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十万不跌面子吧？”
“李家明，你也好意思？”
跟在老师后面的李家明连忙陪笑，解释道：“师公，这不能怪我，莎莎讲最多十万。”
刚解释完，李家明才现男方亲友堆里的杨国庆，连忙又冲这位不之客笑笑算是打招呼。这家伙从京城赶来，应该是事情有了结果，自己也算是双喜临门喽。
等李家明不依山里传统单膝跪地，把缠满红线的钻戒给娇羞的莎莎戴上；阿姨给她戴上全套的钻石饰后，屋外再次鞭炮齐鸣。
礼成！
按山里人的传统，从此柳莎莎就是李家明的妻子，只待办完结婚酒宴后将名字录入族谱，至于注册登记那些事，远不如双方父母都参加的订亲仪式重要。
完成了仪式，心愿以偿的李家明这才去与杨国庆握了下手，接受他的祝贺。
“国庆兄，你可够狡猾的，参加订亲是想省礼金？”
富态的杨国庆大笑，摇着李家明的手，会意道：“老弟，我送的可是大礼！”
“那也不行，婚宴必须到场，得交足了礼金！”
“不给请柬我都来！”
两人一阵大笑，李家明也把自己几个叔伯、兄弟介绍给他。长辈们虽然长相有差异，但眉目间还有几分相象，到了李家明他们这一辈可就差异巨大了，从男生女相的军伢到长相凶恶的细狗伢，看得杨国庆直乐呵，打趣道：“我算是明白了，难怪你们是赣省第一家，合着你们政学商三界通吃啊。”
把一个农民家族变成名门，这是李家明他们最得意的事，人情练达的毛砣玩笑道：“那是，我们几个姐妹没来，那还有一个剑桥博士、一个斯坦福博士生，连我家最小的堂妹都被纽约大学录取了。也就是我们跟家龙不争气，毕业后就不想再读书，变得一身铜臭了。”
这也是人杰啊，同样人情练达的杨国庆与毛砣、细狗握手，大笑道：“家富老弟客气了，你和家龙都一身铜臭，那我老杨呢？”
堂兄可以傲视权贵，堂弟细狗可不行，连忙恭维道：“那不同，你那是为国理财，心怀天下。”
会说话，不愧是纵横沪市的虎兄龙弟，都是人杰啊。笑容满面的杨国庆依次握完手，每个人都得体地恭维几句，然后从随从手里接过一个朴素的小红木盒，微微躬身双手送给正高兴的李家明，正色而又恭敬道：“家明，君子当温润如玉，与君共勉。”
可以不敬人，但敬那张椅子，因为那张椅子可以代表太多东西。众人焦点之中的李家明连忙敛去笑容，后退一步弯下腰来九十度地鞠躬，双手接过那个不起眼的小红木盒，恭敬道：“长者赐，不敢辞。”
这一鞠躬，满室的热闹立即寂静，众人都看着那个小红木盒愣。
第892章 得陇得蜀（下）（）
在农村里，堂屋里除了会供奉祖先外，神龛正中一般都会悬挂太祖他老人家的画像或庄严或慈爱，一年三节都得到农民们的香火孝敬。？
农民很朴实，除了感激他老人家结束乱世之外，或许更多的是对权威的敬畏。数千年的皇权社会，哪是一场革命就能消除世人对权威的膜拜？
订婚仪式上，准新郎李家明那深深一躬，立即让那个不起眼的小木盒蒙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也坐实了乡亲们对他很多的传说，比如文曲星、财神、潜龙等等。总之一句话，黄泥坪的李家明不是凡人，他订个婚连坐天下的皇帝老子都要派人来送礼。
乡民愚昧，但道理不差。
那弯腰一躬，也让杨国庆这个体制中人大喜，这意味着李氏家族游离在海外的势力的表态。当然，他不会认为这是李家明在站队，事实上到了如此财富、地位的人，谁都是左右逢源，没人会傻乎乎地站队。
对，这就是一种表态，就如古时的孤臣，不效忠某人只效忠江山社稷。李家明那一躬的意思一样，也在表示效忠那把椅子，因为那把椅子代表着国家。这也就意味着，他李家明不会象某些香港富商样，国家兴旺达时把自己包装成爱国商人，国家有难时却避之不及。起码一点，他能象万千海外华侨样，国战时共赴国难。
足矣！
对于国家来说，财富掌握在谁手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掌握财富的人得忠于这个国家。都说资本无国界，但资本家是有祖国、有国籍的。二战开始时犹太人被屠杀，那么多国家拒绝伸出援手，唯有一个三流国家的领事放签证，难道说是所有国家都没有慈悲心、没有公义？
不，除了国家利益至上之外，还是国家利益至上。因为犹太人从不效忠于他所在的国家，所在国有难时他们就会离开，他们念念不忘的只有耶路撒冷。在美国的亚裔，为什么日裔的社会地位最高？除了日本科技、经济达外，更重要的或许是二战期间9ooo余日裔士兵阵亡，以及由纯日裔组成的442联队和1oo步兵营共获得了9486枚紫心勋章、4ooo枚青铜星奖章、56o枚银星奖章和56枚6军殊勋奖章。
扯远了，订婚仪式结束后，两家的长辈坐下来一商量，把婚礼定在腊月二十四。然后，李家明就带着他的准新娘回京城，在杨国庆的安排下去拜访国家领导人，拿到了他在谈判桌上没拿到的金融执照。
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等批文送抵汉华公司总部时，已经在国外呆了七年的李家明直愣，不敢相信价值连城的批文，自己只鞠个躬就得到了。
“家明老弟，恭喜啊”。
到了这个层次，多疑已经成为了李家明的本能，挥挥手示意领客人来的阮芷离开后，古怪道：“国庆兄，国家准备开放金融领域了？”
专程来送批文的杨国庆很懊恼，早知如此就应该溢价将大银行卖掉，可嘴上依然大气道：“家明老弟，只是有限度放开，依然要接受有关部门的监管。
不过，你们成立的这家银行，国家可以不派出董事长、总经理，但你们也必须答应一件事。”
“什么事？”
“鲶鱼”。
原来不是顺水人情，既然是这样，那一躬白鞠了。将批文放进抽屉，李家明递了支‘大中华’过去，卖个人情道：“国庆兄，大银行还卖吗？”
刚才还觉得惋惜的杨国庆大喜，连忙道：“15o％？”
‘叮’的一声，李家明手里的黑色Zippo火机一响，替两人把烟点上，豪气道：“当然，但要将无关人等剔出，我可以为国出力，却不会轻易带人财。”
不是不带人财，而是要把人情做在明处，听得出话音的杨国庆连声答应，暗示道：“家明老弟，婚礼的请柬得准备了吧？”
满面春风的李家明一拍脑门，连忙起身到办公桌前拿来准备好的空白撒金请柬，自嘲道：“看我这脑子，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国庆兄，来帮我拟拟名单，出国几年和京城的好多朋友都生疏了，都拿不定主意哪个该请。”
“呵呵，贵人多忘事嘛”。
两人笑着把名单拟好，得了个意外惊喜的杨国庆拿着请柬告辞，那四位贵宾李家明又不认识，还得他赶紧去安排大家吃饭、见个面。
客人走了，李家明也不闲着，叫上正在办公的马桦腾，去跟对面楼里的老章商量银行的事。
汉华研究院说是研究院，其实就是一个庞大的办公楼群，一千五百亩的范围内矗立着七幢摩天大厦。除了供给研究人员用外，其余楼宇都租给了象sohu、sogo这样不差钱的公司，用租金维持研究院的日常开支。
坐在老章那间可以让一户人家起居的办公室里，没有坐相的李家明半躺在真皮沙上把事情说了说，揶揄道：“老章，国内暴户排行榜有你的名号吧？”
“少来，家财上了百亿的人，就没有勤俭节约那一说，都他妈/的是暴户！”
“啧啧，还mIT的博士呢，你们那就培养你这么粗俗的人？”
“放屁！”
长着一张狐狸脸的老章扔了两瓶依云矿泉水过来，指着瘫在沙上的老伙计，给斯文的马桦腾说起当年的辉煌历史。
“小马，跟这小子共事，可得多长几个心眼。想当年，我跟刚子回国时多有风度，好心带他一个大一生玩，还说好了一起同甘共苦，结果被这混蛋给涮了。”
老章还是小心眼儿的老章，眼瞅着小字辈的小马同志都成了百亿富豪，他还在跟yahoo（华国）对掐，逮着机会就要挑拨几句。
“木有用的，小马哥多纯良的物种？哪跟你样，长得就象只狐狸！”
“听听，骂人不带一个脏字，这就是李家明同志最真实的一面。说吧，这银行怎么个章程？”
这种跳跃式的谈话，李家明见怪不怪，狐狸多精、心眼多多？
“这不是来跟你商量嘛？我的意见是专业的活，交给专业人士去干，我们安心当董事。当然，如果你有意去当头，我也会支持。”
有这样的好事？
老章递了支古巴雪茄过来，狐疑道：“不开玩笑吧？”
人贵有自知之明，李家明自认不是那块料，自然就不愿意去管理一家银行。
“我象那种人吗？我是真想去当老师，都跟院里说好了，等莎莎的设计室开业了，就先去院里当客座教授。要是能习惯的话，以后就相妻教子喽。”
一方光明磊落，另一方倒迟疑起来。
李家明确实精明，但也是公认的一诺千金兼处事公正，就拿利方的事来说，答应了给马桦腾完全的经营自由，那就一点也不打折扣；而且公司上市时给予协议之外的重奖，生生把一个十亿富豪抬成百亿。
默默考虑一阵，老章还是惋惜地放弃，表态道：“家明，这董事长还是你来当，大方向也由你来定，否则我们又得跟老马掐。”
这也确实是个麻烦事，这阵子光顾着高兴的李家明连连点头。sogo跟yahoo掐、sohu易购又跟阿里掐，利方又跟梦幻、sohu同时掐，也只有自己来当这董事长才能居中平衡。
“妈的，这叫什么事？合着老子就是左手打右手的命？”
虚伪，老子真想当，你会愿？老章暗骂了一句，鄙夷道：“谁让你当初多嘴的？”
第893章 鲶鱼（）
车牌号ooooo1…1oo代表的是权力，888888或666666之类的则是财富，前者连红灯都可以随意闯，后者也能让交警同志另眼相看。
社会风气如此，不喜欢也得适应。对暴户这个字眼很反感又聪明过人的赵世清，半强制性地给公司员工们的车包括他自己的座驾都喷上sohu的Logo，着实在拥堵成灾的北平沾了不少便宜。不说交警会礼待，连碰瓷者都会退避三舍，谁让这家公司不但有媒体话语权，而且他们的律师喜欢打官司。出了点问题时，只要车主一个电话，律师就会过来善后。
这办法好使，喜欢跟风的马桦腾也依样画葫芦，把自己公司的车也喷上利方或汉华的Logo，比如李家明的凯迪拉克车引擎盖上就喷了汉华的Logo。凯迪拉克车在国内声名不显，远不如宝马奔驰，更遑论宾利、劳斯莱斯，可喷有汉华Logo的凯迪拉克所到之处，上至达官贵人下至黎民百姓都会侧目。原因无它，只因汉华公司太有钱、太牛B、太长国人志气。
诺基亚牛B吗？爱立信牛B吗？摩拉罗拉牛B吗？
那又怎么样？iphone一出，那些手机巨头都歇菜了，咱老百姓买不起7ooo块钱的iphone，在网上或汉华的店里买个一千五六的魅声、金立之类的总成吧？一千五六的手机都比那些三四千的洋手机好使，还能在有i…Fi的地方上网，活该那些赚老百姓黑心钱的手机店关门。
国产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合资品牌手机打得溃不成军，几家手机商赚得欣喜若狂，三大电商也赚得盆满钵满，连物流公司都赚得眉开眼笑，也随即产生了数以百亿计的现金流。正好李家明跟杨国庆他们谈妥，溢价15o％收购大银行，汉华公司及合作伙伴的现金流都有了去处。当更名为了国民银行的新银行总部在中关村成立时，十五分钟之内存款总额突破1ooo亿RmB，一小时内突破1oooo万大关，让一干股东欢欣鼓舞也让来捧场的同行们暗暗心惊，尤其是四大国有银行的老总更是肉疼。
这一万多亿的存款，起码有一半都是从他们那流出来的，如今都成了国民银行的资产。
看看这银行的股东都是些什么人？
除了几家互联网公司，以及灏华、富丽两家地产商外，剩下的全是粤、沪两地的手机商。全国十三亿人口，未来的市场规模至少在四亿以上，也就意味着一年至少一万亿的现金流没了。如果加上三大电商以及专攻海外的汉华，估计怎么也得再翻上两番吧？
这么大一块肥肉被人抢了，别说四大国有银行的老总，连民营的民生银行都想掐死杨国庆。
可杨国庆不太介意同僚们吃人的目光，反而为替国家赚了151。95亿RmB洋洋自得，更为那个与李家明合作的方案能得到长的表扬高兴。
改革要进入深水区了，面对的将是大大小小的既得利益集团，阻力不是一般的小。作为太宗老人家一手提拔起来的长，当然知道什么叫在展中解决问题，李家明这小子不是想做非营利公益医院吗？那就让他去做，做成了可以总结经验推广，失败了无非是在那些金融利益集团身上切块肉下来而已，伤不了筋也动不了骨。
确实伤不了筋骨，即使是心疼那每年一两万亿现金流的几位国有银行老总，也不认为国民银行能做多大，最多是在这块蛋糕里分上一杯羹而已。这个世界很有意思，穷人才会去存钱，富人都是借贷，那些穷人的存款不存国有银行，还会去私营银行存？国有银行不会倒闭，私营银行可是说垮就垮！
有道理，国民银行开业的第一天，除了三大电商和汉华、利方存款，以及一些商业伙伴堆花之外，并没有吸纳到多少私人存款。银行的各位股东们，也没谁因为这事而烦恼。饭得一口一口吃，事情得一件一件做，国民银行能在一年之内达到收支平衡，他们就烧高香了。
送走了宾客，以前sohu出来的那帮人，习惯性地去章昭洋那间处在半空中的高层公寓里扯闲淡、喝红酒。单身的人好啊，没人管束，自由自在的，因此大家都喜欢聚在他这扯淡。
老章这老小子都四十好几了，闲时喜欢混进娱乐圈，和女明星闹点绯闻，被李家明他们戏称为老流氓，出处则是那句著名的‘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不过，李家明还是很佩服老章，因为这家伙喜欢看国内革命史、读弗洛伊德心理学，那是真读、真看并不是附庸风雅，比今天那些办公室里摆满书的总经理、董事长强了数个等级。
今天与平时的聚会不同，因为李家明回来了，汉华的王志栋、马桦腾他们也来凑热闹。这也是老章很得意的地方，虽然他身家远不如李家明，成就也逐渐拉开了差距，但在互联网这个圈子里依然是老大，李家明只能当千年老二。
什么叫sohu系？
这就叫sohu系，甭管利方多牛B、阿里多牛B、sohu易购多牛B……，也甭管汉华多牛B，一切的源头都是sohu，而他章昭洋是sohu的带头大哥！
该他得意，以前的李家明还会嘲弄他几句，但如今已经没那闲情逸致。与开始知足者乐的老伙计们不同，李家明还真想去当杨国庆嘴里的那条鲶鱼，搅一搅金融业那潭死水。
时不我待啊，不趁着那些记忆还有用赶紧用，等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