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亲不认冷笑道:
“我连最尊敬的大哥也已经亲手杀掉了,还有谁不敢杀?从今日起,我不再相信柔情,我要十亲不认!”
“吼——”
十亲不认突然发出一声震天大吼!
大吼声中,猛地站起身来,以背部猛力向身后的步惊云撞去,心中低呼:
“大哥!你曾求以无形剑为你解除痛苦,今日二弟也以这柄剑送自己一程!”
同时,无形剑向自己的胸日刺去!
势难料到,十亲不认最后不认的,赫然便是自己!
“爹!”步天突然惊呼起来!
药憧正坐在炕沿上,替步天盖好被子,道:
“小兄弟,你做恶梦了?”
步天睁开眼睛,点了点头道:
“嗯!我……刚才梦见爹被剑穿心而过!”
药憧轻言安慰道:
“那只是梦而已!相信你爹不会有事的!”
步天担忧地道:
“但……爹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药憧笑了笑,道:
“啊!别再胡思乱想了!是了!你爹看来是个绝顶高手,他是谁呀?”
步天眼睛着屋顶,道:
“我爹是……步惊云!”
药憧起身道:
“你睡吧!别再胡思乱想了!”
说罢,吹熄烛火,转身走子屋子,关上房门,抖手放飞一只信鸽,喃喃自语道:
“我师父求医的人,果然是步惊云!你们,快来吧!”
…
第一二六章 无名之帖
一个十亲不认的人,到了最后最后,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再要……
一轮火拼,十亲不认仍处于下风,受制了下,赫然反手一剑便向自己的胸膛刺去,企图与步惊云同归于尽!
另一方面,处身神医药后的步天摹然惊醒,只因他做了一个父亲遇害的恶梦。
但梦终究是梦!
实情,却是连十亲不认也料想不到——
剑到胸膛,竟然无法贯穿自己的躯体!
却原来在千钧一发间,步惊云以强横劲力透其背部而过,及时化解了这致命的一剑!
同时,步惊云右掌一拍十亲不认的右肩,十亲不认的剑立时脱手,“当”一声掉在地上!
十亲不认无言地坐地上,喃喃地道: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我这自戏的最后杀着?”
步惊云冷笑道:
“你应该听说过,我曾经是一个杀人如麻、江湖人俱而远之的魔头,我也尝过六系不认!我明白,一个这样的人,最后也会放弃自己!
十杀不认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步惊云,问道:
“但,你透劲自保固然合理,却为衬么也要救我?”
步惊云答道:
“一个人会十亲不认,背后总有一些苦衷!”
十亲不认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步惊云道:
“好!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一个人明白我十亲不认!”
顿了顿,弯腰从地上拿起无形剑,掷向步惊云,道:
“步惊云!我十亲不认今日输得心服口服!这柄无形剑就送给你吧!“步惊云忙伸手接住无形剑。
十亲不认道: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步惊云道:
“请讲!”
十亲不认神色黯然地低头道:
“我连大哥的剑最后也无法保留,我活在这个世上己没有任何意义,你,可不可以送我一程?”
瘦和尚惊叫道:
“师父……”
十亲不认摆摆手道:
“少罗嗦!”
步惊云晃了晃无形剑,道:
“就用这柄无形剑?”
十亲不认用力地点了点头道:
“嗯!能够死在大哥的无形剑下,能够死在一个明白我的人手上,我虽死无憾!”
“好!”步惊云一抖无形剑,向十亲不认刺去!
十亲不认双目一闭,脸上露出了一丝罕有的笑意…
***
夜,很静。
也很凉!
步惊云的步子很轻,轻如飘云。
但,却躲不过神医的耳朵,在十丈以后他就听出了是步惊云的脚步声,忙迎了上去,盯着他手中的无形剑,道:
“咦?你已经取到了无形剑?”
步惊云“嗯”了一声,将无形剑递向神医。
神医接过,看了一眼步惊云道:
“那十亲不认真的死了?”
步惊云答非所问:
“剑己到手,你给我遵守诺言,尽快救人!”
神医冷笑:
“嘿!想不到最后要用到步惊云,才能杀掉这不肖子”
步惊云寂然。
“真是大快老夫之心!好!就让我先为你儿子完成剑脊这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旷世医术吧!”神医边兴奋他说着,边奔向屋里。
药憧很快就收拾好屋里,将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摆在炕边。
神医从木箱里翻出一卷兽皮,在桌上摊了开米,里面尽皆是动手术的刀具!
然后又找出一只小木匣,打了开来,里面插满大小不一的银针!
药童也煎好了药水,用盆盛了,放在桌上,道:
“师父,药已准备好了!”
说罢,退至一旁,随时准备帮忙。
一切准备就绪!
神医笑了笑,道:
“步惊云,现在我就开始为你儿子将无形剑植入他的背脊之骨,但过程异常繁杂,如果稍有滋扰的话,……你儿子便性命堪虞!”
步惊云没有答话,从匣子里拔出一撮银针,抖手向右侧墙上射去,然后便转身走出门外,并顺手关之上了木门。
药憧抬眼向步惊云银针射处一看,只见每支银针都各自将一只蚊子钉在墙上,不由惊叫道:
“步惊云将屋内的蚊于也……干掉,他……真的好利害啊!”
神医在药盆卫洗了手,道:
“晤!有步惊云为我们护法,我俩大可安心植剑!但如果真有什么差池,相信我们的下场也不会比这些蚊干好过多少!”
顿了一顿,用手巾擦干了双手,走到炕边,朝炕上的步天道:
“步天,植剑开始了!不过会极度痛苦,你可要忍耐一下!”
步天展颜一笑道:
“放心!任何痛楚我部会熬过去!”
神医点头道:
“好!就看你的心是不是如口一样硬!”
话毕,端起桌上的一一碗子,“骨碌”地喝了一大口,喷在步大的背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道:
“刀!”
站在他背后的药撞忙递过一把手术刀。
“嗤…” ”
手术刀划破步天的后背!
步惊云端坐在门外,微开双目他身侧放着一桌于,桌上放着一壶酒和一只杯子!
杯子里的酒是满的,步惊云却没有喝!
“吱……吱……吱……”
募地,他身前丈外的台阶上,传来一阵耗子的叫声。
他忙睁片眼睛一看,只见两只体大如猫的老耗了正为一只面包而闹得不可开交。
步惊云眉头一皱,伸手在桌上酒杯里酿了一点酒,曲指一弹,酒水立即如箭射出!
“吱!”“吱!”两声惨叫,那两只老耗子立时被酒箭破膛而赤,一命呜呼!
步惊云重又微闭上眼睛,脑海里闪电涌现出适才与十亲不认决战的那最后一幕……
***
当他的剑禹十汞不认的额头只有尺远时,阿九突然大喝道:
“不要杀我师父!”
喝声中,飞身拦在了十余不认面前。
危险!十亲不认电快的抓住阿九的衣领,向后一拽,道:
“让开!”
阿九立被十亲不认拦到了他的身后!
“嗤…”
步惊云手中的剑,仍挟着尖锐的呼啸声刺向十亲不认……
但,在离十亲不认额头只有一寸之距时,剑,停住了!
十亲不认冷冷的道:
“为什么不杀我?”
步惊云道:
“你虽然声言十亲不认,但你心里早已认他为徒了!”
说着,瞥了一眼十亲不认身后的阿九!
十亲不认默默不语。
步惊云又道:
“既然这世上仍然有人不想你死,你就不应该求死!”
十亲不认冷若寒冰的脸,渐渐缓和。缓和,最后竟露出了一丝如冬天里暖风似的笑容,似你,真正的十亲不认,早已不存在了……
***
夜,很长。
但夜,终归是要过去的,它挡不住黎明的到来。
当太阳刚刚爬上山坡时,步惊云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神医探出身来:
“步惊云,你的儿子已经安然无恙了!”
步惊云忙起身向屋内走去!
神医边关上门,边道:
“真不傀是你的儿子,如此漫长痛苦的关头也能熬过去!”
见步惊云走了进来,步天在药憧的扶下,下了床,叫道:
“爹!”
“痛吗?”步惊云关切问道。
步天笑了笑道:
“有爹在外面支持我,什么痛苦也可以熬过去!”
神医瞥了步大一眼,插口道:
“无形剑己串进了他的背内,从此以后他便以剑为骨,习武的骨骼超平常人!不过还有一个隐忧!便是他的身体会否排斥无形剑骨,仍然是未知数!”
摹地,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人!”
步惊云一惊!
神医忙转身打开门,向门外伸出脑袋,惊叫道:
“啊?庐外怎么有这么多人包围?”
门外有人大喝:
“步惊云!我们是侠王府的后人!今日此来,是要你俩父子还清十多年前的血债!”
“侠王……府?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你父子俩来了这里?”
神医闩上门,皱着眉道。
步惊云电快地从桌上抓起一把银针,朝站在墙边的药憧射去。
“啊!”药憧一声惊叫,双手立被银针钉在墙上,动弹不得!
“是你?”神医看着药憧惊声道。
步惊云疾步走到药憧面前,那利剑一般的目光直让药憧胆颤心惊,声音颤抖地道:
“饶命……!啊!我……出卖……你们,只是逼不得已……我家里的……父母……弟妹,早已穷得……还饭……也快没得吃了,侠王府……说会给我五百两银子,这……己经够我全家吃……半世了!”
神医看了一眼步惊云道:
“步惊云!你曾经因为侠王府吕义出卖你而杀了他全府上下,我这个药憧你也千万别放过!他能够为钱出卖你们,早晚会偷卖我的奇珍妙药,你就索性给我清理这不肖之徒吧!”
门外大喝声又起:
“步惊云!你再不出来,我们就立即放火烧了这个药庐!”
话音甫落,一柄利斧从窗日急飞而进,“蓬”地一声,砍在木桌之上。
神医朝步惊云大吼道:
“不错!一个做事一人当!步惊云!你还是快出去与他们解决恩怨!不要殃及池鱼!”
步惊云斜瞥了神医上眼,“啪”地一掌拍在木桌上,利斧随即旋飞而起,直飞向已经下了炕的步天。
“天儿,药憧就由你来处置!”
步大接斧在手,“嗯”了一声!
步惊云转身打开木门,走出门外。
门外,已被数百名手持钢刀利剑的精壮大汉所包围,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头扎臼布,双手端着一块灵牌,灵牌上刻看六个大字“先祖吕义之灵”!
见步惊云出来了,站在小男孩身后的一个蓝衫中年人满面悲愤之色地沉声道:
“步惊云!当年你滥杀无辜!昔日侠王府大难不死的遗孤,今日己齐集于此,我你算帐!我就是当年因外游而幸免于难的吕义第三个儿子吕正!今日要你父子俩血债血还。
步惊云冷然不语!
“不要放过他!杀呀!”吕正大喝道。
他身后的一众精壮大汉至即如狼似虎地向步惊云扑来!
“就凭你们,”步惊云冷哼道。
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摔,身侧桌上瓷碗里的酒已随即被他吸起,然后向外轻轻一推,立化为数百道酒箭向扑来的人群疾射而出!
“啊……啊……啊……”惊叫声此起彼伏,精壮大汉们纷被酒箭击中,手中兵刃也脱落在地……
药庐内,步天持斧缓缓向药懂举起了利斧!
药懂双眼一闭,道:
“当年吕义向雄霸通风报信,你爹认为他背信弃义,弄至……吕义全府惨死……今日……我同样出卖了……你爹,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你……下手吧!但。。。。。。一个做事一人当,希望你父子俩……能放过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步天的利斧在离药憧胸口只有三寸时顿住了!
“别动!”
摹地,药撞挣扎了银针的困束,以最快的速度拧住了步天的右臂!
神医幸灾乐祸地“呵呵”大笑!
药憧从步天手里夺过利斧,挟持着他走到门外,朝步惊云喝道:
“步惊……云!你的儿子已经在我…手上!你不要轻举妄动,”
但些时,庐外的数百名精壮大汉己被步惊云制伏,一个个瘫卧在地,不能动弹!
药憧见景大吃一惊,手上利斧也“当”地一声掉在地上!
步惊云冷沉地道:
“放开步天,我就让你走!”
“你……真的肯放过…我?”药憧声音发颤,身子也跟着在发抖。
步天插嘴道:
“我爹一言九鼎,你还再犹豫什么!”
“我……”药憧迟疑了一下,遂放开步天,转身飞奔而去!
步惊云目送着药憧的背影,道:
“天儿,药憧根本不懂武功,你曾随哑三习剑,没有理由被他所制!”
步天边走向步惊云,边道:
“孩儿旧患初愈,只是一时力有不逮而已!”
步惊云道:
“我们走吧!”
遂转身缓步而行。步天尾随其后!
“步惊云!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别走!”
突然,父子俩身后传来一个嫩嫩的怒喝声!
父子俩急忙转身,只见先前端着吕义灵位的那个小男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操剑猛扑步惊云而来。
此时,步天正挡在步惊云面前,眼看剑就要刺中步天了,步惊云右手搭住他的左肩,向身后一带,步天便到了步惊云的身后。
与此同时,“嚏”地一声,剑刺进了步惊云的左腹!
小男孩也急忙后退,退到趴在地上的吕正面前,一屁股坐下,道:
“爹!孩儿……刺中了……他!”
吕正吃力地抬起头来,望了一眼步惊云,道:
“别乱来!那魔头刚出手便利伏了我们所有的人,他怎么可能被你轻易刺中?”
但事实确如小男孩所言,步惊云的确被刺中了,此时剑还插在他的左腹上,他扫视了吕正父子俩一眼,牵着步天的手转身而去…
***
十亲不认的小屋内,阿九翻箱倒柜地寻找,终于找出了一包金创药,兴高彩烈地道:
“师父!我已经找到金创药了!”
十亲不认冷冷地道:
“你爹病危,你还不快回去?”
阿九道:
“师父,还是等徒儿为你先疗好伤再说吧!”
十亲不认伸手揽住阿九的腰,道:
“来不及了!师父就送你一程!希望你能赶回去见你爹最后一面!”
说罢,转身一阵风似地狂奔起来!
阿九心里暗暗高兴:
“师父?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我的师父了!”
***
晌午,步惊云与步天在同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
步惊云“噗嗤”一声拔出左??上短剑,鲜血也随着汹涌而出,步惊云忙运功止血!
步天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长长的一块布,道:
“爹,让孩儿为你所扎伤口吧!”
步惊云点了点头。
步天边仔细地替岁凉云包扎伤口,边道:
“孩儿从来没有听爹说过侠王府的事,究竟那件事是怎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