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的,现在也不翼而飞了,看来他走人了。
她松了一口气,他若是不走,自己还没想好用什么脸色面对他。
想了想,住这跟酒店都不是长久之计,这里的摆设,她太过熟悉,心绪有些浮躁。
找房子,是当务之急。
莫浩楠,看来自己又得麻烦他了。
哎,对于莫浩楠,她真是歉疚,自己每回找他,都是麻烦他事情。
莫浩楠听她提找房子,说有房源,他建议她买套单身公寓,租房比较麻烦,既然她打算在a市定居的话,不如买套单身公寓,以后房子不想要了,可以租出去也可以脱手转卖,现在房价还在不断上涨,十年内是不会下跌了。
单身公寓价格也还好,听了莫浩楠的建议,她也觉得中肯,有意向买。
莫浩楠说他下班后过来接她去看房子,她同意了,说让他别吃饭了,她请客。
莫浩楠低笑道,“上回还欠我一顿,这回的一顿不算上回的啊,别忘了还欠我一顿。”
她知道,他这般消遣自己,是想要自己不要太放在心上,跟他相处随意一些。
27三年后 第四十七章
闻人臻坐在办公室内,身上的永衫虽然换过,还是难掩他身上的颓废之色。
他手上拿着个顶级的镇纸,在细细地把玩摩挲着,桌上还散乱着好几份需要签名的文件。
他的秘密,轻而易举就被季璃昕给窥破了,这让他悒郁极了。
严可欣还未俯首臣服,冷氏还未分崩离析,一切的细划,还未展开,就被她打乱了。
他总觉得昨夜她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目光,闪过的有同情、有怜悯,这些令自己恨不得一下子就挥退的情绪。
他的一切,都习惯掌控在自己的手中,不喜欢失控的那种感觉。
最近却因她频频起了变化,这让他厌烦、浮躁、不耐。
无非是一个女人而已,而且还被自己拥有过的女人而已,时隔将近四年了,按理说自己应该将她丢在一个冷冻的角落里,任由她无声无息,而非是让她处处跟自己过不去。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原先以为好奇,对她的接触,着实太多了,导致如今的局面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只往前狂奔,根本是怎么拉扯,也无济于事了。
也许,在当初自己针对冷天澈没有将她当成报复工具的时候,情形就对自己不利了。
他应该毫不犹豫地拿她来针对冷天澈的,这对冷天澈而言,是绝对的打击,比任何别的行动都来得有效。
虽说这有些卑鄙,但是一贯攻击敌人的软肋,都是自己所亲睐的,哪管什么卑鄙低劣,这世上阴暗多着,过程不重要,结局不落偏差,就是自己所求的,不是吗?
自小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他习以为常,一点也没觉得突兀。
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个不停,他被迫中断了思绪,注意力到手机上,接了起来,是沈童。
昨晚还没跟他算账呢,没想到今天他倒是主动送上门来找死。
昨晚他怎么去那公寓了呢?
肯定是沈童搞得鬼,他离开之前明明说不住那的,结果又自己被自己给毁了,那女人肯定以为自己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闻人,你现在在哪里?”
“公司。”
“你怎么去公司了?”
他那声音,明显抱怨着的。
“我怎么就不能去公司了,昨天你怎么把我送那里去了,哪里不好去?”
闻人臻声音忽然变冷。
“嘿嘿,闻人,我就知道你会不认账,我可是特意录音了的,是你自己说的要去那的。”
紧接着,闻人臻便听到了沈童所谓的录音,断断续续的,应该是他醉意熏然间胡言乱语的,是沈童问自己要去哪里?自己意识不清,怎的就报了那一处。
他沉默,有些头痛,可能是只记得不要去那个地方,意识不清间,就不着了自己的道。
逼迫自己捡回残余的理智,他清了清嗓子,撇开了这个话题,“你今天找我什么事?”
“我今天有个重大发现,他神秘兮兮地道,“有关嫂子的。”
闻人臻心境已经很复杂了,明显不想跟沈童谈任何有关季璃昕的话题,可是某人偏偏不识相。
沈童的重大发现是什么呢?他发现自己应该是禁止沈童提的,可是出口却是,“是什么?”
出口之后,为时已晚。
沈童笑得恣意,“我说了你一定要给我点好处啊,不枉费我当了一回侦探。”
他说完,又刻意扬高了下声音,“我发现嫂子跟冷天澈没有结婚。”
沈童的话像是触及了他的心,那一处徒然一振,几乎难抑。
这个发现,确实是重大的,闻人臻脑子里嗡嗡作响,手中把玩的那个镇纸,滑出了拿心,坠入了地上,他发现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竟然全是错的。
他愕然,嘴巴微张,心底里却淌过一种奇异的感觉,那抽丝剥茧之后,有一种熟悉的,分明是雀跃。
他拼命想要去否认,但不可否认,那几丝雀跃,在他身上有扩散的迹象,他的唇角,开始不受控制地上扬。
她跟冷天澈没有那么深的关承,但是灏灏又是谁的呢?
若是她跟冷天澈两情相悦,又有了孩子,应该会结婚的。
她回国没多久,推算了下时间,灏灏应该是她在国外怀上的,难道是宋柯的?
抑或者是别的男人的?
按理说,她的孩子不是冷天澈的,他应该高兴的,证明自己当初所为,没有错。
他深吸一口气,呼吸郁结,心里的喜悦一丝丝消散,无力捕捉,形容不出其中百种陈杂的滋味。
为什么他还是不高兴?
“闻人,你怎么没声音了?不会激动到了无以复加吧?”
沈童夸张地取笑道,开始后悔没有主动去找他,察看闻人神色变化,绝对更加精彩。
“你怎么知道的?”
闻人臻眼神愈见阴鸷,可一番挣扎后,他绷紧脸,语气中夹着些微的愠怒。
“我今天去参加一个饭局,冷振雄也在,席间有人向他推销女儿,冷振雄笑着答应可以让两个年轻人见个面,我听了后才发现冷天澈还是未婚的。”
沈童自然是没有隐瞒地招了出来。
闻人臻闻言手指捏紧,肺里吸入了新鲜的空气顿时舒畅了几分,“我知道了。”
然后挂了电话,没想到沈童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他按了,他继续打,有些烦他,正想关机,忽然来了条短信,不小心被自己点开了,“不接你会后悔的。”
他接了起来,沈童恨恨她骂他,“闻人,靠,我还没说完呢?你就挂我电话,老这样,老子它奶奶的怒了。”
“我挂了啊。”
“别,别……”
沈童忙嚷着,“我看到嫂子现在斐然西餐厅,跟一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男士,共进浪漫旖旎的烛光晚餐。”
当然,他省略掉的是他们之间,季璃昕还抱着孩子。
斐然西餐厅是沈童的,闻人臻是知道的,但是季璃昕并不知道,她若是知道,是定然不会去那的。
斐然西餐厅是旋转餐厅,顶楼能够看到湖景,虽说是人工的,但是在闹市区看到这样的湖景,已经是一种享受了,自然是门庭若市远近闻名的。
这家餐厅虽然是沈童的,但是并不足为外人道也,只有少数几个至交好友才知道,在沈童跟沈家还未彻底决裂之前,他名下的产业,不少都是隐秘的,他当的是幕后的老板。
沈童这下说完,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这回可是他先挂的,每次都被闻人给先挂,太没面子了。
他刚才可是在包厢里打的,刚才进包厢无意间瞥到那个人影很熟悉,然后细下一看,果真是季璃昕。
闻人那人温吞吞的,不知道啥时开窍,自己自然要推波助澜一番,他死鸭子嘴硬,老是不承认他对季璃昕是特殊的,傻子才信,自己这个旁观者都看出来了,不然他昨晚无意识之下,还能报出那个地址来吗?
沈童招来一服务生,不动声色他吩咐道,“16桌的,你注意下,他们结账之前一定要来跟我报告一声。”
“知道了,沈先生。”
沈童挥了挥手,让人家滚蛋。
他有一种直觉,闻人会赶来的,自己这么吩咐服务生,无非是万一他们是的早,闻人还没来,自己使计拖上拖,让他们迟点离开,他还想看看闻人前来的热闹场景呢?
沈童承认自己不厚道,吃饱了挣着没事干,但是生活本就无趣,他只能自找乐子,让自己的生话充实些罢了。
闻人臻将手机丢回办公桌上,人坐了回去,他眉头紧蹙,在思考着沈童刚才的一番话,沈童透露了很多消息,每个对自己而言,都是有用的。
他刻意去忽略最后一个,看了下墙壁上的钟,已经是傍晚六点了,平时这个时间自己已经下班了,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今天滞留不走的原因。
只知道今天过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做事情没有一点效率,重新整了整办公桌上散乱的文件,他迫使自己去看、下笔签名。
明明时间已经把他洗练得沉稳洞达了,为何他还会静不下心来,他有些厌弃地将桌上的文件都挥散于地,站了起来,不得不承认沈童那句话在自己心中起了多大的波澜,他想要亲眼去目睹那所谓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男人是何方神圣?
同一时刻,冷宅,也是热闹非凡。
这些时日,冷天澈是极其忙碌的,母亲最近从医院搬回家来住了,父亲见自己忙不过来,有些交际,也忙自己去应酬了,小宋很乖巧,一放学就乖乖去做作业,做完了就去陪母亲说会话。
冷天澈觉得母亲自从那回晕倒之后,精神不济,神色也比以往憔悴,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来岁。
他突然发现母亲其实也老了,眼角的细纹明显都暴露了出来。
今天,好不容易得了空回来,没想到父亲母亲都在,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小宋也在,看的是小宋喜欢的喜洋洋与灰太狼。
看到他回来了,陈嫂擦了擦手,招呼道,“老爷、夫人、少爷、小宋,晚餐已经摆好了。”
“先吃饭吧。”
冷振雄首先站了起来,吃饭的时候,冷振雄道,“天澈,你最近怎都不怎么回家来了,你妈老跟我抱怨,无论工作如何晚,都给我回家来知道不,成家以后才准许搬出去。”
有些不明所以父亲为何出此言,冷天澈轻轻“嗯”了一声,最近经常出差,不出差也忙,就直接以办公室为家了,回来也烦的,卧室处处有季璃昕的身影,总提醒着自己她曾经的存在。
他知道她回老家去了,她妈没多少好日子可以活了,不想在这个时间段打搅她,想给她腾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若是这个时候非要逼她,他做不到,她也不会接受的。
上一回,孤注一掷的吻,他就意识到了她的挣扎,她还是不情愿的,一直不去正视,就是想要给自己留点空想的余地,不想死心。
只要她还是单身,自己就有追求她的权利,他所拥有的,无非是一颗真心,一颗爱她的真心。
闻人臻对她存的心思,自己也知道,无非是想要错机来报复自己,以她的聪慧,想必是不会上当的。只是不管怎样,自己还是快点斩断与闻人臻之间的乱麻,不想因自己给她造成困扰,闻人臻这种男人,强势惯了。
前些日子,他甚至跟沈氏的千金沈念初取缔了婚约。
这日期,离他们订婚不过才一个月而已,速度之快,闹得满城风风雨雨,引为轰动。
报抵上、媒体上,报道的皆为沈家单方面解除与闻人家的婚约,但是明眼人都知晓此事定与闻人臻有关。
沈氏如今是外强中于了,若没bibina的财力支持,沈氏很快就要没落了,成为沧海一粟。
在这种时刻,沈家人是绝不会做这种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至于各种详情,就不得而知了。
好事者传言当初就预料到了,因为当初两家的订婚宴,都由沈家策划的,闻人臻几乎没插手过。
闻人臻对这场订婚宴的期许本就不高,所以草草收尾,也在大伙的预料当中之类的。
反正传闻很多,版本各色不一。
这一顿饭,中间没有其它的话题,吃的自然是极快的,吃完之后,他听到父亲对自己说,“天澈,你跟我来下书房。”
母亲被留了下来,继续陪小宋看刚才还没看完的喜洋洋与灰太狼。
冷家的书房内。
父子两相对而坐,父亲盯着自己的时间越久,眉间的皱褶逐渐加深,冷天澈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得趣来越厉害。
一贯而来,父亲跟自己谈话都是很轻松的,从来没又这样谨慎而局促的氛围,向来父亲都会泡上一壶茶,然后递给自己一杯,父亲饮茶的动作潇洒优雅,是个茶道高手。
这一回,他连书房内那一套他的宝贝茶具都没看一眼。
“天澈。”
父亲哀叹一声,他莫名的出声,让他浑身一震。
冷振雄收回自己唐突的视线,只是不过一会,他又禁不住看向自己的儿子,上头有自己年轻时的轮廓跟风情,是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
“天澈,你也该成家了,你李伯伯的女儿比你小了三岁,人长得挺不错的,又懂事,也出国留学过,应该跟你有共同语言的。找个机会,跟你李伯伯一家吃顿饭吧。”
冷天澈一愣,惊诧过后又不怎么自然地笑了两声,眸中尽是不敢置信,“爸,我又不大,我才二十八,你着急什么?”
季璃昕这么久没回来,父亲想必是意识到些了,母亲没提,父亲想必是不会主动去过问这等事的。
冷振雄叹了口气,直把冷天澈的一颗心叹到深渊地底,后面的话全部卡在喉咙发不出声来。
“天澈,你母亲有心结,你跟那个季璃昕到底怎么回事?爸虽然老了,但是有些事还是逃脱不了爸的眼晴,我们家本来好好的,我也是欢迎她的到来的,可是她来之后,这个家,似乎越来越不安宁了。爸也不是迷信之人,但是她这个时候应该生完孩子了还没回这个家,这孩子应该不是你的。”
冷振雄定定地看着冷天澈,“你是爸唯一的儿子,爸自然是为你好,你若是有两情相悦情投意合的女朋友,爸自然是期许你能喜结连理的,但是那个女的,并不适合你,她太复杂了,连爸都看不透她,她对你也不像你妈对我。”
闻言,冷天澈只觉得胸臆同的哀凉一寸寸浓烈。
“爸,你是不是因为她的孩子不是我的,所以才反对我们的?”
尽管心中有些明了,但是他还是想要殊死一搏,宁可在支离破碎的那颗心上再践踏上几脚。
爱上季璃昕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种不跳黄河不死心的人。
“天澈,我并不是那般心胸不开阔的人,孩子不是你的,我可以接受,我连小宋都接受了,难道还会介意这个?你身为男人,都不介意了,我怎会介意。天澈,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固执下去,遍体鳞伤的会是你,你妈跟我。我冷振雄的儿子应该顶天立他,不应该郁郁寡欢的。我现在十分杯念过去的你,年少轻狂,觉得世间没有任何能够拴住你飞扬的心”
父亲的话,一针见血,字字如刀,冷天澈心痛到了无以复加。
他想表现得自然一些,但是难度太高,他根本就做不到,他甚至为了克制自己的手颤抖,握成了拳头,指关节上的那抹苍白,是如此的无力。
冷天澈一言不发,他看着父亲,目光流转,喉头滑动着。
他无奈地笑了笑,苦涩盈满了整颗心,“爸,我做不到,我努力过了,还是无法放手。”
其实,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理智明明告诉你应该怎样,偏偏,情感却是背离。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当初还是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冷振雄听到儿子沙哑的声音,坚定而决绝,“爸,要知道迷上一个人只需一分钟,喜欢上一个人需要一个小时,爱上一个人需要一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