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名门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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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名门毒女-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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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说,兴修运河,并非当今天子之意?”,虚言轻声地问道。他现在更理解当年启蒙师长提起陈朝世家大族时肃然起敬的模样,单凭着可以传承着这些外人无法看到的事实,就已非同一般。

    “敏行,这样的国家大事又怎么能临时起意?运河之事,自太祖时起,就数度提起,又数度放下。只不过是当今等不及罢了……”,周显细心解释着,可不知为何突然一下子兴致全无,挥了挥手,示意着虚言把图收了,闭了双眼,倦倦地靠在了椅上。

    “军国大事,应当也讲机运吧?就象冯乾将军定南召内乱,不就是他在获知战机后突发奇兵,当时朝廷不都还要问他擅动兵马之罪?”

    “若不是早有准备,冯乾会恰恰好地就在象郡一带等着?南召事,少说也筹划了三四十年。”

    “三、四十年?那就是从武宗时起?”,虚言停了手上的针,暗自换算起了陈朝与南召两边的纪年。

    周显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四十年前,我也才年方弱冠,那时……”

    “阿爷……阿爷!燕州的事,先想法子!”,曼云急了,使劲地摇了摇阿爷的手。

    这一老一少却臭味相投的两个男人追古溯今地谈着,已由北至南,划过了陈朝全境。他们心怀天下,她理解,但是说到底,她不过是只想护着自己人的小家雀,不相干的事,她不想纠结着了。

    “好!好!”,周显尴尬地笑应。能被孙女信任是好事,但是想个法子就能解决问题,在他看来,实在是孩子气。

    阿爷应当是想左了。入耳的应和声带着敷衍,曼云听得出。

    她暗自狠了狠心,顾不得掩饰,直接道:“阿爷!我说给燕州想法子,不是你们说的那种大事。也就是想着,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外祖父一家在燕州多条退路。本来我想着是若他们能有些私仓粮草,可以多养些私兵,如果有事发生,他们好躲着就好。”

    屯私仓,养私兵。这是前世里在云州的景国公做过的事情,否则若是毫无预备,萧家又怎么能捱过泰业年间的乱战。

    “云姐儿,你说的有事是什么意思?”,周显惊讶地反问道。

    “我听大舅娘说的,皇帝陛下的身子不好,很快会换新天子的。我是想……是想……要是新天子对杜家不好,怎么办?”

    “云姐儿!难道,你知道……”,周显坐直了身子,两眼灼灼地直盯着曼云好一会儿,欲言又止。

    “阿爷!我只是听着大舅娘说的,很怕。云儿,不想有事!”,周曼云把眼儿一闭,扑进了周显的怀里,搂住了他的脖颈,试图赖了过去。

    可惜云姐儿是个女儿家!周显的手,拍了拍曼云的后背,眼中泪光轻闪。

    好半天,周显才轻声地对曼云交待,道:“等会儿,去请了你舅娘过来,我会跟她提个醒儿的。”

    “只提个醒儿?”,曼云的小嘴扁了起来。

    “云姐儿!你信阿爷,也要信着你的外祖,只要他那边晓得要做准备,他会做的很好的!”,周显对亲家还是很有信心的。他细想了下,确如曼云所言,有些事还是必须清楚地告知杜家。

    待等周显与蒋氏谈话时,将曼云当闲杂人等扫地出门……

    “阿爷,都跟舅娘谈了些什么?”,一直关注着宴息室动静的曼云,牵着师父的手,仰头相问。她刚看见,与周显私下谈完话的蒋氏双眼红肿地离开院子,显示着阿爷所谓的提醒,内容应当很是严重。

    “不知道!”,同样被扫出门的虚言脸上凝着一层薄霜。

    如果阿爷和大舅娘不肯说,确实是没法知道的。曼云的眼睛骨碌一转,道:“师父!就上次在丰津,你给我大伯娘用的那种药,还有吗?有点果子酒味,直接往空中喷的那种!”

    丰津普济寺,周曼华的还魂夜,那一晚为了让谢氏多说出些隐情,是用了药的。

    一种象果子淡酒的液体,趴在房梁上,用特制的微型多孔瓶漏洒下去。飘扬在空中的水滴顿时会化为淡白色薄雾,待吸入胸腔,药物起效后同,只要辅之诱导的话语,用作套话,很是便利。

    “浮生醉?”,虚言低头看了曼云一眼,干脆应道:“有!但是,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原本也只是随意问问的曼云,反倒执着起来。

    “你确定你真的想对他们用毒,然后窥探到他们还不想告诉你的事情?”

    “这……”,曼云愣住了,接着,她不由地轻声一叹。都是自己的亲人,若是用了毒才探得实情,又有什么意思。

    “我也做不到……“,虚言的叹息声仿佛更加沉重。(未完待续。。)

第66章 入籍

    圆圆的大木盆,满漾着墨色的水波,就象是个大号的洗墨盂。

    被虚言从水中抱出来的小婴儿周恺肤白如雪,黑色的水珠从他的身上滑下,跌到水面溅起了水花一朵一朵。

    周恺正玩得意犹未尽,象藕节一样圆鼓鼓的小腿不停地踢蹬着,小嗓子试试音正想要开嚎,侯在一旁的曼云就将一块大大的绵布披到了他的身上。

    没一会儿,周恺的小脾气就一点皆无,光着小身子老实地趴在软柔的床榻上,享受着虚言为他做的细心按摩。

    从细嫩的脖颈到撅起的小臀,再顺着小胳膊一点点抻到每一个手指尖……虚言的动作流畅,轻柔。

    若不是曼云曾见过师父第一次抱着周恺时提心吊胆的样子,会当他本就是服侍着孩子的奶妈子,还得是做了多年的老资格。

    “我看师父那样子,象是把自己当恺哥儿的亲爹了!”,负责倒了周恺洗澡水的忘语,拎着空盆靠到曼云身边,轻语挑拨着。嘴里露出的酸意,象是刚喝饱了份量十足的一瓮陈醋。

    周曼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也许是因为周恺与虚言一样都是用了金鸦暖后出生的孩子,曼云也同样地明显地感觉到他对周恺的偏疼。

    比恺哥儿大几个的小猫儿,有着残疾的腿部需要矫形,但师父也只是将手法教给了白露、小满等人,就甩手不管了。可对周恺,虚言从他初生伊始。不提别的,每一天的泡澡及按摩从未假手过他人。不想他人误沾了药液的说法。听着冠冕堂皇,但细究也是不通。

    “可能师父真的喜欢极了恺哥儿。”。曼云轻声应道,眼睛直盯着正给弟弟麻利地装上衣裤的师父,发愣。前世的徐讷,从未娶妻生子,卖友传闻再兼死得诡异,让人觉得他阴森可怕至极,可现在眼前的师父让人觉得温柔得吓死人。

    那一边,虚言正跟来接孩子的白露交待着已不知说过多少遍的注意事项。

    “别再用那小蜡烛包缚着恺哥儿手脚了,天气也渐转暖。该让他多活动活动,不过就是大人们受点累而已……”

    白露抿着嘴,一一笑应了,待等虚言的罗嗦了了,才笑嘻嘻地问道:“道长!大奶奶明日就要回燕州了,不知前几日说要给他们路上带着的药物备得如何?”

    白露口中提到的大奶奶是杜姗姗的大嫂蒋氏。这一次,蒋氏返程回燕州,预备轻车简从,粮草自然是带不了的。周显也就筹备了些细软及药物当做回礼相送,而虚言也特意地备了些特殊的成药。

    一个褐色的小包裹挎在了曼云的臂弯,她跟在抱着弟弟白露身后,向师父道了晚安。离开了虚言徒弟住的小院。

    “白露妗妗,这次你能留下,真好!”。走到院门口,曼云把手上的包裹交到了正打灯笼等着的小满手上。牵着白露的衣襟,爱娇地说道。

    这句话。曼云说得由衷,前世匆匆见到的白露带着孝,不知经历了些什么,也不知是不是玄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这一次,白露夫妻两个都留在了江南。如果一点点小小改变可以让这世上多留下一对能共白头的夫妻,曼云就觉得极好了。

    “我和二哥,怕是要终老江南!婆婆也只能由大哥大嫂照顾着了。”,白露轻叹了口气。在一堆儿杜家亲兵中,最早被确定要跟着杜氏的应该就是他们夫妻俩了,玄霜的大哥杜玄风是要跟着蒋氏回燕州的。

    “玄风舅舅的妻子就是燕州人?”,曼云恍然,一下子明白了杜家兄弟这样分开的原因。长子长媳在燕州,次子次媳留在江南,也算安排得妥贴。

    “是呀!大嫂就是大奶奶的娘家侄女,很是能干贤惠的!”

    “咦!当真?”,曼云有些讶异地歪了歪小脑袋。杜家兄弟虽说也都在军中混了个小官,但究其出身,也不过是杜氏的乳娘之子。而听说,蒋氏的娘家本也是燕州将门,论起出身比起杜家兄弟要强上许多。

    这门亲事,显见杜玄风有些高攀了。杜玄风娶了官家小姐,孤女丫鬟出身的白露想必相处也麻烦,从这点来说,他们两口子来江南倒也对。自行演绎了下,曼云低下头,不再吭声了。

    听出曼云的语气里带着怀疑,白露低下头整了整周恺的小披风帽子,轻声道:“大嫂真的极好的!等姐儿到了燕州见了她,就知道了。”。

    有些事,白露不好明讲。杜玄风的妻子蒋菊英能嫁给杜玄风,是因为玄风得杜蒋两位将军的赏识,但也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蒋菊英打小就是个天哑。哑嫂虽有残疾,但与大哥相处,还算是恩爱的。

    “白露妗妗!”,曼云故意提了音量,开心地道:“反正,等你和玄霜舅舅在霍城落了籍,就是霍城人了。”

    “是啊!”,白露也从善如流地,笑着点点头。

    蒋氏南来,要留在江南的杜家亲兵都带来身份文书,待等在霍城县衙过个明路,他们就能脱了燕地军户,成了正儿八百的霍城良家子 。对于现下还能压 着官衙办事的周氏大族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只是周显在与蒋氏细谈过之后,建议将蒋氏送来的杜家人分了批,一拔一拔地托不同的人去缓办,而且并不一定要都落在霍城,具体的操持也要等蒋氏离去之后,再开始进行。

    周显的安排,曼云也知道。对于老人家的谨慎,她佩服,但一想到被祖父防范的对象,她怎么地也乐不起来。

    “师父那儿还不知道会怎么填呢?”,想着刚刚由白露带给虚言的几份文书,曼云心中惴惴。

    让曼云惦记的五六张身籍文书。正摆在忘语房间的桌上。

    灯影晃动着,淡黄色纸笺。空了几处的墨迹,映在对坐桌边的师徒两人脸上。一片朦胧。

    “杜家倒也有趣得紧!”,虚言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书看了两眼,笑着搁下了。

    周曼云的外祖父杜将军字恒城,恒城两字还是御赐,表彰的就是他为国守边,磐如坚城。本想着,他应该是个方正严肃的忠君将军,可是看着他让儿媳拿到江南来的这些文书,就知道。这道城对外还算结实,对内还是自放窟窿。

    随着杜家亲兵来的身籍证明,不是一人一份,而是一打一打盖了燕州都防军所,甚至各府县衙门大印的空白文书,有一些个还不是燕州的,而是跑到幽州、安州等地。

    杜玄风做人情送给虚言的几张,就是分着不同的地界。

    “我们现用的并不是户籍文书,而是西南矩州的度牒。挂在碛岩七星观。一直道装,对你来说,不太方便,毕竟等你长大。要在陈朝娶妻生子会麻烦虚些。再来,陈朝皇帝现正借着去年普济寺的刺杀,正在全境之内大索着南召余孽。

    算我多想。也许陈朝中也自有人跟那些打着复国旗子却不知想要做什么的人有着联系,要索查的目标说不准就是你。所以。杜家送的这份礼,也算雪中送炭了。”

    认真地听完虚言的解释。忘语扁了扁嘴,闷声应道:“保不齐,人家是要找你的呢!”

    “倒也是!我比你有用得多!”,虚言挑了挑眉,随手扯过了张白纸,提起笔来,落墨纸上。

    文书再被虚言翻检了一遍,最后只留下两张搁在桌上,他曲指叩了叩桌子,起身道:“小子!我写了两个人名生年,你看着照填吧!记得小心点,字写得端正些,可别给我写废了。剩下的,我留着有用。”

    挂在房门上的门帘随着虚言的话尾轻轻晃当,忘语鼓起了腮帮子,对着桌上摆着的笔纸,狠狠吐了一口浊气!

    纸上墨迹未干的人名,跃然入眼,忘语一下瞪大了眼睛……

    “徐讷?徐羽?那小子想姓徐就姓徐吧!”,虚言肃立在房檐下,透着窗,看看少年正埋首认真书写的身影,垂下了眼眸。

    安州裕平县出身的两个徐姓男丁,将迁霍城入籍。家国河山,宗族姓名,对比着周显硬要周恺入谱的执着,实在是让人惭愧至极!听着已经落定要叫徐羽的小子在房里傻气十足地一声迭一声欢呼,虚言靠在了墙边,心中五味陈杂。

    三月十七,蒋氏回归燕州的车队从霍城周家的半山别院出发。

    一连串的车队加之护卫的百骑,如来时一样,声势颇大,引得明送或暗送的人们都一阵儿侧目。

    百人的车队行出了霍城地界,转过一处僻静的山湾,接到探哨信报的蒋氏,跨步下车。

    她与身边几个丫鬟出发时的裙装,已换成了窄袖束腰的胡服,头上身上的钗环也尽摘了干净利索。

    “车队分行,按与周老大人的约定散入各庄。回燕州的兄弟们,一骑三马……”

    随着杜玄风的指示,分散开的车队向着不同的方向行去,而确定要留在霍城的杜家亲兵,翻身下马,向将北归的蒋氏等人重新道别。他们大都将乘马让给了回燕州的队伍,然后要各自换了衣裳陆续回到霍城及周边的几个小庄。

    除了明留在半山别院跟着杜氏的玄霜白露等人,他们按着周显与蒋氏的安排,暗自留下。

    小姑这儿,也只能尽力至此了。当务之急,是要早日回到燕州,将周老大人的特意交待,带给父亲。

    蒋氏远眺了下还依稀可见的霍山,拔转了马头,喝令道:“我们,走!”。

    蒋氏的一声令下,一队不过二十人的小队伍,飞驰向北,要尽快地赶到早已约好渡船的清远歧浪渡口!(未完待续。。)

第67章 姐妹

    即使风传着溪南小周府为周恺入宗谱乐捐族中大量资产,但周氏宗族开宗祠还是照旧例慢悠悠选定了黄道吉日,三月二十一。

    周家的一干人等提前两三日就移居住到了霍城南郊泽亭镇的别庄上,为的就是族祭当日,前往宗祠会更方便些。

    原本周家宗祠是随祖茔设在霍城北边的霍山脚下的,但在陈朝开朝之初,周家出了位泽亭侯,也就将祠堂移到了顺芳溪再往南的大湖“翕泽”旁,而泽亭也是因了周家御赐的封号才得名成镇。

    “陈朝初立之时,太祖皇帝大封天下,问及先祖景仁公欲居何位,先祖答道‘臣愿衣锦归故里,于翕泽湖畔种茶放鹤。’,太祖嗔而许之,乃封其为泽亭侯。景仁公高华雅量,固辞世袭,约束子孙读诗书,传家声,严律己,以书香自求功名……”

    三月二十一的大清早,周曼云带着小满缓步走进花厅时,就听着一把细柔而又清越的嗓子正讲着周家家史。

    花厅里围坐着一群年龄各异的女孩子,正说话的是曼云的二堂姐,二伯父周柏的长女周曼妙,而一室之内聚着的周家姐妹加上曼云拢共七人。

    告祖族祭只限成年男丁进宗祠,女子和孩童是被排除在外的。而在宗祠的后侧另设了个取名叫慈贞阁的小别院,开着专供女眷进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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