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一个人生着闷气,睡在榻上的元意有了动静,只见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似是愣了一下,而后便翻身坐起来,看到一旁的萧恒,眨了眨眼,道:“你,再去给姑奶奶我拿瓶酒来。”
萧恒瞪了她一眼,气呼呼道:“不许再喝了。”真是反了天了,连姑奶奶都叫上了。
元意眯起了眼,似笑非笑道:“萧从远,你确定真的不拿?”
这下萧恒倒是意外起来,“你知道我是谁?”他还以为元意罪糊涂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他的脸上浮上一抹坏笑,不怀好意道:“意儿,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元意凤眼犀利地睨了萧恒一下,冷笑道:“这种上不了的台面的把戏也敢在姑奶奶我面前耍弄。”她的态度太过冷艳高贵,就在萧恒以为自己的期待落空的时候,元意下巴一抬,道:“本姑奶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朱是也,别以为姑奶奶我喝了几口酒就好糊弄。”
萧恒静默地看了她许久,突然指着她放声大笑,最后缓不过气来,捂着肚子倒在贵妃榻,“意儿,我这下知道了,你是真的醉了。”
“我没醉。”元意斩钉截铁地回答。
萧恒捧着她的脸,道:“不,意儿,你醉了。”
元意恼了,把他一把推开,“胡说八道,姑奶奶我千杯不醉。”
萧恒乐了,一把搂住她,使劲地亲着她的额头,“意儿,你怎么这么惹人疼呢,来,让爷亲一个。”
元意嫌弃地别过头,道:“都是口水,恶心死了,不给。”
她这样一挣扎,身上的里衣更加地松垮起来,春光乍泄,白嫩嫩的身子简直是在挑战萧恒的控制力,于是在这么推推搡搡之间,萧恒愈加地不安分起来,不仅嘴上乱吻,手上也摸来摸去,极尽揩油之能事。
就在萧恒占便宜占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怀中人突然安静了下了,面无表情地特别诡异,萧恒心里一抖,试探地问道,“意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元意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萧恒愈发忐忑,不由得松开了对她的钳制。趁着这一瞬间,元意唇边迅速泛起一抹冷笑,不知使了什么巧劲,嘭的一声,萧恒迅速被她反倒在地上。
萧恒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一脚踩在他的身上,俯视着他,元意抬了抬下巴,道:“这个你不需知道,你只需知道,竟然调戏了姑奶奶,你死定了。”
白嫩嫩的小脚踩在胸前,轻飘飘的没甚重力,萧恒抬头,目之所及,更是刺激得他的鼻血又流了出来。
“意儿说的不错,爷真的死定了。”他用衣袖擦了擦鼻血,咬咬牙,道:“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穿上衣服,咱们一决雌雄。”
元意眨了眨眼,犹豫了一番,最后猛地摇头,“姑奶奶我不需要穿衣服都可以把你揍得落花流水。”
萧恒愣了愣,最后挫败地摊开手,“你来吧,爷不跟脑袋不清楚的女人计较。”
112醉酒之后()
萧恒等了许久,都没见元意有什么动作,抬眼一看,顿时满脸黑线。
只见元意保持着一脚踏人的动作不变,眼睛已经半睁半闭地眯起来,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萧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移开她的小脚,起身把她搂住。
见她又要开始挣扎,萧恒连忙安抚地拍了她几下,哄道:“爷不非礼你,抱你上床休息总行了吧。”
元意犹疑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等到抱起她时,她又扯了扯他的衣服,指了指榻上的空酒瓶,道:“寒潭香。”
萧恒立马意会,分出一只手取了瓶子塞给她,继续抱着她放在床榻上。元意冲他一笑,满足地抱着酒瓶睡去。
见她安分下来,萧恒正要松口气时,眼睛一瞪,差点儿就从眼眶里掉出来,他连忙跑过去压住她的手,“意儿,你饶了爷吧。”
正在脱衣服的元意被按住了手,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本就脱得差不多的上衣彻底地松下来,只剩下一件堪堪得包裹住重点部位的清凉大红色的鸳鸯戏水肚兜,更更衬得大片的肌肤莹白如玉,脂浓粉香。
元意却丝毫不觉,恼怒地瞪着萧恒,凤眼朦胧,更见风流,“热。”
萧恒深呼吸了几口气,平复下心中的躁动,扯了一抹僵硬的微笑,道:“你别脱了,爷给你端冰盆去。”
他说完话,又盯着元意看了许久,见她没有反对,才放心地松开她的手,跑去把分布在屋子四角的冰盆都端到元意床前,道:“如此可好?”
感觉到一阵阵的清冽之气,元意顿时舒展了眉宇,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笑眯眯地朝萧恒招了招手,萧恒愣了愣,凑过头来。
元意笑得愈发欢畅,摸了摸萧恒的脑袋,道:“从远真孝顺。”
萧恒顿时如遭雷劈,心口憋着一口血,差点被喷出来。阴测测地看着已经转过身子的某人,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继续留下来简直是一场理性和人性的考验,萧恒为了不让自己变身禽兽,只能毅然地离开里间,想了想,还是唤了奴婢进来伺候着。
“姑爷,您的额头这是怎么了?”腊梅刚进了房间,看到萧恒额头上顶着的通红的巴掌印,故作惊讶道。
素梅还真神了,姑爷果真是被姑娘打了,姑娘真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主子。
看到腊梅一双亮晶晶的眸子,萧恒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道:“你家姑娘喝醉酒了,注意照看着点儿,让厨房准备醒酒汤,还有烧些水,她起来可能会用。”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地赞同元意把伺候的奴婢撵出去的举动,不然他头上的巴掌印被满院子下人看到了,那岂不是威严扫地?相比之下,被元意贴身丫鬟看到,似乎并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了。
素梅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恭恭敬敬道:“是,奴婢知道了。”
萧恒点了点头,往一旁的榻上一坐,从袖口拿出一本书就认认真真地看起来。
从厨房回来的腊梅看到这情景,不由大为惊奇,凑到素梅身边咬耳朵,“真是奇了,姑爷竟然会用功读书,不会是被姑娘打傻了吧?”
素梅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你竟然不知道?”腊梅意外了一下,在她心里,除了近乎万能的姑娘之外,素梅就是第二厉害了,原来还有她不知道的事儿。她小小失落一下,又继续问,“姑爷看的是什么书啊?”
素梅困惑地皱起了眉头,道:“《千金方》。”
“那不是姑娘的书吗?”腊梅低低地惊呼了一下,这本书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宝贝的很,每次看的时候都神神秘秘的,她和素梅碰都不能碰一下,现在竟然在姑爷的手上。她忍不住酸溜溜地叹道:“姑爷就是不一样,咱们就是伺候了姑娘这么多年,都比不上人家短短十几天。”
素梅哼了一声,对腊梅翻了一个白眼。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里间才有了动静,继而就是元意低哑的声音懒懒地响起,“素梅。”
素梅和腊梅连忙进去,端着醒酒汤递给她,“姑娘头疼不疼,快喝了吧。”
元意皱了皱眉头,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道:“有点疼,我这是喝醉了?”
她一错眼,就看到床上瓷酒瓶,正晃悠悠地滚了几圈。拿起来一看,已经是一干二净。
“姑娘不记得了?”素梅试探地问道,以往元意从来没有喝醉过,所以今天的情景也是第一次遇到,并不知道她醉酒后会有什么反应。
“要记得什么?我喝了酒就在榻上睡了。不过倒是梦到一个惹人烦的苍蝇,老是抢我的酒,后来被我一巴掌给拍死了。”她一边说着,心里却在疑惑,她明明是在榻上睡着,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扑哧”一声,腊梅忍不住偷笑了一声,问道:“姑娘,苍蝇那么小,怎么抢得过您。”
元意敲了敲额头,回忆了一下,道:“那只苍蝇特别大,要不是我知道些穴位,差点就被抢回去当压寨夫人了。”
这时候就是素梅也是忍俊不禁,偷偷瞄了瞄晃动的帘子一眼,低低地笑了起来。
元意没有理会两人的偷笑,而是打量了自己一眼,身上几乎不着寸缕,而且还满身酒气,她也顾不得心里的疑惑,连忙道:“备水,我要沐浴。”她看了一眼床榻,道:“床铺也清理一番吧。”
素梅和腊梅也顾不得偷了,连忙点头,唤人抬水进来,趁着元意洗澡的功夫,换了床单,又燃了些苏合香,驱散屋里的酒味,才灭了香,打开窗子,鼓捣完这些,又过了一会儿,元意才从隔间出来。
她不仅洗了澡,连头发都洗了,正湿漉漉地披在身上,两人连忙拿了毛巾给她擦拭,一遍问她要不要摆饭。
元意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们家姑爷呢?”
素梅和腊梅对视了一眼,道:“在外间看书呢。”
元意诧异地挑了挑眉头,道:“我没胃口,准备点清淡的即可,其他的你们问他。”
“昨儿个厨子已经把貂蝉豆腐给琢磨出来了,姑娘您要不要吃一些?”
大半个月过去了,元意的陪嫁厨子终于回了流轩院,腊梅便把之前在宴会上元意喜欢的菜告诉厨子让她琢磨,在吃食上元意没少让她钻研,有了经验,厨子很快就做了出来,而且味道更好。
元意果然有了兴致,道:“行,你让厨子多做点儿。”
素梅点点头,出了里间,看向依旧在看着书的萧恒,道:“姑爷,晚膳可是照旧?”
萧恒从书中抬起头,神情严肃,道:“随意,对了,饭要摆在里间。”
素梅不着痕迹的瞄了他的额头一眼,应了声是,亲自去了厨房传话。
萧恒放下手中《千金方》,看着被撒花软帘阻拦的里间,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等到丫鬟们把菜都端了进去,又纷纷退出来,萧恒才收回遮在脑门的书,掀起撒花软帘进去,里面只有元意一个人,此时正坐在八仙桌前发呆。
“来了,快用膳吧。”余光瞄到萧恒的身影,元意开口道,却在抬头看向他时微微愣住了,“你额头怎么了,谁打的。”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方才做的梦,这巴掌该不会是她打的吧?据说,她喝醉酒后会力大无穷,与平时判若两人,但是她从来都无从验证,因为她酒醒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萧恒孤疑地看了她一眼,才冷哼了一声,道:“骑马摔的。”
元意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这么巧,你额头该不会正好撞上了巴掌形的石头吧?”
“算爷倒霉,本来好好的,谁知道跑了个母大虫,喝了酒醉醺醺的,硬要抢爷回去当山大王,爷死命不从,就从马上摔下来。”他的桃花眼斜斜看向元意,继续道:“然后额头就被你说的巴掌形石头给磕着了。”
看他怨气横生的样子,元意忍不住笑了起来,挪到他身边坐下,道:“好了,我知道错了不行吗,我也不是故意拍你的。”
她喝醉了酒都会安安静静地睡觉,若是发飙,除非是有人打扰了她,所以说,萧恒这一巴掌挨得一点也不冤,不过看他是男人好面子的份上,她就顺道给他一个下台阶。
谁知萧恒却跟她杠上了,对她的示弱视而不见,冷傲地别过头,道:“都说了是母大虫害的,意儿这般温柔贤惠,怎么会拍爷。”
元意气得咬牙切齿,道:“萧从远,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恒这才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除非你今晚任爷处置,不然爷怒气难消。”
说来说去还是这档子事,元意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这究竟是怒气难消还是浴火难消,他脑子里就不能想些别的?
“不行!”她断然拒绝,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萧恒却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抬眉一笑,“意儿确定,你说,明日娘亲若是问起来,爷该如何回答?”
“卑鄙。”
萧恒龇牙一笑,“意儿这是答应了?”
看到元意扭过头不再说话,萧恒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113来日方长()
如果元意能看到萧恒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就算会被云氏万般刁难,她也不会为了轻松自在而默认萧恒的提议,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她再次以血泪般的教训印证了萧恒的卑鄙无耻下流。
第二天早上,元意挺尸般地躺在床上,看着床顶花开富贵的雕花发呆,不久之后身边有了动静,是萧恒醒来了。
只听低低的一声闷笑,她的脑袋就被按向一边,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萧恒晨起时特有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意儿睡得可好?”
他的笑容像偷腥的猫儿似的,一脸的满足和飞扬,眉目清俊,英气十足,若是没有额头愈发鲜红的巴掌印破坏形象,颇是一个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俊公子。
元意心中暗恨,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萧恒顿时嘶了一口气,道;“意儿快松口,不然别怪爷不客气。”
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元意顿时一僵,连忙松口,挣脱他的怀抱,移开了些距离,道:“把《千金方》还我。”
萧恒坚决地摇头,“不行,等爷研究完了再还你。”忽而他又暧昧一笑,道:“昨晚试了其中三式,果然不错,还剩三十式,来日方长,咱们一起慢慢研究。”
元意顿时奔溃,大骂,“萧从远,你不要脸。”
“脸面是什么,能吃么?”萧恒饶有兴致地看着元意,坏笑道:“话说意儿竟然知道是《千金方》,想来私底下研究了许久了,可比爷的脸皮厚多。”
元意的脸皮瞬间涨红,她当初不过是好奇,随便翻了翻了,无奈记忆好,一下子都记住了,哪里是偷偷研究,她还没萧恒那么厚脸皮,拿着这种图一本正经地研究。
难怪腊梅昨晚说他正在看书,原来是打这主意。
她没脸皮与他争辩这种事情,一步跨出去,穿上绣鞋,对外喊道:“都进来吧。”
等到她收拾整齐后,见萧恒还赖在床上,便道:“你怎么还不起来,别耽误了时辰。”
“爷不去了。”
萧恒躺在床上不动,笑眯眯地回了她几个字。
元意瞬间明白了其中缘故,想到昨天白白遭的罪,顿时气得肝疼,萧恒这厮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会顶着巴掌印横穿半个府邸?她昨儿个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轻易地被他威胁了去。
她心情不好,连早膳都没胃口,直接带着奴婢去了正院。
她到了大厅,发现除了云氏之外,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与她有三分像的女孩,尚未及笄,约莫十四岁的样子,模样俏丽,眼睛大而蕴神,正天真而隐晦地看着她。
元意压下心中的猜测,向云氏行了礼,得了应允才在一旁坐下。
“今儿个恒哥儿怎么不来。”她刚坐下,云氏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元意眼帘一垂,回道:“夫君昨儿个骑马摔着脸了,有些不雅观,正躲在房里呢。”
云氏脸色一急,连忙问道:“怎么会摔到脸,严不严重,不行,我得看看他去。”
她身边的那女孩也连忙站起来,脸上带着忧色,道:“姑母,环儿也要去看表哥。”
元意看了那女孩一眼,心中有了计较,再看云氏,她已经离开了座位,看样子是真要去看人,连忙劝阻道:“婆婆不必着急,夫君并不无大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