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电掣的往梁赞地区的那个重点目标赫赫杀去,一架架机腹之下,不是集束炸弹便是燃料空气弹,当然也有滑翔制导炸弹、空对地导弹等。
死亡的阴影绝不会像乌云那样嚣张无度。它来得如不知不觉的冷风,犹如恍然若逝的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死神的脚步已经靠近到了身旁,慢慢的,举起了收割生命的镰刀,却又冷笑着注视面前安睡的活人。
吧唧吧唧……斯托菲尔在睡梦中梦见了自己正如皇帝一样被伺候午膳。坐在铺垫了波斯地毯的座椅上,左拥右抱着两个肤色雪白、唇若鲜血的猫女,面前的大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美食,鹅肝、鱼子酱、烤全羊等等,但凡是平时渴望过的美食,都香喷喷的搁在了桌上,两个美得一塌糊涂还带着些妖冶的侍女。正小心翼翼的用银质刀叉切来一块块熟食喂进嘴里,亦或者是端起高挑玻璃酒杯,为斯托菲尔送来醇香的波尔多红酒。
美人在怀、美食当前。斯托菲尔乐得几乎没了魂儿,砸吧砸吧嘴唇,却生生从美梦中醒了过来,黑夜里啥也看不见,但浸入鼻尖的却是一股子臭味儿,定睛一看,火气顿时就上来了,原来同样睡得死死的巴尔克利竟然把脚伸到了自己脖子附近,娘的,熏死个人。
好不容易的美梦全让巴尔克利给搅和了。斯托菲尔原本还打算在梦中和众美人来个大被同眠,结果呢?有些气恼的斯托菲尔憋着一口气,将脖子挪开了一些之后,这才用手肘将巴尔克利的臭脚顶得远远的,在夜里感觉到人在挪动自己的巴尔克利猛然睁开了眼睛,哗啦的一下坐起身来。竖着耳朵听了听,没啥动静,便又继续倒下去呼呼大睡。
闭上眼,还寻思着继续要做回那个美梦,但怎么睡也都找不到感觉了,闭上眼感觉过了好几分钟,斯托菲尔都没有进入梦乡,反倒是越睡越清醒,脑子里如明镜似的,精神得紧,难道是刚刚连续两个梦都是因为自己睡得太沉太死太香了?一下子就把这几天的瞌睡一下子给睡光了不成?
斯托菲尔索性翻身起床,打开了床头的那个小瓦数照明灯,在暗黄的灯光中,他窸窸窣窣的找到了巴尔克利偷偷藏起来的香烟,叼在嘴里却没找到打火机,正要再找找的时候,闪电般坐身来的巴尔克利一把拽过了斯托菲尔嘴里的香烟。
“我就知道,你丫每次起床都要抽老子的烟,我说最近你咋总喜欢早起!”
“我这不是睡不着嘛,梦见了好多个小妞儿,火气太大,得解解闷!”斯托菲尔言语着,手却又摸下了床板下,掏出了巴尔克利藏起来的好东西。
一人一支烟,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斯托菲尔说了自己想家的梦和后来的皇帝美梦,而巴尔克利却说他梦见了母亲,一支烟抽尽,两人都不约而同更加睡不着觉了,索性都开始提笔给家写信起来,对家和亲人的思念那真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感觉。
哗哗哗,钢笔鼻尖在纸上磨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夏夜里显得有些格外的音色特别,越是接近天亮,天色就越暗,而且还伴随着夜风,外面的气温越发的降了,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巴尔克利两人写家信。
“听见了吗?”
“什么听见了?”
正当斯托菲尔运笔如飞的时候,巴尔克利突然一把抓住了斯托菲尔,然后,两人都尖着耳朵听,空气中似乎传来了一种很不安的震动感,这种感觉是巴尔克利两人很熟悉的,多少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们都很清楚死亡的气息是什么样的,这种不安的躁动,恰恰说明其中的莫大危险,而这种难以用科学来解释的死亡危机感,却是历经无数次死亡与磨难的老兵,才独有的一种奇怪感觉,可这种感觉从不会欺骗。
对视一眼,斯托菲尔两人都当即停笔,将还没写完的家信赶紧收好,关上了灯。窸窸窣窣的快速穿上了衣服,并挨个叫醒了那些同样是来自其他部队绝对老兵的战友们,十来号人堪堪钻出营帐,天上就“飘来”了一些黑点。的确是飘来的,巴尔克利等人看得很清楚。
“滑翔炸弹?”
虽然不知道滑翔制导炸弹,但是共和国空军常用的一种炸弹,对于这些经历过许多生死的老兵们而言,已经不仅仅是直觉的问题,看见这些宛如高速飚行蒲公英似的炸弹飘来,众人的第一反应便是空袭来了。
还没等刺耳的警报声拉响。宿营地里就怦然撑起了许多团膨胀的火球,爆炸的巨大能量在一瞬间就充分诠释了战争的暴力特性,那沉重的装甲车在重磅滑翔制导炸弹的蹂躏下,竟如崩倒一般在火光里跳动开来,强大的冲击波比任何利剑都还要锋芒毕露的铺射开来,更像是一个个迅疾拉大的光晕一般,狠狠的撞上四周,让任何敢于阻挡的东西都受到冲击。
火光点亮了黑夜。趴在地上顿了几秒,巴尔克利趁着敌人投放而来的炸弹还并未具备覆盖性的时候,一个个竟相当冷静迅速的抄起枪支和弹药。没有任何的喊叫和慌乱,第一时间冲到了避弹壕里,而一**袭来的奇怪炸弹还在继续扩大这肆虐的范围,在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中,巴尔克利等人还清晰听到空气中传来的那种尖锐拉长的声音,这种声音真是太熟悉不过了,一般情况下,高空投掷下来的炸弹都会发出这种尖锐的啸声,当然,这也证明着。敌人的轰炸飞机已经飞临头顶了。
“嘿!”暴躁的巨响声中,巴尔克利一把拉过斯托菲尔,指了指那片停放半挂式油罐车的方向,大声的问道:“那东西,该不会突然炸了吧?”
“啊?”真没听得很清楚的斯托菲尔是从巴尔克利的手势中看出究竟的,他小心的躲着任何可能飞溅而来的各种碎物和冲击波。死死的用手护住戴在头上的钢盔,径直摇了摇头,那么厚实的金属铅防护罩和装甲钢防护层,扔进几千度的高温里都能扛得住十五分钟,这样的轰炸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再说了,核装药还没灌进去,被常规炸弹引爆出了链式反应,显然比见到上帝还具有戏剧性。
不再发问的巴尔克利只能收声,轰炸来得如此突然不及,他根本就没有预想过,当然经历过无数的生死存亡,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些不可思议的遭遇,在防空保护可谓是相当森严的梁赞地区都还能遭到共和国空军如此定点清除般的轰炸,直接排除德国空军和地面防空部队实力不济这一大主因之外,巴尔克利更加相信是情报泄露了。
核弹的运输一直都处于绝对保密的状态,有时候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几天,有时候就会刚刚停下来休息两个小时就又出发,总而言之,能有权利让这支部队活动起来的,就只有来自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大佬们,他们甚至可以让部队停下来立马又走,反反复复兜圈子都无所谓,而就是这么一个毫无规律的机密部队临时驻地,还是在荒郊野外,怎么会端端遭到如此猛烈的轰炸。
别用什么狗屁的偶然性来戏谑自己,这是巴尔克利一贯的原则,他不相信敌人的轰炸部队是碰巧了,毕竟,这世界上哪儿有这么碰巧的事情,偌大一个北方集团军群的后勤中转要地梁赞就在十来公里开外,那里应该更加值得狂轰滥炸吧?而且就算是碰巧了,敌人见那些“油罐车”也一定会误以为是油料运输部队,这种一炸就完事儿的部队岂会如此不吝炸弹的接踵轰炸?
老兵就是老兵,多年的沙场经验一直让巴尔克利等人保持着最清醒的头脑,即便是被高强度的轰炸死死的压制在壕沟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神用挑剔的眼光掠夺走任何生命,也没有人失心疯似的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窜出去找死,都是在沟里静静的等待。
哪怕不能呼吸活活憋死,哪怕炸弹就落在了身旁爆炸,他们都能安详的接受,因为除了冷静对待、客观存在,一切反抗和暴躁,在这样如席卷地皮似的轰炸中,都是枉然,与其因为气愤而让肾上腺素过分分泌,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等待,轰炸总会熬过去,总有人能活下去。
终于,巴尔克利早就料想到的轰炸果然没有继续太长的时间,估计敌人的突袭机群也没有那么多的肚量装载足够多的炸弹,彻底把这块土地给炸沉下去,让核弹都给淹没其中,这不,这才躲了不到几分钟,轰炸就过去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片狼藉,一切的一切都仿若被野猪亲了一口,被死神扇了一巴掌,被上帝开了一个玩笑,尤其是那些个头很大的油罐车,真的倒是燃烧得火光冲天而起,假的呢,也尚好,只是被炸得脱离了车架,如超级粗大的水泥柱子一样,滚落在火海里正被炙烤。
“灭火,立刻灭火!”
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了熟悉的命令声,在这样的部队里服役,军事指挥官都很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嗓音沙哑并且很有金属质感,这是一种浑厚的嗓音,因为战争的洗练而显得沉重和刚毅,带着不容置疑的声色,大难不死的德军老兵们,哗啦一下立刻做好了应对一切挑战的准备,而“挑战”他们的中**人,已经在来的路上。
第三三七章 空降,死神
“高度805,航向010,速度657……”
黑夜里,正当一波j12“秃鹫”重型多用途战斗攻击机蹂躏德军核武押运部队驻地正酣之时,在紧跟而来的四架“大力神”战术运输机驾驶舱内,四架即将参与空投行动的运输机导航员复述飞行数据,报备完毕之后,便开始在空降长机的引领下,开始向预定空投空域飞行而去。
“黑锋,五分钟!”
行动呼号为“惊雷217”的战术运输机内,导航员通过同频段耳麦向乘坐本架运输机执行空降作战任务的秦无峰报告道,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伙人怎么给取了这么一个很黑的代号——“黑锋”。
军用运输机显然是没法和民航客机舒适乘坐性相比的,坚硬、皮实、简单,秦无峰很喜欢这种飞行性能非常好,而且可操作性也极佳的战术运输机,说句老实话,他还真不喜欢坐“巨无霸”那样的巨型战略运输机执行作战任务。
此次作战任务来得很紧,从发布作战命令到部队集结出发,整个过程不到一个小时,这可让5月中旬才“晋升”加“新婚”,双喜临门的秦无峰少校,甚至来不及给自己的新婚妻子打给电话便匆匆出发了,毕竟,谁让他现在可是堂堂一个中队少校队长了。
“五分钟准备!”
拉下耳麦,秦无峰大声的通告了一句,旋即,根本也不管手下们会不会整理着装检查装备,狂龙大队里压根儿就没这个传统,因为能突破重重障碍和遴选获得“特种兵”资格的,便已经不再普通,少说也都是多年的老兵,提醒一声还有五分钟已经是够可以的了,还用得着自己挨个挨个提醒?
秦无峰脸上涂上了迷彩油。头上戴着轻量化防护头盔,整个人显得有些沉,但这并不影响他从衣兜里拿出了指北针,打开指北针盖。他要看的,不是地理上的方向,而是自己心灵的港湾,那是他新婚妻子的照片,一个在阿拉木图认识的维吾尔族姑娘,温柔、善良、美丽。
“头儿,又在想嫂子了啊?”一旁坐着的通信兵摆弄着手里的战术笔记本终端。侧头看了秦无峰一眼,调侃道。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越是眷恋,就越是紧张!”秦无峰心里免不了叮嘱了一番自个儿,这个时候容不得任何的杂念,所以他合上了指北针放进兜里,一巴掌就扇到了通信兵脑上的头盔上,骂道:“还在看。赶紧检查装备,一会儿该跳伞了!”
“去,生理没得到满足的怪兽!”
通信兵嘀咕了一嘴。将战术笔记本终端收了起来,开始从脚到头的检查装备情况,跳伞可不是一件小事,哪怕跳了千万次都得小心,因为一次不小心可就没下次了,在这儿的职业军人可都不想因为跳伞失误而意外殉国,
可一次性运载多达64名伞兵的“大力神”战术运输机内,可真真是没搭载这么多,除了包括秦无峰在内的三个特种兵分队之外,也就剩下两辆大家伙了。加强型的武装悍马乃是特种兵们下地之后机动的得力干将,一会儿得最先空头下去,这不,两名机械师正在反复检查空投平台、牵引伞、主降落伞等。
不一会儿,三分钟倒计时开始了,意象中密集防空炮火根本没有出现。已经检查完装备开始解密行动计划及相关资料的秦无峰只是感觉运输机正在降低高度,并且航向不断在微调,似乎在不断的调整状态,以便一次性空投完成之后便可迅速返航。
资料解密出来了,在秦无峰的单兵信息终端上,他很快开始速记“惊雷”行动的一切细节,包括行动暗号“ch3ak”、任务继续“乌云”、任务取消“取消”、任务延后“小数点”等等信息,再加上出发之前队内作战会议上讨论过的内容,秦无峰很快就明白了他们这一趟要干什么了,目标竟然是德国人的核武器,娘的,光是想想就够让人兴奋,要是狗日的希特勒知道他的核武器竟然是被自己抢了去,那该会有多么滑稽的表情,看到这资料的特种兵们一个个都喜上眉梢,不过由于脸上的迷彩油色太重,以至于笑却笑得分外狰狞,犹如饿极了的恶魔正盯上了鲜美的肉食一样,口水都不止垂涎三尺了。
“一分钟准备!”
看到手腕上的战术手表,秦无峰站起身来,开始最后检查,他顶多也就是检查一下拉坏有没有可能被意外拉开,看到兄弟们一个个求战欲极其旺盛的样子,他和每一个人击拳的力量也不禁大了些,仿佛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他们,下去后,便是强强对话了。
德国人的这支核武器押运部队来头有多大,秦无峰刚刚已经看到了资料,心里在就算得七七八八,娘的,不得不说德军中央集团军群司令部高层将领们还真有气魄,愣是从百万大军中层层挑选出来了一个不足团编制的超级精干队伍,可以很负责的说,从里面随便拉一个出来,哪怕是被选进去当伙夫的,估计大大小小的战争都经历过无数次。
不得不承认,侵略成性的纳粹德军中显然会有许多沉醉于战争杀戮之辈,他们已经在血与火的战争中磨练出了最简单最实用却是最冷酷的技术,一种保存自己杀死敌人的技艺,或许在和平时期里,他们会很不适应,可是现在是战争,越是这样的杀人魔,狗屁的西方上帝却貌似喜欢得紧。
“管他的呢,不就是强强对话吗?咱狂龙大队在共和国陆军里也是响当当的,怕个球啊!”
无声的交流,是通过肢体的碰撞和眼神的交汇,动辄便是数年一起拼打感情的特种部队里,往往手势动作和眼神,比任何语言都要更加具有交流沟通作用,恰如秦无峰双腿分开站立在机舱地板上两手握拳,仅仅是这一手势,没有任何命令,所有特种兵便轰然默契起立。开始将自己的挂钩勾住钩锁。
自动分为两列纵队之后,在三十秒倒计时到来的时候,特种兵们开始检查自己前面战友的背包装束和降落伞包等,这是一种千百次共同训练的结果。那就是后面一人检查自己前面一人,以此类推,当然队列最后面的,便是秦无峰来给他们检查一下。
滴滴滴……伴随着一声声节奏性极强的警示声,在嗡嗡的液压电机作用下,沉重的舱门终于缓缓的打开了,猛然从机外涌入的强烈气流。顿时就代表了残酷的战争欢迎这群“新丁”入伍,而第一个毫不犹豫投入浩渺黑夜怀抱的,却是冷冰冰却暴躁十足的武装悍马,第一辆在牵引伞的拉拽下,哗啦的一下便被拉出了机舱,砰的一声脆响,舱外就依稀看到了一组硕大的降落伞,紧跟着便是第二辆。
无数次空投训练。超低空、低空、中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