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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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有女-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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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然待在都督府中,这场变故她也不过是充当导火线的角色,但是她过得并不轻松。李家虽然被监控住了,但是李家世代经营,根系众多,与其有牵扯的家族更是如惊弓之鸟,纷纷找门路想要脱罪。

    国舅爷自从衙门案审的时候露了一面,其他时间就没了形迹,不知道他们哪里得到她喝国舅爷是表亲的消息,纷纷携带重礼登门拜访。男子不宜与她见面,求见她的都是一些妇孺,更甚至还把家中的头发斑白的老妪带了过来打苦情牌,对她诉苦抹泪,哭哭啼啼,凄凄历历,皆是悲苦。

    元意被她们扰得心情抑郁,负能量直速爆棚,最后不堪其扰,抱病在床,闭门谢客,府中的来客才终于少了下来。

    但是,挡得住外人,住在都督府的客人却是挡不住。

    消失许久的国舅爷云子若终于出现了,一脸的不好意思,向她长揖赔罪,“嫂夫人,子若这几日对不住你了。”

    元意心中有气,再次看他一副斯文书生的模样,便觉得像只狐狸般奸诈了,果然是有其姐便有其弟,云解容心眼比谁都多,他作为弟弟的怎么又会差了去,不然就算是有萧恒的帮忙,他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把李家给控制住了。

    她这辈子就欠了云家姐弟。元意颇是无力地摆了摆手,“罢了,算我倒霉,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其他人该如何处置,你尽快给他们各答复,不然他们像个无头苍蝇一个乱撞,逼急了还不把城门开了让突厥人进来。”

    与其都是一个死,他们说不定还会拼死一搏,开门揖盗呢。

    云子若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点了点头,“嫂夫人所言甚是,萧大哥也正是如此告诫子若。”

    元意眼睛一亮,看向他,“这几日你躲从远那儿去了?”

    云子若轻咳了一声,点了点头,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萧大哥把人送给我的时候就知道他在军营,这几日便在那里躲了一下风头。”

    元意哀叹,前几日黎简传递了从远的消息,让她回军营,她生怕出了变故,便没有的答应,看来从远是早就料到了,她白白受了几天的罪。

    不过如果再次让她选择,她还是不会离开的,毕竟前边可还住着一个危险人物,要是让他看出端倪就不好了。前几日张仲羲还试探了鸿奴的行踪,被她用搪塞李玄阳的理由给圆了去,但是看着张仲羲还是将信将疑,她现在是一步都不敢踏错。

    既然魏泰在晋阳的内线已拔,只要不走漏消息,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件益事,到时候魏泰孤立无援,就算在别处有势力,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到时候他们堂堂正正地与突厥人交战,就不怕准备充足的他们敌不过突厥人。

    等到元意再听到黎简传来与突厥人初战大捷的消息,更是开心不已,心中的郁闷更是消散了大半,一切都有了好的开始,就等着突厥人到来了。

345萧恒未死() 
因为遭受了偷袭,一万人的队伍七零八落,士气大跌,根本就无法以奇兵突袭,所以赤那只好放弃原定突袭城堑的计划,与其他两人商议过后,决定驻扎下来,等到后面的七万兵马,再一起攻城。

    然而这终究是奢望,因为在距离偷袭之日才过一天,还没等到他们安定下来,晋阳一方竟然打破了以往只有防守的传统,派遣了六千人的队伍,对他们赶尽杀绝。

    一方士气高涨,准备充足,另一方溃散之兵,毫无防备,两军交战,结果如何,显而易见。

    双方激战了一个下午,血流成河,魏泰等人不得不在一千士兵的保护下,仓皇逃窜,藏入森林,依靠密林和黑夜的便利,成功地躲过了追击。等到明日再派人去查探的时候,他们营地的粮草、攻城器械和战马,都不见了踪影。

    不过短短几天,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从突厥出发,满以为趁对方不备,从城堑攻入晋阳,然后再与后来的大军里应外合,彻底地攻下晋阳,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一头棒喝,对方像是知道了他们的行动似的,不仅设下埋伏,还有条不紊地定制作战计划,乘胜追击,根本就不像是因为主将不在而慌乱的样子。

    “混账,是不是你泄露了消息。”

    赤那的身上还有没有洗掉的鲜血,身上的味道浑浊不堪,不知道是因为彻夜未眠还是因为气极,眼神红得骇人,他从剑鞘中拔出了剑,横在了魏泰的脖颈将,逼问道。

    剩下他们的一千人正藏身在森林里,狼狈得宛若丧家之犬,除了戒备的士兵,其他人都围在三人周围,看到赤那的动作,其他突厥士兵只是冷冷地看着,并没有阻挡。只有以关山为首的魏泰亲兵,纷纷拔出了剑指向赤那,气氛顿时怒拔弦张起来。

    魏泰靠坐在一棵大树旁,衣服上同样沾着不少的血迹,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尽管寒剑在侧,他依旧面不改色,隐忍着怒气看向赤那,“泄露出消息,对本宫根本就毫无益处,你个猪脑袋。”

    “放肆!”赤那被激得一怒,手腕一动,刚要给魏泰点颜色看看,他的手被人握住了,抬眼一看,却是腾格里塔拉。

    “大哥,先不要动怒,有话好好说。”腾格里塔拉十分地头疼,他们主将不和,难怪会吃了败仗,偏偏赤那和魏泰都是唯我独尊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有一方肯低头,只有让他从中调和。

    “魏太子,你再仔细想想,那萧恒是真的死了吗?”

    说出那个名字,腾格里塔拉的脸色有些扭曲,他花时间仔细地想了想在突厥发生的一些事,始终都觉得有些不正常,特别是元意,她虽有哀痛,但是未免表面了些。再看这两次那有计划的追击,这样的新奇的战略和打法,根本不像是晋阳那些老匹夫的手笔。

    他们突厥和晋阳交战多年,已经摸清楚那些将士的性情和手段,不然也不会如此放心地带着一万的士兵来突袭。所以,唯一的解释是他们背后有一个他们不熟悉的人在出谋划策,这个人,很可能就是萧恒。

    魏泰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大约也是想到了那个可能,他连忙看向关山,关山连忙半跪在地上,道:“殿下,当初萧恒中箭坠亡,属下们找到的尸体确实和他的体型和伤势契合,只是他跌落时面部朝下,被砂石损毁了面容,看不清楚五官。”看到大家的脸色顿时不好起来,他立马又补了一句,“不过,就算是金蝉脱壳之法,咱们控制了王城的药店,他们无药可医,以萧恒的伤势,也不可能会活下来。”

    赤那和魏泰多多少少缓和了脸色,唯独腾格里塔拉的面目变得青黑起来,咔嚓的一声,他一手斩断了旁边的树枝,一字一顿地说:“萧恒他,极有可能没死。”

    “你说什么!”难得的,赤那和魏泰竟然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一致看向腾格里塔拉,脸色异常难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腾格里塔拉的眼中闪过屈辱悲愤之色,别过头,“萧夫人曾找我要过药材,我给她了。”

    “混账!”

    他的话音放落,就被人一拳揍在了脸色,他踉跄了几步,抹着唇角溢出的鲜血,阴狠地看向魏泰,竟然神经质般地哈哈大笑起来,末了才嘲讽地看向他,“你以为我为何会给她,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她趴在我怀中百般垂泪祈求,那样国色天香的美人,是个男人都会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看到魏泰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心中解气,又加了一句,“她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亏你还当宝贝似的供着,你不知道吧,当初还是她以嫁给我为引,让我找大哥破坏你们的婚礼的”

    魏泰已经被彻底地激怒,又打了他一拳,腾格里塔拉也不再忌讳,与他一起扭打起来,一个堂堂的太子和一个突厥的王爷,像个乡村野夫一眼扭打起来,旁边人俱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赤那看他们太过分,喝了一声,“你们还要不要脸,不过是一个女人,竟然拳脚相向,真是可耻。”

    赤那心里也是有气,他也是被受害人,被腾格里塔拉和那女人忽悠不说,还惹了父王的怒,连派去追捕的士兵都糟了埋伏,惹得父王一顿训斥,这个差点就无法来打仗,如何不愤怒。

    魏泰和腾格里塔拉终于分开,两人的脸色都是一片青紫,呆愣了许久的关山才终于敢走上前,掏出一瓶药膏要替他上药。

    这样鲁莽的太子,他们实在是从未见过,那个女人的威力,果然是恐怖得很。不管到了什么天地,太子都不容许任何人辱骂她。

    魏泰闭着眼,任由关山替他擦药,同时平复心中的怒气,开始思考前因后果,如果真如腾格里塔拉所说,萧恒是还活着无疑了,难怪那是元意如此安分,他还以为她是为了儿子才如此安分认命,原来是知道了萧恒还活着。

    他紧紧地攥住手,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平静无波,“关山,联系李玄阳,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关山点头就要下去吩咐,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适时地从森林外边进来,他手中还拿着一个竹筒模样的东西,一见魏泰,就把东西跪奉上来,“殿下,晋阳急信!”

    魏泰把竹筒中的纸条拿出来,展开一看,脸上迅速密布起阴云,纸张的边缘被他捏烂,手指关节绷紧泛白,只是盯着纸条,许久没有动弹。

    “信中说了什么?”赤那率先按捺补助,急切地问道。

    腾格里塔拉揉着脸上的伤口,看了魏泰一眼,伸出手触碰了信纸,对方没有反对,便抽了过来,扫了一眼。

    “李玄阳暴露被监控,萧恒疑未死。”

    纸张上的字体清逸俊雅,笔力劲透,可见并非普通线人所写。腾格里塔拉看向魏泰,“谁写的消息,是否可靠?”

    魏泰已经恢复了正常,目光沉沉,“可靠。”但是并没有说出是谁所写,不知道是因为忌讳还是不想让腾格里塔拉了解太多。

    腾格里塔拉并不介意,反而因为其中的消息皱起了眉头,李玄阳曾经和他合作过,自然知道有李玄阳在晋阳,对于他们的行动会有多么地便利,如今李玄阳被监控,他们想要知道城中的消息就难了。

    “那怎么办,李玄阳被抓,我们的计划如何进行?”

    赤那也看了过来,他们一共有两套方案,最好是他们能够进入晋阳城中,如今不能,只能依靠城中人,但是魏泰依仗的势力被拔,萧恒又没死,依照他们之前的计划,根本就无法攻入晋阳。

    晋阳城中一共有六万士兵,而突厥这一方,几番计算,包括先行的一万军队,一共有八万人,但是受到折损,满打满算也就是七万多人而已。而且,攻城不比守城,损兵折将,至少也要十万兵马,但是他们想着能够潜入晋阳,萧恒又死,才调遣了比实际少的兵马。

    魏泰拿出火折子把那密信烧得一干二净,才冷笑出声,“就算是他们废了李玄阳,本宫一样能成事。”他目光凌厉地看向赤那和腾格里塔拉,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想要胜利,接下来最好听本宫指挥,不然坏了本宫大事,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赤那被他傲慢不屑的神情惹得不满,但是腾格里塔拉扯了扯他的衣袖,他冷哼了一声,甩掉他的手,没有说话。

    腾格里塔拉收回手,垂下眉头,脸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休息了一个上午,他们带着一千的散兵离开了林子,往回程和后面的突厥大军回合,到时候,就是和晋阳决一死战之时。

    命运之轮就此展开,孰省孰败,各自的命数如何,皆是雾中花,谁也看不真切。

346重回军营() 
晋阳城中,云子若终于放出话,只要没有通敌叛国,没有联合前太子谋反的,都可以酌情处理。此话一出,本来还络绎不绝往都督府跑的人顿时消停了。就算是有些人真的想要求情,也不敢上门,不然人家还以为你真的是有罪,才如此汲汲以求。

    于是元意总算可以清闲下来,干脆不装病了,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骨头都快松掉了,便带着素梅等人逛园子晒太阳。只是,意外地遇到了张仲羲。

    元意转头就走,张仲羲并没有追上来,而是在后面说了一句,“四妹妹,你带着鸿奴回京城吧。”

    他许久没有这样称呼过她,元意的身体微微一顿,脚步却没有停止,带着奴婢回了房间。

    她才回去没有多久,黎简尾随求见,“夫人,大人又来信了,让你回军营。”

    元意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她前天才和萧恒说过不回去,没道理又来催她,“怎么回事?”

    “大人说您待在晋阳已经无用了,敌方说不定已经知道大人还活着的消息了。”

    黎简才刚说完,元意立马就急起来,“怎么回事,谁泄露了消息。”

    看到她误会,黎简连忙把昨天和突厥人在城外的对战给她说了一遍,“所以对方大概是猜出来了。”

    元意松了口气,既然萧恒如此猜测,让她回去,想来也是最好了准备,那她也不必委屈自己,这么多天没见鸿奴,她想得慌。于是她不再耽搁,让腊梅等人收拾行李,给鸿奴和萧恒带些新鲜的吃食,与云子若道别之后,就上了马车。

    掀开纱网时,她看到了张仲羲,宽袍博带地站在门口,目光沉静如水,脸色淡淡地看着她的车子渐行渐远。

    再次到达军营,元意明显地看到营区和以往的差别,来来往往的士兵很多,或是运着粮草,或是运着器械,或者牵着战马,她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赶上他们汇缴战利品了。

    想到萧恒此时要忙,元意并没有去看他,而是转了方向,去了他们的屋子,然而鸿奴和浅碧竟然都不在,反而看到了在收拾房间的思恩。

    “思恩,这些让下人做就行了。”说到这里,元意才想起军营里根本没什么下人,她尴尬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我是诚心认你为义妹,以后这些粗活,你就别做了,以后你就是朱家的女儿了。”

    思恩把抹布放在水盆里,匆匆向元意行了一礼,摇了摇头,“奴婢忠主之事,不敢图报,至于义妹之事,奴婢更是不敢高攀,请夫人收回成命。”

    眼看她又要拜下来,元意心中无奈,连忙把她扶起来,拉到一边坐下,“我已经寄了家书与父亲禀报,想来他此时已经看到,就等着回京拜祭祖先了。”看到她脸上有些不安,元意叹了口气,“你并不需要妄自菲薄,突厥一行多亏了你的相助,功劳甚巨,另外,你本就出身贵族之家,身份不低,你只要你不嫌弃我妄自认下你才好。”

    “奴婢不敢。”思恩连忙回了一句,脸上颇是无奈。

    “以后不用再自称奴婢了。”元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我日后称你阿恩,你就称我姐姐吧。趁着今日军中有喜事,不如就趁机把名分确认下来,让大家伙也认一认人。”

    看到元意满脸的喜色,她眼中的愉悦不似作假,思恩心思翻滚,悄悄红了眼眶,紧紧地抓住元意的手,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姐姐。”

    中午的时候,萧恒终于带着鸿奴回来,元意看着黑了一圈的鸿奴,连忙笑着把他抱在了起来,捏了捏他的胳膊,“诶哟,鸿奴结实了不少,阿娘快抱不动你了。”

    鸿奴咯咯直笑,往元意的脸上亲了一口,“阿娘,我好想你。”

    元意乐得回亲了他一口,抬眸看向门边,萧恒正倚在那里,双眸含笑地看着他们。

    才十来天没见,看到萧恒又瘦了不少的面容,元意心中又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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