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跃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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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跃龙门-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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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局出面搞个农贸公司,可能连工资都赚不回来,更别提几年后那些人员的安置。”

    两地的价格差,两位领导也心里有数,当然那家小公司是李传林的崽开的,也得尽量照顾着点,关键是那小子有没有办法撑得起来。

    旁边的郑书记见状,苦笑道:“老板,那就是个妖怪,你们还怕他扛不住?街上的混混头子王富生,在他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街上的事,两位大领导不太清楚,但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只要那小子管得住人就行。

    “私人做,会不会涨价?”

    柳局长一使眼色,朱和平连忙将带来的账本摊开,解释道:“不会,我们赊给农民的价格是一块五,新公司也将卖一块五。我们算了一下,利润只维持在15-20%之间。”

    对下面人玩猫腻更懂的钟县长,接过曾书记递过来的‘大中华’,就着郑书记的火机点烟,喷了口烟雾出来,嘲讽道:“朱所长,这账里有水吧?”

    当然有水份,但朱和平哪敢承认?

    “钟县长,我哪敢啊?搞这事的时候,我背了个党内严重警告处分,生怕位子不保,借个胆子给我,也不敢啊!您要是不信,随时可以打电话去问的!”

    或许吧,即使敢做花账,在柳本球的眼皮子底下,也做不出多大手脚。何况当初林科所的人,可是拿的财政工资,李家明那小子还得补上这一块。知道水清无鱼的钟县长不追究这些破事了,扭头跟曾书记商量道:“书记,你怎么看?”

    “这是政府工作,你觉得呢?”

    抢功劳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讲的,钟县长腹谤了一句,表态道:“我觉得本球讲的有道理,县政府不靠这个赚钱,只求给农民增收,与其让各乡镇自己搞,还不如让私人来做。有了问题,我们查处他们,没有问题,也让人家赚几个辛苦钱;不比交给乡镇,出了问题,还得让政府来背黑锅!”

    县长表了态,书记也卖个顺水人情。这又不是什么赚钱生意,李传林会做人,又何苦为难他儿子?就是搞不懂那孩子怎么想的,他家又不是没钱,怎么会想着鼓捣这些事?

    汇报工作是向领导展示能力,跟领导聊私事,那是拉近彼此之间的关系。既然领导同意了,柳局长也不再拘于上下级关系,说话随便多了。

    “老板,您二位是不太了解那小子。我教了他半年,那小子就是个妖孽,初一做中考试卷,能数理化外拿满分。年初的时候我问他,他居然讲今年去高考,清华北大不太可能,一般的名牌大学肯定没问题。

    可笑的是,那么聪明的伢子居然信神信鬼,前年我安排他去县中旁听,居然讲菩萨不让他来!”

    两位领导听李传林吹过几次,也羡慕人家有个天才儿子,那孩子不得了啊,会读书、会做人。

    接了支柳局长敬过来的‘芙蓉王’,就着他的火机点上,曾书记也放下了领导派头,好奇道:“本球,按你这么讲,那孩子是因为读书没压力,闲着没事才鼓捣这些东西?”

    “领导,那你可太高看他了。那小子就是个财迷,读五年级的时候,活生生地从王建国手里讹了三成股份。就是我们崇乡中心小学那工程,那小子就是靠那笔钱,在街上做铺面起家的!”

    “有这事?”

    柳老师跟领导抽着烟,把四年前的往事一一道来,听得两位大领导和两位同事如听传奇故事一般。操,那小子还是人吗?难怪老郑说他是妖怪!妈的,自己读五年级的时候,还在逃课、打架吧?

    “那就奇了怪,这香菇生意又赚不了什么钱,他还这么来劲?”

    “领导,香菇是不赚钱,可冬笋赚钱!那小子重情义,不想他那帮朋友、发小走歪路,就带他们贩冬笋赚起手本。我就是拿冬笋当筹码,压得他出高价收香菇的。”

    “不对不对,本球,还有别的事吧?”

    除了工厂扩产的事,还能有什么事?

    面对老领导的追问,柳老师又不好实话实说,只好苦笑道:“那小子孩子气吃不得亏,我压他高价收香菇,他就转身给我刨个坑。本来我准备让林业局、林科所的人集资,办这个小公司,也让他们赚点辛苦钱,结果二位领导也看到了。”

    两位领导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做菌棒能赚几个钱,撑死也就一年十几二十万,还劳心费力的。李传林一年少说也能赚一两百万,还能少得他独生儿子那几个钱?除了想出口气外,还真找不出那小子这么干的理由。

    “呵呵,本球,他去年给你拜年了不?”

    柳局长脸带苦笑,自嘲道:“拜了,还送了块腊肉、两条烟,一口一个您的,听得我都起鸡皮疙瘩。”

    现在谈的是私事,讲私事的人又是不站队的干将之材,钟县长也给了柳局长十足十分的面子,话语里透出亲热打趣道:“本球,要讲起来,你做人还真不讲究!买旧设备几划得来,你偏偏要怂恿人家买新机器,李传林是农民没想透,你还没想透?要我讲啊,也只有李家明那样的人,才对得住你这样的人!”

    夹在两位领导之间难做人啊,柳局长立即叫起屈来:“钟县长,你这话可要凭良心啊,我那是帮县里做事!要是耽误了扩产、gdp增长,你还不得跳起脚来骂人?”

    “良心个屁!”

    面色如常的曾书记也笑骂了一句,随手端起了茶杯,收到这个古今相同的暗示,几人连忙起身告辞。可大家刚到门口,曾书记又把柳局长叫住了,干将之材谁都不嫌多,在不在自己阵营里不打紧,要紧的是想干事、干得成事!

    “本球,跟你道个歉,蔡书记想调你去行署,我把你拦了下来。”

    什么?毁人前程?

    刚才还乐呵呵的柳局长如同十二月天里,被人兜头一盆冰水,从心里往外冷得发抖。

第324章 患得患失()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地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基层的干部想晋升难啊,副科是一道坎,迈过去了就是领导;正科又是一道坎,迈过去了能当乡镇、各机关的一把手、二把手,下属们嘴里的领导变成了主要领导,而能迈过去者十中无一,因而有‘妇副)科病’的戏称;副处则是天堑,百中无一!

    省地机关则不同,地区行署、地委里,只要不行差踏错,副科是福利、正科是奖励,只要有点能力、巴结点领导,搞个副处不容易也不难。

    柳本球有能力、有狠劲、也有政治智慧,入了常务副专员兼地委副书记的法眼,想将他调入行署办公室任科长。正科调正科,看起来是平调,实则是一条青云之路。

    常务副专员亲自调动的人,只要在那呆年把,一个副秘书长的位子能少了他的?再干上一届,还能没个正处的前程?

    挡人财路者,如同杀人父母,而阻人前途者更甚!

    可这样的事就是发生了,而且是从柳本球的顶头上司,曾书记嘴里亲口说出来了!

    “本球,我是这么想的,你是干实事的人,我们县的经济开始起飞了,何不留下来干一番事业?说实话吧,蔡书记虽然在地委是第三把手,可他既不是专员的人,也不是书记的人,给你个副处级容易,想给你挪腾个正处,除非是闲职!”

    虽然没有骂娘,可柳局长黑着脸沉默以对,不骂娘是官场尊卑,沉默则是不服。有功不赏,反而阻人前程,还真是官字两张口,任由你说了?

    也是从副科、正科级干过来的曾书记,能理解这种沉默下的愤怒,可他也为难。官场上能领会领导意图、会来事的人如过江之鲫,可能干实事、干得成事的人凤毛麟角。柳本球虽然蛮横了点,但能干事、也干得成!

    要是没有他的强蛮,林业规费那个烂摊子能收拾好?没有他的眼光慧眼识珠,能把华居木业那样不起眼的小厂子挑出来?没有他的胆大包天又心细如发,能处理掉那几个破厂子?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

    苦笑几声,曾书记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心置腹道:“本球,只要你留任,今年年底调整干部时,我保你一个常委副县长的位子。都是副处,何必要去行署?至于正处,那是以后的事,权力在专员、书记手里,蔡书记帮不了你的!

    本球,我不瞒你说,我老曾搞政治工作内行,搞经济工作外行。现在外县都在搞细木工板厂,老钟虽然有行政经验但没经济眼光,我担心华居木业又是昙花一现。”

    正在愤怒边缘的柳本球一愣,紧接着又是患得患失。

    官场中人,文凭不可少,年龄是块宝。去行署最少得一年以后才能搞个副处,还得正好有空位子,可留任却是眼前的事。话又得说回来,看似提前一两年升副处,日后的发展余地更大,可没了在行署办公室的资历,没有在地委领导们面前朝夕相处的印象,还真说不上是得还是失。曾书记是地委副秘书长的出身、地委陈书记的前任秘书、地委一把手的铁杆心腹,也是脑壳上长天线的人,只要自己帮他干出政绩,把他给拱上去,以后还能亏待自己?

    正患得患失的柳本球又狐疑地看向曾书记,作为全县一把手的人,居然会亲口承认他搞经济不行?这是把自己当心腹,还是想自己去收拾哪个烂摊子?

    华居木业?肯定是,现在连隔壁湘省的厂子都开始筹备转产,这位滑不溜手的书记大人害怕了,怕好不容易捞到的政绩变成一颗流星,甚至是他曾某人的污点!对了,他本人还在厂里投了资,肯定是打这主意。

    递了支‘大中华’过去,曾书记用自己的防风打火机,替这位干将之材点着烟,自嘲道:“本球,台上是领导,台下得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来同古快五年,你看我什么时候干涉过老钟的工作?上次你跟高均犯混,我批评过你吗?”

    前程没有被毁,柳本球脸上好看多了,感谢完领导的提拔之恩,也担忧道:“书记,讲实话,我现在也最担心这事。李传林太冒进了,第一次扩产是对的,第二次风险太大了。”

    “是啊,我也太着急,太想把县里的经济搞上去,没详细调查研究过,就推动人家扩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些跟风的厂子形成产能后,一旦降价抢市场就会形成恶性竞争,到头来又跟落个和刨花板、密度板样一样的下场,还会连累好不容易有了起色的纤维板厂。”

    现在讲这话有什么用?当初你们入股细木工板厂的时候,听不进逆耳忠言,还压着老子去做工作,现在看到外地跟风的厂子一家家起来,才晓得害怕了?柳局长腹谤几声,但也只敢腹谤而已。

    “书记,如今之计,关键是寻找到另一个新产品,能在市场恶化之后快速转产!”

    “你有什么想法?”

    这事柳局长还真考虑过,当初李家明的牛皮哄哄给他印象太深了。那小子平时连话都不多,他敢吹那牛皮,那就肯定有相当把握。

    “书记,这事我考虑过,有点思路但还没太有把握。”

    不敢把话说满的柳局长比划几下,可曾书记越听越担心,那么多人都没解决的事,小小的林科所有办法?

    “书记,您给我两个副科级的帽子,我就不信那帮林校生、农校生找不出办法来!”

    副科级帽子不值钱,管帽子的曾书记哪会在乎这个?只要能解决华居木业公司的隐患,保住全县经济起飞的势头,莫讲两个副科级帽子,给个副处级帽子他都舍得。更何况他投了钱,而且都是东拼西凑来了!

    “本球,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要是搞得出成果,我破格提拔谁当正科级,而且是实职。”

    “谢谢领导,我现在去找人。林科所要是搞不出来,那帮人要了也没鸟用,不如全部回林场砍树!”

    这才是大将之才,能理会领导意图,又有超强的执行力!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从书记办一出来,夹着手包的柳局长立即驱车去寻李家明,那小子敢吹那个牛皮,肯定是有什么想法。厂子是他家的,最着急的应该是他。只是那小子太妖孽,十几岁的伢子,哪来的那么多城府、心计、手腕?

    可桑塔纳驶近李家明租住的农家小院,学中文出身的柳局长停好车,听到小院里忧伤的口琴声,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是电影《滚滚红尘》里的插曲,歌词里写‘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换取刹那阴阳的交流。’看似缠绵悱恻,其实透出一股俯瞰芸芸众生的悲天悯人。

    如果李家明闲着没事吹这曲子,那是因为这曲子好听;可这夜静更深了,居然还吹这曲子,那就是曲为心声。

    他一个十六岁的伢子,俯瞰什么?悲什么天,悯什么人?

    脚步声在深夜再轻,也立即让院子里的忧伤应声而停,紧接着是毛砣粗沉的嗓门。

    “谁?”

第325章 知易行难() 
夜静更深,月色如水。

    李家明坐在院子里,吹着柳莎莎落在这口琴,旁边的毛砣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堂弟练过这个。在他印象中,堂弟因为五音不全,不喜欢唱歌,可怎么会吹得如此好听的口琴?

    踏着月色而来的柳老师也很惊讶,他进了院子之后,才想起以前从未没听这伢子吹过口琴,可自己听到的琴声起码有数年的功底。

    “柳老师,这么晚了,您有事?”

    礼貌中透出疏远的问候,让惊讶的柳老师苦笑不已,又不禁暗自恼怒。师生之间要有起码的信任,或许自己怂恿他父亲扩建厂子,有一定的私心杂念,但也未尝不是一种加快发展之策。

    哎,这孩子哪怕再天才,也只是个孩子,很多事还并不懂。

    为人师表的柳老师暗叹一声,坐在毛砣搬过来的竹椅上,玩笑道:“不愧是天才,什么时候学的?”

    什么时候学的?这得有几十年了吧,刚才还沉湎于‘往事’中的李家明笑了笑,也玩笑道:“菩萨教的。”

    伸手拿过口琴看了一眼,柳老师立即看出这是自己送给女儿的十四岁生日礼物,没想到莎莎学了半年还是没学出什么名堂,这小子倒是深得其中三味了。

    柳老师把口琴在裤子上擦了擦,吹起了《斯卡布罗集市》,原本凄美婉转的音乐用口琴吹出来,竟有一种缅怀的韵味。没错,确实有缅怀的情感在里面,这曲子应该是柳老师跟师母的外籍老师学的。

    这首曲子在这个年代,还属于小众中的小众,不应该是自己能‘听’过的。一曲吹罢,李家明轻轻鼓掌,赞叹道:“老师,这曲子好!”

    “听得懂?”

    故作沉吟一阵,李家明迟疑道:“有种缅怀的韵味,但好象原曲是凄婉的。”

    天才!

    有了音乐作为媒介,老师出身的柳老师爱才心起,主动说起了他父亲扩产的事,说完了才发现自己犯了职业病。自嘲的柳老师眼睛余光,看到月光之下的李家明,依然是一副风淡云清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刚才的曲子,不禁心生寒意。

    言为心声,曲也可以为心声的,尤其是那种无意中流露出的情感,更能反应人的真实思想!

    这伢子根本不象外表那么义气、仁义,这是个很冷漠的人,那些礼貌、热情只是他的习惯而已!

    天哪,这孩子真的是在俯瞰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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