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在曹肇身上扫过,不明白我为何这样重视曹肇,轻忽他们。曹魏诸人退下后,百官离去,我留下诸近臣继续讨论。侍中廖立笑道:“陛下今日很重视曹肇啊。”廖立的才学,在季汉是仅次于孔明地,当然廖立认为自己还强于孔明。他平日眼睛向天,不但孔明,连我也不放在眼里,经常说一些让大家都下不了台的话。不过今天他说的话却都在点子上。李严道:“陛下莫不是想招纳曹肇?他可是曹休之子,只怕不易。”刘巴为尚书令,为三独坐之一,在东汉不设丞相时,是堪比丞相的,但有孔明在,他便沦落到秘书和财务大臣地位置上。他照例是不涉及到自己的事务,便不开口,一旦开口,必然有中。而新从扶风太守破格提升为侍中地蒋婉则表现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稳重,也不说话。三叔在一旁道:“这个小孩居然可以敌住子老?我明天非要和他交交手不可。”由于四叔这些天正和于禁忙着训练之事,后来又把马超也叫了去,所以我朝四位大将军,眼下只有三叔一人在场。我笑道:“先不谈曹肇,且说说曹魏来和谈,是何目的,我们要不要答应?”刘巴道:“眼下季汉急需休养生息,休兵和谈,正是于两国皆有得之事,何乐而不为。”张飞却怒道:“万万不可。我和曹家打了一辈子,想要和谈。万万不能。虽然眼下孟起子龙不在,我也可代他们表态。孟起与曹家血海深仇。安能不报!”廖立看看三叔,讽刺道:“一勇之失,不配议国家大计。天下生民之性命重耶。还是一家一姓之仇作怨重耶?”张飞大怒,一把将廖立衣服抓住提起,喝道:“你这腐儒,无端辱我。好无道理!”我忙道:“三叔住手,不可如此。”孔明咳了一声:“翼德。放手。”张飞气忽忽的退开,廖立一张面孔已成惨白,抬头恨恨的盯视张飞,却把目标落在孔明脸上:“你纵容这蛮人来辱我,却充什么好人!”见廖立不恨张飞,反怪孔明,我心下生气,沉声道:“今日庭议,皆为国事。言者无心,闻者足诫。不得攻击个人,也不得动粗。”廖立恨恨道:“你们都是一家子,独我一个孤身野鬼,便来欺我不成!”说罢转身便是。众人皆是苦笑。廖立如此,已非一日,我不由想,难道只得无法用他,得如历史上那样,把他发配到汶山不成?张飞向他背影吐了一口:“什么东西!也敢与丞相和庞军师齐名。”孔明略平定一下气息道:“陛下,廖立虽然君前失仪,但其人有口无心,陛下不要治罪。”我叹一口气:“天下人,但觉有才,便恃才自傲,目无余子。廖立为荆州士人冠冕,其人与其才大不相称。且不提他,再议明日之事。”孔明道:“陛下之深意,臣已明了。从表面看,和谈亦我所需。不过,眼下我季汉国力虽不及曹魏强大,但军力却处于攻势,而曹魏南西两面受敌,匈奴鲜卑为患,所以需要时间来休整,解除边患。所以此次和谈,我们并不着急,亦不可放弃并州的利益,否则的话,我与曹魏互不攻击,他便可抽出撞关之兵,引军北进,平定匈奴之变。到时我们受困于和约,如何行事?攻则为背信,不攻则失去并州大好局面。眼下我军有与东吴的和约已经够了,何必答应与曹魏之和?况彼人虽有百姓安危之大义,季汉亦有汉室更替之国仇,若然和谈,则必失群臣与军中诸将之心。”其实我对和谈这个词是很感兴趣的,但也知道孔明所言才是正理,当下道:“丞相之言,甚和朕意。眼下我军虽不动刀兵,却不可约之以盟。我适才在殿上拉拢曹肇,轻视董昭诸人,便为诸使者。曹使数人中,董昭陈矫皆为宿臣,域府之深,不可轻测。曹肇虽有国士之称,却失于年幼,执着于情感,其父又是手掌兵权地大将军,其友则是太子,只消让曹肇受到曹丕的疑忌,便可令曹魏再受打击。明日宴上,还要诸公与我配合才是。”群臣点头。次日宫中大宴,因身国丧未满三年,并不张灯结彩,只摆了几盆素雅地鲜花。白虎堂前,设好宴席,一时董昭诸人与季汉群臣入坐,季汉方有我、诸葛亮、张飞、刘巴、李严、蒋婉、盖达等人,廖立告病未来。董昭先举杯道:“刘公子,且为天下万民尽此杯。”我见他又以万民为借口来和谈,正要想办法措辞,一愣之间,孔明已接过话头:“是啊,方今天下大乱,汉室衰微,乾坤为之倒悬,钟鼎为之倾覆,奸臣当道而行,万民置身水火,独我主奋祖宗之余烈,兴汉室于故都——董公有此语,实乃万民之幸也。”轻轻易易把天下大乱的由头归于曹丕篡汉,说着举杯向董昭。董昭哪肯认账:“方今天下大乱,在于汉帝不修德政,故而黄巾纷起,江山分崩。我大魏皇帝得献帝禅位,继刘汉之正朔,诸葛先生怎能万不可乱说话。”一时之间,双方口似悬河,滔滔不绝。董昭随曹操数十年,颇得重用,自有其高明之处,而先生天纵奇才,更是不凡。接着陈矫在一边帮着董昭齐攻孔明。陈矫字季弼,广陵郡东阳县人。初避乱江东并拒绝孙策、袁术的聘用而回到家乡为功曹。孙权围攻东阳时,陈矫向曹操求救,并受到曹操器重,先后任司空府属吏、相县令、征南将军府长史,任多郡太守并多有建树。曹操征伐汉中时任尚书。曹操死时,陈矫力主曹丕继位并为其做好了准备,后被封为吏部尚书,封高陵亭侯。虽比不上董昭这等人才,也辩才出众。孔明以一敌二,应对自如。一时间精彩纷呈,我听得开心,竟忘了举杯。不过季汉曹魏谁是正朔这种事情,就算是论上百年,也不会有真正地结果,旁边三叔张飞已是烦闷之极,眼睛只不住的望向曹肇,想和这个小孩子打一架。曹肇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看着酒杯,微微有些出神。此时孔明和董昭等人已经开始论证曹操的身世了,又反过来论证曹丕不过是一个“太监”之后,怎么可以当皇帝。眼见得先生这等身份竟使出这等小计俩,我不由好笑,可是先生教导过我,计无分好坏,针对不同的人,管用就可以。董昭和陈矫二人被孔明说地面红耳赤。董昭突然停口道:“孔明先生,论辩才,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堂堂季汉丞相之职,不以天下苍生为念,只执着于一家一姓之天下,岂不可知?”孔明道:“失敬失教,原来曹子桓是个以天下苍生为念地大人物,亮万分景仰。不知他能否以天下苍生为念,辞去所篡之位,免去万民刀兵之苦呢?”董昭转头向我:“刘公子,我奉我主之命,前来季汉,不是为得斗口。我想请问一句,若是我大魏承认季汉,季汉会不会也承认大魏?”此前,曹魏与季汉互相呼之为贼。此时他承认季汉,好象的确是一种让步,可是这种让步,对我们而言,不见半点好处,反而会抵消我季汉的正义之感——汉室后裔与篡汉奸贼互相承认,这算什么事?所以我没有片刻犹豫,道:“不会。”董昭站起身来,向我一拱手:“告辞。”我一挥手:“慢。董先生何至于此,坐。虽然朕对曹丕没有兴趣,但对董先生、陈先生,以及这位曹小哥却还是很尊重的。来,这第一杯酒不为国事,只为朕与曹小哥和陈先生初次相见,更为朕与董先生再次相逢,干!”我一提议,自然季汉诸臣全部举杯,董昭三人犹豫了一下,也各自干了。我说道:“早闻曹小哥武技超群,为曹家第三代子弟中的高手,不知可否演示一番,以助酒兴呢?”众人把目光齐齐投向曹肇。董昭也略一皱眉。我几分三番提及曹肇,表现的极是关切,自是让他奇怪。曹肇面也不变,缓缓抬头:“我的本领,也是一般,初见赵云,我被他一枪吓退,竟然不敢还手;第二次见赵云,他连夜闯营而来,仰面而攻,我在华山之上,占住地利,背护我家万岁,拼死一战,也不过勉强支撑了几十个回合,又加上许仪和典满二人,依然战不倒赵云。我承认,我还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刘公子既然想看我的本事,我可不敢藏拙。赵子龙可在,我愿与他一战!”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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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战曹肇公主用计 思前事阿斗明心
想不到曹肇竟敢向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赵子龙挑战,我不由对这个曹肇更是多了一重喜欢。不过,眼下四叔不在,他是以此为借口推卸还是有其它原因呢?三叔已是按耐不住,站起身来:“娃娃,我四弟不在,老张来试你一试如何?”曹肇抬头看看三叔,摇头道:“我是晚辈,也不是三将军的敌手。不试也罢。”三叔气得胡子直翘,却也无可奈何,现今的他官居极品,位列三台,主持着长安城的安全,加上年纪大了些,已不是原来那个一勇之夫的蛮汉。在朝堂之上,好多时候他都可以帮我一把,特别是在父亲去世的那段时间里,他的伤痛应该是最深的,桃源三兄弟只剩他一人,可是他竟然与孔明一起主办丧事,办理的井井有条,而且还常来安慰我,告诉我人死不能复生,这几乎让我感到他变了个人似的。要知道,二叔死的时候,他伤心的几乎碰死在灵前的啊。或许,人真的是可以逐渐成熟的,就算是张飞这样的人。眼下曹肇不与他动手,他也是无可奈何,曹肇是晚辈,以资历论,张飞是曹肇的祖父一辈的,以亲戚论,他是曹肇的父亲一辈的(张飞之妻是夏候渊之女,曹肇的姑姑辈)。当下只得气冲冲坐下,口里犹自道:“胆小鬼,还比不上普法和尚。有了,陛下。你那个普法在不在,让他和曹小子打一架好了。”我笑道:“普法不在,比武之事便算了吧。”话才到此,我身后站出一个侍卫来:“且慢,普法不在,我愿与曹公子交手!”我一回头,背后一个英姿疯爽的少年,曹肇已是男子中绝美之人,这个少年竟比曹肇还要美上三分,可这人怎么那么的眼熟。定睛看去,竟是关凤。我心下大怒,怎么哪里都有她,放在宫外,她迷得我地将军们晕头转向,放在宫里。却又把我禁卫森严的皇宫弄成游戏之所。眼下两国大臣皆在,若是她被看穿,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你。你怎么来了,回去!”我低声道“我不!”关凤同样低声。目光火辣辣的直视着我,“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不比任何男子差!”那边曹肇却答了话:“除了赵子龙,我不与任何人动手。”关凤冷笑一声:“到了季汉,可由不得你。”三叔在一旁大笑起来:“这不是凤丫头么,怎么穿这个模样?要比武么,有志气,不愧是我二哥的女儿。”苦啊,三叔。你看出来便看出来,怎么还喊了出来,还表示支持,你搞清楚状况了没有,关凤现在可是季汉的公主啊。自古以来,哪有公主上场和敌军将军比武较量的?董昭听张飞说话,也吃了一惊,忙起身施礼道:“原来是解忧公主到了。想不到,季汉的公主居然可以身兼侍卫,真让人大开眼界。”我被这话气得吐血,他竟敢在此处报孔明先生的一箭之仇。看来他知道与季汉和谈可能性不大,便不管不顾了。可是听了他的话,我原本一腔处罚关凤地话,此时不自觉变成维护:“董先生当真大惊小怪。我季汉之女子,绝不逊于曹魏之男儿,漫说是我季汉太后统领女兵,便是我的皇后,不也曾指挥侍卫,全歼混入长安的武卫精兵么?”关凤一纵身已向曹肇扑去:“哪里这许多废话,看打!”曹肇团身向后一缩,身前小几已经飞了起来,被关凤一腿踢得粉碎,曹肇起身道:“我说过,我只和赵子龙动手!”关凤小声说了句什么。曹肇一,抬起头盯着关凤。关凤已经一拳直击,曹肇左臂一封,忽然道:“好,我与你交手便是。不过就算动手,也应在殿外,否则的话,伤了各位大人,惊了你家天子,只怕不妥。”关凤叫道:“到外面便到外面。今天我要打倒你,让那些看不起姑娘我的人看看!”说着用得意的眼神瞟了我一眼。一行人向殿外去。孔明*近我:“陛下,这是您地安排么?”我摇头道:“不是。唉,一言难尽。”孔明与我君臣知心,半句话竟似已经明了,讲道:“陛下,关凤执着一念,为父报仇,其情可悯,但她所为,也过于任任了些。陛下若想以之乱曹魏,乱东吴,可早下决断,若不然,陛下请自收之,严加管束,否则的话,久后只怕会难以制御。”我自然明白。若我以关凤和婚东吴,许以孙登,乱其国政,只怕关凤是千肯万肯,而且必可尽心竭力完成此事。就算我以国事托付,让她去曹魏,只怕她也会咬牙应下,不会有一个不字。但是,我却如何忍心这样做?我是阿斗,毕竟不是那卧薪尝胆的勾践。这天下,我若要,自会自己伸手去取,怎会用一个女子来办理此事?至于自己收之?此话星彩也曾说过。可是,我能给关凤以幸福么?我相信,以我此时和星彩地相知,若我不是季汉天子,她一样会爱我如故,但是关凤可以么?如果她只爱的我地天子之位,那么我又如何与这样一个女子相处?我曾想过,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好好照顾她,等她消了心中恨意,过得几年,给她找一个好的归宿,也就走了。可是眼下,我却似乎越来越无法控制她。我从心底里对她的关爱,使她可以为所欲为。而我虽明知她可能造成的危害,却又一味优柔寡断,只希望奇迹出现,让她明白我的苦心,放弃这条痛苦的复杂之路。我不由想起星彩的话:“陛下处理政务,明快简捷,取舍之间,毫不犹豫,可一旦设及身边之人,便住往犹豫不决,长此以往可怎么得了?”可是,感情这种事,又怎是可以轻易计算出得与失来呢?或许,这真的是我地一个缺点吧。自她归来,也有一年时间了,我竟还不能确定如何来一次性的解决她。此时,关凤已经步步进逼,与曹肇交起手来。两人都没有动兵器,关凤用得是掌,招式间层次分明,凌厉快捷,含着重重杀机,虽说论及威猛,还比不上张苞关兴等人,但作为一个女子,已经很不容易了。曹肇却只是连连后退,但我却看他并没用出真力,只是随手格挡,根本没把关凤放在眼里似的。看来他的本领,只怕还在张苞之上,以年轻一代论,当与姜维在伯仲之间。曹家的确出人才啊!还好有一个曹丕在,自己把曹家就弄得七零八落地,不然的话,我还真不敢大胆的休养几年再行进攻。很好啊,那我就等着你自己来削弱曹家吧。今年大约曹彰就被曹丕毒死了,而他的其他兄弟,也没有几个能落得轻松。若要曹肇归顺,我又该用哪些手段呢?曹休的大败应该用不了几年了吧,只要曹休一倒,曹睿再死,我着你曹肇还能*谁?到时我用些计策,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正想着,关凤已经落于下风了,虽然曹肇只是随手招架,但男女间体力毕竟有着不小的差距,曹肇虽然看似生得文弱,其实天生神力,能独自开得三百斤的大黄,关凤哪里经得起他的巨力,拳掌相交间,已是有些经受不起。再加上曹肇久经战阵,在渭南大战中,连赵云都曾被他挡住,而关凤不过独自习练,最多不过与自己的兄弟们过过招,这其间的差距便明显了。我看着关凤受窘,心下虽然觉她受挫对她成长有好处,也免得她总是不知天高地厚而自高自大,可是又怕她心高气傲败得太惨会使她伤心。正想着,关凤又说了句什么。曹肇似乎一愣,向后一退,关凤一掌击来,曹肇竟没躲开,关凤又是一掌击去,曹肇面色急变,似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竟然不敢招架,又是一退。诸人毕是奇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下大奇,难道凤儿魅力如此之大,竟把曹肇这样的风流人物也迷倒了不成?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