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边摇头边哀求,“夏初,你相信我,我真的——”
我拉下他搭在我身上的衣服,一使力,好好地一件衣服就化为纷飞的碎片。蒙恬吃惊的看着我,你吃惊什么?黑鹰没有告诉你?还是你觉得他说的你不相信,现在亲眼看到了怎么样?真可惜,我再也不能躲在你身后,让你保护我,挡住我身前的风险了。因为现在的我,与你站的是同样高度。
“蒙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一把拉开面具,蒙恬看到我的脸之后,后退了几步。“夏初,你——”
蒙恬你太令我失望了,夏初之前喜欢的那个翩翩贵公子,明明是武将却透着书生的文静的蒙恬哪里去了?那个所有事情都胸有成竹,连夏初付出生命的爱都可以漠视的蒙恬哪里去了?那个人前严肃人后闷骚,却都是高超伪装的蒙恬哪里去了?
“怎么样?”我的手指滑过左脸质感十足的鳞纹,抬起竖仁的眼瞳看着他,“蒙将军要是不杀了我这妖怪,天下会出大事的。”
蒙恬的样子是我从未见到的狼狈,他又向后退了一步,看的我是火大无比。
闪身过去,蒙恬躲避不及,绑在身侧的铜剑被我抽了出来。我迅速的将它指在蒙恬心口的位置,笑得妩媚,配着那副鬼脸,格外狰狞。
“蒙将军,我也病了呢,大夫说要你的心口之血。”
“你要就拿去吧。”蒙恬闭上眼睛,任我施为。我嗤笑一声,蒙恬你想赌什么?赌我不敢下手?赌我对你余情未了?
怎么会,我可是,最想你死的啊。
夏初那不能同生便是同死的爱你可承受得起。
半尺的青锋刺进他的胸膛,我将沁着他血液的剑刃横在面前,伸出舌头快速的舔舐了一圈温热夹杂着剑身冰凉的液体。
入口便是腥咸,剑身上残留的血液顺着繁复的菱形花纹滴落,入土就消失不见。
怎么样?你没想到吧,都告诉你了,最毒妇人心,你就是不信,这下吃亏了吧。
呵呵,我将沾染了血腥的剑,抛在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的蒙恬身边。抬脚从他身旁走过,他伸出手想拉住我,我低头对他嘲讽的说:“白痴。”
离去的青色,明明触手可及的地方确是深深的裂痕。
明明想笑着冷嘲热讽,却还是止不住想哭的冲动。
我是多想不爱你,可是我依旧在恨着你。
因有爱,所以恨。
大秦帝歌 【卷三】 一路江湖万里遥 第三十章 秦楼
“喂,你听说了没有?蒙将军受伤了,差点死了呢!”酒肆上一个白面无须的湖蓝色衣服的男人小声说道,坐在不远处的我动了动耳朵,继续偷听。
“听说了,蒙将军是一时不备,被贼人偷袭了呢。幸好将军福大命大,这才没有出事。那贼人也是可恶,让我逮到他,肯定宰了他!”又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愤愤道。
我抽了抽唇角,不可否认,我心里有股冲动。特别想冲到他们面前,扭着屁股得意十足的样子对他们说:“来啊,来啊,宰了我啊。我就是谋杀你们将军的犯人。”
深吐了一口气,继续听湖蓝色衣服的男人爆料。
“是啊,贼子可恶,可是蒙将军所向披靡,怎么会被小小贼人得手,偷袭了去呢?这倒是个疑问。”
“疑问什么!”另一个男人截住他的话头,“将军是一时不备,肯定是那贼子耍了卑鄙阴险的手段。”
天地良心,妖术不算开挂的话,我真没有耍手段。移回注意力,继续与桌子上的美食奋斗。说是美食,战国人民现在连菜都没收集齐,你指望有什么菜色?花生米?喝酒的头盘小菜,开玩笑,做梦是不是?虽然说花生米在公元2700年就被发现了,可是炸花生米是个技术活,物质基础如此匮乏的大伙还每天那么八卦,着实是不应该啊!
废话就不多说了,蒙恬没在我的剑下死也是意料之内的事情。毕竟那一剑我偏过了他的心房,我知道十三鹰就在周围。
我那么狠绝地出剑无非是想告诉蒙恬还有自己,我和他之间已经出现一道无法修补的裂痕,所以今生不可能会在一起。
蒙恬我不是不想你死,我只是不想历史出现偏差而已。
“滚吧,年纪都大了,别赖在这里,一点用都没有!”
一声呼喝,让我好奇的探出头看向楼下。原来是一群年纪大约二十到三十岁的男人被一个门面上等的风月之地赶出来,不曾看他们凄苦哀伤的表情。
一抬眼。我勒个擦,这家老板是个人才,这名字取得多霸气侧漏,多一目了然呐!
“小倌楼”我默然,我懂,不需要解释。
话说,战国是搞基光明正大的时期。之后传男子喜男子不是有说龙阳之好么,亲啊,龙阳君就是这战国响当当的人物呐,是我辈腐女争相yy的头号角色。
搞基,古来有之。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未来的耽美事业会发展得如此壮大,腐女阵容也是强大的令人瞠目结舌。
哪里都不缺少从事SEX交易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有钱就什么都有。古代的贵族们喜欢养娈童,这也是一个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时期的小倌们,大多是家庭穷苦的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子,在二十一世纪是无忧无虑享受父母疼爱的年纪,他们却要遭受非人的折磨。一方面来自身体一方面来自心灵。
等年纪大了,没有少年的青涩和柔软了。他们自然也被摈弃了,那种店的老板最多给他们一笔小钱然后就将他们赶走。
想成婚也是不可能,和男子在一起更是希望渺茫,还不是承受着人们异样的眼神和鄙视,再加上除了取悦男人,一点生活技能也没有,他们真的活得很苦。
可是,我在想,在现在的社会,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受才是潮流发展的主流不是?看看我周围的孩纸们,哪个不是对年下的呼声一阵比一阵高?大叔受才是王道啊!而且他们也不老,以当今的眼光看那叫风华正茂。而且其中还有几个攻受兼备模样的,这群人,我要了!
领头的是个很干净的男人,不难看出他的年纪最大,所以在他们当中最有威信。我点点头,跟在他们后面。
队伍当中一个相对比较年轻的男子走到一半便哭起来,那领头的上去问:“小弋,你怎么了?为什么哭啊,出来了我们不是更自由了么?”
男人的温柔话语并没有制止那个叫小弋的男子哭泣,他边哭边说:“蔡大哥,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被赶出阁子哪里还有什么活路。还不如就在前面的那江里死了干净。”
听小弋这么一说,其他的七个男子脸上也露出凄苦的脸色。姓蔡的领头人,却是喝了一声,“哭哭啼啼做什么,我们也是人,谁说活不下去?你们跟着我,我蔡暮决不让你们饿肚子。”
“蔡大哥——”小弋停止了哭泣眨巴眨巴眼睛的样子,让躲在后面的我乐出声来,这个男子甚是可爱。他哪像个二十五六岁的大人,这心性看来也就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什么人?!”察觉到周围有人跟着的蔡暮,警惕的望向四周,独身挡在所有人面前。
眼见躲不下去了,我也不再想跟在他们后面看情况了。
我从树上跳下来,手里还拿着一包糖果,叫不出具体名字看味道也就是面粉加砂糖的初级产品。蔡暮惊疑的打量了一下我,然后抱拳上前,“你是?”
我还礼,“夏青衣。”
“不知夏兄弟跟踪我们是——”
“救你们。”我盯着蔡暮的眼睛,一字一顿,“我要让你们成为这个咸阳身价最高的清倌。”
蔡暮浑身一震,我眯着眼睛等待他给我最后的答案。没想到他却是歉意的一笑,然后和身后的八人一起讨论。
这个蔡暮是个人才,他当领袖没有一点自私自利的意思,在所有人都茫然的时候当领头人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可见他任劳任怨,而且在处理问题上也很民主,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决定去做某事就去做某事。再加之他并没有放弃希望也不轻信于人。
你会随便跟街上一个给你糖果的怪叔叔走么?
过了片刻,他们才讨论完毕。蔡暮站在我面前继续问:“夏公子说的话当真?”
“自然。”
听到我的答案他边点头边说:“如此,我蔡暮一等九人愿归于你门下。”
“很好。”
我上前一把搂住蔡暮的肩膀,朝后面的八人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蔡暮,你说咱们先去哪里安身?”
蔡暮闻言有些受宠若惊,可是被我钳住身体也有一些尴尬和羞赧。我惊呼一声,然后从他身旁跳开。
蔡暮眼神一黯,我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是觉得,果然一个正常人还是不接受他们这样的人。
我连忙朝他摆手:“绝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你不能对我有感觉。”
“夏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蔡暮的语气森然,他拦住了想跳出来和我理论的小弋。我苦笑着说:“因为我是女人嘛。”
然后扭着毫无曲线的身段,不看他们呆掉的样子,我有那么不平么?
真是的小受要是喜欢上女人还怎么搞基?腐女的福利何在?所以我要贯彻铁血方针,看到一对拆一对,女的去死,男的继续配对!
我带他们一大群人去了酒肆,点了一桌子菜供他们吃喝。看来真是饿极了,一群人狼吞虎咽。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我和一直在风卷残云中表现优雅从而格格不入的蔡暮。
我抿了一口茶,询问这一群人,“吃饱了?”
小弋点头,摸摸滚圆的肚子,点头,“吃得好饱。”
我掩嘴咯咯笑,“那就好,你们想办法把饭钱给出了吧,我没钱。”
“噗”
侧身躲过来自我对面的蔡暮喷出来的茶水,用面具扫干净衣摆上沾上的一点茶水,我将面具扣到脸上。
“蔡暮,你不是要告诉我你们也没钱吧?”
“正是,”蔡暮尴尬的出声,“我们这次被赶出来确实没有得到什么钱财。”
“哦,我了解了,等我一下。”
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从楼上跳下去,直奔淳于府。
首先,要解决饭钱,其次开店是需要资本的。我不觉得这种手段很卑鄙,毕竟他淳于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而且我这叫劫富济贫,劫淳于淼怜的富,济我的贫。
而酒楼的小弋问蔡暮说:“蔡大哥,你说这夏公,夏姑娘会不会耍我们啊?”
蔡暮摇头,笃定地回答:“小弋,她不会的。”
一回生二回熟,这淳于家的墙就是好爬。就是大白天的不是很方便。几个闪躲,我再次出现在淳于淼怜的房间内。
点了她的昏睡穴,扒了她身上的玉饰翻了她的首饰盒,真有钱。我捧着一颗手掌大小的夜明珠啧啧有声,将珠子拐进衣袋里。朝这可怜的淼怜小姐,做了个飞吻状便离开了她家。
在当铺里分批次倒卖完毕,拎拎沉甸甸的钱袋,我美得不行。然后一回忆,拍着脑袋朝酒肆奔去,这是个什么记性,蔡暮他们还在等我呢!
小弋瑟缩着躲在蔡暮后面,小声说:“蔡大哥,你说那夏姑娘怎么还没有来,你看这掌柜和小儿的眼神,要把我们吃了似的。”
说话间,那酒肆的小儿无比嚣张的走到他们面前,鼻孔朝天的说:“你们结不结账?信不信我报官去!”
“这,”蔡暮为难地说:“能不能再等会,我们的老板去拿钱了。”
“什么老板?!”那小二嗤笑一声,“你们是给还是不给!”
“啪”一个刀币扔到小二脸上,顿时让他的脸青了大块还冒着血丝。他捂着脸嚎:“是谁?!”
我从楼上下来,又是一个刀币扔过去。“你爷爷我!”然后上前对他一阵拳打脚踢,面上极重,却都刻意避开了要害。我刚刚砸得那些钱也足够他医治了,“你在这里吼些什么?欠教训?敢对我的人动粗,不想活了!”
秦国的武士地位崇高,这种尊武的传统不得不说为秦国统一六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最后那掌柜的千赔不是万赔不是才让我停下砸店的手,我睨着已经被我毁了一半的店面,对几乎是哭丧着脸的老板说:“你也别开店了,把这家店子转让给我吧!”
虽然知晓这里的规矩,但我也不是任性妄为的随便欺凌弱小的人,只是不这样做的话,这老板坐地起价我可付不起。难道还要找淳于淼怜来点?
我没有开玩笑,开店子绝对是真的。而且对面不是有个那小倌楼嘛,我就要用他不用的人抢他生意,开一个“黄昏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多么美的句子啊。
虽然是抄袭的!
大秦帝歌 【卷三】 一路江湖万里遥 第三十一章 梦见
又梦见阿姊了。
嬴政从柔软的床上醒来,瞳孔收缩了一阵。手臂抚摸上阿姊曾经躺过的地方。在他的床上,不远的一处。所以每日睡眠都不会将那个地方霸占,而是自然的留出一个空位。当做是两个人和榻而眠。和阿姊,那个虽然叫为姐姐,却一直爱着的人。
派去保护她的人失去了联系,看来是遇害了。而一直在周围的扁鹊也联系不上,阿姊出什么事了?嬴政揉着额角,坐起来,然后再走到书桌前,批阅文书。嬴子楚极其宠爱他,已经开始教他处理政务,当然这其中也可以给他自己更多的时间,陪赵姬游玩。
嬴子楚是个多情帝王,所以这注定了他的失败。
现在依旧是半夜,可是一旦从午夜惊醒了,之后便是继续不了睡眠的。
案上的竹简积了一堆,即使深夜不睡,第二天也不见完成的了。父皇是不指望的,他只知道逗鸟和游玩,再不济就是和母亲欢乐。想起那个明明该叫母亲却让他厌恶的女人,嬴政的脸色更冰。
父母对孩子的苦心,大多孩子是感受不到的。嬴政也是如此。
一旁的太监也不敢上去半步,唯恐这位殿下一个不高兴,自己便是人头落地。
阿姊中的那一箭,她也有参与吗?嬴政搁下笔,“退下。”
“诺。”
殿堂一空,嬴政开始叫一直在暗处的人出来。
“公子政。”
那人一身黑衣,蒙着脸,一看就会将他与刺客联系到一起。事实上他也真是从事这方面事情的,每个国家都会在别国放一些收集情报的人。嬴政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秦国放在燕国的眼线。他恭敬的单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
“消息。”
“启禀公子政,尚无消息。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但是,有消息是说蒙家的十三鹰最近见过她。”
嬴政没有急着答话,略一沉吟,想到坊间传说,开口问的是蒙恬的情况。
“蒙将军何事?”
“遇刺,九死一生。”
嬴政眉头一挑,摆摆手,“继续查。”
那人跪地一拜,转身跳上房梁,一个呼吸间已经失去了踪影。
阿姊,是你吗?
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到谁还能近身伤得了我大秦第一将军。可是,如果真是你,却又不太可能。
因为,你如此深爱蒙恬,又,又怎么会伤害他。
我,是不是可以奢望,你已经不再爱他,那是不是说明,你会喜欢我?
嬴政纵使心里万般波澜,也不会有人能在他的表情之下看出什么。他总是冷着一张脸的,以前有夏初逗他笑,现在,那人已经不在,又笑给谁看。
这是帝王家的可悲,你谁也不能相信,因为你不确定你相信的人会不会其实是最想杀了你的人。嬴政抿抿薄唇,双手摊开一幅画来。
画上的是个女子,那女子一袭青衣,面目秀丽。只是脸上沾染的血迹顺着青色的鳞纹掉下来,画面看起来是异常的狰狞和恐怖。那画面定格的瞬间,女子就像是从地狱的深渊爬出来的恶魔或者排除在轮回之外的恶鬼修罗。
嬴政的手指一寸寸的描摹画中女子的身体、面容。停在她脸上的鳞片的时候,他无波动的眼神闪过心疼。阿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聂云深要求放回燕国内德燕丹,虽然本来就没有想禁锢的意思,只是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提出这样的要求真是令人有点措手不及。
“阿奴,你回去也好,在秦国始终是低人一等,忍气吞声。可是阿姊的消失呢?”嬴政的瞳孔深缩,“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