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导演1984- 第100部分

“我靠，你这家伙满脑子色情，还别说那一段真有点冲动的意思，回来一定带我马子来看。”

“那是一定的，你没看场里面的那些女人，被吓得直往男人的怀里面钻，我真后悔没约几个学生妹来，回来我一定来过过瘾，再表现一下咱们男人的本色。”

散场了，颜旭和周绘敏又戴上了帽子进入那稀稀拉拉的人群之中，在他们前面的是一直在前排坐着的几个小痞子，几个人笑骂着明显对这部片子还算是满意。

“你说那个陀地位到底是不是真的，我看过那么多次电影了还真的没有注意这个。”

在颜旭他们身边的是一对情侣，都散场了他们还在讨论戏中的情节，很明显被这部戏所吸引住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应该是真的吧，每次看电影都会有几个空座位的，应该是之前唱粤剧的时候留下来的传统吧，那时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多了。”男人回答着身边女人的问话，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往场中的一些座位望去，而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很明显是被电影吓得不轻，但是他又要在女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坚强和男子气概。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可不能乱说，这些东西有时候很邪门的，赶快呸两下。”女人一抓男人的胳膊道。

并且她合着手掌，向着左右的空气频频弯腰点头，“大人大量，有怪莫怪，大人大量，有怪莫怪！”

“没事的！呸呸！”男人虽然状似轻松，但还是呸了几下，他的目光看着四周，甚至在微微的出汗，而且他的嘴也在轻微的蠕动，好像是在默默念着什么，看口形应该是跟女人嘴里的话语一样。

“这部片子的反应还不错。”周绘敏也是竖起了她的小耳朵，听着周围人的评论，最起码周围的人并没有太多的漫骂。

“嗯！应该会有很好的票房！”颜旭点了点头，虽然今天的人数并不多，但是这些人绝对能产生一定的号召力，虽然南雁的这部影片跟一般的大片比的话还是有些差距的，而且因为是恐怖片会让一部分的观众望而却步，但是它却比那些粗制滥造的普通鬼片强多了，小赚一笔是肯定的了。

……

铜锣湾，已经是深夜，大部分的店铺都关了门，只剩下几间小吃店依然孤零零的亮着灯。

像这样的小店，十几平米的一间铺位，在这样的地段，光是租金就不菲，他们也是尽量的延长开工的时间，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当然，对比着街角的那处馄饨和鱼丸的路边摊，他们已经是幸福的很多了，在半夜依然忍受着寒风的摊档多是一些生活不如意的老人，甚至连军装看到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是白天那样到处的驱赶，甚至还会前去光顾一下，虽然有规章和制度在，但中国人还是很讲究人情味的。

现在的颜旭和周绘敏就坐在一家这样的小店之中，虽然店里面并没有多少人，除了在收银台那里看电视的老板还有不断忙碌着打扫卫生的伙计之外，只有一桌的客人，但是他们依然得带着鸭舌帽稍微的伪装着。

一碗鱼肉烧卖和一份猪肠粉，再加上两杯丝袜奶茶，这也算是比较丰盛的夜宵了，虽然两个人在电影院里面吃了一些爆米花还有汽水，但是到这时候依然是饥肠辘辘，特别是闻到了鱼肉烧卖的香气，更是让两个人食欲大动，而且颜旭可是在剧院里面释放了很大的体力，这时候也需要一些热量的补充。

“砰！”就在颜旭和周绘敏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在屋子里面另外一桌的客人猛然一下拍在了桌子上，那声音在整个不大的小吃店里可以说是震耳欲聋。

“老板，你看看你的伙计是怎么干活的，把脏水弄我一身。”在这一桌上坐着的是五六个小痞子打扮的人，他们可是要了一大堆的东西，而说话的则是一个身材消瘦的金毛。

金毛的这一巴掌，也让看电视看的有些昏昏欲睡的老板一下子的精神了，他连忙地走了过来，“几位，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看看！”紧忙撑着他的裤子说道，在他那条米黄色的喇叭裤裤脚的位置，可以隐约地看到几个淡淡的水渍污点。

“啊！”老板看了看金毛的裤子，又看了看旁边停下来，手里面拿着拖把有些木纳的站在那里的伙计，虽然那伙计在拖地，但是用的却是干拖把，溅起这样的水点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啊什么啊，赶快说怎么办。”在金毛旁边的一个长发男也站起来说到，他甚至故意地把衬衫来开一点，露出了里面有些狰狞的纹身。

“几位对不住，我的这个伙计新来的，干活还不行，诸位今天这一顿算我的，算我的。”作为一个小店的老板，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当然很明白那几个小痞子是什么意思，甚至连他们裤子上面的污点都可能是自己弄的。

第二百零二章歧视

“你说的就是笑话，我们又不是给不起钱，好像凭着几个污点就要讹你一顿饭一样，你也太看不起我们了。”虽然老板自认倒霉的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而且面前的几个人是人多势众，他也只能是好言相陪，但是这几个小痞子可是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个金毛一下子抓到了老板的衣领道。

“几位当然不是花不起这个钱，是我要跟几位交个朋友，像我们这样的小店，往后还要多靠朋友帮衬。”老板可是极为圆滑，连忙地说道。

“嗯！”金毛点了点头，并且松开了手，“你的这句话我还爱听，四海之内皆兄弟嘛，多交一个朋友就多一条道路，往后你有什么事情，就报我铜锣湾大金毛的名号。”金毛拍了拍老板的廉价道，这老板的年纪有四十多岁了，足以做他的爸爸，他这样的一个动作可是显得不伦不类。

“认了你这个朋友，那就可惜了我这条裤子了，这可是我泡妞的站裤呀。”金毛的话风一转，又抖着自己的裤子满脸的可惜。

“怎么能让朋友吃亏，这里有三百块，兄弟再去买条新的裤子。”看着金毛的样子，老板的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的厌恶，但是有很快的堆满了笑容，并且从口袋里免掏出了几百块钱，这可是他一晚上的收入，这一晚上又是白熬了。

“哎呀，交个朋友怎么能这样。”金毛笑着推辞道，但是他的手却把老板手里面的三百块钱攥了过来。

“你这个朋友还不错，我们往后会经常光顾的。”金毛拿着三百块钱微微的扇着，“走，我们去看电影去。”后面的这句话他是对坐在那里的几个朋友说的。

“呸！”把金毛还有那些痞子样的朋友都送出去，老板本来堆笑的表情一下的变了，对着金毛他们的背影重重的啐了一口。

“都是你，有客人你擦什么地，一点眼力劲都没有，你是猪呀，我看你就是吃屎长大的。”老板回到了店里面，面对着自己的伙计，他没有了刚才的唯唯诺诺笑脸相陪，而是瞪着眼睛，指着伙计的鼻子训斥着。

“是……是你让我擦地的。”伙计有些木纳，面对着老板的谩骂满脸的通红，只是半天才这样的回了一句，而且粤语的腔调也有些怪。

“我让你擦的也没有让你在客人在的时候擦，平时傻傻的，干活的时候也不机灵，你弄客人一身还有理了。”伙计说了一句，那老板却有十句百句的等着他。

“不是我……，我还没有擦那里。”伙计连忙的辩解道。

“没擦那里怎么会弄客人一身，只知道吃的家伙，今天这些都算你身上，扣你一个月的薪水。”

“老……老板，你不能这样，你知道我们等着钱用，你不能的。”听到老板要扣他整个月的薪水，那伙计也急了，抓着老板的胳膊道。

“你干什么，你还要动手怎么的。”被那伙计抓着胳膊，老板连忙的挣脱起来，他的声音也不由得加大。

“阿军，你干什么，赶快放手。”因为被老板的声音所吸引，从后面厨房的位置跑出来了一个女人，一个不到三十岁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因为后面厨房的地方很小，而且通风也不好，这个女人的头上还带着汗珠，她摘下了身上的围裙，赶快地走上前拉着那伙计的胳膊。

“他说要扣我这个月的薪水，我们需要钱。”那个伙计看到自己妻子跑出来，连忙的松开了那老板搀扶着她。

“我不但要扣你的薪水，还要让你们滚蛋。”看到女人出来，老板变得更加张狂，“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们夫妻两个，你们早就流落街头了，或者被遣送回去了。”

“我给你们吃，给你们喝，还给你们住的地方，还给你们薪水，你们知不知道我冒了多大的风险，如果让警察知道我收留你们这些阿灿，我都要被抓，还要罚款，你们哪一点感恩戴德的心都没有，你们这些大陆仔除了搞运动，剥夺别人的自由，你们还会干什么？你们就是一群垃圾，一群乡巴佬。”老板的话语之中尽是贬低和歧视。

“够了。”店里面的伙计眉头皱着，在香港已经有一段时间，他不但能够听得懂粤语，也会简单的交流，对于阿灿这个词，更是很清楚里面的贬意，而且他最后一句直接触及到了伙计的底线，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再也忍不住的爆发了。

“你收留我们还不是因为我们的人工便宜，还不是因为我们任劳任怨，我们时不时地都在这里工作到两…钟，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六七点钟就要起来，虽然每天下午你给我们两个小时休息，但这一天休息的时间也只有六七个小时，而且我老婆还是孕妇，她要有充足的睡眠，我们更是敢这两个人的活，拿的连一个人的工资都没有，每人每月一千块，就这你还找各种的借口克扣，我老婆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我们需要钱。”看着老实木纳的人，在爆发起来的时候可是很恐怖的。

“你……你想干什么？”面对着伙计的气势，老板微微的后退了几步，话语也没有开始的强烈。

“你还敢顶嘴，你信不信我真的让你们夫妻睡大街。”

“老板，是我们不对，阿军也是比较心急，老板，你原谅我们，阿军，赶快给老板道歉、，快点！”女人拉着自己丈夫的胳膊，他们这样的黑户，连工作签证都没有，如果没有人收留，几天就会被抓住。

“老板，对不起！”那个叫阿军的伙计看看自己大肚的妻子，目光之中虽然带着愤怒，但还是向着老板赔礼。

“光对不起就算了。”看到阿军向着自己道歉，那老板又一瞬间张狂了起来，“这一次当着我的面你还这样顶撞，下一次你是不是要打我，我要是不在这里，你们是不是把我的东西都搬走。”

“下次不会了，老板，这次是阿军一时头脑发热。”女人连忙的道。

“下次，谁知道他下次还会不会昏头，你们这些大陆仔看着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其实心里面精着那，装可怜骗钱、小偷、抢劫，都是你们这帮大陆仔破坏着我们的治安，你这样的大肚婆，生下来的也是个贼。”

“你这样说也太过分了，我们只是想要过更好的生活，不要总以为你们香港人就高我们一等，你虽然雇用了我们，但是我们的身份地位是相同的。”听到老板的谩骂竟然说到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大着肚的女人不愿意了，对于她自己，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能承受，但是一说到自己的孩子，女人母性的护短就出来了。

“你们不愿意做你们就走呀，赶你们都不走这么死皮赖脸的留在这里。”看着一向温顺的女人也敢这样的回嘴，老板的脸一下子的青了。

“我们走就走，我们不相信我们有手有脚，在外面能饿死，老婆，我们走！”阿军拉着自己老婆的手道。

“走呀，看谁敢收留你们，你们只要一走我就报警，让差人抓你们去吃牢饭。”看着两个人真的是要走的样子，老板也有些急了。

这样的好劳力可是不好找，香港社会当今的经济是一片的繁荣，人们的薪水也是水涨船高，上一年一个伙计的人工还不到两千块，而今年都涨到两千五了，更不用说一个厨子了，找一个合适的，最起码的四五千块。而现在这两个人加起来才千五，虽然要管吃管住，但是吃的都是店里的东西，剩下也是要倒掉的，住的地方更是铺子后面的小仓库，地方小的只能是睡觉用，虽然老板的嘴很损，也不喜欢内地人，但是两个人一走可就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了，要再找伙计和厨师一个月最起码要多支出四五千块。

“而且现在深更半夜的，你老婆又大着肚子，当然，只要你们认真道个歉，我就可以让你们留下来，而且你这个月的薪水也只扣一半。”老板也知道自己刚才说得有些过分，主要是那金毛弄了他一肚子气，他都发泄到了两个人的身上，看着两人要走，他也赶快的嘴软起来，只要两个人稍微给他个台阶，他就让两个人留下。

“谁说没有人敢收留他们。”在那老板的话音未落，在铺子里面另外一个声音道，同时一直在屋子里面埋头吃东西的那对带着鸭舌帽的情侣之中，男人站起来说道。

从刚才颜旭就对那老板的话语十分的厌恶，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是香港人，但是他灵魂深处还是内地人，那个老板对于内地人的贬低让他很不舒服，甚至说是气愤，虽然这个时期的香港人有一部分对于内地人充满了歧视，但是如此赤祼裸的表现出来的，他还是第一个。

如果不是自己身边跟着周绘敏，她万一身份暴露的会很麻烦，颜旭早就气不愤的站出来了，而现在是他真的忍不住了。

第二百零三章倩女下画

这个时期很多的香港人对于内地人的感官并不好，甚至是充满了歧视，而这种歧视也是在当今社会无时无刻不存在的。他们也经历了很多，甚至被老乡骗过，所以也变得格外的谨慎。

“我不会骗你们的。反正你们要走，跟我去看看也没有什么坏处，适合的话你们就留下。”颜旭继续的道。“如果你们能留下来工作的话，我甚至可以帮你们办理工作签证。”

“真的？”颜旭后面的这一句话可是很打动两个人，两个人是偷渡来这里的，整天要东躲西藏的，赶着比别人中的活，拿着比别人少的钱，而颜旭提出的工作签证，可以让他们正大光明的走在大街上而不怕被警察临检，况且他们的孩子快出生了，也不能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您能给我们办理工作签证？”女人看着颜旭。在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期望，而在颜旭点头之后，那种期望更是一下子的化作了喜悦。

“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男人可是要比女人冷静的多，他的目光极为冷静和锐利。

“我姓颜，名下有几间公司。安排你们工作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不知道颜先生为什么会帮我们。”阿军依然警惕，他人看着比较木纳，说话也比较耿直。

“并不是所有的香港人都像他一样其实内地人的，其我们都一样，都是同样的祖先，都留着同样的血液。都是中国人，不管在什么地方，我们的根是一样。”颜旭说道。

而他的话语也让这个叫阿军的男人眼前一亮，84年的中英联合声明，很多香港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他们这一时期的思想是最混乱的，很少有香港人像是颜旭这样的认同内地，所以颜旭的话语不由得不让他极为惊讶。

“我们很感谢颜先生的好意，但是我们的能力有限，不知道颜先生能安排我们干什么。*”阿军明话先说到前面，刚才颜旭的一番话已经让他心动了，不管工作怎么样，能遇到不歧视内地人的老板，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是他的孩子快出生了，他必须要为今后的生活着想。

“那就要问问你们会干什么？总有你们合适的。”颜旭微微一笑，就算两人什么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