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生来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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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生来狂妄-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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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缓步走出神殿,朝人间看去。

层层叠叠的云霞将大。地遮挡了大半,却能隐约看见大。地如同扁平的圆盘,漂浮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她抬头看天,天空如同倒扣的碗,星辰镶嵌在穹顶上方,太阳神赫利俄斯驾驶着金色的马车,沿着既定的天轨行进。

这一幕,太熟悉了。

上辈子她有一本用来垫桌角的科普读物,里头记载着一模一样的天空和大地。下头还有一行小字注释:爱奥尼亚学派。

难道这里不是地球,而是一个独立出来的神话世界?

那她为什么要巴巴地跑到地球上转了一圈,还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重生了?

不得其解。

狄安娜犹自出神,冷不防被阿波罗一把抱了起来,转身走进神殿。在一片“殿下我看好你yooooo~的口哨声中,阿波罗脚一勾,合上了门,将她抱进了偏殿里。

雷霆声愈发密集了。

她的脸色有些白,紧紧抓着阿波罗的衣领,呼吸有些急促。

阿波罗感觉到了她的害怕,却不明所以,只能自己乱猜,是不是女神们胆子都小,被宙斯那个老混蛋给吓着了。

唔,下回该给神殿增添一点隔音设备。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长发,安抚的意味甚浓。

她的脸色愈发白了,紧紧抓着他结实的肩膀,冷汗涔涔而下。

雷霆。

咆哮。

神因规则而生,也因秩序而死。

一种强烈的近乎撕裂般的疼痛从身体深处传来,几乎要将她硬生生撕成两半。银色辉光在她的每一寸肌肤上流淌,如同附骨的诅咒,缠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的记忆被封印了。

果然不出所料,她本就是狄安娜也是苏希,只不过中间少了三千年的记忆断层!

阿波罗将她抱到了偏殿里,放在堆满云絮的座椅上,而后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别怕,一切有我。”

——别怕,一切有我。

似乎很久很久以前,阿波罗也曾对她说过这句话。她哭着又笑着扑进他怀里,没心没肺地撒娇。

剧烈的头痛平息了一些,她却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温暖的气息萦绕在身边久久不去,缠绕了千万年的时光。

她睁开眼睛,看见阿波罗正在专心致志地雕刻一块巨大的圆石。在他的身边,二三十个书架整齐地排列着,堆满了泛黄的上古羊皮卷;书桌上凌乱地摊着几张羊皮纸,纸上写满了各种看不懂的符号;墙角处堆着一堆水晶废料,废料当中竟然还有十几颗大小不等的水晶球。他操纵着数十把锋利的光刃,在圆球表面疯狂地切割着,石屑横飞。

不多时大理石圆球逐渐成型,上面雕刻着各种奇怪的花纹,谁也不知道这些花纹的确切含义。

阿波罗收起光刃,抓起石球,朝人间抛去。

咚!

大。地上隐隐传来一声巨响,人们开始欢呼着神迹。

阿波罗松了口气,转身走进偏殿旁的休息室,片刻之后,室内传来了哗哗的水声。又过了片刻,他*地走了出来,只在腰跨间围了一截短短的布料。

狄安娜目瞪口呆。

那截短短的、足以令所有女人血脉贲张的布料,是古希腊特有的“内衬”。

而那玩意儿,通常是沐浴后滚床单的前奏。

狄安娜深深吸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平稳一些,向阿波罗伸出了手:“来。”

阿波罗来到狄安娜身边坐下,顺势将她抱了过来,有意无意地轻吻着她的长发,暧昧之意甚浓。

狄安娜有意无意地分散着他的注意力:“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阿波罗心不在焉地说了声好。

狄安娜定了定神,不着痕迹地向侧边靠了靠,极力避免与阿波罗肌肤相触,而后开口说道:“你刚才雕刻的那块石头,看上去有些奇怪。”

阿波罗一手支着座椅的扶手,有意无意地将她揽在怀中,另一只手撩起她的长发把玩:“哪里奇怪了?”

狄安娜想了想,说道:“花纹。”

她又想了想,继续说道:“还有,为什么你非把它刻成圆球不可?”

那块脐石,未来会成为德尔斐的象征。可是现在,阿波罗此举意味不明。

阿波罗低笑出声。

他顺势将她揽了过来,一个浅浅的温落在了她眉眼上,而后是她挺翘的鼻尖、她的脸颊、她的唇……在那一刹那,她微微偏过头去,一个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阿波罗低笑出声,轻轻咬着她近乎半透明的耳垂,五指插。入她如瀑布般倾泻的银色长发中,令一只手渐渐移到了她的腰侧。

她骤然按住了他的手。

“狄安娜。”阿波罗温柔地唤着她,“给我,狄安娜。”

不想去看阿波罗。

不想去听阿波罗的声音。

他的目光太过炙热,他的语调太过迷醉,他的怀抱太过温暖……

她承认迷恋这种感觉,如同春日的融融暖阳,足以令她忘却一切不快,在他的热情中彻底融化。

可一切都是假的。

他因为爱神的金箭而对她产生了近乎疯狂的迷恋。等金箭的效力消退之后,他就会将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她极力抵着他的肩膀,努力不去看他,微抿的唇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阿波罗细致而耐心地摩挲着她的腰,却始终没有将腰带解下来。在这个世界里,腰带象征着女性的贞。洁。在得到允许之前,他不会做出强迫她的事情。

尽管一股又一股燥热的感觉从下腹窜起,尽管高涨的欲。望已经在一刻不停地叫嚣。

“可以吗?狄安娜。”他低声问她,声音中带着难耐的沙哑。

狄安娜摇了摇头。

阿波罗轻轻抵着她的额头,滚烫的汗滴顺着他优美而硬挺的下巴滑落,一滴滴滴在了她的肩膀上,几乎要将她整个身体都灼烧起来。

“狄安娜……”阿波罗闭上眼睛,静静地听着她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告诉我为什么?”

她张了张口,却找不到半点拒绝的理由。

阿波罗惩罚性地咬了咬她的唇瓣,却激起了她一阵细微的颤栗。他如同受到了鼓励,将她深深按在云絮堆积成的被褥里,恣意狂吻。

她深深吸气,右手上凝聚起了薄薄的冰雾,细细的冰针逐渐成型。

穹顶上方,一颗星星突然松动,对准光明神殿的屋顶砸了下来。

神殿震了三震,从天花板到地板,被贯通了一个整齐的大窟窿。

在那一瞬间,阿波罗只来得及抱紧了狄安娜,用后背替她挡着降下无数陨石的星空。

他们双双从窟窿里滚了下去,扑通一声,从天上跌进了海里。

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嚣张的笑声:“霉运加持了yooooo~嗷!老妈!!!”

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小神灵龇牙咧嘴地惨叫着,被一位美貌的女神揪着耳朵带走了。

第5章 随处可见路人丁三

天亮了。

阿波罗果然没有过多地对她做些什么。沐浴更衣之后,他就将德尔斐的祭司与神侍们叫了过来,吩咐他们修建道路、港口、灯塔,并在神殿外刻一些晦涩难懂的碑文。他很清楚,在德尔斐成为世界中心之后,朝圣的人们必定络绎不绝,而且势必会成为旅人的中转站。

脐石不过是个开始。从今往后,铭文、碑拓、游吟诗人、大祭祀,一样都不能少。

既然是世界中心,就该拿出世界中心的样子来。

祭司们已经异口同声地对他说,要以他的名义筹办一次运动会。而所谓运动会,其实只有最后五天是留给运动员们的,其余的时间,都在向主神献祭。

阿波罗表示要再等等。

祭司们一个接一个地劝说阿波罗,要趁热打铁。

狄安娜紧跟着阿波罗去泡了个热水澡,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乱糟糟的景象。

她拢了拢身上过于宽大的领口——那是阿波罗的衣服,毕竟德尔斐没有女性衣饰——自然而然地走到阿波罗身边,弯腰询问他:“需要帮忙么?”

祭司们齐齐傻了眼。

刚才神殿的大门虽然是紧紧关着的,可周围实在太过安静,所以里头的动静基本上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阿波罗那句“你是我我唯一的妻子”。

这位是未来的光明神妃么?

可是为什么……她和月神殿下长得如此相似?月神殿下不是永生守贞的处。女神么?!

阿波罗握着她的肩头,轻轻一拉,将她拉进怀中坐着,近乎贪婪地嗅着她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含糊不清地说道:“要。”

她愣了一下。待看到祭司们齐齐掩面退出,才联想到阿波罗说的是双关语。

——她果然不该高估一个丧失理智的男人(男神)的智商!

狄安娜深深吸气,戳了戳阿波罗的心口,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放到唇边,轻吻着她的指尖和手背。

这种被放到心尖上疼着的感觉……

她微微抿了抿唇,别过头去。将来被阿波罗爱上的那位女神,一定幸福到了极点。

阿波罗从背后抱着她,轻轻拢着她的长发,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烙下了一个又一个炙热的吻。

“阿波罗。”她总觉得浑身僵硬不自在。

“嗯?”阿波罗含糊不清地应着。

“我们回去吧。”

“好。”

阿波罗立刻招来了一只金色的独角兽,抱着抱着狄安娜坐了上去。独角兽不如天马那么暴烈,坐起来的感觉也相当舒服。最重要的是,天亮了。

今天一过,金箭的效力就会彻底消失。

狄安娜高高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怕阿波罗又起什么歪念头,于是打了个呵欠,歪在他怀里,带着倦意说道:“我困了。”

阿波罗调整了她的坐姿,让她更舒服地躺在自己臂弯里,笑着说道:“你先睡一会儿,傍晚我叫你。今天是下弦月的第一天,可别迟到了。”

狄安娜一个激灵。

奥林匹斯的月神总共有三位。一位是她的外祖母菲碧,已经将近万年没有出现过了;第二位是她的堂姑塞勒涅,最后一位才是她。塞勒涅所代表的是“满月”,而她则是弯月。每隔半个月,她都要和塞勒涅交一次班,轮流巡视夜空。

若不是阿波罗提醒,她几乎要忘了这件事。

看来记忆断层太多,果然是有后遗症的。

狄安娜轻轻说了声“谢谢”。

阿波罗哑然失笑。

“跟我还说什么谢谢?你……”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拨开她的长发,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累了就睡一会儿。接下来半个月,可有你忙的。”

狄安娜应了声好,窝在阿波罗怀里,闭上眼睛,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竟渐渐睡了过去。

阿波罗忽然感到手臂一沉,低头看去,眼中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温柔。

“去月神殿。”他吩咐独角兽。

————

月神殿。

阿波罗抱着沉睡的狄安娜走下独角兽,一步跨进了神殿中。狄安娜喜静,侍女只有零零落落的两三个,圣兽也只有一只金角铜蹄的小鹿。那只小鹿见到阿波罗时,还颇为不满地撞了他一下,以示主人被夺走的怨愤。

阿波罗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寝殿的所在,抱着狄安娜躺下,侧过身子看她,一只手轻轻拢着她的长发,目光炙热而温柔。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过于宽大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阿波罗眸光一暗。

天渐渐黑了。

阿波罗算了算时间,握着她散落在枕边的发,俯身吻了吻她的唇角。

她迷迷糊糊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阿波罗略略撑起身体,就势握住了她的手腕,轻吻着她的指尖,带起一阵酥酥的麻。

狄安娜彻底清醒了。

她拢了拢过于宽大的领口,忽然有些不自在:“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阿波罗闷笑出声,翻了个身,有些无赖地压在她身上,眼底满是促狭的笑:“不如我帮你换?”

“不行!”她瞪他。

阿波罗又是一阵大笑。

夜幕降临。

狄安娜坚决且决绝地拒绝了阿波罗陪她上天的要求。

神殿之外,软绵绵的金角小鹿突然蓬地一声,体型涨了三倍,被侍女们套上缰绳,带到了狄安娜面前。狄安娜背负弯弓、腰悬箭囊、手持权杖、额头上束着月见草编织的花环,坐着金角鹿拉着的银色马车,缓缓驶上天轨。

阿波罗枕着胳膊,坐在棕榈树下,静静地望着空中高悬的明月,看着它从东边走到了西边,渐渐沉没在了西海岸。

第一缕曙光透过树梢,落在了他的身上。

阿波罗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扶着棕榈树站了起来,勉强走了几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曙光女神的惊叫声响彻天空。

“光明神殿下!!!”

————

月神车降落在了西海岸。

大金角鹿不耐烦地用前蹄踢踏着地面,突然蓬地一声,变成了一只软绵绵的小金角鹿,撒着欢儿撞进狄安娜怀里,撒娇性质地“咩~~”了一声。

狄安娜:……(这孩子又发什么疯?)

金角小鹿尚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委屈和不满,曙光女神一声惊叫,令狄安娜心头一紧。

阿波罗怎么了?

她转身朝光明神殿飞去。

光明神殿的两个窟窿还没有补齐,明晃晃地看着碍眼。狄安娜早已顾不得碍眼不碍眼,越过议论纷纷的众多神官,走进了光明神殿中。

印象里,她已经来过无数次了,却依旧和第一次到来时一样震撼。白、金、天蓝为住色调的大殿分外恢弘,墙壁和柱子上雕刻着无数古老而美好的传说。侍从们见了狄安娜,纷纷向她问好行礼。她有些生硬地回了礼,匆匆走进了寝殿里。

身后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议论声。

“月神殿下越来越美了……”

“嘘,听说昨晚……”

“别闹,还想不想跟着老大混了?……”

……

寝殿中,阿波罗仍在沉睡。

她俯身听了听他的心跳,沉稳有力,不像是受了伤、或是突然中了什么魔咒的样子。唯一的可能性是,这是中了爱神之箭的后遗症。

小爱神在她心中的评价又恶劣了些,已经彻底归入熊孩子级别。

金角小鹿突然间从殿外闯了进来,口中衔着一张小小的羊皮纸,在狄安娜脚边焦急地撞着。狄安娜取过羊皮纸一看,上面只写了一行字:不想死,就赶紧来内米湖。

狄安娜权衡片刻,看看阿波罗又看看羊皮纸,决定先到内米湖去看一看。反正阿波罗没有大碍,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内米湖。

阳光正好。

狄安娜坐在一棵高大的苹果树下,认真严肃地思考人生,不,神生。

比如,她是否得罪过什么人,才会有人这么无聊地给她写了一张小纸条,却又让她扑了个空。

想着想着,一个又大又圆的苹果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正好砸中了她的脑袋。

她冲着苹果树怒目而视。

第二个苹果又掉了下来,依旧砸在了她的脑袋上。

她继续怒目而视。

第三个……她敏捷地跳开了,决定就此远离这棵奇怪的苹果树。

天空中响起了沉闷的雷声,似乎是要下雨了。

怎么似乎……她今天特别倒霉?

“噗嗤。”一声憋不住的轻笑响了起来,带着淡淡的促狭。

狄安娜转头看去,来人性别男,是个两米来高的巨人,古铜色的身体精悍而强壮,肌肉线条分明,身上穿着树叶制成的衣服,简直像个活生生的野人。

野人君继续促狭地“嘿”了一声:“奥林匹斯的女神都这么傻吗?”

狄安娜不答,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

野人君耸了耸肩:“好吧,忘了自我介绍,我叫俄里翁,是个猎人。”

俄里翁?

狄安娜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又开始痛了。

她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野人君似乎对她这副不喜不怒的样子相当不满,“嘿”了一声,“我说狩猎女神殿下,虽然你同样是高高在上的月神,但好歹有点表情好么?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抹点石膏,立刻就可以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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