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莱凯,malak?那不是穆斯林眼中的天使吗?怎么…?)
男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其后双手合什诵道:「泰斯米。(奉至仁至慈真主之名)」
身边的五六人都跟着齐声念道,一脸虔诚,彷佛勇赴死地的光辉战士。
念诵一停,少年眼前一黑。
那是悬于男人腰间手枪的子弹,精准而利落地贯穿了少年的太阳穴。
那时的少年,年仅十八岁。
(回想终了)
第一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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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ri,又称阿富汗法尔西语,来自古波斯的王室语言,在1964年的宪法规定下,与普什图语并为阿富汗的官方语言
第二章 虚幻的镜中人
第二章——虚幻的镜中人——Stranger_Under_My_Skin
「嘎…嘎…嘎……」
少年双目圆瞪,像是为了排解胸口的郁闷似的,大口大口的吃进空气。
对一个面临过濒死…啊不…该说是确实死过了一次的人来说,回忆起死亡经验未免是一件太过残酷的差事。
人群的哀鸣…枪枝抵着太阳穴的冰冷…还有子弹穿透神经的痛楚。一切是那么的踏实,甚至当他回溯起这些时,仍有一种永恒轮回的质感。
好了,现在总算确认了一件事,第一段记忆中的片段,都是真真切切发生过,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少年下意识的忽略了蠢动着的异质记忆。
那么…也就是说…我受枪击后受了重伤,被送这来了?
咦?等、等一下,我明明记得那男人的佩枪是MarkVII型号的沙漠之鹰,以。357麦格农子弹那轻松轰穿轻质隔墙的穿透力,怎么可能在翼缝被零距离射击后还侥幸生还?
更何况在少年意识丧失前,还隐约感到子弹从前额的另一侧飞了出来。
(就算换成普通子弹,额侧被对穿的生还率也无限接近0!??)
思绪凌乱。思绪凌乱。
少年下意识的忽略了青蛙脸医生的伤员报告。
漫无目的地思考了片刻,少年最终还是放弃了。
看来不得不正视我已经「死了一次」的事实呢。少年不由得沮丧起来。
他并不是拘泥于死板理论的人,但是要他从超越常规,而且突破现代医学框架的基点上进行推理,实在令一个饱受科学教化的人难以设想。
不管怎样,针对不明的现况,先试着以「个人的肉体受到应当即死的破坏」为前提,从量子力学的角度寻求解答吧。
少年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量子永生。
按量子力学的说法,一个量子在被观察前,处于多个量子态的迭加、共存状态。而观察后的结果,则把量子力学家区分成两个流派。哥本哈根派认为,人为的测量会造成波函数塌缩,原本的量子态机率地塌缩成一个测量所允许的量子态。而休.艾弗雷特三世带领的多宇宙派则全然反其道而行,认为测量动作带来的并非坍缩,而是分裂的宇宙。
这么说起来玄之又玄,但多世界诠释中有着这么一个思想实验:把一个实验者关在一套设备里,用一把由原子衰变控制扣动扳机的手枪瞄准他,研究人员就可以观察到他被打死了,或者没有。
常识上,客观的答案只有一个,在旁人看来,那位实验者也应当只有一个结局,是枪「咔」的一声空响,或者「砰」的一声送他上路。然而,根据多宇宙的人择原理,永远都会有一个实验者活着,而他的那个世界是对实验者唯一有意义的存在。
换而言之,在这位可怜虫的眼中,他永远只会听到隔秒一次的「咔」声,而他本人永远不死,因为他的意识会自动回避那无数的「实验者被枪打死」的世界,进入「实验者永生不死」的世界。
情况是有点不同啦,至少扣动扳机的是恐怖分子的手指,而不是光子与半镀镜。但,我的「不死」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少年完全没发现自己理论上的破绽,持续沉吟着。
我不是没想过虫洞、时空乱流之类的,但要我相信这些SF般的狂想,倒不如让我去死来得爽快。而且,就算真「碰巧」让我逃进了黑洞,已经射穿颅骨的子弹也不可能逆转,出现在另一个世界的只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少年呼出一口气,呢喃道:「无论如何,我总算是活下来了,先确定一下日期,有没有毁容之类的吧…」
不知是否听到少年的呼唤,一个二十岁左右的见习护士推着一架手术时常见的三层手推车,从走廊处优哉悠哉的转了进来,手推车上层静静躺着缚在手臂上量血压的仪器。
「那个,美丽的护士小姐,在把那个金刚箍一样的东东套上我手臂之前,可以先拿个镜子给我照照吗?」少年用欠揍的表情欠揍的问道。
护士小姐触电似的畏缩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后,背转身在制服口袋里东找西找,把一面有着玫瑰雕塑的迷你梳妆镜递了过来。
「三块肉喂你马吃*。」少年用完好的左手淡定地接过镜子,毫无压力的打开了梳妆镜的盖子。
看着镜中的映像,恶作剧似的笑意僵住了。
「咦?……」少年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咦咦咦咦咦咦!!!!???」
「那边的白衣小宝贝,我可没听说你们医院还保送整形服务!!?」再次望向护士,少年眼泪汪汪颤声道。
「你、你可没听漏甚么,手术纪录上本来就没这一项呀……」
少年丢下镜子,强自镇静,一边问道:「那么,妳能告诉我,今天是甚么日子?」
「疗、疗养日记就在床的那边~你的角度应该看到的……」
少年勉强转动脖颈看向了床侧的日历。
日历撕到了Oct的那页,在一堆堆交叉的最上端,血红色的大字赤裸裸的标示着「2011」。
少年再也支持不住,两眼一翻,二度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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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么嘛,只是普通惊吓而已?我还以为暗伤复发了呢?」冥土追魂哭笑不得的看向面色青白的病人。
「普通惊吓?我没死于(惊恐性)心脏麻痹,已经是万幸了。」少年在心中嘀咕着,当然包括惊吓的理由在内,他都会保持缄默的。
「唔…应该是事件的后遗症,好好睡一觉吧,别弄出个心理阴影就好了。」医生这么说着踱出了房间,留下床上的少年与一室的寂寥。
据指,他的ECG(心电图)输出一度维持一直线,持续了十数秒才渐渐复苏。似乎青蛙脸负责的这所医院从未有过这样重大的医疗疏忽,怕被追究责任的单位都人心惶惶……啥的。
那么,少年究竟看到了啥,引发了如此骚动呢?
「事情大条了…」少年唇角抽搐着。
其一,少年在镜中看到的,根本不是「自己」,脸部轮廓没一点共通性,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那张脸极度平凡,平凡到不平凡的地步。当然,这不是重点。
其二,尽管少年遗失了一部分的记忆,但他清楚记得,到哥伦比亚大学作赛的日期,是2010年7月11日,星期日。也就是说,如果日历没过期的话,时间轴快进了一年多。
「综合以上两点,这已经不是量子自杀、平行世界、时空错乱这么单纯的问题了。」
少年刚意识到「真相」时,一连串字眼从脑里冒了出来:阴谋?骗局?催眠?非人道实验?毫无喜感的恶作剧?但当他注意到穿梭病房的白袍人员,动作、言语都没有一丝不协调与不自然,压根儿不像在演戏,一个天马行空的结论逐渐成形。
「是魂穿……」少年的弱小心灵,发出了一声振聋发聩…呃,蛋疼菊紧的吶喊。
这甚么起点小白文呀!
还我尊容,还我靓靓!!!
如此这般,风雨飘摇的少年陷入了昏迷。
当他第二次醒来时,便发生了先前的Flag。严密的推理一再被推翻,少年也对现状死心了。
「灵魂是甚么,明明谁都说不准,偏偏这样吊诡的事又出现在我身上,已经完全吐糟不能了。」
少年一面嘀咕着「果然灵魂是特定频率的脑电波这种物理性的东西吗」这样的话,一面重新审视起之前刻意忽略了的情报。
「嘛,想不开不如不去想。既然事情确实发生了,了解现况不失为一件要事,毕竟就算挖空心思不去想,将来总是会意识到的,倒不如早早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如果硬要深究那虚无飘渺的因果意义,也只是徒惹烦恼,钻了牛角尖。」
柔和的月光刺透落地玻璃的窗帘,铺散在病床的棉被上,一点一点的溶化着少年的不安。
少年追溯着遥远那个空间的人和事,或许是装载在脑细胞里的一部分记忆随着灵魂的脱离彻底落下了,「过去」的拼图逐块分崩离析。父母的脸、街上途人的脸,还有某些不堪回首的过往,都已像大雾中出航的MaryCeleste,一去不回头,给他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在剩下的,只有父母强加于自己、相等于半个华盛顿国会图书馆的「知识」。不过这些也是少年不希望,也不愿意记起的。
「也许,凤凰涅盘,舍去那些沉重的包袱,于我未尝不是一件幸事。」少年眺出窗外。
今夜的月光,分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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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里是学园都市(AcademyCity)。
作为占据东京西部三分之一面积,由二十三个学区构成,教育机构与科研企业的庞大集成体,学园都市拥有领先外界20至30年的科技水平,而为了防止技术机密外泄,对外实施了严厉的隔离政策,并在边境筑起厚实的「外墙」,一日二十四小时由自警机械人执行维护,物资、人员的进出也受到高度限制。
在学园都市230万固定人口里,有八成以上是适龄学生,并打着记忆术、背诵术的幌子,接受调整脑部的超能力开发。
「啊……我究竟突入了一个怎样YY的世界呀。」
没错,这里的超能力不是科幻宅们的呓语,也不是骗术一类的低级技俩,而是真实存在,能够干涉自然法则的力量。
学园都市的学生藉由药物、催眠术与通电刺激等手法获得「个人现实」(PersonalReality),并以之行使五花八门的能力。能力按威力及综合干扰系数,划分为无能力(Level0)、低能力(Level1)、异能力(Level2)、强能力(Level3)、大能力(Level4)与超能力(Level5),并每隔一段时间,重新测定一次,以区分学生的资质。
很遗憾地,少年现在寄宿的身体的原主人,这位名叫羽深夜明的短命鬼,似乎混得不咋的,白活了14年,等级还是滞留在0这个令人不忍卒睹的数字。
「不过,这样也好。无能力者在学园都市里稳占着一个较大的比例,现下至少不用像前世那么引人注目了。」
这位在不平凡中感叹平凡的少年,不经不意间用上了「前世」的字眼。
虽然了解到前宿主大概在那次事件中就魂归天国了,但还是无法摒弃「抢夺了他人身体」这样的罪恶感,尤其当他想起那人是个会为救良家妇女不惜牺牲的善人后,这种悔疚感更是呈几何趋势的堆积起来。
「尽然不明白你当时的想法,但假如遭遇同样事件的话,我会继承你的义举,好好生活下去的。所以,你就安息吧。」
少年并不是善人,甚至谈不上是一个「有用的人」,在他所生存的上世,带来的只有争端和痛苦,然而他已决定背上这个遗失的包袱,重新再活一遍。
当温暖的曦光射在他手心时,少年鼓起勇气,再一次打开梳妆镜的盖子。
「从今以后,我是羽深夜明,羽深夜明便是我。」
盯着镜中略显平庸的脸孔,羽深会心的笑了。
第二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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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块肉喂你马吃:众所周知,毛主席自学的英语水平并不怎么骄人。1939年,米国「统一新闻协会」驻远东游历记者斯诺第二次访问延安,把一本有他亲笔签名的著作《西行漫记》(RedStarOverChina)送给毛主席。毛主席当即回了一张便条,上面只有一句话:「三块肉喂你马吃」。斯诺一头雾水,在下方打了个问号。待读过一遍,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英语「Thankyouverymuch(非常感谢)」的中文音译。斯诺不禁被这幽默诙谐的「创举」逗得大笑起来,并在后边再打了两个感叹号。这句「毛版感谢语」几乎像Paper_Tiger(纸老虎)那样驰名国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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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中二病发的某只企图科普「穿越」的基础理论,可是魂穿神马的果然行不通啊!!!
第三章 双马尾的女孩
第三章——双马尾的女孩——The_Girl_With_Ponytails
这次大改,缝补了很多不满意的地方,顺便奉上结标校服play一幅,绝对的稀有物,冬季限定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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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康复进度不错,照这个趋势下去,最快月尾你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望向撑着笨重的助行器在走廊蠕动的羽深,冥土追魂露出了稀罕的微笑。
时近晚秋,窗外的景致越发萧条起来,卷成团的片片落叶在干燥开裂的地面上滚动,为医院的后花园染上一色焦黄。最近花园那边正进行着翻新工程,长椅、树木被搬空,瓦砖被撬起,让底下的丑陋黄泥曝露人前,然后由未来感满满的巨型压土机反复辄过,150坪左右的安宁地就这样变成了临时的废土。
羽深望着这样的风景,叹了一口气。
「怎么?后悔错过了闹哄哄的大霸星祭吗?」
「压根儿没想过这码事……」羽深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这样的风景,跟我一年前看到的一模一样,如今却已事过境迁。」
「…难不成,你失恋了?」难得的调侃语气。
「没有。」羽深有些无聊的答道:「我至今还没一个真正上眼的女孩。反正你是不明白的。」
「我明白的……」青蛙脸医生彷佛一瞬间老了二十岁,呈灰白化的渐行渐远:「唉…青春呀青春……老头子果然到了只可远观的年纪了吗?我的白衣天使呀……」
羽深的额头爆出一道十字型的青筋:「那个该死的怪蜀黍绝对是误会了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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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反正也是疗养运动,先四处逛逛吧。」这么想着的羽深开始在长廊漫无目的的游荡。
「不得不说,学园都市的医疗技术还真是超前。像脊髓损伤这种可致瘫痪的重创,在外面轻则休养二三年,重则因处理不当而从此半身不遂,在这里仅需一头半月就能落地行走了。」当然,这其中一部分还得归功于青蛙脸的高明诊断与手术指导,但先进的器材是必不可少的,估计这里的干细胞治疗技术已发展得十分成熟了吧。
走着走着,刚刚就一直乌云压顶的天空,淅沥淅沥的下起绵雨,工地里的矫健男人都奔到临时办公室的檐篷下避雨去了。
这时候,一阵微弱的歌声从长廊尽处飘来。
「这,难道就是专门在雨天唱歌的幽灵,RainyDevil之流吗?」尽管这样想到,羽深的好奇心却止不住地膨胀。
「指不定会遇上甚么有趣的事,先跟过去看看吧……」在助行器的支持下,羽深一步三晃的循声而去。
走廊的左手边是昂贵的一面式落地玻璃,右手边是紧闭的病房房门,除了「噼啪噼啪」雨滴撞在玻璃窗的碎音外,周围静得针落可闻。越是沿着声音摸去,歌曲的调子就越是清晰。
「……这是My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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