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惊云乍见之下大急,急喝一声:
“风,你休想得逞!”
挥剑疾刺而去。
就在此时,一声惊呼响起,“梦……”第二梦己然大呼一声,“步惊云,不要!”纵身而下。
步惊云闻言大惊,己见第二梦有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坠下,倏的收剑,舒臂将托住道:
“梦姑娘,你……”
话未说完,第二梦己然焦急道:
“风还有希望,快刺他魔元。”
然而迟了!光,已经照到聂风脸上。
第二梦见状心颤神悸,“啊!”的惊呼一声,哇的张口吐出一蓬血,疾扑过去。
也许是天意!也许是意外!梦一篷炽势的鲜血,竟及时遮挡了耀目的强光,就在这电光石火间,步惊云大喝一声,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出了一剑!直刺向聂风头部的魔元。
查!呀……
就在这最终的一刹那,步惊云在梦的鲜血掩盖之下,使出最后一剑,刺中了聂风额上的魔气泉源。一道血光闪过,惊呼一声:
“梦!”
身形己如断线的风筝般的坠向无底深渊,步惊云身形己急坠而下。
魔气一散,聂风顿时从魔道中清醒过来,且还叫出了梦的名字,可惜已经太迟了,代价亦未免太多了。
说书先生说道此处,语顿道:
“没错!聂风,纵己恢复本性,但三人已直向万丈悬崖急坠,即使他们纵未斗过精疲力竭,亦势必粉身碎骨!”
聂风见梦随着下坠,凄然一叹道:
“梦是……我害了你们……”
二梦在下坠中听到聂风那熟悉的声音,心中大喜道:
“风,是你唤我?你还认得我?”
聂风闻言点了点头,身形己坠得更快。
步惊云在急坠中听到聂风清醒的声音,心中暗喜,思忖道:
“啊,风,已经清醒。”
提气抬头看己见他跟二梦相继下坠,大喜道:
“他已诙复了本性,既然这样,我们绝不能一起死!”
心念一诀,陡提全身残余功力,双足蹬在石壁上,舒臂托住了聂风。
聂风但闻噗的一声响,己然被步惊云托住,心中大异道:
“云……师兄,你想怎样?”
步惊云闻言苦笑道:
“风!梦!我尽最后一分力,把你们轰上去!”
聂风闻言大急道:
“不,云师兄,我……”
话未说完“蓬”的一声,第二梦己然扑在了他的背上。紧紧的抓了他的双臂。
就在此时,步惊云提气大喝一声:
“上!”
全力轰出了一掌爆发出闷雷般的嘶鸣,直把二人轰得冲天而起。
第二梦急呼一声:
“风,抓紧我。”
二人缠扶着向上疾升。
重掌之下,步惊云蹬脚处的石壁,碰的碎破,人已下坠,跌得更快。
聂风见门面心痛如刀绞,泪如泉而涌,撕心裂肺的急呼道:
“云师兄……”
绝壑深处,传来步惊云石破天惊的声音:
“梦!照顾风……好好的活下吧,我们来辈再见!”
语挚情深,诚感天地,可惜他的身形己然消失在一望无底的深渊之中。
聂风与二梦停身于乱石之上,闻言不禁痛心疾道。悲不欲生的疾呼一声:
“云师兄……”就欲跃身纵下。
二梦闪电般的抱紧聂风的虎腰,心头滴血道:
“风,别这样。”
聂风泪如泉涌,心如刀绞,肺似锥刺,闻言大喝道:
“不要阻我!云师兄为我而死,我怎能苟且求存!我要与他同生共死!”
语音震天,响彻云霄,万山回应,经久不绝。
说书先生说到处,话题倏转,枪然一叹道:
“唉!任是英雄无故,到头未竟己落得如此下场。”
似在感叹人生。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说书先生的话停了良久方始回过神。一个胖子迫不及待的问道:
“天意总爱将凡人作弄!那聂风最后有没有随步惊云一走跳下去?”
“不知道!”说书先生缓缓的呷了日茶故卖关子道:
“只知此事以后,再也没有人发现梦和聂风的踪影。”
一个清瘦老者感慨道:
“看来聂风真的已随步惊云跳下去,而梦,固然更不会独自偷生。”
一个壮大的青年摇头道:
“我看未必!江湖上亦有一个传说,聂风与梦并没有死,但因他入魔太重,才决定隐姓埋名,不问江湖之事。”
“哦?”一个彪悍的中年人惊“咦”。道:
“那回复常性的聂风并不明道义,依其为人,必应一死存义。”
“是呀!”一个胖矮老者点头道:
“步惊云对他己情至义尽,聂风理应还他一条命。”
另一个衣着考究的老者道:
“话虽如此,步惊云是为救聂风的人而牺牲的,他当然希望风与梦能好好活下去。若然聂风真的不尊重步惊云这个死前心愿的话,那步惊云岂不妄送性命?”
从人一时议论纷纷,众说不一,良久,说书先生始挥了挥折扇道:
“晤,我也是这样想,聂风虽然杀孽深重,归根究底,他当初也是为救神州而入魔,毕竟与步惊云一样,都是付出最多的人。”
顿了顿感触道:
“若然有一线生机,我也希望他如步惊云所说的一般,好好的话下去。”
“可惜,步惊云是为聂风而死,聂风纵然未死,召集亦比死还为痛苦……他应该死了。”有人不禁感慨万千的道。
故事己结束,众人己相继离去,此时一个人缓步而来,朝赶牛车的壮汉道:
“对不起,叫你久候了。待近清明,不知为何竟有不少人前来此吊祭风云,还有人在重提他两当年的事迹。”
说着缓步走进午车,边走边说道:
“自从二人一死,江湖人初时曾为他俩建碑立像,时至今日,满以为人们已经淡忘,想不到还有人记得…”
说话声中,己然走到车旁,握着赶车人的手道:
“那个说故事的人,说得动听吗?”
赶车的惊奇的注视着他道:
“说故事的总算对风云的来龙去脉颇为了解,不过到了最后,所有人都在猜聂风死了没有?还有,他应否活下去?”
“哦?”前来吊祭的人点了点头上车,赶车的挥鞭而行。
春阳当午,日暖花开,吊祭之人坐在车上,不禁自言自语:
“这么多年了,为何人们总是关注聂风?而不关心步惊云,到底他死了没有呢?”
话音出口,人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其实人们都在猜,可有谁知道,山上还有一个人对步惊云的事特别关注。
见众人远点,不禁走到说书先生身边道:
“请问,步惊云是否真的死了?你有否更进一步的资料?”
说书先生仔细打量着来人,但见他一脸的不凡气度,身着玄色清服,摇头微笑不语。
来人见状,颇为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而去。
步家村,一片祥和,楚楚在院里做细活,四岁的云儿忽然哈哈一笑,飞到一个邻居小青年的头上。
小伙子轻轻的托着他笑道:
“哈!你这小鬼倒贪玩得很,这么高还不怕?好再把你举高一点,看你还怕不怕?”
云儿毫无惧色,哈哈一笑,平的一脚直踢向小青年。楚楚见状急忙道:
“云儿,你怎么这样顽皮,别乱来!”
冷脂闻言自屋中走出来道:
“小孩子大都这样顽皮的了,不过他的胆色和筋骨都很可能承袭自他的爹吧!”
楚楚闻言黯然一叹,凝视着冷脂黯然无语。
就在此时,二楼上忽然有人笑道:
“小鬼,别再玩哪,你爹回来了。”
“真的!”云儿闻言大喜,自小青年的肩上一跃而下,直朝村外跑去。
远远见剑晨疾步而出,不禁大喜:
“爹!你真的回来了!云儿不见你己有三天,很挂念你啊!”
说着疾扑过去。
剑晨舒臂把云儿抱在怀里道:
“云儿,爹也挂念你,你没有激娘亲吧?”
说着直朝家中走去,云儿双手托着他的肩,嘻笑不己。
冷胭见他父子二人嘻笑而来,不禁黯然一叹道:
“他俩的感情真好。”
楚楚闻言一脸凄容点了点头:
“当然,云儿虽然唤作云儿,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
语未说完,低头不语。
夜己深,月明如水。
楚楚独坐榻上,望月思人。
剑晨坐在她对面的榻上道:
“四年了,你真的还要等他。”
一房双铺,世间也仅有他们这一对夫妻如此。
楚楚闻言没有回头,伤神的注视着窗外的月色道:
“嗯,纵然江湖盛传他己死了,却从没有人发现他的尸首及绝世好剑,我深信,他尚在人间。”
顿了顿沉思着道:
“他不回来找我和云儿,一定有他的苦衷。总有一日,他一定会回来与我团聚,而我和你,仅是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
“这样做,只是不想云儿成为一个没爹的孩子,一切都为了他……”
说着黯然一叹:
“云,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我等你……”
语音至此,低头不言,剑晨枪然一叹,黯然无语。
窗我,月更明,明月下,流云轻飘,仿佛就是一个人的背影。
后陵。
自从被步惊云落下隔世石后,一直恍如隔世,人迹罕至,倍添凄凉孤清。
待至清明,不少孝子贤孙,都会到先人坟前扫墓,更有一些会到自己最爱的人坟前凭吊。
后陵之处,竟有一丝烟香,离奇飘漾到底,是谁仍会惦记孔慈这位红颜?
又是谁个有心人,会为一缕芳魂,上这一柱清香?
…
第九十二章 天涯浪子
风云!
聂风,步惊云!
这两个难得成为知己的生死之交,为了保护神州大地,不惜沦至互相残杀的境地。
江湖中人遂为风云建碑立像,以纪念这两个令人痛惜的神话。
而中原与东瀛一战这后,武林几近死亡!
但,武林本身就是一个不灭的神话,当无数寒暑过尽,新的纪元又从死云中诞生……
新一辈的后起之秀,大家都极度渴望成为——武林传奇!
在风云销声匿迹的第十二年……
那是一人凄厉的雨天……
山脚下一片荒芜的原野!
“轰隆——”
一道闪电如银蛇般闪过阴沉沉地天空,天边,暴雷震耳欲聋。
在闪电划过的刹那,照亮了暴雨中的荒野一座孤单单的亭子!
不!
??子并不寂寞,孤单。
因为,陪伴它的人很多!
亭子中一共有八个人,八个手捧剑的彪形大汉!
奇怪的是一一一
他们的额上都刻着一个字:
狗!
亭子两旁,人更多一一数以百计!
头戴斗笠,身披雨蓬,看不清他们的面门,却能明显地觉到他们身上所透出的杀气!
杀气很重。
雨虽然很大,大如瓢浇,却浇不掉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
亭中,一位长发披肩大汉,缓缓地道:
“这里正是通往山上决战地点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十堂人马死等在这里,即使阻不了他,也可以消耗他的功力,让门主更紧握胜券!”
一位身魁体壮的大汉望着亭外的雨帘,略带焦急与不耐地道:
“对了!何以青木与飞叶两位堂主迟迟未到?”
他的话音刚落,雨帘中便远远飘来一个声音:
“各位堂主!”
声音很急,但身影却来得更急,
——如正划过雨空的那道闪电!
闪电照亮了这闪电一般疾急的身影。
他的额上,同样刻着一个“狗”字。
他的脸上,却是布满了惊骇欲绝!
声音发抖:
“他……已经从山下……来……来了!
他的声音发抖,但人已经倒了,倒在雨地里,一动也不动,是被他身后远远射来的一股雨箭击倒的!
与此同时,一道白影划过雨空,飘然落在他的身旁。
白影披着雪白的雨衣,雨帽很大,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的鼻端和嘴唇,他的背上还背着一条长长的铁匣!
“混帐,他已经来了!”
“兄弟们,上!”
亭子里的大汉们同时飞身射向雨中的自衣人,亭子两侧的人也如影随至。
但,他们都在离白衣人两丈之外停住了身影,凶凶地盯着白衣人!
白衣人缓缓地道:
“狗?额纹狗字,也只有无二那样的人,才会施用如此苛刻的酷刑;你们想必是他的门下吧?”
声音很冷!
站在前面的那名大汉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
“猜对了!我们是‘独一门’十大堂的人马,如果你想与我们的门主决战,就先让我们称称你有多少斤两吧!”
白衣人微微皱眉道:
“好狗不拦路,恶狗拦路头!你们这样做一定不是无二的意思!”
那名大汉点点头道:
“不错!一年前你封了门主的强道初剑,他便坚守诺言,不再杀人!”
那名大汉身后的一名大汉接口道:
“正因为如此,本门所有的发展都完全搁置,收益锐减,这样下去,独一门只会在武林除名!”
白衣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
“所以,你们今日便想先下手为强?”
为首的那名大汉冷喝道:
“废话少说,来吧!”
白衣人冷哼一声道:
“就凭你们?”
话音刚落,右手戟指轻轻一挥,射出千道雨箭,飞向人群。
众大汉们正欲拔剑,但剑只抽出剑鞘的一半,便全部被雨箭射中前额那个“狗”字,身躯便如中了邪魔一般,动也不动,姿势各种各样,滑稽至极!
但他们的眼中流露的是同一种神色一…惊骇欲绝!
白衣人冷冷一笑,陡然拔身,快如流星地飞过众大汉的头顶,转眼消失在茫茫的雨帘里……
雷声轰鸣,闪电掣空,暴雨依旧。
远远的,雨帘中十分火急地奔来两名持剑的大汉,他们的额上,也都刻着人“狗”字!
奔在前面的瘦长大汉,摹然上住了脚步,声音有此发颤地道:
“啊?飞叶堂主,你看!”
他身后被称作“飞叶堂主”的矮胖大汉也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密密的雨帘中,百多名彪形大汉皆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似的站在雨地里,浑身早已湿透,眼睛一动也不动,各都张大着嘴巴。
半晌,飞叶堂主才回过神来,吃惊地道:
“青木堂主,他们不正是八大堂主,及他们的手下吗?”
瘦长大汉原来是青木堂主,他茫然不解地道:
“他们一百四十多人,为何全部呆立在此,动弹不得?”
飞叶堂主走近一名堂主,仔细地看了看道:
“他们的剑欲拔未拔,似乎是在同一时间内受制的!”
青木堂主微微颁首道:
“看来对方带来的人马的确不少!”
飞叶堂主惊骇之色更显浓重,道:
“连八大堂主也被封住了全身穴道,显然可见来者尽属高手!”
青木堂主沉吟着道:
“不!我看并非点穴这么简单!”
说着指了指其中一名堂主的前额,道:
“你有没有看见他们额上浮现着一点蓝气?这是一种比点穴倍为深奥的武学!”
飞叶堂主微微一怔,喃喃地道:
“莫非……是传说中的一一凝无空间?”
顿了一顿,又道:
但据说当今武村中,只有一个人懂得使用‘凝无空间’!难道……这是一个人所为?”
青木堂主肃客道:
“传闻‘凝无空间,是以一种特殊的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