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心满意足的叶李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女生宿舍,他美滋滋地想这算是约会吗?不知道夏东柘看到陈轻和他在一起,脸色还会好看吗?
他得意地想着,不免对即将而来的舞会多了丝期待。
入秋,天黑得极早,中央讲堂上的挂钟才敲过六响,体育馆里亮起的灯光便让室外显得越发漆黑了。
一道灯光沿窗照出来,落在一只正不耐点地的脚上。
“叶李,你别点了行吗?才到时间。”目光从手表上收回,大a抿唇看着叶李。
“我……我是鞋进沙子了。”不想承认自己是在着急,叶李装模作样地脱了鞋子倒了倒。
他并没看大a,注意力几乎全部集中去了远处树下的人。
今晚杭舟穿得并不多,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色布裙让她本来就瘦削的身形显得越发单薄,她没发现有人在看她,除了偶尔会看眼手表外,其余时间都专心看着远方。
她也在等人。
至于等谁,答案不言而喻。
慢慢的,周围的人依次排队进场,灯光照亮的室外变得越发空旷,杭舟抬起头,终于发现了他们。
她张张嘴,准备说什么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声。
“大a,叶李,我们先进去吧,陈轻估计来不了了。”哔哥几步跑近,朝他们挤眉弄眼。“有人看见夏老师把陈慢慢带走了。这两个人是不是有戏了,最近没怎么听慢慢说起,谁会想到这丫头闷声不响本事就这么大了呢?叶李,能把你那张死人脸收收不?真当你在追陈慢慢呢?咦,大a,你又怎么了?”
体育馆里乐声响起,喧嚣热闹的气氛让门外的几人显得格外孤寂。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杭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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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酱算是订婚了o(n_n)o
45|Chapter5Auld Lang Syn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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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渐横在树梢间,落在休息室的白色窗帘上,层叠成诡异的影像。
门口的声音引起陈轻的注意,她抬起头,手随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看着消失几天的坐地户,她嘴巴犹豫着开开合合,“是你吗?”
发涩的声音带着胆怯,她怕听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又不信那可能而来的否定。
脑门突然挨了对方一下,她揉着额头,不明所以的看向“坐地户”,“干嘛打我?”
“不该打吗?辛辛苦苦,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才把你扛到这里,你问我‘是我吗’,就是我!”
声音隐含着情绪和怒意,让陈轻止不住打了个寒颤,终于睁开了眼。
“夏东柘,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在这,我不在这你就死了,低血糖、营养不良,还有贫血!”男人拔高了音量,“想不通你这个体积怎么会和贫血挂上钩的!陈轻,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她不怕夏东柘对她的爱答不理,也不怕他骂她凶她,可她受不了他这样突然低了声音问她——你怎么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她好与不好他在意吗?撇了撇嘴,她低下头,闷不吭声。
彼时蜜糖,当下□□,对让她执着了那么久的夏东柘,她想做到泰然处之,却发现还是有点难。
好在夏东柘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过多,随手甩了甩手里的单子,“你不会在减肥吧,体重掉了些,就是还是个大胖子,抱你过来算是废了牛劲了。”
“我刚刚……真晕了?”
“我对天发誓,不是我敲晕的。”
“……”
她的窘态让他突然没了继续挖苦的冲动,清了清嗓子,他坐在了陈轻对面的藤椅上,“在减肥?”
“没有。”
“那怎么瘦了,据我所知,你的体重可是顽固的很。”
一幅直逼真相的态度让人顿失了底气,她眨眨眼,蔫头耷脑地闷声开口:“报告出了问题,这几天在忙着补救,睡得少了点,可能是累的。”
“饭也没好好吃吧?”
想想今天的确只吃了一顿饭,她点点头,头低得更低了。
她心虚,怕挨骂。怕完她开始反思,干嘛要怕呢?
好在夏东柘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也只是提了句好在她胖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陈轻说的“问题”上了。
“出了什么状况?”
“文件丢了,有些东西需要重弄。”
“你这么废寝忘食的,应该是弄完了?”
“还差点。”
“点儿?”
喉咙一噎,她只好实话实说,“还差不少。”
夏东柘没再说话,而是凑近,翻了下她的眼皮。
“嗯,看样子神智还算清醒,不晕了吧,不晕就走吧。”
他力气大,不温柔的动作揪得眼皮疼,陈轻揉了揉,“哦”了一声,下床。
出了走廊,她才发现刚刚是在校医室,自始至终没出现的校医让她一阵不自在,天知道夏东柘怎么占了人家的地盘照顾她的。
她站在门外的台阶上,没回头地说:“那我回寝室了。”
“回吧。”
“嗯。”
走出几步,她嗯了一下,回头发现本该分道扬镳的夏东柘不近不远地跟在身后。
她不信的加快了步子,再回头,发现夏东柘还在后面。
“你宿舍在那边。”指着一个方向,她说。
“我知道。可你的宿舍在那边。”指着另一个方向,他说。
“我已经好了,不用你送我。”
“我不送你,只是要去那边办点事。”
好吧,再没什么说辞的陈轻只得回身继续朝前走。
可是等到回了寝室,她便自信夏东柘再没有说辞解释他为什么要跟进来,宿管阿姨竟然允许他堂而皇之的进来。
“你要干嘛呀?”紧盯着大喇喇坐在大a椅子上开机的夏东柘,陈轻仿佛听得到走廊里同学的议论声。
“不干嘛,阿姨担心她女儿太拼命体力不支,要我帮忙照顾一下。”
“你给我妈打电话了?”陈轻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夏东柘,他怎么能和她妈说呢?她不想她妈担心她的。
事与愿违,夏东柘点头承认。
“说不准她一会儿就会给你来电话。”话音才落,桌上的电话便叮咚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跳脱的名字,陈轻认命得接受了现实。
拿过电话,她“喂”了一声,“妈,我没事,真的。”
来自家乡的惦念让陈轻鼻子发酸,她嗯嗯地点头回话,边看着已经打开文档的夏东柘对着屏幕快速敲击着键盘。
“知道了,妈……”心情颇为复杂的挂了电话,陈轻想了想,拉着椅子坐去了夏东柘旁边。
“你不喜欢,这是你给我的感觉,就算我再懂怎么整理自己的心情,就算我的心和身材一样胖,可我也需要空间调整自己,夏东柘,杭舟已经回来了,你就不能和我保持一段距离吗?求你了。”
说这些话时,夏东柘嘴里也在喋喋不休着,“这个方案底子不错,就是细节粗糙,尤其是第三部分……”
他声音越说越大,一直盖过了陈轻,直到陈轻可怜巴巴地说出那句“求你了”,他终于撑不下去地闭了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之前明明做梦都想你别再缠着我的。”伸出的手轻轻放在她头顶,正准备说什么,宿舍的门突然从外被推开了,他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目瞪口呆的大a和哔哥。
记不起夏东柘是怎么离开宿舍,走前又是怎么解释的,或者根本没解释,陈轻愣神了片刻,低下了头,“我晕倒了,他送我去校医院的。”
“慢慢,这里可不是校医院呢。”几步走近的哔哥捅捅她,挤眉弄眼着。
“他非要帮咱们弄下方案报告。”如实的作答显然不能被舍友采信,陈轻索性不去解释了,她凑近电脑,看着上面真的好了不止一点点的报告,心中五味杂陈。
“陈慢慢,叶李一直等你到舞会开场半小时呢。”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大a幽幽地说。
“啊?”陈轻这才想起了她忘了叶李。
“陈小胖,我的内心受到了伤害!”当晚,叶李站在操场上跺脚高喊的声音响了许久。
“对不起嘛,叶李,我错了。”陈轻也道歉了许久。
吵吵闹闹的日子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报告终于整理提交给了比赛组织方,回程的路上,哔哥兴奋地说着那些奖品。
“如果我们进了决赛就有机会出国交流,光一个获奖证书就能给以后找工作加分不少呢。陈慢慢,你说是不是?”
“其他组也很优秀的。”
“说什么丧气话,我们明明更优秀好不好,何况还有你家夏老师帮忙操刀,我们稳赢的,大a你说是不是?”
被问话的大a突然停下脚,神情怪异地看着陈轻。
“陈慢慢,你就不能有点出息,非被那一棵树吊死?”
“我没有啊。”陈轻有些委屈。
“是啊,陈慢慢不都说了吗?是她晕倒了,夏老师送她回来,顺道整理了我们的报告。”
被大a严肃的语气弄的莫名其妙,哔哥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起来。“大a你没事吧,又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干嘛凶巴巴地说话?”
“我!”大a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终于泄气地摆摆手,“算了,你的事我操什么心啊,回家,饿死了,要吃零食。”
零食成功缓解了僵持的气氛,陈轻跟在大a后面,反思着这几天她的所作所为。
很快进了走廊,站在8174门前,站在最前面的大a哗哗拿着钥匙,没想到门自己开了。
几天没回寝室的坐地户站在门里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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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一句话给大家,在一个方向上分道扬镳,终于会遇见一场久别重逢。我写的。
46|Chapter5Auld Lang Syne(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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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看着谈笑自若,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的坐地户,楞神片刻的陈轻终于回过神,却不知道应该做怎样的反应了。
“你……”她张嘴看着坐地户脸上的笑,竟觉得单从气势上讲,她倒像极了做过亏心事的那个。
哔哥推开她,继而撞开了挡在门口的坐地户,一句“我们不能回来吗”把气氛挑向了更为尴尬的境地。
“坐地户,有件事想问问你。”内心也是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搏斗,陈轻迈步进了房间。半开的门板隔着两个人,陈轻看着坐地户,“之前电脑里的报告突然少了将近一半内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你脾气太好了。”
肩膀一沉,陈轻侧过头,看到站到一旁脸上满是不屑的大a。大a的手很快从她肩上收回去,改成抄手,“你该问她,为什么那么坏心眼,把别人辛辛苦苦做好的报告删掉。”
大a的直接换来陈轻无奈地叹气。
她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最大的可能就是坐地户呢?只是共同生活在一个寝室的人,撕破脸皮太过难看,她不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因为她不觉得坐地户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不习惯对一个并不算坏的人表现的那么咄咄逼人。
可是大a这样问了,她也只好认了。
本以为会有的否认并没发生,坐地户淡定的点点头,“是我弄的。”
“呵,有胆承认!不错啊!”大a冷笑着,摆弄起拳头,眼看情况不对劲的陈轻想拉哔哥帮忙劝解,无奈她发现自己的手臂竟不知何时被哔哥拖住了。
“也该教训教训她了,慢慢,这事咱们别管,大a有分寸。”
什么分寸啊,她做事就是凭一腔冲动的,劲头上来,什么都是不管不顾的。陈轻跺着脚,哔哥也铁了心地拽住她不放手。
场面一度失控。
正暗暗叫苦时,坐地户突然开了口,“不过我可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大a才不信她讲的,步子紧跟着又逼近了些,“说说怎么个不故意?我什么性格你清楚,说得通什么事没有,说不通?”
两声冷笑后,大a握紧了拳头,“那可是陈慢慢忙活了两个月的东西。”
“知道陈轻忙了两个月,可不止她一个人在忙;你和哔哥哪一个没帮忙?别忘了,我也帮着弄了些东西,虽然不多。我不是傻子,我也想得奖。”
一番话后,原本火药味喷张的房间气氛陡然降了下来。
“到底是怎么弄的呢?”陈轻眨着眼,想起这个不得解的问题。
“我想做些修改,没修好,咱们屋就停电了。文件没来得及保存。”摊着手,坐地户一脸她是无心的样子。
“好好的就停电了?”大a不信。
“寝室没电了,是我后来去交的电费,收据在门后,你们可以看。”
走近门旁,果然如同坐地户所说的那样,陈轻找到了那张标明缴费时间的收据。
握着那张小小的纸条,陈轻释然了,“解释清楚就好,不过,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坐地户。”
“家里有事。”
解释过于精简,让人没办法继续问下去。
扯了扯悻悻的大a和哔哥,陈轻小声说;“解释也解释过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大a执拗地还想说什么,终于被陈轻的劝说压了下来。
“回头我把电脑加密。”大a赌气似的说,她声音不小,并没避讳坐地户。
坐地户无所谓地耸耸肩,“随意,如果你觉得那么做安全。”
“当然。”大a较劲地答。
恐怕再没什么比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几人相互防范戒备来得让人痛苦了。
那段时间的8174寝室对住在里面的几个人来说就是如此,陈轻甚至还要痛苦一些,除了处于冰点的室友关系,她还要准备马上到来的竞赛决赛,还要应付叶李,甚至还有杭舟。
这天是周末,难得终于把决赛需要展示的ppt全部弄好的陈轻终于松了一口气,只等明天的决赛。
走出寝室楼的她想起之前和叶李的约定,于是打消了去食堂的念头,转身朝夏东柘住的宿舍楼走去。
她有些发愁,因为叶李还在为之前她“爽约”舞会的事而恼火。
“你要真心真意的和我道个歉,我才考虑原谅你。”
想起叶李的要求,她便开始头疼,她不是真的有意爽约,她解释了自己晕倒了,夏东柘送她去了校医室,就是这样,叶李仍然不依不饶。xin 鲜 中。文、轮。坛,整~理
哔哥曾说,像叶李这样没长大的少爷,没经历过挫折会永远以为太阳是围着他转的。陈轻赞同哔哥这种说法,却不想因此不理他。
他已经没什么朋友了,何况没长大算起来不是什么错。
每每这么一想,陈轻就不忍心疏远叶李了。
宿舍楼里,才敲了几下门,门便开了。
手扶着门把手,叶李昂着下巴,上下打量起陈轻,“礼物呢?道歉不会连个礼物都不准备吧?”
“叶李,我来就是想和你说,我那天没想爽约,我晕倒了,夏东柘刚好在,他送的我去医院。我没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我就是想再来和你说一次,理不理解在你,该说的我说完了。”
得意的神情随着落下的话音凝固在脸上,叶李先是不可思议的一下,紧接着便不知所措地拽住了陈轻,“你干嘛?你别走,陈轻,你是不是也嫌我烦了,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叶李,我从来没那么想过,可是……”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叶李形容她的想法和感受。
还在脑子里搜刮着可以用来描述的词汇,胳膊上突然多了一股外力,甚至连个挣扎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陈轻便被叶李拽进了屋里。
“你想干嘛啊?”
“嘘!”叶李大力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脸随即凑近了陈轻。
距离真的很近很近,近的看得清他睫毛的根数。
一直觉得除了夏东柘,没人会让她心跳加速的陈轻也默默吞了口口水。
推开他,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