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这只便是山鸡啊?!”
“很漂亮啊!不和雄鸡有点相像呢!”
小忠连忙跑过去叫道:
“胡说!它的尾巴稍长了一点……”
聂风只微笑着望着他们,仿佛只有在这时候他才感到欣慰和满足。
他还没到家门口,卿嫂就向她招招手,微笑道:
“小马,今晚我弄了一点汤,一会儿过来一起喝吧!”
聂风亦笑着应道:
“那我就不客气了!卿嫂,我先回家打点一下再过来!”
卿嫂道:
“好!”
但这时候,一只麻鹰掠空而过。
聂风抬首一望,心中不期然的升起一阵怅惆……
自离开天下会后,与他通信多年的梦,突然在这期间失去联系,令他日夕牵挂……
小忠一步三跳的往家奔去,他打算央求母亲,暂时不要杀了这只山鸡,等它养得更大,更肥。
但他一到墙根的拐角,脚步便突然顿住了。
他突然听到里面有人低声道:
“你们先往四处巡察,别让闲杂人等人村!”
四、五个同时应道:“是!”
说完,纵掠上屋脊。
小忠却呆了,他从没见过有人居然比山鸡飞得还高。
而命令这些人的人岂不更高?
于是小忠忍不住伸出头,想看那人一眼。
结果,连装山鸡的小罗筐都吓得扔了。
只见那人倒吊着三角眼、张着嘴,涎着脸活象条豺狼似的笑道:
“嘿,小家伙!你好吗?”
小忠己扔了罗筐跳起来。
那人又神秘兮兮道:
“不用怕!但绝不可给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小忠哪敢回答,怪叫一声,撒腿便跑。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容貌怪诞之人、正是当日早应被秦霜杀掉的——
文丑丑!
他为可蓦地重现?
更为何离领一班人马前来此村?
聂风己把剩余的猎物送给了隔壁的何伯。
何伯望着他,激动道:
“小马,你经常把辛苦打回来的猎物送给我,真是感激不尽……”
聂风道:
“何伯,我猎获有盈余,这只是小小心意,何足挂齿!”
何伯的老泪己纵横在脸上:
“你这样子好心肠,老天爷定会保佑你长命百岁……”
后面的话,聂风听不到,因为他己走了。
他自小投身天下会,耳儒目染,尽是为权力打滚争逐,如今总算抛下名利枷锁,渡过他有史以来最宁逸惬意的日子。
只不过这日子很快便会结束!
聂风到了家门口时,两个村民对他笑道:
“喂!小马,你有两位朋友,正在屋内等你呀!”
聂风心神微微一紧。
他在此地隐居多时,今日竟会有人探访?
他己感到阵阵不祥。
他推开门,全身己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
果然,屋内等候的二人,赫然是他的仇家——
独孤鸣与释武尊!
但奇怪的是,这两人好象没料到进来的是聂风,竟一齐大惊而起。
独孤鸣失声道:
“聂风?!”
就在这一刹那,聂风出腿,生风,灭烛,瞬即将对手置于一漆黑环境内,自己却己反占先机,取得主动。
显而易见,这一连串动作,干净俐落,可见聂风并未因回隐江湖而疏于武艺,相反功力更显精进了不少!
释武尊强自镇定道:
“聂风!我俩此行只为应约而来,绝无恶竟!”
门“膨”的一声关起,仅靠窗户的一线光亮,看不到聂风的人影,只听他的声音道:
“应约?应谁的约?”
释武尊大声壮胆道:
“那人快到了,一会你自会知道的!”
独孤鸣心道:
“不管怎么样,现在是以二对一,自己仍有胜算。”所以他仍沉得住气,冷笑道:
“聂风,你既己现身,却又藏头露尾,究竟是什么意思?”
话刚落音,窗户亦被聂风以惊人的身法关起,室内顿时漆黑一片,人亦不知所踪。
黑暗中更无故的卷起一股旋风,就象有千百人将他二人围在中央一般,令二人不敢造次。
屋外,有人找着何伯道:
“何伯,今日来了一班手持武器的人,大家诚惶诚恐,你不要出外啊!”
但他的话一说完,何伯偏偏急往外奔去。
那人大叫不迭道:
“喂,你要去哪儿呀?”
何伯去的自然是聂风家,半路上却又被几个村民截住问道:
“何伯,你不是在生病吗?怎么走出来了?”
何伯停下来,喘一口气道:
“听说有两个人往找小马,我……我想知道小马有没有出事,”
有人道:
“谁知道呢?他进屋后门和窗立即关上,一直未见未来……”
另一个疑道:
“其实小马一直神神秘秘的,大家又都不知道他的来历,他不会是通缉犯吧?”
大家马上一致反对:
“胡说!小马向来乐于助人,这样好的人又怎会是通缉犯?”
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凌空而落道:
“各位,请勿多管闲事了……”
正是文丑丑。
文丑丑脚一沾地,即道:
“赶快回家,莫要在此逗留!”
众人立时一惊而散,只剩下何伯大声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是否想对小马不利?”
文丑丑笑道:
“老伯,放心吧!我们此来绝无不轨企图!”
但突然间,“啪、啪”几声几块碎石击了过来。
虽没有击中,却逼得文丑丑手忙脚乱,不由叱道:
“什么人?”
树林中,几个孩童显身出来,当中的一个正是小忠,一面飞掷石块,一面叫道:
“你们不是本村的人,我们不欢迎你,快点走!”
文丑丑怒道:
“不知死活!”
身形逼然腾空而起,猛扑了过来。
几个孩童马上一哄而散,大叫道:
“快跑呀!”
但谁也跑不过文丑丑。
只在这时,忽有一个人喝道:
“文丑丑,不要欺负小孩!”
文丑丑形立即顿住,转过身,笑嘻嘻的朝那人望了一眼,才发现来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二个,遂更似欢怀道:
“是!是!”
那人的声音却听不出半分笑意道:
“所有人都到齐了吗?”
文丑丑道:
“还欠断浪一人!”
说完,自动引路直朝聂风门口走去,一面还笑道:
“聂堂主在此居住,生活真清苦啊!”
到了门外,手指轻敲三下道:
“各位,请开门!”
室内的旋风立时停了下来,释武尊大声道:
“聂风,约我俩来的人己到了,让我开门!”
漆黑中聂风没有任何反应。释武尊遂上前启问。
文丑丑率先一步跨进,扬扬手道:
“迟来一步,不要见怪!”
随即侧身,退后,扬起的手顺势一掀由帘恭声道:
“两位堂主,请!”
因在黑暗中呆得过久;此时阳光摹照,众人只觉双目一眩,但仍清楚的看到,进来的正是:
——秦霜!
——步惊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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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生死之决
秦霜在前,淡笑道:
“有劳各位久候了!”
独孤鸣二人本和秦霜有约在先,但步惊云早已和两同门势同水火,且生性孤僻,此刻碎至,二人不禁深感愕然。
也就在此时,释武尊骤觉身后刮起阵阵乱风。
此风正是聂风情绪所引发,他目睹两位师兄竟一同前来,心中惊愕,难以形容!
而步惊云南踏进来,便将目光留在聂风身上不移。
聂风使他再次勾起了他对孔慈的爱,亦激发起他心中无名妒火……
这炉火使他血脉沸腾入内伤随即迸发,剧痛亦子顷刻向运走全身。
但他却不可在敌人面前低头。
他强忍着……
文丑丑拈起自己袖于,殷勤道:
“步堂上,你怎地淌头大汗?让我帮你抹干吧!”
但还没抹去一粒汗珠子,步惊云己将其震退。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文丑丑这种阿谕奉承的小人。
文丑丑委屈道:
“步堂主,我明白你很鄙视我,但你应该清楚了解适者生存之道……”
他接下去,低着头,说了一句实话:
“倘若面对雄霸时不如此做,恐怕我早己身首异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步惊云闻之,亦默然不言。
这时,秦霜向独孤鸣二人点头后,步至到聂风跟前,亲切道:
“风,许久不见,你气色看来不错!”
聂风轻声道:
“或许因为我在这段日子不再争逐名利,过着恬静安逸的生活吧!”
说罢,随即正色道:
“是了,你又怎会知道我避居于此?”
秦霜背负着双手,仰脸苍然的叹道:
“其实我早已探知你栖身之所,只是时机未至而已。”
聂风望了他许久,才似乎了解了他苍然的表情,低声道:
“大师兄,你似乎变了许多!”
秦霜脸容又是一阵黯然苦涩,幽幽的道:
“经过了这么多事,不仅是我,你们二人也变了不少……”
风,云二人听闻此语,万千感慨亦不禁油然而生。
但突然间,外表冷淡的秦霜,眼神中竟暴现出一种坚定神采,大声道:
“大家定会奇怪我为何要各位在此齐集,其实只因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此事与各位皆有莫大关连!”
聂风一直望着眼前的秦霜。
——他从小到大都照顾着聂风,是他最熟悉和敬重之人。
但至此刻,他竟感到秦霜变得如此陌生,如此遥远……
以致他连认都简直快认不出来了。
只见秦霜语音稍顿,环顾了一下众人反应,继续说了下去:
“我希望拜位能同心合力,团结一致的对付一个人一——!”
义丑丑替他一字一字的接着道出:
“他就是卑鄙无耻,妄顾信义,草营人命的一一雄霸!”
屋子里顿时没有了声息,寂静得就如一座坟墓。
没有人听完这句话后,再说出一个字,所以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许久,秦霜才从怀里缓缓的摸出一册书卷,双眼如刀锋般注视着大家道:
“这书记载着一段批言!因为它,雄霸才决将我们分化!因为它,孔慈才会惨死;也因为它,我们才会弄至如此境地!”
他越说越激昂,聂风却己透不过气来。
——他万难料到这个师尊最为信任及最为忠心的大师兄竟有如此惊人之语。
聂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却清清楚楚的看到秦霜己展开了书卷。
“大师兄,为什么?”
他在心中叫起来道。
步惊云则本为探求秦霜动机而来,此际所听,竟觉秦霜甚为聪明,而且知道的比自己更多!
释武尊己走过去,看着书卷念道: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四句读完,思忖了半天,只得挠挠光头,道:
“此话如何解释?”
文丑丑道:
“这是泥菩萨为雄霸所断批言,说他成也风云,败也风云,最后必被风云所覆……”
文丑丑本为雄霸心腹随从,当日秦霜饶他不杀,就是留待今日揭发雄霸阴谋,作为一活生生的铁证。
果然,聂风细听他道出原委,即深刻的感到雄霸对其三师弟所施手段,确实绝情绝义,歹毒至极,不由得渗同了冷汗。
秦霜拍着他的肩膊道:
“现在你既明了一切,我希望你们风云二人能和我们同心一致,对抗雄霸!”
独孤鸣锐声道:
“对!为存霸业,连自己得力爱徒亦要赶尽杀绝,如此丧心病狂,世人皆可杀之!”
心中却道:
“人在江湖,欲成大事,就必要象他一般心狠手辣!”
这句话,秦霜当然听不到。他只见两边都己表决无异,遂冷静道:
“近年雄霸己不断的诛除异己,令江湖掀起了腥风血雨,凡近疯狂。咱们若要幸免毒手,必须同仇敌汽,合力将之铲除,大家意下如何,”
独孤鸣马上大声赞同:
“好!咱们无双城鼎力支持……”
但他有条件:
“你切不可忘记当初许下的承诺!”
秦霜心如铁定,道:
“放心!我只求一报妻仇,别无野心,届时雄霸一死,天下会自然拱手相让,给你重振无双城!”
独孤鸣与释武尊迅速对望了一眼。
然后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两个人都明白:必须联同聂风等人才有歼杀雄霸的机会。
而眼前更以大局为重。
只要无双城光复,他日再行收拾聂风等人不迟。
可是,无论怎么样,他们都迟了。
因为,己有人正在开始收拾他们。
“呜……”这一声低沉,冗长的怪叫。
是人,绝对听不懂。听得懂的,反倒只有狗。凤溪村里的狗听到这个声响立时联群结队的朝外跑去。跑到村外一个人的面前,低头沉吠。
这个人身边赫然也有一只狗。
这个人就是狗王。
狗王微笑道:
“这条村的兄弟可不少呀!……”
又一扬手,发出一声声不是人听得懂,只有狗明白的怪叫。
其意就是:
“大家听着,这时将有大厮杀,绝非狗留之地,速速离去吧!”
怪叫一完,村内所有的狗马上全部撤出了战场,一只没留!
这个时候,卿嫂还在熬汤。
熬得热气腾腾,香气四散,她忍不住揭开盖子看了一会儿。
却忽听有人叹道:
“堡上的汤岂可用文火,定要猛火才成。”
卿嫂只微一扭头,就暮见灶口旁竟不知何时己多了个鬼魅般的老太婆。
卿嫂失口惊道:
“啊!你是谁?”
她当然就是媒婆。
媒婆抬起满面皱纹的脸,笑咪咪道:
“待我替你扇一扇火!”
她手里成年累月的捏着一把葵扇。
她就用这葵扇轻轻一摇,火光猛地熊熊蓬起。
卿嫂连忙向后一缩,虽没沾火上身,但她的脸却己骇黄了。
凤溪村与外界相连的唯一通路,只有一座桥。这座桥就叫凤溪桥。
凤溪桥上一个庄稼汉走了过来,他道:
“我从隔邻牛家村来的,想探一个朋友!”
“不行!”持刀的两个汉子,语气不容置疑:
“今晚非本村的人绝不能入内!”
“你明早再来吧!”
庄稼汉无奈,只有转身离去。
持刀的两个汉于眼光却蓦然盯住了,他的脚下。
他的脚下就是凤溪桥。
凤溪桥下就是凤溪。
问题就是出在凤溪上。
凤溪上突然漂过来一大片纸船。
其中一人汉于用刀尖戳起一只,喃喃道:
“奇怪,出现这么多纸船,似乎事有跷踢!”
就在这时候,另一个守卫只见一老者坐着一巨大纸般顺流飘至,立时心神一紧,大喝道:
“什么人?”
三个字说完,嘴犹未闭合时,突然之间,一物飞刺入他的口中。
那只是一枚纸缥。
那人却哼都没哼的倒地毙命。
另一个发现不妙,正欲跳起来,一个黑影早悄无声息的摸至他的背后,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捏住他的脖子。
“啪”的一声,雄霸立即命令:
“我要一个也不留!上!”
大批天下会噗罗,马上从凤溪桥浩浩荡荡人村。
但没有一个明桩暗卡可以发出告急信号,因为所有的外围人马,已被天池杀手逐一格杀。
这时,小屋里的重要人物却发生了一次重大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