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不解,然后听到同在一起的几个人议论,我才嶓然大悟。
军中没有女人,那长得过眼的男人自然成了替代品,而郑大哥说得,另一个兵营的头头就是这方面的极端爱好者。
这一得知让我感慨万千,我从来不知道搞基的大潮一直在战国时期啊。
“尉缭,你娶媳妇没有啊!”背后传来爽朗的笑声,我停下脚步,让他跟上,他一上来就想替我把肩上伙夫房要用的木材抗一半,我也不拒绝,欣然分给他。
“媳妇啊。”我深沉地说:“娶了,我家的小娘子一直不喜于色,但是看到我就特别粘。”
“真是有福气啊!”跟我睡在同一个铺的熊天捶了我的肩膀一下,这个汉子,特讨我喜欢,真的,他一点心机也没有,是最纯真的状态。我一看到他就特别羡慕,外带着讨厌别人欺负他。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守护的东西,我也不例外,从我在营外看到几个老兵欺负他时,我就已经决定,给自己找个保护的东西,无关喜欢,只是想保护心里的一片净土。
与程雷相遇的情形大致相同,他与程雷也大致相同,原本忘记的东西又忍不住开始翻涌,将心头的压抑甩开,我看着熊天说:“别嫉妒,你也能娶到的。”
“怎么会,”熊天憨厚地摇摇头,“我又笨又丑,又本事,不会有姑娘喜欢我的。”
我呵呵一笑,“没事,我有妹子,我把她许配给你。”
啊,蔡暮,你看我对你好吧,看你孤家寡人可怜不过,等到徭役服完,咱就让熊天娶你哈。
“诶,别误了你妹子的前程,跟我没出息。”熊天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又哭丧起来,连忙拒绝。我都是乐得逗他,于是接着说:“其实,我妹子也有点小毛病,我还担心她嫁不出去呢,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会不会嫌弃。”
“不会,不会。”熊天摇头,似羞怯地低头说:“只要她不嫌弃我就成。”
我感觉自己好罪恶,有种骗小羊掉儿狼口的心虚感,最震惊得是,熊天这厮连见都没见过就够胆子娶女人,我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蔡暮,你一定会幸福的,阿门。
“尉缭,你家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啊?”
熊天开始没话找话说,从后山背材到伙房,大概半个时辰的脚程,因为是新兵,除了操练就是帮军营做其他的事情。
“阿政——筝,对,阿筝。”
差点我就说成阿政了,本来我说的小娘子就是以阿政为原型逗熊天玩的。所以他询问的时候一时口快说成了阿政,得亏是改过来了,要是小面瘫知道我在外面和他调换身份,称他为娘子,恐怕又是一脸无奈了。
“啥时候能去见见你媳妇哦。”熊天咂吧咂吧嘴,然后问我,我乐了,“徭役一服完,就可以去见她呗。”
听到徭役服完,熊天整张脸就皱下来了,他说:“徭役服完啊,村子里很多人说,去服了徭役,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没有战争不会流血,不会有死亡,我也无力去安抚,只能保证:“没事的,你跟着我,就不会死的,你还要娶我妹妹,你死了她怎么办。”
说完,还真像那么回事一般,沉缓地摇了摇头。
熊天刚准备张嘴,林子里面就传来嘻骂的声音,他们一走近,我和熊天就分辨出来他们是另一个营的老兵。
我和熊天侧过道,准备先过去,领头的兵,朝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他眼睛里面不加掩饰的淫邪目光让我皱皱眉头。
果然,当我背朝着他们的时候,两个兵朝我扑来,其他的人制住了熊天。与我的淡定不同,熊天粗着嗓子吼到,“你们想干什么?”
领头的摸着下巴朝我走来,三角眼看得我想插瞎他,尼玛,看什么看!
“你兄弟到是长得标致,不去黄昏楼当小倌,跑到军营里做什么?等我开发他的后面?”说着猥亵的话语,那男人的猪蹄子恨不得到我身上抚摸。其他人听到他的话,纷纷大笑起来,熊天气得脸涨得通红。
“放你妈的狗屁,你要敢动我兄弟,我不宰了你!”
“哟呵,你还很有气势啊,上,揍他。”
顿时铺天盖地的拳脚落到熊天身上,熊天咬着牙,闷哼,不时的推攘他们,可是他们人多势众,一时熊天占了下风。
想调戏我的领头也不是笨蛋,看到我面色如常不禁问我,“他是不是你兄弟啊?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你真得想上本大爷的床,嫌他碍事?”
猪哥脸凑到我脸前五公分远的地方,我在他痴迷的表情下笑了,我不知道这一勾唇有多大的魅力,可是领头的涎着口水我大致就知道威力了。
“我要热身。”
“热身是什么?”领头的茫然无知的问我。
“就是剧烈运动前的小运动。”
我话音刚落,眼前的那人传来凄厉的叫声,他捂着脸,倒退着一屁股坐到地上。从他两眼之间四溢下来殷红的血丝,将整张脸染得血红和狰狞。
其他人顿住的拳脚,不可置信的朝我看过来,我将手里的银针扔到地上,然后冲了过去。他们想反抗,多年来当士兵的身体韧性不错,可是,我和他们的比试都是巨疼的部位。
于是,后山的林子里,传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叫声,惊起林中雀鸟无数。
“你,你怎么?”熊天酸痛着身体站起来,眼前的场景让他惊异得无以复加,可是过了一会,他的脸色变得惨白,他断断续续地说:“兵,兵营不允许私斗的,尉缭,你还是快跑吧,被抓到了要处军法的。”
我笑了笑,“是他们先找我麻烦的,没事,而且,我跑了,让你替我受罚么?”
这个憨厚重义的男人,真得令我感动万分,我拒绝熊天的提议,一脚踩到领头人的大腿内侧,又是一声凄厉的哀鸣,我蹲下来问他:“还要不要开发我后面?嗯?”
“不敢,不敢了。”他朝后移动,眼睛根本看不到我在何方,我说过,我讨厌他用三角眼来回在我身上淫邪的YY,我慎得慌。
我原本还想计较一番,熊天拉住了我,叫我赶快走。没办法,我意犹未尽的离开,横七竖八歪倒在地上的老兵们,一脸惊恐的直到我离开。
和熊天下山,将木材交给伙房,刚准备回营房休息。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带着那模样凄苦的领头出现在我面前。
“你就是尉缭?”他的声音不怒而威,可是我的态度不由得让人捏一把冷汗,我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是,将军,小人就是尉缭。”
“哼,”他冷哼一声,问我:“是不是你将倭朱的眼睛刺瞎的。”
倭朱?同学,你怎么那么有自知之明啊,你也知道自己猪啊,努力忽略这个名字的喜剧效果,我耸耸肩膀,无所谓地回答,“是啊,如您所见,他的眼睛是我刺瞎的。”
“来人啊,将这罪人拖下去!”
那将军想必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见我这样,火气一上来,就招呼人来拿我,我站在原地,将手背在后面,任由粗绳将自己勒紧,捆绑。
那几个士兵刚准备带我下去,结果熊天不顾后果冲了出来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带我走。
“还望将军明察秋毫,我兄弟是受他们侮辱才伤了他们,请将军从轻发落。”
领头的连忙在那将军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将军皱了皱眉,最后毫无办法轻点了下头。
“行了,我自然会判断,尉缭你受罚可有怨言?”
哦,现在开始民主的问我了吗?我笑笑,“无甚怨言,我兄弟熊天只是想保护我才出来冒犯将军,还望将军见谅,尉缭甘愿受罚。”
熊天连忙抬起头,似乎是不可置信,在我眼神的制止下,消了声音。
我被卫兵带走了,关在军营专有的地牢里,听说郑大哥来求过那个将军,但是被严词拒绝了,也难怪,自从商鞅变法以后,秦国的法律是有相当大的地位的。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至于到底徇私了没有,我也不好说。
于是,我在牢里等啊等啊,每天的鞭笞是不会少得,直到有一天,士兵放我出去,我这才知道,要派一队人马去边疆。
边疆吃紧,有心人一看,于是就想到送我去死。
你们,真是太英明了,我刚准备去割了你们蒙将军的手呢,这不就是给我机会么。
大秦帝歌 【卷三】 一路江湖万里遥 第六十一章 遇袭
盔甲,刺刀,整齐的步伐。
我不急不慢的跟在队伍中间,熊天也在我旁边不远处。我是真得很感动,几乎不会有人心甘情愿的来前线送死。可是,在知道我被派遣前线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犹豫的跟来,我的心还是肉长的,我也会觉得,朋友应当如此。
“停!”前面指挥的人喊停,刷啦,队伍整个的停住,熊天这个时候偷闲看了我一眼,累不累?我朝他乐,这孩子就是可爱,仿佛把我教训那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揍残的人不是我了。
他比我还累,长途的跋涉,烈日高高的挂在天空,他的皮肤已经被晒得紫红。与他的情况不同,我到现在都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就是这身盔甲硌的不舒服。
“休整。”
又是一声令下,赶路的队伍总算盼到休息的机会。熊天扔给我一个水壶,叫我补我,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水壶,不做多想扔给了他。
“我不渴,你先喝。”
熊天不矫情,直接开始往嘴里灌水,边灌水边抱怨,“这鬼天气热得不行。”
我点了点头,表示对他话的认可,可是抱怨是一回事,接下来决定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熊天,你知不知道去前线会死?”
“知道。”熊天回答的爽朗,憨厚地笑道:“可是我们是兄弟啊,看到你受罚我怎么过意得去。”
“哎。”我摇头,“你说我们两个都死了的话,那我妹妹怎么办?”
很好,熊天的脸上出现了纠结的表情,最后在我戏谑的眼神下说,“你妹子可以找到比我还好的,跟我没出息。”
这是他说得第二遍,我抿着唇轻笑,心里已经坚定了决定,要是他肯娶了蔡暮那自然是最好,要是不肯,就打昏了,直接凑一对。
熊天被我看的毛骨悚然,最后拍了我一下肩膀,“走吧,到树底下休息一会儿,等会还要连夜赶路。”
我点头,为了保证效率,必须日以继夜的赶路,可是刚坐下没多久,前方的将领突然高声喊起来,“戒备,戒备,敌袭!”
立马跳起来,握好了刺刀挡在熊天面前,我侧过脸对他说:“小心点,跟在我后面。”
熊天一脸严肃的点头,“你也小心。”
这个时候他也明白厮杀是无情的,而我确实有实力为他提供保护。来的是一支犬戎的先锋队,他们是策马过来的,对我们的情况有点不利。那将领一边呼喊着,一边奋起抵抗。耳畔传来破空声,一下腰,用刺刀勾断那人胯下的马蹄,马儿一阵嘶鸣,偷袭的人滚了下来,挥着刀,趁他没有反应过来,了结了他的性命。
情况比想像的还糟,我们的情况是腹背受敌,我也不顾什么暴露不暴露了,挥臂高喊:“拆了马蹄,我们才有机会冲出去,上啊!”
不同于看电影的视觉冲击,当真正的面对一声战争时,那种暴虐和屠杀的情绪会让你杀了一个又一个敌人,用他们的鲜血来祭奠自己的大旗。
听到我日临危不乱的指导,原本有些慌乱的军队开始有序起来。顿时,整个草地上溅满了鲜血,到处都是士兵呼喝的声音,马的哀鸣。
我一边对付过来的敌人,一边注意熊天的情况,他是我的净土,要守护的纯白,如果他死了,那我所做就是无意义的事情了。
“熊天,小心。”情急之下就刺刀投了出去,将他背后的人钉到了地上,可是背上却不小心被人划了一道。
该死,我不觉得疼,不代表我喜欢这种血液直往外流的感觉啊。俯冲上去,双掌抬起,横劈过去,在他反应过来要躲开时,一脚撩过他的脑袋,再把地上沾满血液的青铜刀具插进他心窝。
熊天连忙跑过来,“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我猛然推开他,将刀抽出来,把后面一个犬戎士兵偷袭的意图扼杀在摇篮里。安息吧,地狱还有很多人陪你。
我抽抽嘴角,将熊天的内疚收入眼底,我问他,“想不想活下去?”
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的决绝让我清楚的知道他的答案,我满意的眯起眼睛,“听说过擒贼先擒王吧。”
他点头,我继续说,“我掩护你,你上去,将那个骑着红缨马的犬戎的首级取下来。”一看到他点头,我立马高呼,“弟兄们,妻儿老母在家候着,我们还没有到达疆土保卫秦国,怎么能在这种地方被犬戎的小兵杀了?杀了他们,咱们都是大秦国的好男儿!”
士兵被我渲染到最高,无数秦国士兵眼都杀红了,一个又一个的屠杀眼前的敌人,不能输,不能输,大秦国的好男儿怎么能这么轻易认输。
“喝!”我动力将朝我围过来的犬戎扫开,“熊天,上!”
熊天得令,在我的保护下,一举冲到对方将领所在的腹地,那人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知道马背的战术不行,立马跳下来与熊天过招。
他们一来二往,我已经把周四的障碍都扫清了,“大秦的男儿们,上,折了他们的旗帜,我秦国的土地上,不允许犬戎的东西耀武扬威。”
一群杀红眼的秦国士兵冲上去,不消一会儿,旗帜只剩下断肢残骸,要按华夏民族来说,其实我根本不该说他们是犬戎,五十六个民族都是一家,可是在这种只能你死我活的书面下,我还能说些什么?战争本来就是惨烈的,从我决定帮阿政统一六国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可是人也是矛盾的生物不是,当自己真得像死神一样,疯狂的收割生命时,那种恐惧还是会让我忍不住战栗。满身满脸都是血迹,那都是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我抿着唇,如果变成修罗我也认了。
起码我不孤独,有人还在陪我走。我咧着嘴,迎接提着敌人将领首级的熊天。
这场不对等的战役,胜利。结果固然令人欣慰,但是,我们原本去连续的队伍也死伤大半。日子难办的是,咱们的将军也被杀了,将他尸体上的刺刀拔出来。我面无表情的举起刀,“兄弟们,你们说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去,还是去前线杀犬戎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慢慢汇聚起来的士兵,身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伤痕,但是在听到我的询问的时候,都露出悲愤的表情。
“报仇!”有个声音弱弱的从士兵中传出来,我冷冷一笑,不屑的说:“怎么,刚才厮杀的时候没见到你们这般怯弱模样?你们是大秦的子弟还是懦夫?”
“我们不是懦夫!!”草原上回荡起军人特有的,可以穿透云霄的呐喊声。
“是不是要靠行动证明。”突然一种霸气在心头萦绕,“去还是不去。”
“去,杀犬戎,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很好,整装出发!”
“是!!”
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自己放到领袖的位置,这是尉缭的归路,这份使命我相信自己扛得住,还是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么,现在就换我夏初为阿政肃顿军营,清除前方的障碍,让大秦的脚步直到踏遍整个六国。
原地待整是不可取的,犬戎的先锋队遇袭大部队一定会迅速跟来,我们本来实力就不够,再硬碰硬绝对是蠢材才会选的方式。为了保证受伤的人不影响进度,我做了一个决定。将一部分受伤严重的人留下一个可以经过的领土,嘱咐他们养好身体,这不算逃兵,因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