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冷然道:
“帮我”!这柄曾经断过英雄剑的火麟便归你!”
西岭笑佛暗道:
“糟!主公绝不会轻易放弃家传之宝!这回可能会连累师父了……”
家传之宝?
这柄断帅的火麟剑是主公的家传之宝?
如此说来,这三十岁左右的主公,莫非就是断帅之子——
断!浪!
那断浪又为何又要戴着青铜面具?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者,他根本就不是断浪?
战如来的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火麟剑,旁若无人,用低哑的声音道:
“想不到一柄剑中邪神,也不及区区一个盟主之位,火麟剑真是所遇非人!好!老衲就应承与你交易!”
如果主公真的是断浪……
他真的会以家传之宝——
火麟剑换取僧尼同盟盟主之位?
难道,这就是——
世间权力的诱惑?
权利,在这个仆仆红尘中,起着不可小觑举足轻重的作用。
不湖上的你争我夺、刀来枪去,无非是为了“权利”二字。
没有权利的人,追逐权利。
有了权利的人,追逐更高的权利!
江湖上血雨腥凤,无时不刻地发生着一场又一场的权利之争!
***
万里无云,皓日当空。
松涛阵阵,别有一番肃杀的景象。
正是僧尼同盟大会召开之日。
佛手峰上人影幢幢。接肩摩瞳!
一位年近百岁,白眉银须的老和尚徐步走至峰顶木台间,清了清嗓子,扬声道:
“众位,六寺十八庵的人全到齐了吗?”
台下众人异口同声:
“到!齐!了!”
老和尚双掌合什,道:
“既然已经到齐了;那就先清大家为上届盟主心明大师之死,诵经超渡吧!”
话毕,率先闭目诵起经文来:
“南无佛、南无法,南无……”
顿时,台下响起一片诵经声……
少晌,老和尚睁开眼道:
“好了!诵经完毕!
各位,盟主这次遇害,固然令人惋惜,但当前急务,我们还须尽快地选出能人,出任盟主,以期能带领我们团结一致……
这次大会,为公平起见,一如往昔,我们都会请一名不是佛门的弟子出任公证人!
而这次的公证人,正是由摩陀兰若一优大师推荐的——
怀空施主!”
说罢,老和尚用手指了指站在身旁丈外的怀空。
怀空忙朝台下抱了抱拳,以示礼节!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啊?好年轻的施主……”
“武林中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他到底有何本事能当公证人?”
老和尚“咳”了一声。
台下又慢慢恢复了肃静!
老和尚道:
“敬请上届盟主摩陀兰若,先行交回绿玉禅!”
话音甫落,便有一名摩陀兰若的弟子双手捧着一支剑状物体,交给台上另一名中年和尚。
台下有两名小和尚低声议论着——
“唉,今年没有了心明大师,摩陀兰若想再得绿玉掸,实不易为……”
“晤,依我看,我们的胜算也不低……”
台上,老和尚大手一挥,道:
“好了!大会正式开始!
除了上届盟主不用进选便可以直接比试之外,更有七座庵堂于较早前弃权,如今只余五寺十一庵,以武进选三强,再与上届盟主比试!
只要谁能力压群雄,便能获得绿玉掸,成为这届盟主,号令六寺十八庵……
“妈的!左选右选,规矩多多,太麻烦了!”
老和尚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怀空心道:
“哦!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
远远的官道上起了点黄尘,那黄尘越滚越大,简直像是两股轻烟,风掣电闪般向“佛手峰”驰来。
老和尚大声叫道:
“啊?是谁?”
一优大师惊呼道:
“糟!来了!他们来了!”
摹地,“得得……”蹄声震耳欲聋,峰下滚滚黄尘中冲上两匹白色骏马。
前面马上的人陡地长身而起,直扑台上,如一只雄鹰一般,“哈哈”大笑中,右脚一点绣着“摩陀兰若”四个大字的旗帜,然后飘身落于留老和尚数丈远外。
旗帜被他这轻轻一点,旗杆直没入地里,只剩下旗帜留在地面。
台下一名摩陀兰若的弟子喝道:
“什么人?竟敢捣乱同盟大会?”
来人身材高大,一身黄色袈裟——
也是个和尚,一个中年和尚!
中年和尚傲然一笑,一字一句地道:
“是我———
战!如!来!”
这时,后面那匹马上的人也飘身落地,跃上本台,一指战如来,道:
“各位,这位就是我的师父战如来!”
谁都认识,这个人就是西岭笑佛!
西岭笑佛得意地道:
“他老人家今日是特地前来,代表我们西岭寺出战同盟大会!”
台下名手持月牙铲的扎须和尚沉声道:
“战如来?听说他向来不屑我们僧尼同盟,今日为何又会来凑热闹?”
战如来“嘿嘿”一笑道:
“僧尼同盟一直给你们这班庸材当道,实乃佛门之祸,老衲才会挺身而出!”
扎须和尚怒道:
“好大的口气!你凭什么可以当盟主?”
台下摩陀兰若的正严大师望着台上的战如来,面色陡变,颤声道:
“啊!是……他?他就是战如来?”
正严大师身旁的一名弟子拉了拉他的衣角,道:
“正严大师,你认识他!”
正严大师点了点头,道:
“嗯!多年以前,他曾经是我的师兄!可惜他行事乖戾,对佛理更有一套自己的歪论!
信佛应该随缘,但如果有人不肯信佛,他就会以武胁逼!
更有一次,有一个人竟然被他杀掉,理由是那人己无药可救!
师父知悉此事后,遂罚他面壁思过,却不虞他乘夜逃去……
势难料到,他……竟然去了北方!”
战如来横了扎须和尚一眼,冷哼道:
“遂选实在费时误事,老钠已经等待极不耐烦了,你们就一起来吧!”
扎须和尚一抖手中的月牙铲,怒道:
“呸!大言不惭!就让我们渡空寺先来会你!”
战如来讪笑道:
“就凭你?”
扎须和尚大声喝道:
“进招吧!”
战如来冷冷一笑,右掌象流星般划出,也没有澎湃旋激的劲气,在外行的人看来,还以为是闹着玩的!
掌势太快,扎须和尚连看都没看清,举起月牙铲便向战如来的头部铲去。
战如来这一招“杀心雷”,表面看来如同虚无飘渺,但实际……
战如来狂笑道:
“你连我怎样出招也无法看见。该死有余辜!”
话音刚落,他的右掌便印在了扎须和尚的胸口之上。
“碰,”
一声如击败草的巨响,接着又是“呢”的一声悲惨呼叫,扎须和尚身形向后如箭飞出。
但也一样东西比他的身子飞得更快,那便是他的心!
他的心破背而出,射出老远老远,然后便不见了,他的身于却倒跃在众尼姑之中,引起一阵尖叫!
一优大师暗惊道:
“哇!好利害!一掌便把对手的心轰了出来,比武也用不着这样残忍呀!”
台下渡空寺的弟子们忿忿不平纷纷大叫:
“战如来!佛门比试只是点到即止,你一出手便杀人,未免有违出家人好生之德!”
战如来怪笑道:
“嘿嘿!我们身为佛门中人,早就应该看透生死!这秃驴学艺不精,今世成就有限!我只是放手送他一程,待他快些转世投胎,来世再当个强者罢了!”
一优大师听了战如来这一番歪理,心中暗自好笑:
“杀人也有一番道理!真是狗屁不通!”
战如来这时扭头看见了那名中年和尚手中的“绿玉掸”,忙欺身逼近中年和尚,出手如电地去夺“绿玉掸”!
口中狂傲地道:
“这根‘绿玉掸’早晚也是我囊中之物,拿来吧!”
中年和尚呆然而立,眼看“绿玉掸”就要落入战如来之手……
陡地,白影一闪,怀空横里杀出,扬掌击向战如来的手腕,大喝道:
“还未分出胜负,谁都不能擅取圣物!”
“啪!”
战如来万万没料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碎不及防,手腕立被击中,爪势一偏,老和尚也趁机飞身而退!
战如来见怀空横加阻拦,眼看煮熟的肥鹅竟然飞掉,心中大怒,杀意陡炽,五指如箕,疾若闪电地向怀空的面门抓来!
怀空侧身让步,右手食中二指反手一划,“玄鸟划沙”截向战如来的右手腕脉。
战如来被逼得爪势走空,抓在一根铁旗杆上,铁旗杆也被他齐中抓断!
战如来见出招不利,老羞成怒,身形一晃,飞身窜起,左爪一屈,五指如钩,刷地向怀空头顶抓下!
怀空急使出“空元手”,右掌向外一牵一引,一招“脱袍让位”,闪出三尺多远。
战如来大叱道:
“好!小子,竞能连挡老袖两招,总算有点本事!
小子!再接我‘杀心雷’第三招杀!生!成!佛!”
叱罢,右掌一挥,身形猛地跃起两丈多高,犹如一只巨大的苍鹰飞扑而下,向怀空头顶疾拍而下。
怀空右掌聚劲,向上一扬,欺身上步,迎向当头扑来的战如来。
“膨———”
两掌交接,发出震人心脾的巨响!
巨响声中,战如来身形翻飞倒射丈外,方才飘身落地。
怀空的双脚则陷入地面三寸,整条右臂酸麻无七!
战如来盯看怀空,赞道:
“好小子!年纪虽轻,功夫倒也不弱!”
怀空冷笑道:
“承蒙夸奖!不过,战如来看来也不外如是,徒负‘战’字虚名!”
战如来从腰下取下一个黑不溜揪的大酒葫芦,摇了摇,道:
“好臭的口气!小子,你信不信佛?”
怀空冷冷答道:
“我,从不信神信佛,我只信自己!”
战如来拔开了酒葫芦的盖子,立时从里面飘出一阵诱人的酒香。
战如来暖了一口,道:
“哼!引不信佛的人死不足惜!”
“哦?”
怀空突然觉得右掌一阵麻痒。
旁边一名摩陀兰若的弟子惊声叫道:
“啊?施主,你…掌心怎会发黑?”’
怀空闻言忙抬起右掌一看,果然,右掌不知何时已瘀肿起一片,呈乌黑色!
是中毒的现象!
怀空忙运功驱毒……
“匆需自费气力了!”战如来仰头“咕碌咕碌“地将酒葫芦灌了个底朝天,斜瞥了怀空一眼道:
“刚才老子与你对掌,早已把独门掌毒打进了你的掌心,如今掌毒己在你运气时遍走你的全身卜逼不出来的!”
他的话音刚落,正严大师就大喝道:
“叛徒!你恃武行凶,捣乱僧尼同盟,今日就让我为师门来清理门户!”
战如来恶声道:
“放屁!纵使是师父,当年武艺也未必可以赢我!就凭你,根本不配当我的师弟!去你的吧!”
手中酒葫芦猛然如炮弹般直射向正严大师!
正声大师知道战如来的利害,意欲闪避,但已闪避不及,只得飞身纵起,双掌合什,向酒葫芦力劈而下!”
“当———”
一声异响,正严大师的双掌如击在钢板上一样,而他的双臂则发出一阵“喀嘲”的骨头折碎之声,身形如纸鸯般向后射出;倒在身后众和尚身上,压倒了几个小和尚。
但酒葫芦如影随至,仍直射正严大师!
正严大师已双臂俱废,无从格挡,“啊”地一声惊叫中,被酒葫芦击中的胸腹,“哇!”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而在正严大师的背部,则有一个细小的物体如箭飞出,击在一名小和尚的右臂上。
那名小和尚在巨痛之余,仍惊呼道:
“啊?主…主持的心……”
击中正严大师胸部的酒葫芦,此时如有人用引牵制着一般,向战如来倒飞了回去。
“不知死活的庸材!早登极乐去吧!免得贻误佛门!”
台下一些年老的和尚,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叫道:
“好……残……忍……啊……!”
西岭笑佛向台下众人摆了摆手,道:
“啊!各位千万不要误会!刚才我师父只是清理门户而已!
他这位师弟外表严正,暗地却恃着他的佛寺声势,对平民百姓欺压敛财,早已有违佛道!”
渡空寺的一名弟子喝道:
“笑佛,你……在胡说什么?你竟敢低毁我们主持?”
西岭笑佛阴笑道:
“嘿!岂容你们狡辩?我早已有证据在手!”
另一名渡空寺弟于惊声道:
“吓?难道他所说的是真的?”
西岭笑佛伏在战如来耳边低声道:
“师父,出手暂时不宜过于狠辣……否则纵然夺得绿玉掸,今日我们也势难服众!…
战如来沉吟不语,点了点头!
渡空寺一名年长的和尚向众主持道:
“名位!战如来武功利害得很,看来要打倒他,我们非要联手不可!”
众主持都点头赞同,一齐飞身扎向战如来,异口同声地喝道:
“战如来!你想坐上盟主宝座,今日就先拿出本事来服众吧!”
战如来右脚运力一踏,脚下地面顿时龟裂破碎,石块横飞,哈哈大笑道:
“好!爽快爽快!就统统一起来吧!”
扑在最前面的是五个寺院的主持,纷纷以一指掸、金刚爪等击向战如来!
战如来一边运掌迎招,一边冷哼道:
“全部是些空有美名。软弱无能的武功!我呸!什么一指掸。金刚爪?”
一优大师心中暗自称快:
“好啊!如今一众主持已经齐心合力,战如来这次有难了!”
怀空则心道:
“啊!”
西岭笑佛盯道场中的激烈战况,默想:
“哦?多年不见,原来师父他……已经练成千!手!如!来!诀!‘千手如来诀’以‘千手’为诀,对手越多,行招的威力就越大,呵呵!这群窝囊主持可真麻烦了!”
此际,十几位主持已把战如来团团围住,困在核心!
一名渡空寺弟子惊喜地叫道:
“看!各主持已经把战如来重重围住,莫说战如来能否还招,恐怕连吸气也不能!”
众渡空寺弟子都高呼道:
“名位主持!为正严大师报仇呀!”
西岭笑佛冷笑道:
“嘿!蠢材!还不知道这些无用的主持已经自身难保了!”
战如来陡然大喝一声,双掌挥舞如风,奋起还击。
众主持立时被击得东倒西歪,溃不成军!
怀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妙!战如来所使的,正是以敌之手还施敌招!以敌之势阻敌之力!众主持会被牵引身不由己!”
战如来边战边狂笑道:
“哈哈!听说你们两间寺和庵源出一家,你们太相敬如宾了,自相残杀吧!”
话音一落,右掌稍稍一引,便有两名主持互相对了一掌,然后各自被对方震开数丈!
怀空更是大急:
“糟!再这样下去,他们只会绞缠一起,不能自拔!必须尽快他们解围!先点众主持的天灵,正他们抖擞精神,再挫战如来的掌势!”
一念忖至,忙以脚尖挑起一块石头,右掌向石头隔空击出。
石块顿时碎成十数块,直射向场中的十儿任主持。
“啪啪啪……”
一连串的声音响起,碎石纷纷击中十几位主持的天灵!
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