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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王维剑喘着粗气，盯着吴维赋，咬着牙，双手抓着自己是膝盖，不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啊。哈哈，那就这样了。最近基地可能有些乱，杨波，你好好保护好我大舅子。”吴维赋和煦地笑了，还亲切地拍了拍王维剑放在膝盖上的手，说道，“维萍那，大舅子你也别担心，我已经排了一个小队的人去保护她了。”
王维剑看着面前这张文质彬彬的脸，健硕的身体突然间感到一阵的无力。
57。前路（）
所有的愤怒，本质上都是源于自身的无能。
王维萍的手紧紧地握拳，再一点一点地松开，闭着眼睛，然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说道：“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那个女人平静地看了王维萍一眼，然后说道：“抱歉，我们接到了命令是保护你。”
王维萍看着她，她回以一个同样冷淡的眼神。
气氛有些僵持着。
“砰！”
“姐！姐！”门一下子被推开，白玉京跑了进来，看见了火药味十足的两个人，吐了下舌头，缩着头，一步步地倒退回门外。
“小京，过来吧。”王维萍看见了白玉京，一下子融化成了一滩水，微笑地对着他招手，招呼他过去。
白玉京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地把眼睛瞥到了一边，挠着侧脸，有些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
王维萍扭头看了眼那个女人，说道：“那好吧，我现在需要工作了，请你们离开我的办公室，这个总可以吧？还有，我的同事们呢？”
那个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侧着头看着白玉京的动作，平淡地说道：“他们已经被分配到其他的办公室了。”
“请你们能。。这是研究所，是科学研究的地方，你们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的。”王维萍抖了一下眉毛，抿起了嘴，说道，“而且，他们是我的同事。不会给你们的工作添麻烦的。”
“这方面我们才是专家，请尊重专家的意见。”那个女人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对着白玉京偏了一下头，示意检查一下，不在意地说道，“而且，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你好像一直都挺为难的。”
“这就得问问派你们来的人是什么原因了。”王维萍伸出手来，把白玉京护在了身后，看着那个女人，说道。
对面的难过男人对着女人耸了耸肩，女人白了他一眼，然后看着王维萍，说道：“我们直负责安全，不负责打情骂俏。”然后没有等王维萍反应过来，直接就冲着身后挥了挥手，表示一起出去。
白玉京小心地看了眼王维萍，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挤眉弄眼地问道：“姐，你男朋友是不是很厉害啊？”
王维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姐我单身！你表姐呢？”
“我表姐现在在实验室里呢，那群男的不知道多少年没见到一个女人的样子，在拼命地献殷勤呢！”白玉京撇了一下嘴，走到了王维萍的办公桌旁边，好奇地翻动着，随意地回答道。
“就这么埋汰你的表姐啊。再说，那些都是你表哥的师兄弟，什么叫那群男的，要是其他人。。”
“要是其他人，想要这种机会都没有，他们还帮你检查你的身体，还愿意为你隐瞒消息呢！你要懂得感恩。。萍姐，你的语气简直和我表姐一模一样。”白玉京随意地拿起了桌面上的一份资料，打断了王维萍的话，贱贱地说道。
“好小子，你连我都敢埋汰了！”王维萍笑着轻轻地捏了一下白玉京的耳朵，说道。
白玉京一脸笑嘻嘻的，头随着王维萍的手摆动着，说道：“哪敢啊，萍姐~话说，萍姐，你写的这些都是什么啊？看起来挺有趣的呢。”
“这是高能物理，你要看得懂，恐怕得要学不少的基本知识呢！”王维萍结果了白玉京手上的资料，看了一眼，说道，“哎，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继续研究啊。以后恐怕是没有什么用咯。”说完后，有些伤感地抚摸着桌子上的书本。
“为什么呢？不是说战争的时候才是科技发展最快的时候吗？”白玉京有些不解地问道。
“你那里看来的什么歪门邪理，怎么可能嘛，科技要想进步，需要的社会资源是很大的，这种巨大的社会资源只有在和平年代里才能够产生出来，战争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做什么学术呢？倒是应用科学有可能得到更多的重视。但是像这种高能物理，大型的对撞机，在我有生之年，恐怕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机会再次见到呢。”王维萍笑着点了点白玉京的头，说道。
“啊？是这样的吗？真的是这样的吗？那这么说，这些东西，以后岂不是都是葵花宝典了！”白玉京拍开王维萍的手，眼珠子转了转，又找到了一个奇特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
“哈哈哈，那，小京，你想不想学葵花宝典啊？”王维萍被白玉京的想法逗笑了，笑眯眯地问道。
“好啊！好啊！”白玉京小鸡啄米地点头说道。
“好个屁啊！”老白一脸掀桌子的表情，纠结地看着林阳，说道。
躺在躺椅上的林阳懒洋洋地紧了紧毯子，看了眼老白，一边喝着之前没有喝完的流食，一边说道：“为什么不好？”
“我们现在在这里面这么安全，再给我点儿时间，再给我点儿时间，我就能过研究出来解药，这场灾难就能够结束了，我们就能够恢复和平了！”老白抱着头，抓着自己头上不多的头发，努力地劝着林阳。
“老白，收回你的幼稚吧，你拿着你研究出来的结果，和我说说看，你要这么制止进化？怎么让生物退化到他们的原始状态？”林阳吹着有些烫的食物，一口一口地吞食着，冷冷地问道。
“这是一场灾难。。灾难啊。。”老白有些无力地反抗着。
“嗯。。有了这些“灾难”，人类才能成为地球上目前进化最成功的生物。所以，为什么不拥抱变化呢？”林阳看着老白，微微笑着，问道。
“所以你这么作死？”老白放下了手，身子向后仰着，靠着椅背，问道。
“走出这个龟壳，不是作死，是求活。知道红皇后法则吗？你要奔跑，要奔跑，才能保证你自己的存在。”林阳放下了杯子，双手交叉地放在胸前，看着窗外的天空，说道，“同样，你要进化，要进步，才在这个不断进化的世界生存下去。毕竟，等到他们能够撬开你的龟壳的时候，就太晚了。”
“我们赖以生存的，不是肉体的强大，而是我们的智慧。”老白反驳道。
“这句话你可以和我们那些住在树上的亲戚们说说。”林阳又顶了回去。
“黑猩猩不住在树上。。”老白终于找到了反击点，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很好，老白，组织有一个任务交给你，需要你带着我目前实验出来的结果和记录回去，回去支援大部队的科研。”林阳眯着眼睛看了眼老白，然后又扭头看着窗外，说道。
“。。黑猩猩，可以是住在树上的。”老白沉默了一会儿，憋出了一句话。
“组织可以为你提供路上所需的物资。”
“黑猩猩一定是在树上的，如果不是，我也把他们训练成是！”
“组织还会为你提供路上的武器。”
“。。就这样？”
“你不想回去？我这里有好几个课题，好几组野外研究呢。”
“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58。最后调整（）
最后老白还是同意了关于林阳的建议，在这里虽然是安全的，但是有些事情，比安全更加重要。
目送了匆匆去收拾资料的老白，林阳饮尽了杯子中最后的一点儿流食，从躺椅上起来了，张合着嘴巴，扭了扭头，活动了一下筋骨，驱散在骨子里的一丝疲倦。
抓起了刘雪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的白大褂，利落地披在身上，挠了挠蓬乱的头发，对着站在一旁的唐雪媛说道：“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出发，你去把物质准备好，装载在巨鲸号上，准备出一趟远门。以后很可能不会回来了。通知所有人。然后让大山在实验室等我，哦，对了，之前带回老白的，那个断手的老兵也去吧。”
唐雪媛点了点头，明智地没有问原因，低头在个人终端上操作了几下，然后说道：“好了，安老板。”
林阳点了点头，抓着头发走出房门，挥挥手示意唐雪媛不需要跟着，做自己的事情去。
走道上有几个小孩看见了林阳，赶忙低头，匆匆忙忙跑下楼去。阳光穿过了窗户，试图温暖这个冰冷的混凝土构造体。林阳在这个光暗之间穿行着，眼睛余光瞄过对面楼房里的哀求，愤怒，穿行的间隙之间，看见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赵区长，颤巍巍地爬到窗户外面，似乎在说什么，然后被一把推下楼去，为大地点缀了一点鲜红，几只坡脚的进化兽兴奋地跑过去，然后被几只从楼房上飞下的木矛钉死在广场上。
脚步并没有停下，林阳头也不回地步入了黑暗中，走下了楼梯，一把推开实验室的门。
刘雪正在一边逗着，一边为三只小狗崽喂食流食。旁边的马洲趴在桌子上，一脸紧张地看着刘雪喂养嗷嗷待哺的狗崽，见到林阳走了进来，慌张地站了起来，有些拘谨地说道：“安老板好”。
林阳淡淡地瞥了一眼他，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器材，一边问刘雪：“雪儿，怎么对这些小东西感兴趣？”
“哼~”刘雪哼了一声，表示自己还在生气呢，然后用余光看着林阳，说道：“今天给一只皮猴子做吃的，做多了，所以就给它们了。”
“嘿嘿，看来我得弄死这几只小东西，居然敢抢我的雪儿做给我吃的。”林阳穿戴好实验装备，随口接道。
“哼~阳子你敢~”刘雪不满地说道，一边护住狗崽们，还向后挪了挪。
马洲一脸纠结地想要说什么，但是看着林阳，大力地吞咽着口水，没敢出声，又看见刘雪把手伸向狗崽，仿佛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伸出手来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把话咽回去。
林阳看了眼这个纠结的小屁孩，拿出了个人终端，在屏幕上点触了几下，然后对刘雪说道：“不敢不敢，雪儿大人才是最大的。我打算用隔离实验室，就先过去了，哦，对了。。”
“咔~”
林阳身后的门被推开了，大山和王大龙走了进来，几个大步走到林阳面前，低头闷声说道：“安老板，您找我们。”
“嗯，刚好来了，顺道一起说了，回去后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们出一趟远门。大山你的身体，我接下来会用进化武装和你结合，重构你的身体。不久前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试着结合到你身上看看。”林阳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至于这位。。断手的，很不错，你的工作让我很满意，所以，你的断手，我会帮你接上一只好东西。”
大山和王大龙对视了一眼，都低下了头，恭敬地说道：“谢谢安老板！”
“好，先去隔离实验室等着吧。”林阳看向了一脸不高兴的刘雪，走到了她身边，拉下了面罩，弯下腰来，笑着看着刘雪，说道，“怎么了？我的雪儿大人？”
刘雪看着走进隔离实验室的大山两人，不高兴地说道：“阳子，你才刚刚醒，就不能休息一下吗？而且。。而且。。”略带敌意地看着里面的大山。
“没事的。”林阳轻轻摸了摸刘雪的头，说道，然后看着大山，接着说道：“没事的。。”
“安。。安老板！我。。我希望您能够。。我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旁边的马洲突然间没头没脑地叫嚷了起来。
林阳皱着眉头，带着被人打断对话的不快，看着马洲，冷冷地问道：“哦？”
马洲无知无觉的，反而像是获得了莫大的肯定似的，狂热地看着在里面准备的大山，激动地说道：“安老板，我希望，我也能够成为山叔那样的人，我希望，我也能够有那样的力量，我希望。。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林阳摸了摸下巴，看着马洲，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种意义不明的微笑，问道，“哪怕变成怪物，也不怕？”
“不怕！我不怕！”马洲紧紧地盯着林阳，眼中透出一种火焰般的光芒。
“不错不错，我很喜欢你的这个眼神。你现在看别人都是野兽，都是怪物了，那么，自己也成为一只野兽，不介意吧？”林阳的眉毛向上扬起，拉起了自己的面罩，问道。
马洲犹豫了一下，咬着牙齿，说道：“不怕！”突然地想起了变成小狐狸了的李婵。马洲晃了晃脑袋，看着桌面上，像极了老黄的狗崽们，有加强了语气，说道：“不怕！”
林阳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的狗崽们，再次看着马洲，说道：“很好。你也进去吧，我会为你进行改造的。呵呵，改造费用记账了，记得，有一天，我会找你要账的。抵押金是，那三只狗崽中的一只。有问题吗？”
马洲紧紧地盯着林阳，又看了眼桌子上嗷嗷地叫唤着的狗崽，说道：“你保证，它不会死！”
“我保证它不会死的毫无价值。”林阳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装束，说道，“做出选择吧。”
马洲的眼睛在冷漠的林阳和嗷嗷待哺的狗崽之间不断地回转着，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缓缓地说道：“好！”
林阳看了眼眼马洲，侧头示意他进去，然后冲着刘雪耸肩，表示自己可没有做什么坏事，在刘雪的白眼中，走进了隔离实验室。
“那么，在基地的最后一次调整，准备好了吗？”
59。最后一夜（）
下坠。
不停地下坠着。
周围都是黑色的，是那种吞噬光线，不返回任何东西的黑，只有自己身上熹微的光芒照耀着这片虚无。
也许不是在下坠？而是漂浮？
林阳把怀中的小石块微微松开，手小心翼翼地笼着，轻轻地推了推她，她就这样翻转着，慢悠悠地漂浮起来。所以，自己也是漂浮着的？
抬头看了看这无边的黑暗，林阳把小石头重新揣到怀里，陷入了无数次的沉思，来到这里多久了？
没有度量单位，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
时间，时间是什么？是圆缺循环的月亮，是朝升夕落的太阳，是一饥一饱的欲望，是刻在身体里，写在基因里的束缚，是绕在原子旁的电子闪烁，在虚空中涨落的能量。
哦，哦，意义又是什么？是原始人捡起的一个野果，是点燃起的一缕火苗，是对星空的一眼瞻仰，是。。
是什么呢？你的意义是什么呢？这片虚无中，你的意义是什么呢？
林阳漂浮着，抱着小石块，卷缩成一团，下坠着。下坠着。
然后醒来。
“嗯呢？阳子？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旁边的刘雪揉着朦胧眼睛，推了推林阳，问道。
噩梦？自己刚刚梦见了什么呢？林阳晃了晃脑袋，黑暗？童年的那个衣柜阴影？还是孤独？还是。。
林阳看着旁边的刘雪，扭了一下身子，头枕着弯曲起来的手臂，就这样看着她，弯着嘴角，傻兮兮地笑着。
刘雪被他看的有些紧张，摸了摸嘴角，没有摸到水渍，于是柔弱地敲了敲林阳，说道：“阳子，讨厌啦，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