轻响从外边传来,元意猜测是外边的积雪压断了树枝,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地刺耳,然而,她并没有察觉,在树枝压断的那一瞬间,窗户也随之被打开,一道黑影迅速地潜了进来。

    一阵冷风夹杂着雪花倒灌而入,元意浑身一冷,立马看到了那个正在悄悄关窗的身影,她立马捂住嘴,阻止方才几乎压抑不住的惊呼声,看着已经转过身向她走过来的高大身影,眼中渐渐升起了一层薄雾,胸膛中的心脏愈跳愈快,几乎要跳出胸膛似的。

    黑影就站在她的床前,静静地看着她,元意跪直身子,颤抖地摸上他脸上的黑巾,忐忑地问道:“从远,是你吗?”

    来人一把扯掉脸上的遮掩,露出一张俊逸的面容,正是萧恒无疑。他迅速把元意搂在了怀里,紧紧地抱住,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失而复得的庆幸和渴望,道:“意儿,是我。”

    他的身体还沾着雪花,融化在身上又湿又冷,元意被他搂在怀里,冰水渗入薄薄的里衣,一阵阴凉,她却丝毫不觉,身体像燃着火焰,在腾腾地燃烧,融化了一切的冰冷。

    她捧着他的脸,对着他冰凉的薄唇吻了下去,萧恒反应过来,按住她的脑袋,反客为主,温热的舌头伸入她的口腔,拼命地吸取她口中的香甜的,抵死缠绵。

    两人的情绪迅速失控,萧恒的手已经在元意的身上四处点火,元意眼神迷离,开始解萧恒身上的腰带,露出他结实精致的身躯。元意身上的绳带也被解开,被胡乱地丢在了地上,两人倒在床上,火热纠缠。

    在空虚被充盈的那一刻,元意呻吟了一声,终于恢复了几丝清明,她看着身上的萧恒,手指描摹着他深刻的五官,心中顿时像身子一眼软成一滩水,她吻上他殷红的薄唇,喟叹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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