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与贾琮混到一起之后,贾环的小烦恼都得到了解决方法,这怎么不让贾环领悟玩伴的重要性。“你往哪跑?这屋里有鬼撵你!”
赵姨娘丢下手头的针线,叉着腰怒骂道。贾环站在门帘前,转头看过来:“我到琮哥儿那玩去。”
赵姨娘眉毛竖起来,便说:“琮哥儿,琮哥儿,满口琮哥儿,那里玩不得,偏要跑他那去。”
贾环吐了吐舌头,指了指王夫人的屋子,小声道:“我到琮哥儿那念书做功课去,要不然,一会太太又该叫我去抄经了。”
赵姨娘听得这话,张口就要骂人,贾环一见要遭,连忙作了个嘘声的手势:“你嚷出来,吵吵闹闹的,我也不用念书了,明儿到学里,等着挨先生罚呢。”
赵姨娘想撒泼又泼不出,只得狠狠地啐道:“呸,扯你娘的谎。我肠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呢。”
话才出口,贾环已如一支利箭冲了出去,快如闪电,早不见了人影,气得赵姨娘在屋里直瞪白眼,这死兔崽子。
这时,贾琮半躺在游廊的曲栏上,手里捏着本诗经,百无聊赖的翻阅着,文青病一时发作:“对新景,忆往事,叹飘零。”
“你在说什么?”狂奔过来的贾环一脸迷茫,他喘了几口气,用脚踩着栏杆,翻身而过。
“没什么?”
贾琮摇了摇头,坐起身来,从栏杆上跳下来,说道:“走吧。”
“去哪?”
“出去转转。”
“那个,赵国基回家去了,没人带着,出不了门。”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贾琮,贾环抓了抓头,含糊道:“要不,去找钱槐,让他带我们出去。”
贾琮捏了捏手上的书,“钱槐,爹娘在库房管账那个钱槐。”
看着贾环点了点头,贾琮瞬间没了兴致:“算了吧。钱槐的爹娘是先头太太的陪房,时常往二嫂子和二哥跟前奉承……”
钱槐在原著里,倚势求亲柳五儿,柳五儿不从,就发恨非要了愿不可。
这种执念过深的人物,多半有心理疾病,贾琮可不愿意和这种人打交道。
再说了,钱槐爹娘既管着账,又是贾琏的生母陪房,更时常到凤姐儿跟前走动,万一提起什么,贾琮还得诚惶诚恐地编谎话应付,多浪费精力。
“唉!”贾环听懂了贾琮的意思,叹了口气,转身坐在栏杆上,两条小短腿在空中荡着:“那怎么办?”
贾琮歪着头想了一下,拉了拉贾环的衣袖,笑道:“跟我走。”
两人绕着花木扶疏的游廊,走到贾琮的院门前。
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不见。
估计是见主子出去玩了,下人们也趁空去找人聊天说话去了,贾琮也不在意,径直领着贾环进了屋,从柜子底下摸出一根竹筒来,“给你。”
“这是什么?”贾环拿着竹筒,左晃晃右晃晃,不明所以。
贾琮将竹筒的前端,放进水盆里,将后面的木棍,慢慢拉起,感觉到手上的重量增加后,拿起竹筒,对着窗户的方向使劲一推,一股水流喷射而出。
“这好玩,给我。”
贾环接过竹筒,抽水,射击,站在窗户边上,玩得大呼小叫:“你看那只鸟,还有那朵花。”
……
“这屋里竟淹了水了,你那奶妈子哪去了!也不管管你,由得你在胡闹。”
一个三十出头,满身绫罗,面容虽然秀丽妩媚,但眉宇间却带着显而易见的刻薄和多疑,让人难生好感。
这是邢夫人,贾琮的嫡母,荣国府的大太太。
贾琮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渍,湿漉漉的水痕,将地板染出不同程度的颜色,看上去仿佛新艺术时期的黑白作品。
“你瞧瞧这满府里,有谁和你一样,活猴儿似的,没个消停……糟蹋坏了东西,霉坏了屋子,也别回我要去,我可没银子填。”
后头这没银子三字才是邢夫人的本意吧,贾琮偷偷朝着贾环使了个眼色,吐了吐舌头。
坐在一旁,局促不安的贾环,见了贾琮这动作,偷瞄了邢夫人一眼,低头咧了咧嘴。
邢夫人教训了贾琮一通,方想起来意,端着姿态,半是吩咐半是恐吓道:“老爷说了,你这年纪,也是上学的时候了……到了学里,自有先生管你,你若不长进,丢了府里的脸面,看老爷不揭了你的皮。”
上学啊,还是贾府家学,贾琮内心被一万只狂暴匹格兽践踏而过,他虽然长年混迹于以出产基佬和伪娘闻名的网文论坛,但不代表他是基佬或者基佬k啊。
贾府家学,可是众所周知的龙阳盛地,其名气在网络文学圈内,不下于某知名公园厕所。
他虽然当过□□枪手,但苍天可证,他真得没有写过纯爱文啊,也从不打算写啊,更没想过累积这方面的素材。
人家主角穿红楼,从丫鬟一路睡到皇后皇太后,后宫开得不亦乐乎,他穿进红楼,别说睡丫鬟了,居然,还得担心捡肥皂的问题!路人无人权啊!
看着贾琮缩肩低头,一副避猫鼠的模样,邢夫人方觉顺了意,又向着贾环说道:“一会儿你回去,替我问你母亲好罢。”
说了这话,恰有个眼熟的婆子来禀说,宁国府送了东西来,邢夫人方才领着人出去了。
“大太太走了。”送走了邢夫人,贾环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声,紧接着手舞足蹈在屋里蹦跶起来:“……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上学了。”
呵呵,贾琮很想冷笑,一起上学兼围观搞基盛地的风采么?
贾府家学,居然没有发展为骨质疏松类大保健协会,从这方面看,家学领导挺管理有方的啊?
不过,看着贾环蠢纯的小脸,思维还算正常的贾琮,将吐槽强行咽回肚子里,点了点头:“是挺好的。”
第5章 家学药丸()
贾赦虽然是个只知和小老婆吃酒的家里蹲型死宅,但是他发了话,还是挺管用的。
既说了贾琮该上学了,过了几日,便有具来,又派拨了两个小厮跟着贾琮上学。
这一番调度,自然是不能与贾宝玉相比的,宝玉上学的待遇,那是众星捧月。
一个李贵专管宝玉上学出门事宜,其他时候出门,还轮不到李贵跟着,四个小厮随身伺候,府里还有六个小厮分班替补,现代的小皇帝见了贾宝玉这排场,也只能甘拜下风。
不过,贾宝玉乃是男猪脚,为气运所钟的位面之子,贾琮顶多一特约演员,还未脱离群众级别,实在不敢和大位面意志真爱比待遇。
何况伺候的人少,亦有人少的好处,骨子里潜伏着一丝文青病的贾琮,比起热闹,更习惯于享受孤独。
可是,当贾琮看到指派给他的两个小厮时,还是深深的震惊了,七八岁的年纪,五六岁的身材,头发枯黄,四肢干廋,一望即知的营养不良。
放现代社会,就算是黑心老板,也不敢用这样的童工啊,万恶的封建社会。
贾琮震惊于封建时代的黑暗面,但李奶娘见了这两个小厮,却抱怨了一场,说什么早知府里给配这样的小厮,倒不若去回太太,让贾琮奶弟跟着贾琮上学,就算年纪虽小些,可走出去,也比这两个顺眼。
李奶娘的儿子,现在虚岁才五岁,咳咳,能让李奶娘如此信心爆棚,足见这两个小厮是何等的……
其实,这倒不是府里有意针对,实是贾赦想一出是一出,贾琮又只是个小透明,爹不疼娘不爱,这府里的人,但凡能上进的,都会看人下菜碟儿,谁肯到贾琮这里来?
于是,指派给贾琮这样的小厮,到不足为奇了。
贾琮既不是颜控,也不打算拿小厮出火,同性的身材相貌如何,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年纪问题,七八岁的童工真的能用吗?
对于这个问题,得到了李奶娘肯定地回答:“跟着哥儿上学的,都是这岁数,便有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等去了学里,自有大仆人在外边看着呢。”
说白了,跟着上学的小厮,都是陪读陪玩,正经事儿,还有年纪大的家人仆从照看。
若如原著所说,家学里茶也有,饭也有,这两个小厮跟着贾琮上学,也算是荣国府做善事积阴德了,至少能吃顿饱饭啊。“你们叫什么名字?”
找到合理理由的贾琮,歪了歪脑袋,天真无邪的问道。
“小的叫盘子。”
“奴才叫斗儿。”
斗儿,还斗破苍穹呢,盘子,还好不叫盘龙?
盘子斗儿都出现,桌子椅子筷子,碗儿碟儿锅儿,想必也不太远了,琼瑶奶奶真乃大大大手,真神上神。
两个小厮看着贾琮古怪地神色,腿抖了抖,小声道:“哥儿若嫌小的们名字不好,求哥儿另赏个名字,小的们改了就是。”
改个名字?叫番茄还是叫土豆啊!
贾琮拼命忍住笑,要改了这两个名字,一出门,左番茄右土豆,一胖一廋,画面太美,不能想。
不过,番茄土豆太俗,或者叫神机辰东,但是这种耻度爆表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
中原五白的神域,果然不是他这种扑街写手能够妄想染指的。
“从今儿起,你叫小雨,你叫清晨。”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嗷。
以后再添了人手,就叫蓝狐和海豚,然后青蛙白狼,然后一直排下来,总有一天我能集齐所有太监总管,用怨念点燃神火的。
咦,为什么好多太监都是兽,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贾琮上学原也没什么能预备的,凤姐儿既打发送了文房书本来,到了上学这日,李奶娘并着翠云便只寻了把伞,找了把扇子,交给两个小厮便罢。
贾府家学离荣国府不过一里地的距离,五百米不到的路程,似寻常人思维,自然是走路上学。
但荣国府何等门第,自与常人不同,似贾宝玉这等有地位受宠爱的,日常上学皆是骑马,而贾琮和贾环这等不受重视的庶子,却是坐车,其中意义,大抵类同于校车与私家车。
贾琮领着两个小厮走到二门时,贾环早已在车上了,远远望见贾琮来了,贾环探出半个身子,招手大喊:“琮哥儿,你快些过来。”
贾琮瞥了一眼,扯出一丝笑。
待上了车,贾琮才见得车里除了贾环,另坐着一人,和贾环年岁差不多,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模样极俊。
贾琮起初还记不起这人是谁,直到这男孩儿站起来,斯斯文文的道了一句兰儿拜见琮叔,他方知眼前人竟是贾兰。
“行了,兰儿,这车里又没外人,何必多礼。”
贾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往旁边挪了挪:“琮哥儿,你坐这儿。”
贾兰笑了一笑,方依言坐下了。
“哥儿可坐定了没?仔细跌着。”
赶车的家人吆喝了几声,车子慢慢动起来。
这车厢原就不大,行动缓慢,又值夏日,气候炎热,被初升太阳一晒,还没出荣国府的大门,这车厢里便觉气闷起来。
幸好他还带了把扇子,贾琮从怀里掏出扇子,唰得一下抖开,呼呼地扇起来,这空气一流动,气闷的感觉总算好些了。
“琮哥儿,给你这个。”
贾环看见贾琮扇扇子,突然想起什么,从荷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封儿来,塞给贾琮,不好意思地道:“昨儿都是我没留意,才害你被大太太骂了。”
贾琮打开一看,一小包白晶晶的米分末,捻了一点:“糖?”“宝姐姐给我的,叫什么洋糖,外面卖的都赶不上这个,还能消暑,可难得了。”
贾环抬起脸,左顾右盼,想想书中贾环问宝玉讨硝米分给彩云的剧情,贾琮忍不住腹诽,贾环的讨好手段,真是始终如一,难怪绑定的妹子都会跑掉!
咦,眼睛怎么模糊了?
好像他就有妹子可绑一样。
前世搓了快三十年火球,一直为成为圣魔导师而努力奋斗的单身汪,适合讨论这种哲学问题吗!
带着满心负能量,贾琮将纸包重新包好,不过就是普通白糖罢了,他写了那么多本历史穿越扑街小说,写了无数遍用活性炭提纯红糖来赚钱的梗,制作流程更是烂熟于心。
长篇网文,关键就在于水字数,用制作流程来水,那是惯常套路,只要不是复制度娘百科来测试读者记忆力,一般而言,读者都是很宽容的。
当然,还有的读者,就算知道作者复制百科,也不会在意,他们要么是作者死忠米分,要么只看盗版。
众所周知,脑残米分和盗版爱好者,都是很难沟通的。
古代糖贵,白糖价格一般是沙糖的两倍,而古代的白糖,和现代精制的白糖,质量上自然是有差距的,所以,才有那么多作者百写不厌这个老套的点子。
贾琮想着,又顺便忆起了用海肠子晒干磨米分的点子,这都是曾经风靡一时的流行套路。
看吧,他扑街了这么多年,其实还是有好处的,从抄□□诗词唱西方小曲震惊全场的古早时代,一路扑到带星际战舰带基地成建制穿越的年代,各种梗各种金点子都看了太多遍了。
然则,这些目前都没有用处,贾琮看着纱窗外的建筑,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该用什么表情走进去呢?
贾府家学里,都是本族与亲戚家的子弟,虽说龙蛇混杂,不乏下流人物,但贾琮是贾赦的儿子,贾琏的弟弟,乃荣府正经主子,贾琮又是知识大爆炸年代的成年穿越者,一旦不再卖萌,天然流露出一种特有的疏离感。
这种疏离感,落在学中诸人眼中,便是轻慢冷淡,端着将军之子的架子,不好结交,却也不敢贸然得罪,只得嘀咕两句,宝二爷如何如何云云。
除去嘀咕的,这学中诸人,有坐下温书的,有低头写字的,有挤眉弄眼的,有大声说话的,还算正常。
但贾琮再一细看,这些人里,还有涂脂抹米分的,米分底太白,但眉毛画得挺有日系风格,兰花指掐得真不错,也有高声吟诗的,韵律且不提,内容嘛,挺有颜色的,更有打情骂俏,冤家来心肝去的,形形□□,饶是贾琮见多识广,也不免叹了一声,这贾府家学是药丸啊。
没多久,一群人围簇两个锦衣少年进来了,一个大红衣裳,圆脸大眼,胸前挂着块五彩斑斓的宝玉,一个眉清目秀,身材纤弱,神态羞怯。
这让贾琮瞬间想到了,前世纯爱文里的极品小受,无处不米分嫩柔弱,自带圣光的那种小白受可爱受。
带宝玉的应该是本书的主角贾宝玉,另外一个眉清目秀的,听旁人言语,应是秦钟,秦钟还在上学,那么秦可卿还没死么?
贾琮看着贾宝玉凑到秦钟耳边说了一句话,秦钟低头羞涩一笑,两腮微红,勾了贾宝玉一眼,眼波妩媚,更胜少女。
贾宝玉心中喜悦,抿唇一笑,轻掠一下耳边的鬓发,柔腻地唤了声:“鲸卿。”
贾琮忍不住打了寒颤,鸡皮疙瘩抖落一地,曹雪芹大神果然不一般,原来娘娘腔,到了大神笔下,就变作了所谓的女儿之态,女儿气……
这女儿气地程度指数,贾琮觉得贾宝玉和秦钟两个,恐怕比某空山那位真伪娘,还要女儿的多!
第6章 严师教徒()
上帝啊,这个世界真口怕!看着贾宝玉坐在位置上,掏出几盒胭脂摆弄起来,贾琮抬头望天,继女儿气之后,他又明白了什么叫做真·脂米分气。
然则贾琮并不知道,贾宝玉和秦钟这点眼神交流和行为模式,在贾府家学里,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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