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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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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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行至南城,特意遵从着曼云的嘱咐在沧浪居附近绕了一圈。

    出发回霍城的日子正和薛素纨的“头七”重着,寻不着主人的沧浪居正要发葬了薛素纨的衣冠。按着主持葬礼的薛家二叔的说话,那一日清晨跳进济生渠的苦命侄女应该是被渠水带进了西岚江,作了水晶宫里的娇娇龙女。

    南城地皮本就是个寸土寸金,何况是修得精致的沧浪居。张绍雄死后,薛二就丢了看似职位不显但很有油水的差事,在换了一茬的新上官面前能夹尾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为了自家的子孙后代计,巴不得将原本写在薛素纨名下的沧浪居赶紧换了主人。

    薛素纨与王妈妈出逃尽带了细软心腹,原本留下作幌子的仆人本就无关紧要,纵使有几个知晓薛素纨根本在他们记忆中只是离去的仆妇同样在薛二的威胁下不敢言声。初六那天,不知怎的看院的人都睡死过去,让西贝货们门里门外地演了场好戏,再接着薛二就上了门接受遗产,他们也只能将错就错,指认着那个跳渠的女子就是薛素纨。

    周曼云敢打保票,她根本就没跟薛二串通过。只能说是,薛家这位二叔也有着生意善抓时机的聪明脑袋。

    迎风飘来的一张白色纸钱,粘在了曼云轻掀开车帘的窗侧,红梅嫌弃地伸手拔了下去。再接着,车轮一动,雪纸之上立时碾了一道黑线,远远地再也看不见痕迹。

    这世上就这么的没了“薛素纨”,呆坐在车上的周曼云,望着远去的和州城,长长地叹了口气。

    前世在夏口,她被高萧两人逼“死”了,而这一次她也帮薛素纨“死”了回。再接着,薛素纨要进高家,就得好事多磨了,起码得先找了个身份。

    曼云心中无愧,但也无有任何欢喜,这么着解脱了高家婚约威胁之后,反而更觉得疲惫,半点打不起精神来。

    等和州的故事清清楚楚地辗转传到夏口高家,已时至年关,伴着流言还有从更南边霍城的来信。

    在信中,周显既惋惜地拒绝了高周联姻事,更哀伤地自怨着高维在霍城几年,自个儿年老力衰忽视了孩子的品行教育。

    能怨周家不会教孩子?与高维同辈的几个周家郎现在任谁说着不是竖了大拇哥儿?

    从世人的角度,养不教,父之过,周家能尽着亲戚一场将个借读的小少年管束地中了清和案首已是仁至义尽。而少年得志的高维从清和再到和州,就翘了尾巴走了歪路,也只能说是少年心性实在不堪造就了。

    小年夜,高府正厅之上,虽有从洛京归来的长子和长媳劝着,铁青着脸的高恭还是将重重的一耳光甩在了高维的脸上。

    当初和州痴情才女遭了薄情郎愤而投江的传言刚到夏口,未细提了当事人姓名,初闻此事的高恭还在下属面前指评摇头,等这会儿弄清了真相,他更自觉辛辛苦苦挣了几十年的脸面已被自家儿子出手抽得体无完肤。

    “父亲!”,跪伏在地上的高维痛哭流涕,嚎道:“和州事纯是有人诬陷孩儿,素儿……薛素纨根本就没自尽,她人还就在的……”。一听到消息,还做着齐人之福美梦的高维就立时觉察到有人在暗地害他,但是谁这么出手无耻,他根本就找不到头绪。

    “就在哪里?”,即使在暴怒中,高恭还是敏感地抓住了儿子含糊的话尾。

    “就在……就在夏口城西槐花里!”,虽然知道气恼的父亲定会派人去找了薛素纨麻烦,可在听到影影绰绰传言后就在家中躲了七八天没敢再见薛素纨的高维还是老实招供。

    眼前怒气满满的父亲让高维意识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就象当年与周慎一齐在霍城被绑票一样,他现在直觉地想把拖累抛下,先把自己摘出来,再图后计。

    “你曾与那个薛家商女有过肌肤之亲?她还有了身孕?”,高恭拧着眉,一边等着管家召集着人手,一边抓着儿子的衣领继续追问。

    高维艰难地点了点头,眼底泪光闪烁。本来他估摸着正妻紧赶紧地娶进门,素纨的孩子也就即将临盆,到那时再让父母看在初生孩子的面上接纳了薛素纨,但现在看着是根本不可能了。

    “孽障!”

    高恭的脚又直冲着高维踢了来,他虽一直君子养气从未打过家中子女,但这会儿,他恨不得把偷吃不抹嘴还不据实报了以便处理的逆子打死。

    “老爷不要!”,高夫人冲上前跪下,伸手护住高维不再受丈夫踢打。

    但一转脸冲着高维,黄氏换上了与丈夫同样的一脸坚定,扬声道:“维儿!身份不明的私孩子,高家不会留也不能留!高家只要正经儿媳生下的嫡子。”

    立在一旁看着小叔子笑话的高家长媳杨氏轻翘嘴角,一只手抚上了才揣着两个月身孕的肚子,另一只手反手握住了丈夫高绩冰冷颤抖的手。

    若是曼云在此地看着,稍一推敲自然也就知了黄氏的态度为何前世今生不同。这辈子,薛素纨的身孕提前来早了几个月,现如今高家的长房还未出变故,她未婚而孕的肚子在黄氏眼中并没有那么的值钱。

    一队人马从高府呼啸而出,直奔了槐花里。按着高恭的指示,那个女人既然已经说是一尸两命死去了,那就不如干脆就此真的死去好了。

    但与曾扑空的夏口沧浪居一样,槐花里同样的人去楼空。(未完待续。。)

第148章 我本贱人

    将前世在夏口逼死自己的薛素纨先弄“死”了,让她也同样尝着生无所姓的彷徨无依滋味。也让最是注重声名的高维及高家早早地丢了颜面,如果这样的因果循回能算是复仇,为什么一点兴奋之意不见?

    总不成是跟银子在一起混久了,一到了冬天,就只想要遁到个安静的所在冬眠,不理尘世纷扰?

    嘴角噙着一丝对自己的冷讽,周曼云藏在斜描着一枝红梅的分水油纸伞下,独身一人悄然地行在霍城进元街的青条石道上。

    年后的江南接连几日总时不时的飘起阵儿细雪,街上偶有行走的平民女子几乎都与周曼云是相差无几的打扮,伞一遮尽皆看不清了眉眼。这些年的霍城算是个安居之所,寒家女子在青天白日下行走很是安全,曼云混在其中并不惹眼。

    现在已然是泰业十年的正月初五了。

    这一年的冬季,江南也冷得飘了雪花,而北方的酷寒应当更甚,到了开春又是北旱南涝,及至了明年,依旧会是糟糕至极的天气。才经了燕州兵败后的几年残喘,再一次的连年粮食产量骤然下降,对于一个人口庞大又多灾多难的陈朝来说更是致命的打击。

    前世的曼云只觉得陈帝会在泰业十一年的风雨飘摇中坚持南巡奇怪。可现而今,她也大约晓得,即便贵为天子,皇帝老倌的肚皮也是饿不得的,北方欠收,瀚国入侵再加之四下截粮的盗匪。不约而同地就会把洛京的皇族大臣们逼到江南来就食。

    用南巡这样的名头,说来总归堂皇些。

    是天子为政不仁导致天公不作美。还是莫测的天意让帝王没法子得过且过地胡混过去?这种高难的问题,周曼云是没法想明白的。家国天下。对于她这样的笨女人,最基本的家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要怎么去嫁了撑起来。

    油纸伞停在了进元街升平号的门前,一对带着雪影迷蒙的瞳仁盯住了店门口封得牢固而又整齐的门板。

    霍城开市一般都在初七,而就算初七这家店子打开门后也不会再见到那个人了。驻足门前的周曼云摇摇头,忍不住轻啐一声“贱!”,才缓缓地再向了街尾的顺意船行走去。

    贱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己,那个在昨晚居然又梦到翕泽之上匆匆离别之景的周曼云。

    心中的空落是为了总是守礼地站在二尺之遥却又时刻护着她的少年,还是前世里叫嚷着要将她碎尸万段锉骨扬灰的男子。周曼云有些分不清。但也没必要分清了,曾经急吼吼地警告过的此生君向北我在南的永世不见,应当在现在已成了事实。

    “小姐!”,早等在顺意船行门口的红梅,嗔怪地接过了曼云手中伞的同时,往曼云的怀里塞了个燃得正旺的暖手炉子,将她让进了屋里。

    来船行看过的周曼云突然说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一走就走了大半个时辰,眼见着雪花飘了起来。屋里面的人都担了半天的心。

    “玄霜舅舅!等开了年,咱家的船这一年不再往北边走粮草了,有收下的自囤着吧!”,周曼云呷了口热茶汤。脸上回了些红晕,才轻声细语地吩咐着杜玄霜。出去走走吹吹风,还是能让连续傻呆了几个月的脑子清醒地回想起些用得上的记忆。

    “怕又是永德十五年间的情形?”。十年前的纷乱及后续的影响,在场的都明白。

    “是呀!不管怎的。手中有粮心中不慌,现下周家养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周忱手里的乡勇。江上行走的锦帆,要让着跟随着的人有信心一齐走下去,切切实实地还是得要让大伙儿填饱肚子。

    只是晓得些前事的曼云总归在处置具体事务上是个纸上谈兵的半调子,按着她的性子也更喜欢猫了冬,安静地再去配上几款毒。见杜玄霜等人会意也不不再多说,就任他们去细研了法子,云锦帆要配合着做些什么也由红梅跟叔叔们商量,周曼云只负责撑着手肘望着眼前一盆烧得正旺的火盆子发呆就好。

    杜玄霜与邢老四等人在议定事后,不由得都瞅瞅脸蛋被炭火暖得红扑扑的曼云,交换了下眼神。少女的异样形于表又兼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个个都是在揣着明白装着糊涂。

    “你们都谈好了?”,等着红梅在她身旁俯下身提醒了,曼云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一脸笑意尴尬。

    “小姐!”,红梅的唤拖着尾音,略显无奈。

    周曼云连忙辩解道:“我刚在想新药呢!你们有主意就好,明个儿开始我要上雁凌峰药园住段时间,到时配好了药,再回来看你们做得如何。”

    “奴婢陪您去!”

    “得了!我怕你添乱!你还是回你的江上,当回你威风八面的红大当家吧!”,曼云的手指笑着掐上了红梅的粉腮。

    配药只是借口,独自抱着行囊溜进雁凌峰药园的周曼云住进当年师父曾住过的旧居,忽然觉得有些能体会到师父大人当年逃避阿爷关爱的心境。

    药园现今由个哑伯打理着,老人家平日也只守在药园口子,只隔三岔五地浇浇园子,打打理理园中的旧屋,年节时更是回了自家儿孙跟前享着天伦去了。雁凌峰的山地本就是周家的,近些年周忱乡勇的驻地就在峰下不远,说来也很是安全。

    曼云只是想找个比藏岫楼更安静的地方一个人躲着,理理自己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当然也为了躲避年节里那些三姑六婆们带勾子的**眼神。

    高维求娶周家女的威胁一消,曼音的婚事也露出些眉目,白老姨娘与闵氏看好新柳的霍家四子。

    曼音现是记在闵氏名下的嫡女,父亲周檀现今混得不错又有兄弟姐妹撑着。比之丧父且只有个未长成幼弟的曼云来说条件不差,周家这边自觉应当是会十拿九稳。但毕竟当初这家是二堂嫂娘家荐给曼云的,所以压着想等着二嫂回门探了口风得了人家应允再张罗起订亲之事。

    行五的曼音着落有望。自然而然所有的亲长压力就放在了顺位排下来的曼云身上。

    “你爱嫁不嫁,但总不能死皮赖脸挡了曼淑曼静的道。”,亲娘杜氏数落起人来,比之其他人更显犀利无情。

    能嫁谁?躲进山里的周曼云,拥着一床锦被蜷坐着缩在床角,与膝上盘着的银子大眼瞪着小眼。

    “银子!如果我说,这几个月里我还隐对着萧泓那句‘等我回来’心存指望,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恶心?”

    银子盘着的身体不停地变换着颜色,好半响儿。才吐出红信儿舔上了曼云挂着一涟清泪的脸颊。

    那一日在江船上居然愣住没有躲开他,也许正因为他的到来和说出的话是曾经前世时自己心心念念的纠结。因为这从上辈子压到现在的自惭自愧,她才无法放开怀抱五十步笑百步地鄙夷着薛素纨。

    “本质上都一样贱,只是前世的我不如她聪明还能豁着脸不要地上来就抢,也不如她好赖是被高维喜欢着的。”,曼云将脸袋侧枕在手臂上,对着碰着她鼻尖的银子轻语喃喃道:“我不如她,起先时萧泓是根本就不要我,一直都要将我打发走的……”

    前世的经历。曼云谁也不敢去提,只能在这午夜里对着与己共生的蛊蛇秘敞心扉……

    前世泰业十一年的深秋,追击黄胄军的景国公军队从夏口一路渐偏向北,跟着萧泓蒙头离开双桥镇的周曼云也混在了队伍中。

    “周曼云!想回霍城还是去云州。你快些决定了!我不能总是带你在军中,这对……对你的名声很不好!”,半俯蹲在周曼云身前的萧泓。趁着队伍休整,再一次地询问着看着精神好了许多的女人。

    刚才还一脸霁色的周曼云立时惶惶不安地站起身。退了两步,才摇了摇头。双眼尽显茫然。眼前的男人在双桥镇吼着“她是他的人”,将她从高家扯了走,但一路行来从未碰过她半根手指,只是象养猪一样养着她,隔个几日来问下她的打算。

    他问她决定,她能有什么决定?活了十七年,她最擅长的就是跟着二伯娘诵经,但乱世里的僧尼……想到了路上曾驻过的一个废弃庵堂,满院里被贼辱杀死去女尼的尸体,周曼云立时就不寒而栗。她怯懦怕死,更怕不得好死。

    “小六!”,在她们不远处停住的骑队里传来尽带怒气的喝声。萧泓急忙地跑了过去,而周曼云更是象兔子一样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马上凝眉怒喝的俊朗青年,萧泓怕着,曼云更是怕极。景国公的嫡长子,萧泓的长兄萧渊早在双桥镇已然当着曼云的面怒斥过妄行借兵高家的萧泓,还下令结结实实地打了萧泓一顿军棍。

    让他背上了强抢民妇的罪名,曼云愧疚,但也无可奈何。她自知应该越早离去越好,可是她怕,怕得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只是直觉地跟住他就会很安全。

    直到有天深夜,她被几个大汉毫不怜惜地从床榻上拖了起来,架进了萧泓的军帐之中。

    惊得险些魂飞魄散的曼云被推搡到了床头,紧接着脖颈上就架上了支冰冷长剑,正对着受伤昏迷的男人。

    “贴身伺候他!”,执剑的萧渊红着双眼发狠地吼道:“喂药喂饭,洗身换衣……这些你总该会吧?”

    周曼云惊恐地连声应是,而就在这时有人上前捋起了她的左袖,紧接着一道滚热的烙印压在了她肘弯附近。

    “记着即日起从红帐拔了军妓云姬伺候六爷。要是六爷醒来少根头发,你们就照旧把她扔回到红帐里去!”,萧渊的威胁声低沉而又森冷。

    肘弯天生的一点朱砂痣盖在了个奴字金印之下,虽然曾为人妇两年但也没有费心伺候过结发夫君的周曼云在惊惧之下,开始诚惶诚恐地服侍起昏迷不醒的萧泓。他活着,而且还得活下来之后肯继续护着她,她才能活下去。

    继续北上的队伍只将他们俩与几个护卫秘密地留在个小山村,不露痕迹。萧渊要给受伤萧泓留下相对干净而又能信得过的听话女人,欠了救命之恩还没离去的曼云恰好就这么被用上了。

    何止是喂药洗身,在起初端屎端尿也是满带着羞意一点点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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