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和他打交道,还是陈轻给人做急救,差点被退学那次,她和说陈轻坏话的闫爽打了一架,逃课去找陈轻,路上遇到了和父亲争吵的叶李。
那刻,她忘记了陈轻,跑向了叶李。
曾经,她为当初的勇敢后悔过,如果她不那么勇敢的冲过去,或许就不会分享到叶李的秘密,或许就不会心动了。
现在她又庆幸自己跑了过去,因为没有那时的勇敢就没有此刻。
“叶李,你说真的吗?”低着头,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柔和一些。可惜事情的结果并非她想的那样,她的一切美好愿景再次破灭在叶李一句轻飘飘的话里。
“当然不是了,都说了我不喜欢你的吗?可我不那么说,那个人哪会走……”
啪一声巴掌响,女生跑远了,独自留下的男生捂着脸,感觉着腮帮子阵阵发麻。
“干嘛打我啊!”搞不懂这个女生在想什么的叶李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在脚旁。
或者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帮忙?是他多管闲事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白痴的他原地转了几个圈,最终愤愤地走去了不远处的小店。
他以为大a是个复杂的、神经兮兮甚至反复无常的女生,他不理解的是,大a的情绪是任何一个陷入爱慕而不得的女生的正常反应。
陈轻坐在椅子前,对一组数据做着统计录入l这个软件她看见大a用过,明明简单几个操作就能得到想要的统计数据,可怎么轮到她操作就怎么也做不到了呢?
正挠头,房门砰的一下被人从外撞开了。
“大a?”还没来得及为朋友的归来喜悦,大a脸上的泪痕便让她止住了下面的话。
“怎么了,大a,有人欺负你吗?还是和谁吵架了?”
“陈慢慢……”大a眼睛通红,抽噎着,“叶李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混蛋,最大最大的混蛋!”
陈轻头皮一阵发麻,眼睛不自主地瞥向了电脑。灰色网线盘旋着床沿去了窗外,她心里激烈斗争着,该告诉大a吗?
咽口唾沫,她拉着大a坐下,“他又怎么惹你了?”
只顾着哭泣的大a没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胡乱猜测的陈轻终于没有得到任何结论,只得搂着大a,默默安抚。
大a的回来终于结束了陈轻孤单的假期,可依旧没人和她说话。
安静的夜晚,陈轻看着天花板,她知道大a没睡,却不敢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枕边的手机一闪,她拿起来,平躺的阅读姿势激得她眼睛发酸,眨眨眼,泪眼模糊中,夏东柘的言语一如既往的戏谑。
“你那个室友回来了?和叶李见面了?说了什么让这个家伙半夜回宿舍抽风,想睡觉都不成?”
可以想像发短信的夏东柘是怎样一副皱眉的模样,她眨眨眼,大a和叶李之间发生了什么,那也是她想知道的啊。
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复,只好盯着屏幕发呆。
她没想到,第二条短信这么快就紧随而来。
“有些事,不坦白比坦白好,不想和那个什么大a做不了朋友就别犯傻气,心思一上来,什么都往外说。”
她懂他的意思,这也是困扰她的地方,假期这段时间她没按照大a说的那样断了和叶李的来往,可她不觉得这真犯了多大的错。
“我的朋友没那么小气。”她回复着,竟因为夏东柘的话有些生气。
“随你。”发送了回复,夏东柘做了个口型:傻。
这本就是一个两难的境地,说与不说都有各自好处,利弊大小而已。再大方的女人也有小气的时候,他是觉得隐瞒是更好的选择。
不过管他呢?出了事,他也会站在她身边的。
“叶李,你不是说你走错方向了吗?你不是不想回宿舍吗?那干嘛占着浴室两个小时了。”
没人答他。
哼了一声,夏东柘的注意力重新回了电脑屏幕上。某论坛上,他才发的问题很快有了回复。
网友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鸡回复:我去,楼主脑子没坏吧,一百六十多的大胖子根本不是应该怎么追的问题,肥女人不是应该躲远远的吗?
网友良心刷分五元一万粉保证活粉回复:楼主敢上个照吗?绝对大丑逼。
网友痞子不菜回复:如果楼主长相正常的话,这个女生不应该倒贴吗?
荧亮的屏幕映着男人发抖的眼皮,又看了几条,他索性关了电脑。
他怎么想的,干嘛要去问这些家伙呢?
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想办法的好。
疫情过去的燕北车站站口站满了接站的人。
陈轻手举着牌子,站在站口接延迟报道的大一新生。时间转瞬而过,她已经大二了。那好像还是昨天,她背着行囊来了燕北,为了追随夏东柘。
说起夏东柘,嘴角便泛起一丝笑意。
她想让夏东柘追她,可几天过去,那边却一点来追求她的意思都没有。她不担心他不会来,只是好奇夏东柘会怎么追。
正想着,一波旅客远远的从站口走出来。
很快,有几个提着行李的同学看到陈轻手里的牌子,踮着步子朝她跑来。
陈轻又把牌子举高些,想让更多人看见她手里的牌子。不料手甚至还没举稳,牌子便脱手而去了。
她回头看着同行的男生,盯着他手里的牌子,听他说:“夏医生说了,牌子不能让你举超过两分钟,高度不能太高,会累,夏医生说,新生的行李不能让你提,他还说……”
“别说了!”
(本章补齐,4个小时左右后有二更)
————小段子
某日,科室聊天,同事a:我老公昨天徒手抓住一只蚊子。同事b:我老公做了一桌子饭菜给我吃。同事c:我老公给我买了个限量版的包。abc三个同事说完把目光都投向了一直没说话的d,问起她老公如何。
d:我老公如何我不知道,我就听说隔壁科室的夏医生为了不让他老婆每天在一个总是惯性吹牛的病房工作,带着陈轻去巴黎消暑了,没蚊子、法式大餐,名牌包包,啧啧。#只是猪颜改#论防止吹牛
Chapter 4匆匆而过(7)
r4…7
同学真的没再说什么。
都用做的。
陈轻想帮新生拿行李,总有人先一步拿走行李箱,步子快的连点追的上的机会也不给她。
她想做指引,带新生去学校大巴乘车,又有人先一步领着学妹走了,看着其他人忙碌,她失落地很。
恰好有人抱了沓矿泉水过来,陈轻精神一震,“我来派水吧。”
天气炎热,人站在太阳底下真的很容易中暑。边感佩着学校安排的周到,她边拿起两瓶水。
“你干嘛?”同学拦住了她。
“发水啊。”她眨眨眼,心想发个水也累不死人,夏东柘总不至于也限制她吧?
“不是不是的。”同学猛劲摇头,“这水不是发的。”
“那是干什么?”
“给你喝的。夏老师买的,说胖子特别容易中暑,让我看着你喝。”
中暑?盯着那整整一沓十二瓶的农夫山泉,陈轻真有了中暑才有的眩晕。
夏东柘,你是怎么想的啊?
谈不上全校,至少整个临床系都知道了夏东柘在追陈轻。
从没被人关注过的胖妞一时风头无两,走到哪里身后都有着无数道追逐的目光。
这让她太不适应了。
朋友们却乐见其成。
哔哥在宿舍里分着她从老家带来的土特产,脸上笑容难掩,这其中有对陈轻的揶揄,也有开心的成分在。早在老家时,校网上关于期末考的成绩便已公布,哔哥以单科三门第一的成绩位列年组第一。
“虽然是并列,不过我有信心,下次绝对能得一个名符其实的第一。”递来一个奇形怪状的瓜,哔哥又从口袋里摸出三百块钱。
“喏,给你的。”
“什么啊?”正为上午迎新的事苦恼不已的陈轻没精打采地靠着椅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哔哥和她手里的钱。
“网线钱啊。”哔哥嘟囔着,“告诉你啊,陈慢慢,你有多少钱我们知道,我和大a商量过了,总归一根线一个寝室用,费用均摊,至于电脑,我家里这个学期要给我买,暂时先蹭大a的用用。至于她……”
眼神飘去坐地户的位子,哔哥摇摇头,“和她玩不到一起去,咱们三个算吧。”
哔哥自然不知道网线的钱是叶李出的,陈轻知道。
想了想,她接了钱,说声好。
一场疫情让开学的时间一跃延迟到了九月末,天气未及转凉,窗外的蝉声聒噪,像在高喊着“真热真热”,陈轻揣上哔哥的钱打算给叶李送去。
顺便的,她想去找夏东柘谈谈。
树影飘摇的林荫路上,脚步莫名停住,她看着远处手挽手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人,愣了。
“大a,他是谁啊?”
“陈慢慢,你过来。”大a笑靥如花,指着身旁的男生,“这个是程野,我男朋友。”
啊?目光从大a移去了旁边,陈轻看着皮肤黝黑的男生,心想这是要变天了吗?才几天啊,大a就有男朋友了?再说这个男朋友还她从来没见过的。
“你没问她那人是哪冒出来的吧?”半小时后,身穿白大褂的夏东柘端着两只杯子,走向草坪旁的长凳。
风徐徐,夏东柘身上的消毒药水味道清淡,还算好闻。
陈轻接了杯子,点了点头,“想问来着,可她说他们还有事,没理我就先走了。”
“哦。陈轻,你喜欢我多久了?”
话题转地有点快,陈轻眨眨眼,脸颊一片绯红。
“两、两年多吧……”她结巴着说。
“这其中我是不是一直没点头,不用答了,我就是没点过头。”他昂着头,表情刻薄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可你还是坚持了那么久。这说明什么?女生傻的有,像你这么傻的却没几个。”
什么话嘛,他这是想说什么啊?小小的火苗在陈轻心里蹿升,她最不喜欢翻旧账了。嘴巴没来得及张开,便被巨大的巴掌捂住了。刻薄的声音再次袭来:“不过一般心理生理正常的女生一旦对一个男生产生好感,一时半刻就不会放下,你这个室友应该各方面都很正常吧?”
“那是自然。”
“所以,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放下叶李,这么做赌气的成分大,幼稚啊!”
几乎和她的想法一致,陈轻顿时沉默了,那该怎么办?
“你刚刚去找叶李干什么?”
“还钱。”说到这,陈轻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叶李不在,钱自然没送出去。
“把钱给我吧。”夏东柘伸出手,食指冲她勾了勾。
“干嘛啊?”
“干嘛?我现在可是在追你,换成是我,我和另外一个对我有过肖想的女生来往,你会怎么做?当然是无理由的掐断我和她尽可能多的见面机会啊!”
世界上哪就那么多理所当然,可夏东柘说什么,做什么,她就是觉得理所当然,夏东柘就该那么做的。
当然,不包括他在她的学习生活里四处放水这个事。
“好吧,我控制控制。”他说。
只是,当后来陈轻得知夏东柘拿着她给叶李的钱又买了一堆光碟“还给他”时,她又怎么能指望夏东柘会怎么控制呢?
夏东柘说,年轻人精力过剩,找点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卖碟是正事,给他钱他就乱花,泡小姑娘,不好。
想了想,陈轻只得说了声好吧。
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大a的事了。
十一长假前,大a生日,本以为她会和程野过的陈轻准备去图书馆自习时,意外接到了大a的电话。
一个男声透过电话粗着嗓门冲陈轻反复喊了几次,陈轻这才听清对方是酒吧的酒保,大a喝多了,把人家酒吧的东西砸了不说,还打了人。
“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应着声,她挂了电话。往外冲的时候,一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这家酒吧的老板真的不错,换做这种情况,大a估计不被扭送公安局也被打了吧。
想着,她跑得更快了。
蓝莓之夜的酒幌在灯红酒绿的酒吧街上不起眼的亮着,看着门前低调停着的几辆名车,脚下的步子随着迟疑了片刻,可很快,她又加快了脚步。
最鱼龙混杂的酒吧又怎么样?她不怕。
说不怕,嘴唇却早早就咬疼了。
她没来过这种地方,对这里总有着特别的恐惧。
手放在暗红的门把手上,还没来得及推开,转门便自内而开了。
踉跄着后退几步的陈轻抬头,惊讶地看着来人。
“大a?坐地户?”
夜风萧瑟,摇晃的灯影下,坐地户扛着昏昏欲睡的大a勉强站着。看见陈轻,坐地户的表情异常平静,“来的蛮快的,搭把手,她比我想的要沉。”
“啊?哦。”
赶忙上去帮忙。
嗯,她点点头,是很沉。
两个人扛着大a,慢慢地往学校走。并不长的路因为负重显得异常难走,走了一会儿,陈轻没了力气,看着不远处的便利店,她扬扬头,“我们歇会儿吧。”
自动拉门旁的柜台上,关东煮在褐色汤汁里咕嘟咕嘟地泛香。仰头喝光手里的矿泉水,陈轻长出口气,“是你帮了大a吧?谢谢你啊。”
“不用谢,举手之劳。”
话说得轻松,可陈轻知道,这个举手之劳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你怎么在那啊?”
“卖酒。”坐地户笑着拍了拍陈轻的肩,“就是卖酒而已,她打的那个人刚好是我客人,和我关系不错,况且伤不重,就算了。”
“可是在那里……嗯,上班,好吗?”
“不好。”自嘲地笑笑,“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不想我一直生活在贫穷里,我想要名牌手表名牌包,就要赚钱啊。靠我家里,会穷死。”
“可以靠自己啊,等我们毕业了就能自己赚钱了。”
“陈轻,别开玩笑了。你也经历不少了,知道学医的是什么情况,身份说着风光,其实都是给外人看的,就算顺利毕业又怎样?本科就业难,十个学医的九个考研,研究生不够用说不定还要读博,毕业了工作了就有大把钞票了?被说咱们专业本身就危险,每天应付那些患者投诉就足够丢饭碗扣钱的。说实话,不是家里让我读医,我才不会读呢。而且等我存够了钱,说不定就退学不念了,念也没用。”
退学?陈轻身上一抖,她想到了叶李。她还想说什么,被坐地户伸手打断了。
“我不能多陪你了,还没下班,今晚因为她,我都被扣钱了,再扣这个月就白干了。”
不待陈轻回答,坐地户起身很快出了便利店。
隔着透明窗板,穿着鹅黄短裙的女生走去路灯下,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熟练的含住,点燃。
那瞬间,她的模样朦胧在灯下,不真实的好像和陈轻处在了两个世界。
哎……她叹气。
“陈慢慢,你为什么骗我?”突然而来的声音出自伏案而眠的大a,她正阖目酣眠,半真半假的话换来陈轻一阵强烈的心跳。
——————小段子
大家都以为夏小帅不喜欢夏东柘,可是传闻某天他又不喜欢妈妈了,好事者跑去问他原因,在啃鸡腿的他突然嘟起了嘴:你见过哪个妈妈每天只亲爸爸不亲儿子的,爸爸明明比我高那么多胖那么多,可妈妈只抱他不抱我,说我沉,我俩谁沉啊。回答换来好事者一阵啧啧,心道夏医生和陈医生两人感情真好。见好事者走了,夏小帅抹抹嘴,跑去找夏东柘:爸爸,话都照你说的说了,另一个鸡腿呢?夏东柘:鸡腿有激素,吃半个差不多了。说着,他一把拿走了夏小帅没吃完的鸡腿。夏小帅哭着说:爸爸大骗子。夏东柘啃着鸡腿哼哼:谁让你妈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