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就像醉酒的人一样,浑浑噩噩之间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德国人的宣传单稍加蛊惑,就很多人信以为真,这也就直截了当的说明了事实正是如此,不能再让市民饥饿,也更加不能让市民逃离,否则伦敦就完了。
“那你让我怎么办?”韦维尔大吼了一声,他指了指沙盘上的伦敦城区,说道:“五百多万的军民,每天都要吃掉成山般的食物,我们要想不让市民们放弃抵抗、逃离伦敦,那我们就必须要有食物,食物,懂吗?否则,我们就只能用武力胁迫市民们留在城里,难道我们需要把机枪大炮瞄准我们被饥饿所困的同胞吗?”
杰斯纳不说话了,韦维尔也保持了沉默,他实在是不想下达命令,真要是武力阻止市民们逃离伦敦,那就不光是英国政府和军队彻底失去民心,还必然酿成世界性的人道主义灾难,作为侵略方的德国站住了人道主义的制高点,他们公然的劝解过了伦敦市民和军队放弃抵抗、和平出城,他们甚至还空出了一个时间段来让伦敦市民和放弃抵抗的英军官兵安全离开伦敦,但韦维尔元帅却下令禁止出城,灾难发生后,谁才是罪魁祸首,或许是人不会想到是德国人侵略伦敦才是罪过之源,他们只知道,向自己同胞开枪的是英国陆军自己。
“自古以来,战争难民总是最无辜、最令人头痛的问题,而他们也是最为悲惨的,战争来了又去,受罪的只能是人民,在生存这种人类最基本的欲望面前,和平时期的饥饿问题固然是小部分人群的事,但战争到来,饿肚子的难民会滋生很多的问题,而当饿肚子的人达到一定的数量,灾难便开始降临了”
韦维尔不知道该如何去做,对于强盛许多年的大英帝国而言,他们或许在噩梦中都从未想到过,自己还会有今天这般悲怆的日子,繁荣的伦敦被炸得一塌糊涂不要紧,可怜的是好几百万人都饿肚子,不少女人为了自己或自己的孩子生存下去,不得不为了一小块面包出卖自己的身体,而男人呢?他们只能依靠抢劫、盗窃等手段来满足肚子的需求,德军尚未发起地面进攻,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少得可怜的战略物资储备,就已经开始酝酿伦敦沦陷的序曲。
“这样,你立刻下令,原则上同意让妇孺小孩离开城区,所有部队不准向逃离城区的市民开枪,另外,严加防范德军,一旦他们有所企图,必须猛烈还击”韦维尔顿了顿,有些痛苦的自我安慰道:“既然德国人想要帮我们赡养妇孺小孩,那就让他们赡养,上百万的难民的吃住问题也足够让他们头疼了。”
“好的,元帅”
杰斯纳像是解脱了一样,欣然领命的赶去安排了,要真是让几百万人活活饿死在了伦敦,那不光是伦敦这座城市要变成一地狱,全世界都会惊讶于几百万的英国人竟然活活憋在了城市里饿死,难道不会去拼死作战,把德国人赶跑吗?事实上,杰斯纳还真指望着所有伦敦市民都团结起来,众志成城的抵抗纳粹德军的进攻,但现实告诉他们,愿望归愿望,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如果不解决饥饿问题,伦敦将更早完蛋。
第二四二章 伦敦保卫战(三)
第二四二章 伦敦保卫战(三)
细雨绵绵,从2月4日傍晚就开始悉悉索索的下,一直都不见消停,天地间的万物都像是变得潮湿了一样,举目四望,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一片。
伦敦南郊,连绵很广的军营里,一座很不起眼的帐篷外,响起了一个大吼声。
“全连集合”施里芬连长冲着帐篷大吼道,任凭细雨滴答在他的肩膀上。
命令刚一出口,不到一分钟,所有在帐篷里临时休息无所事事的士兵们就都披上了雨衣钻出了帐篷,眨眼功夫间,所有人都在施里芬连长面前列队整齐,德国陆军士兵的素质体现得淋漓尽致,施里芬连长对此非常满意。
“刚刚接到命令,城内有大批伦敦市民出城,我连负责前去担负警戒任务”施里芬连长扫了一眼所有人,大声说道:“每个人携带五个基数的标准弹药量和三天的口粮,听明白了吗?”
“明白”
旋即,施里芬就在原地等候,其余人都以班为单位去领取弹药和口粮,像医务兵什么的还要多带医药急救包什么的,施里芬没等几分钟,全连又重新集结完毕,随后以汉克瑞斯这名机枪手为先导,全连正式向前线开拔,当然,他们这不是去争夺主攻任务,而是去担负警戒任务,防止英军混入出城难民当中滋生事端。
细雨不大,但连续下了一个多晚上,早已将原本有些坑洼的水泥公路变得湿漉漉的,沿着从梅德斯通至伦敦的水泥马路开进,一路上相继经过了不少的坦克、步兵战车、装甲运输车什么的,当然还有那一辆辆重型越野军卡,都是载满了物资的往前疾行,施里芬带领的连队分乘在三辆卡车上,司机开车也很猛,弄得敞篷货厢里的士兵们被滚滚寒风不断浇灌,把MG…42通用机枪架在车顶上的汉克瑞斯感觉尤为明显,那阵阵夹着雨滴的寒风因为车速很快而倍显疯狂,简直就成了无孔不入,不断的撕咬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带来阵阵冷意,很快汉克瑞斯的脸就铁青了。
幸好,从兵营出发到前线并不远,短短五公里的距离足以说明汉克瑞斯所在的步兵连是此次战役中的庞大预备队之一,之所以要调施里芬这个步兵连上去执行“维和”任务,汉克瑞斯只能给自己一个小小的解释,那就是他们连在登陆作战时期表现优秀,是作为重要战役预备队存在,很有必要借此机会前去熟悉一下前线战场。
汉克瑞斯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当卡车已经明显减速的时候,他已经放下心里,两眼略略的打量四周的环境,只见车队正前方是一座工程兵利用钢筋预制件搭建而来的铁桥,各种各样的钢筋构成了这座大桥的身子骨,一块块水泥板变成了桥面,而桥梁两头还有重机枪阵地、高射机枪阵地,小河的南岸,有很多很多门并排就位的野战火炮,都覆盖着伪装网。
车队继续往前,汉克瑞斯发现了那雨幕之中显得很有朦胧之美的建筑群,从低到高、从疏到密,他知道伦敦就在他们的前方,不过收回目光,看看两军阵前那令人咋舌的工事,不得不感叹战争是最好的环境破坏机器,英军那边,城外绵延了许多的壕沟、铁丝网,各种各样的钢筋混泥土机枪碉堡隐隐约约的在堑壕周围,汉克瑞斯估计英军阵前还有很多的地雷阵。
而德军这边就相对简单了,一条条战壕和交通壕都是直接用工程机械开挖出来的,而且都没有拉上铁丝网,倒是因为连续下雨,战壕和交通壕里已经被士兵们踩得有些泥泞,士兵们都沉默不语的瞄准着英军的阵地,通用机枪、重机枪、无后坐力炮、火箭筒、迫击炮等等,看这架势,汉克瑞斯就知道,有人比他们先来了一步,看来他们连要做最倒霉、最危险的活了。
距离前方阵地还有差不多好几百米,三辆卡车就在路口停了下来,施里芬从驾驶室里跳出来后,大声的向后面的两辆车喊道:“下车;下车”
汉克瑞斯等很快就下车整队,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他们连这次来就是要前去和英军共同完成难民“交接”的,换而言之就是,他们需要在两军阵地中间,持枪警戒着那些难民穿过两军阵前。可以想象,谁擦枪走火引爆了战争,估计他们这个步兵连将很快和那些难民一起被打成肉酱。
命令就是命令,汉克瑞斯等士兵心里纵使有一些想法,但他们绝不会说出来,德军士兵的第一准则就是无条件的服从命令,施里芬很快就将连队分成了两路纵队,还从头车的驾驶室里取出了一面旗帜,随便从路旁找来一根木棍,就把旗帜给展开,看着迎风招展的旗帜,汉克瑞斯吓了一跳,竟然是国际红十字协会的旗帜,那鲜红的红十字简直就是对这场罪恶的战争无声的讽刺。
红十字的旗帜打了出来,施里芬还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从驾驶室里拿出了一个袋子,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里面拿了一个个袖套出来,袖套依然是红十字的标志,让每一个拿到的士兵都给戴在左手手臂的位置,很快,不久之前还在登陆战中痛宰英军的众人,立马摇身一变成了人道主义救援使者了。
“杀人的是我们,怎么救人的还是我们?”
汉克瑞斯心里嘀咕道,但他还是听从连长的命令,将袖套戴在了左手臂上,看上去颇有一番医务兵的风格,不过他很快就将那挺MG…42通用机枪端了起来,而不是身为医务兵应该带的医药箱,以医务兵的身份来担当杀人战绩最多的机枪手,汉克瑞斯还真是不知道德军司令部到底想要唱哪一出戏,这大概就是战争的需要吧
队伍出发了,打着红十字会旗帜,还佩戴了红十字袖标的施里芬步兵连果然沐浴了许多德军士兵们不解的眼神,施里芬步兵连在德国陆军B、C集团军群里实在是太渺小了,可是他们在自己的步兵师里那还是很有名气的,正好防守这一段防线的就是他们步兵师,结果施里芬所带的这帮人就在同师战友们不解、疑惑、羡慕、默哀等等的眼神中,挺着胸膛向英军徒步进发了,沿着那条没有被两军彻底破坏掉的水泥公路,在无数的步枪、机枪的瞄准之下。
“一直都是我瞄准别人,可今儿被别人瞄准,浑身都不舒坦”上等兵端着毛瑟98k步枪,像是一个过街老鼠一般被人注视着,本方的部队倒是不怕,他还真有些担心,那些窝在阵地里的英军士兵们,能否看得懂他们打出的旗号到底是什么意思,像什么重机枪之类的大杀器,千万别走火才是。
比较幸运,双方都接到了上司的严格命令,没有擅自开火,而施里芬所带的步兵连也很快走到了双方阵地的中线位置,随后在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施里芬就高高举起了右手,队伍立马就停了下来,分开站在了公路两旁,而对面的英军阵地上,那一直挡在公路中央的铁丝网被撤去了,一挺挺机枪也调转了枪口,公路很快被重新开通,早就等候不及的那些难民开始涌动了,像是溺水的弱者突然看到了希望一样,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保持警戒”
施里芬一声命令,汉克瑞斯等士兵立马提高戒备,做好了随时卧倒射击的准备,在连长的目光示意之下,他立马会意的端着MG…42机枪跳进了公路一旁的一个弹坑里,利用两脚架将机枪架了起来,而连里其他机枪手和副机枪手都照做起来,很快就在公路上形成了一个简单的防御火力网,至于其他士兵,则都端着毛瑟98K步枪做好了扮演警察的角色,他们需要对经过封锁线,向德军后方逃难的伦敦市民进行排查,而像这样的步兵连,在整个伦敦四面八方的封锁线前有不少,他们都需要顶着英军的枪口下,执行这样的高危任务。
快了,快了,趴在冰冷而还有些湿漉的弹坑里,汉克瑞斯架着心爱的MG…42机枪,瞄准了那些有些激动的伦敦市民们,这些高傲的英国人像是被饿了上千年一样,亟不可待的要逃离罪恶的地狱奔向光明的未来,这点景象,让汉克瑞斯突然发现,自己身为德意志帝国陆军士兵一员,为拯救这么一批身处危险的英国人感到非常自豪,可惜的是,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不对,不对,为什么都是些老人和小孩呢?男人和女人呢?他们去哪儿了?汉克瑞斯调整了一下机枪的瞄准方向,试图以防那些躲藏在老人和小孩身后,带着武器准备给予德军突然一击的英国年轻人,但他看了很久才发现,这顶在最前面也就是最先穿过双方火线的,竟然都是伦敦城内的老人和小孩子,难道那些英国年青一代都怕死,需要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和小孩来为他们(她们)探路?汉克瑞斯有些不懂,他看了看神色同样有些凝重的施里芬连长,或许连长也在想,为什么逃离伦敦的市民中,怎么都他…妈是小孩和老人。
终于,冲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位白胡子老头像是看到亲爹一样亲切的和施里芬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像是赢得了民主与自由的最终胜利一样,可很快这位老人就用英语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和一旁自己的孙子,大概是告诉施里芬,他们爷俩很饿很饿,不过施里芬可不是个善茬,登陆作战的时候,直接或间接死在他们这个连的英国陆军士兵不知道有多少,哪儿会给这些英国人食物,只是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离开。
许多人都看懂了施里芬的动作,他们也知道守在这个路口的德军一百多号人是不可能给他们带来食物的,他们要想赢得生存不至于饿死,就必须沿着公路继续出城,远离伦敦这个地狱,所以人群的流动速度徒增了不少,不少老妪竟然直接把孙子抱起来小跑着前进了,看得德军士兵们是一脸的惊讶,难道伦敦城里真的是一片吃人的地狱,以至于可以把一个花甲老人都激励成了百米运动员,还能抱着孙子来一个负重跑?
“难道英国陆军士兵们都是一个个吃人的怪物,他们要想长期抵抗下去,就用人肉来做干粮?”
汉克瑞斯心里升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他可是听说过,在当年共和国与日本在朝鲜博弈的时候,日军队伍里就成爆出过没吃的,把战友的尸体给煮来吃了,汉克瑞斯联想到那些老人们急切的神色,他只能联想到城内的英军匮乏粮食,指不定还真是把死人肉做成干粮,准备长期坚守抗战,一想到这儿,汉克瑞斯就差点就把早饭给呕了出来。
不管有什么想法,反正这些在两军虎视眈眈之下,这些受战争所害的无辜平民都给打了鸡血似的逃离伦敦,几百万人的伦敦城就算四面八方都被德军开了人道主义通道,但如此庞大的洪水面对有些狭窄的泄洪通道,必然造成拥挤,就像汉克瑞斯所看到的那样,不宽的一条公路上简直是人流如潮,什么行李都没带的难民们前呼后拥的离开伦敦,从一开始的尽是老人和小孩,随着时间的推移,逃难队伍中也相继多了一些青年男人和女人。
夜,悄然到来,天色渐渐加深的时候,感受到了人道主义通道或将关闭的到来,逃难的难民们都加快了速度,而施里芬连长也在队伍中屡屡出手,抓住了好几个明显没有挨过饥饿,而且还有些精干的英军士兵,这些侦察兵大概是要想混在人群里打探德军进攻部署情况,毫无例外的被施里芬抓到公路一旁就地枪决了,子弹离开枪膛,高速旋转着钻入后脑勺,破开一个小洞,在脑部失稳的弹头搅烂了脑子,撞出了面门,带出大量的红白之物喷溅在公路一旁,吓得那些逃难的伦敦难民都哆嗦不已。
傍晚六点整,背着无线电台的士兵收到了命令并告知了施里芬连长,人道主义通道必须关闭了,施里芬很快就让所有德军士兵并排而站,像是组成了一道道人墙一样阻止那些难民继续逃难,施里芬带来的翻译也不断的用英语向难民们讲述2月5日的人道主义通道关闭时间已经到了,明天在上午9点至下午6点才会开放,但这些既然敢于离开伦敦的难民对生存的渴望自然相当激昂,不少英国人聪明的想到了绕过公路向德军阵地跑去,结果是悲惨的,他们当中不少人踩中了地雷,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而踩中了反步兵地雷,直接把下半身报废的人一时之间还死不了,只能在原地不停的哀嚎,看着动脉和静脉不停的像泄洪一般倾泻自己的鲜血,没一会儿就不再嘶嚎。
“滚回去,要不然,老子开枪了”面对满脸祈求之色,心里也很想拯救这些无辜难民的施里芬,不得不迫于命令的压力,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向天放了一枪,用不纯熟的英语大声吼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