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想睁开眼睛的,然后劈头盖脸的对这两个男人臭骂,你才死透了,你全家都死透了!
老娘明明活的好好的!
阿德又说道:“这个女人也是个狠角儿,你知道林三吧,就是以前公子丹前殿守卫的那个侍卫。”我的身体又小幅度的震动,应该是听的人点了点头。
阿德语气悠远的继续深沉说:“他的中指就是被这个女人咬掉的,据说当时哟,林三的手指头被她吐出来的时候,还在动。”
“好可怕。”那个男人说,似乎在怀疑我之前的壮举,不确定地问:“真的是这个女人吗?我看她挺瘦弱的,而且又清秀,应该没这么狠吧。”
谁知道了,阿德耸肩,然后催促同伴快点爬山。早点上去将我抛到悬崖底部也能早点回家不是。
燕丹说过我在蛇窟三日后要他们将我的尸体抛下山崖。杀人灭口,毁尸灭迹都是要全套的,这是技术活。
燕丹太笃定我会死,可能是之前的蛇窟里不会有活着的人让他盲目自信了。可是他都能说出我是妖怪为什么就不信呢?至少要把我五马分尸大卸八块,挫骨扬灰才对。
比如,燕丹你落到我手里,我就找李斯给你来一个具五刑。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就在眼前。
阿德和那个男人站在山顶上,这时是黄昏,天地间是大片的橘红。
处理的过程很简单,就是两个人站在悬崖边,将我扔下去。还记得当日在蒙恬面前纵身跳下的瞬间,与这感受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我是竖着身子跳下去的,现在是横着身子坠下去的。要是时间和技术允许的话,国家跳水队员的转体什么我其实是很想一个一个试一遍。
山崖下面最是不缺水缺河流的,乃们懂,我在这就不做解释了。
身体直直的窜进冰冷的水里。我抖了抖,从假死的状态清醒过来。不过撕开布袋子花了一点功夫,战国的就是和现代的不同啊,忒他令堂的结实了。
“国师。”黑鹰站在水边恭敬的低下头,我浑身湿透的从水下爬出来,轻蔑地笑着,什么都回不去了,黑鹰,你以前从不会这么恭敬的对一个人,或者说是对我。你从来都是一副口无遮拦的样子,现在怎么了?这般小心翼翼。
“离我远点。”
我拧着身上的衣服,所幸皮肤的异常让我并不觉得潮湿是很难忍的事情。
黑鹰还是站在我身旁,脚步未挪动半分。看来还是不死心啊,我会生气的哦。
“滚远点。”
扑通,黑鹰跪在我后面,“国师,我大哥要我保护你。”
以残影的速度,闪到他面前,我一把拎起他的衣服,拉到和我平视的高度,“滚!”
“咳咳,”黑鹰的情况不是很好,看来燕丹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受伤了,不然也不会对我的攻击没有做出反应。
“国师大人,我——”
啪,我反手将他扔到地上,从他身边缓步走过。
“再发现你跟着我,”一转头,轻笑着做抹脖子的动作,“杀。”
黑鹰的脸涨红,咳嗽的更厉害了。嘴角还沁出血丝。血红的色彩真是让我狂热的不行啊,想撕咬开他的脖子看看里面的血液是不是都是如此的艳色。
直到走出黑鹰的视线范围,我低头看自己的手,丝毫不对自己恐怖实力惊诧,拉开衣服的袖口,上面布满了蛇类的青色鳞纹。
妖怪呵,我笑出声,然后左脸的皮肤开始冒出暗青的鳞纹。眼球开始变色,瞳仁开始趋于蛇形。
用变异换来的速度,不到夜幕袭来我就已经找到了歇脚的地方。到布庄弄了几件成衣,又在一个看起来很富有的胖子身上牵了一点“羊”。
到了晚上,泡完澡才得以真正的睡了一觉。抱着蛇睡,始终没有在被窝里舒服,不然,苦逼的莘莘学子们,也不会在大冬天冒着被老师要求到外面罚站的危险,也要能在被子里睡一会就多睡一会。
手上的伤口全部消失了,而皮肤也没有之前见到的蛇纹。直觉告诉我,只有在自己的心情变化极大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些东西。果然,怪事年年有,今年在我身上特别多。在二十一世纪纯科学理论的社会受教育的我,现在已经觉得在战国生活不下去了。
巫术,瞳术,现在又变异。
我对蜘蛛侠一直无爱,因为我觉得他的行为某种程度上和喜欢内裤外穿的superman很像,都是以拯救地球拯救人类为主,透着一股吃饱了没事做的味道。可是我没有那么伟大啊,我变成蛇类虽然也是变异,但你们指望一个冷血动物去拯救世界?
至少,我没有这个兴趣。
虽然喜欢用没心没肺来装饰自己,但改不了骨子里还是单亲家庭的冰冷。
第二天一大早,便准备动身去咸阳。街上的小贩叫卖着,一个买面具的摊子让我驻足。拿起一个纯白色上面只印着一朵血色的莲花的面具,将它扣在脸上。不同于之前戴上扁鹊给我的青铜面具的茫然无措,站在人群中间,就算看不见,可是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可以清晰的在我脑海里反应出画面。蛇,本来就是看不见的。每个人身上散发着不同的热量,足可以让我在人群之中行走自如。
给那个小贩丢下一个刀币,我便就这样的前行。
买了一辆马车,自己执鞭赶路,虽然还是不会,但我现在要求不高,只要方向正确就成。
百里咸阳,三日便够。不是冬天,蛇是不需要多少睡眠的。那匹马在我面前很狂躁,我知道动物的灵敏是最高的,想必它也察觉到我身上蛇的气息,一直打着响鼻,狂奔。
我倒咸阳周边的时候,马儿已经脱力而死。处理尸体最简单了,一把火就烧了个干净,我可不和燕丹一样,扔到河里,就是死了尸体也会浮上来。
不过,剩下的路程就只能由我自己去走了。
无论是到咸阳,还是天涯海角。
我一个人。仅此而已。
第一站,淳于大夫府上。
我想亲眼去看看那个用我心口之血治好了病的淳于淼怜,是不是活的滋润?唉,一想到她活得好,我的心情就差。
夜色如水,十五的满月被硬生生的拿去了一块,薄凉的挂在天上。这样静谧的夜晚连虫鸣都冷清下来。淳于淼怜刚刚用过晚膳正准备休憩。
“淼怜,我的心口好痛啊!!”房间里面骤然响起的声音,淳于淼怜一惊,手中的水杯滑落。茶水溅到她的裙摆之上。闻声而来的丫鬟立马将地上打扫干净,然后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淳于淼怜脸色有点苍白,摆手让她们下去,说要一个人静静。
我卧在她家的房梁上,往嘴里扔了一块糕点。待她坐定,刚准备再继续刚才的无聊游戏,却没想到淼怜却先开口了。
“夏初你不必装神弄鬼,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哦?我一挑眉,这都让你知道了?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吗?
黑鹰啊黑鹰你说我杀了你多好,这样一点也不好玩了不是吗?还有蒙恬,你的聪明能不能不要总用在对付我和保护淼怜身上?好吧,你是应该的,可是我的性情就是差啊。无关争风吃醋,就是觉得你碍事罢了。
淼怜游离不安地四处看,语气轻颤,“你出来啊,你有本事出来。”
我从梁上跳下来,诡异的出现在她身后,然后拍了一个她的肩膀。淼怜一转头,眼神惊恐地看着我准备大叫时被我捂住她的嘴。
“闭嘴?”
下来的瞬间我又重新将面具扣上,淼怜点头,可我还是不放心,点了她的哑穴。
淼怜不安的站在我对面,我撩起腿坐到她面前。她比划这意思无非是想说话,要我解开她的穴。我笑了笑,不可置否,将桌上的杯子打到她身上,她吃痛一声。这声音听得我是心花怒放。
淼怜捂着肩膀,恨恨地说:“你是谁?”
“我就是夏初啊,”我叹了一口气,“你刚才说的是对的,不要怀疑自己的答案。”
“不可能!”淼怜叫起来,然后指着我说:“那个女人可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我耸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不懂?”说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调笑似的说:“这个你还真不懂。”
她也不理会我而是伸过手来准备掀我的面具,我捏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腕硬生生的折弯。淳于淼怜疼得眼泪直掉,额头上的冷汗直冒。
这能叫痛?我轻蔑非常。
“我有让你碰我吗?”
松开淼怜的手,她捧着变形的手腕坐到地上抽气。我站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在她眼前掀开了面具,“你不是要看么,那便看看吧。”
淼怜的眼珠子越瞪越大,最后恐惧竟然冲破穴位,嘴角渗出鲜血,尖锐的声音划过长空。
“妖怪!!妖怪啊!!”
大秦帝歌 【卷三】 一路江湖万里遥 第二十九章 裂痕
掏掏耳朵,听那个女人继续鬼哭狼嚎。总是烦的不行,一巴掌扇到她脸上让她顺利噤声。淼怜捂着通红的脸颊往后退,她退一步,我便向前一步。
“还叫不叫?”
这孩纸真是傻,我既然来找她算账没有绝对的把握我怎么会来冒险不是?好歹有五千年的历史文化沉淀,我能傻到这个地步?
淼怜的身体狂颤,摇着头,神志不清的呢喃,“别,别过来,妖怪。”
伸出食指和中指钳住她吓得惨白惨白的小脸蛋,有种电视剧里恶霸强占小媳妇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对她哈了口气,然后说:“我好饿,想吃人肉。”
她抖得更厉害了,我就不明白了,她之前也不是僵尸的状态,吃人肉和人血么?现在怕我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感情和白素贞一样,退了蛇皮就当自己是人了啊。这不是也得看人家法海让不让。
我说:“淼怜,你去行刺赵姬怎么样?”
看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瞳,继续引诱着:“她要把蒙恬给夏初呢,你杀了她,蒙恬就是你的了。”
淳于淼怜身体一僵,眼神开始不由自主的涣散,黑色的瞳孔放大了一圈。此行效果甚佳。SO,搞掂收工!
跳上房梁,蹿出门外,留下淳于淼怜一个人在那里不停低语,“杀了赵姬,蒙恬是我的。”
赵姬,不知道这份礼物的重量够不够啊?想当初看心理书的时候,上面说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是最容易被催眠的,现在看来诚不欺我啊!运用瞳术加心理暗示,淼怜这孩纸就只能乖乖替我给赵姬一个教训了,让她不要太得意,总以为自己操控他人生死在弹指之间。就是这样,不能装逼,会招雷劈的。
我说了,我不想改变历史。无论我们有多少的私人仇怨,这世界是没有罪过的。我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怨而颠覆世界。虽然我不是擎天柱那个大货车,但我也没有被威震天附身。
处理完淳于家的小妮子,藏去身影在夜色里驰行。这就是当妖怪的好处,飞檐走壁神马都不是浮云。
到了宵禁的时间,我站在那家客栈的楼顶上,仿佛间又穿越了千年。
那一次,你对我笑,整个黑夜在我眼里都成了白天。
那一次,你向我伸出手,于是心里满满装满了爱恋,恨不得把心掏给你,让你知道。
那一次,你的声音在夜空里传的好远,直到我听不见,没有想过最后会真的听不到的我当时是如何甜蜜欣慰。
“喊,”我抠抠鼻孔,完全没有意识到扁鹊那个妖人对我的影响是怎么恶劣。在房顶上坐了下来,仰头看天上的新月。“白痴。”
那个家伙代替楚雁北进入我的心里就是在那天晚上吧,看他的侧脸透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安慰。人,果然是感官动物,这明摆着是个骗局嘛。
怎么办,现在好想宰了他。
虽然不提倡暴力神马的,可是鲁迅叔也说,不在沉默中变坏就在沉默中变态嘛,很显然我是后者。
可能是隔太远了,尽管那个我想杀了的人与我同看一片日月,也完全体会不到,我们,已经失去了当初的心有灵犀了么?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夜,最后盯着失神的双眼坐起来继续发呆。
我想起了叶叔,所以我更想宰了蒙恬。
叶叔是在我面前被他杀死的,我是叶叔的孙女,我想要是我不报仇的话,良心一辈子都过不去的。
总算熬到了天亮,简单的梳洗一下,我便去寻叶叔的坟墓。说起来可笑,当初我竟然就将他的尸首简单的放到土堆里面,随意刻了一个碑。叶叔竟然没托梦或者来找我,这真是令我惊叹万分。毕竟在身上发生太多灵异事件了,现在来看要是不异常我会觉得不正常。
啊,蒙恬,你说怎么办?新仇旧恨一起算,还是一笑泯恩仇?泯你妹啊泯,我把你家人都宰了,你给我一笑泯恩仇看看?
坟在骊山十里的一个小山丘上。捧了一束不知道叫神马的东西,凭着记忆去找叶叔的所在地。
山上的风掀起我的衣角,及腰长的头发被四处吹散开来。
“蒙恬,你这算什么意思?”
我默然,叶叔的坟很显然被重新装裱了一番,没有之前我随意的不庄重感,可是我起不起丝毫笑意。蒙恬,你毁了我,就这样想让我原谅你?
为什么叶叔的坟会简便不是你害的?原来他要和我一起去齐国,原来他不会死,原来他要成为我最重要的亲人,都是你夺走了我一切,是你毁了我,让我经历了后来本不该有的苦痛,是你让我变得半妖半人,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出现牵制我?淳于淼怜算了,黑鹰算了,你让我坠崖算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靠着叶叔的坟旁,将那束东西放到他的坟前。闭上眼睛尽情享受这片刻才有的安静。我好累,累得想永睡不醒,脱离轮回。
“爷爷,我好想你。”我轻声对逝者讲述思念,“可是我却没有时间来看你,我也没有为你保持,害了你的人如今依旧活得好好的,依旧是我的劫,依旧让我无法摆脱他。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会不会笑我呢?”
“蒙恬他到底要什么?我还能给他什么?不是已经利用完了么?难道他有超前的意思还想废物利用?我以为我会很洒脱,可是望尽苍穹就我一人可笑的执着。”
我轻蔑一笑,四处安静的只剩我的心跳。化妖之后,连心跳和呼吸都薄弱了,可以更好的隐藏气息,但是这是不是也在证明我快不是人了。
我耳朵微微一动,有人来?继续闭着眼睛,我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发生什么危险,只是想知道谁会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心跳开始狂跳起来,我皱皱眉头,这算什么反应?来人是我认识的,或者说我很害怕见到他?是害怕吗?我对自己的感觉迷惘了。
那个人也是不经意的扫到我,然后脚步一顿,可以感觉他的目光在我面具上游移。熟悉,然后是愤怒他的视线?
他轻轻地走过来,然后弓下身体,一件衣服落到我身上。我动了动,手搭上面具,想看看来人。他身上的酒气太重了,我根本闻不出来。
他按住我的手,我如遭雷击,从他手里抽回手。我果然警觉性太差了么?连他来了我都没有察觉,蒙恬啊,我们真的越来越远了。以前就算是在人群中间,我闭着眼睛也能靠感觉第一时间按发现你在何方。你的味道,你给我的感觉,那么独特,那么无可替代。如今看来也是可笑,以为不能遗忘的,其实都忘记了。
“夏初。”蒙恬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保持着半靠在坟上的姿势,用衣料擦手,仿佛刚才沾染了什么肮脏的东西。蒙恬身体轻微的颤栗,我不知道他的表情也不想知道。命运就是狗血的产物,你不想碰到的人总会在你周围烦你。可是你真的想看到的,却始终不在你周围。
“我哪是夏初,我明明是夏青衣。”撑着站起来,我的笑声透过面具,沧桑有力,“蒙将军说笑了,我怎么会是夏初呢?夏初不是已经死了吗?那日,她滴落了心头之血,从崖上跳下去就死了。”
“夏初——我,”蒙恬还想说什么,可是我连听他说话的心情都木有,我很忙的,一分钟上下几千万。
“不用说了,你既然来这里,我们决一死战吧。”
蒙恬边摇头边哀求,“夏初,你相信我,我真的——”
我拉下他搭在我身上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