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禁卫军交手,令扬帆恍惚以为自己重上战场。
“战场交手,与修士的战斗有相似,但又不同。”扬帆回想起当初在战场时的经历,泛起一丝微笑:“都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杀死敌人,绝不可拖泥带水,必要时,宁可拼住受伤也要博杀敌人。”
扬帆出自战场,有很深的战场战法的烙印,可以说是脱胎于战场战法。
重新回到这种群战的环境里,他愈发的如鱼得水,每一刀都好似带着浓烈的血气,摄人心神。
狼入羊群是什么样子,此番风烈的皇城就是什么样子,甚至,比起狼入羊群还要血腥,恐怖。
在扬帆的面前,这些武徒修为的禁卫军,根本就是算不上是羊,只能说是蝼蚁一般。
碾死一只蚂蚁,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
皇宫中处处惊叫不绝,怒吼四起。
以武者的修为,来杀戮这些禁卫军,扬帆很罕见的没有感到战得痛快,反是心平气和的一路杀出一条血河,浑然像是做了一件最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扬帆有过特殊的磨砺,所以得以不亢不卑,不善向强者屈膝卑微,亦不善对弱者盛气凌人。
禁卫军太弱了,弱小得令他在战斗中,毫无快意感,毫无真正的战斗感,但这不是一场一面倒的杀戮,皇宫之中自有重弩等防御措施。
这重弩扬帆曾经就用它伤过武徒九层的血仙子,自然之道重弩的厉害,还有一些扬帆没有见过的重型器械。
虽是觉得自己可能不畏惧重弩,或者说重弩无法击中自己,但是扬帆依旧是极为谨慎的,压根本不给禁卫军施展的机会,他是一路杀过来的,是一路快速一边狂奔一边杀进去的,以他的速度,重弩就连瞄准都难。
这一路斩杀,扬帆几乎成了血人,刀都不知砍卷了几把,又换了几把。
即便是这些风烈的守军是敌人存在,扬帆也是忍不住对他们极为钦佩。
“难怪风烈军势强大,禁卫军都有如此战斗力,腾龙绝然无法和风烈相比。”
“若是腾龙的禁卫军,在我这一波冲击之下,定然是要溃散四处逃跑的。”
扬帆一路杀过来,很神奇的没有像往常一样陷入专注战斗的亢奋中,反而在脑海中想起了一些感触:“也是,腾龙太过富裕,又如何有斗志。”
“腾龙岂不正是一个例子一个教训,正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扬帆百感交集:“我切记,绝不要落得和腾龙一般下场,不论何时何地,何等修为,都要怀有一颗热忱不变的斗志,一颗专注战斗的心。”
战斗中依旧有如此感悟,依旧如此的鞭策自己,扬帆绝对是千古第一人了。
一路杀来,光是残肢喷洒的鲜血,就令扬帆浑身犹如红色流淌的血人,闯入大殿当中,扬帆胸中森然之心大动:“战场就在这里了。”
刹时间,他提刀,冷厉之刀芒骤然朝天闪现,挟以恐怖的呼啸直破大殿之顶。砰隆一刀,竟是将屋顶斩碎一片。
噗嗤!
钢刀没入地上金碧辉煌的地砖中,扬帆冷然环顾,双手按刀,神威凛然,逼住涌入大殿中战战兢兢的禁卫军。
骤然间,扬帆深深吸气,恰似青龙吸水,引颈向天,胸膛高高鼓起。此时此刻,他将武者的气息彻底释放出来,伴住震耳欲聋的狂啸宛如一头活龙般盘旋直上!
“风烈的国师们,我扬帆来了!”
“速速出来受死!”
啸声如刚烈无比的狂雷,在天空中炸出一连串的惊雷,霹雳声威骇人,传出很远,跌跌宕宕,却是让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几乎所有听到这个声音的人都愣住了,这扬帆究竟是什么人,竟是如此狂妄,想要找风烈的国师麻烦!
风烈的国师却是和腾龙的不同,毕竟虽是住在皇城之中显得身份尊贵,但是,却也是距离皇帝太近。
有一些武者在自己的身边固然是可以保护自己的,但是,同样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威胁。
自古皇帝便是最多疑的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便是这个道理。
只不过,一般皇帝是无法拒绝武者的要求的,而风烈的国师却都是明白人,住所都不在皇城之中,而是在城外。
城外一处悠然绿竹舍中。
“田阔兄,不知我这山中清泉所泡制的云雾茶,能否入你法眼。”马云海含笑。
田阔细细颌目品茗一番,抚掌而笑:“香沁入心,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可惜,炮制茶水之人有心事,未免略含沉郁之味。”
马云海失笑:“田阔兄,你又知我有心事?”
“听说张兄与那天云门的段飞羽最近有些苟且,想来马兄就是在为此事烦恼。”田阔自得一笑。
“你这人当真是风流习惯了,句句下流。”马云海苦笑:“这一句龌龊,教外人听了,还不知有什么联想,之前因为那件事之后,我和段飞羽确有不和,同为风烈国师尊,终不是办法。”
“一走了之,岂不自在。”田阔大笑:“你这人就爱受这鸟规矩那鸟规矩,做什么鸟国师,有什么鸟意思。”
“看吧,我就说你这人句句不离下三路。外表斯文,其实是一介斯文败类。”马云海拍案大笑。
骤然间,二人偏过头,望向同一方向,神色微动:“好象是皇宫方向有杀伐声。”
“走,一道去看看。”田阔大笑:“你知道我最好热闹了。”
61 三个武者()
不得不说,宋文和鬼书生很走运,一路跟住扬帆闯入。
扬帆吸引了九成九的注意力,他们得以顺利闯入。
不然的话,一个武徒九层,一个根本没有修为的少年孩童,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闯入这风烈的皇宫的。
他们跟随在扬帆的身后,去看,此时,见扬帆狂放不羁的独踞大殿,狂啸挑战。鬼书生脑子先自晕了一下,以他这千年老鬼的见闻都感到不够使了,大骇:“他,他这是想要挑战一个国家。他以为他是武将还是武神。”
要知道,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武者虽然是极为强大的,但是并非是所有的国家只有武者存在,有些大的国家,比如池水这样的大国,是有武将存在的,甚至和武神也有联系。
至于风烈,虽是没有武将,武神存在,但是毕竟有三个武者存在,而且,这些人和武将,武神之间也有些许的联系。
所以,即便是如何的狂傲,也是没有人胆敢这么去做的,可是扬帆便便如此张狂,抛开不理智的自大,这份豪情,也是当世无双。
宋文神态木然:“不,不是挑战一个国家,是准备把一个国家踩在脚底下。”
他们原本以为扬帆来这皇宫之内是要杀了某个人,又或者是某个国师,甚至采用暗杀的手法,却是千万没有想到,扬帆竟是如此张狂,直接喊话出来。
宋文和鬼书生想痛哭,疯人疯事见得多了,这等狂妄之人还真是生平罕见。
以新晋的一己之身挑战成名已久的三大武者,除了扬帆癫狂了,他们不愿做别的猜想。
独闯一国皇宫,独踞一国至高大殿,这岂不是将一个国家彻底踩在脚底下,又是什么。
但凭此举,扬帆纵然不成千古风流人物,亦必成千古流传的狂人之一。
见是周围依旧没有动静,扬帆却是张狂叫到。
“风烈国师,你们不是到处找我么,那么我扬帆来了!”
一声冲天之啸,其势锐不可当,其锐气之盛,直是透住一股欲与天公试比高之意,几欲将天都要捅出一个窟窿。
一路赶来谈笑风生的马云海和田阔神情大变,彼此相对震惊:“此人啸声中战意好炽烈,啸声锐气之盛分明是无坚不摧,对金系的元力领悟深不可测,简直可怕。”
“扬帆之名好生熟悉,难道是……”马云海忽攸间记起,惊得一层白毛汗:“是腾龙的新大尊。糟了。啸红尘几次约战,这次是引祸上门了。”
马云海忽然抬头望向远处,一人飘然而落,傲然气质,正是和他有些不和的段飞羽。
看到段飞羽,马云海还是有些蹉跎之感,毕竟两人之前的关系可是极为密切的,却是因为一些不足挂齿的小事,弄得今天这个局面,由此可见,所谓的关系也是不怎么可靠的,却是不如利益来的实在。
虽是不和,但是也没有到了彻底撕破脸皮的程度,几人会合在一起,沿途掠入皇宫,赫然便是在半空中,亦见得一条鲜红的血河汇聚成流,呈一条直线贯穿皇宫。
田阔神色中满是惊惧之色:“这人下手好狠,竟然一个活口都没有。胆子好大,竟然是闯入皇宫。”
马云海神色凝重,胸中震惊不绝,心中加倍提防。
段飞羽冷笑:“就这一点胆量,做什么国师。这人敢杀禁卫军,不过因为禁卫军弱小,也只有欺负这些人的实力,否则又为什么杀这么多人,无非就是想吓住一些没胆气的人。”
马云海不快心想:“这段飞羽好不知死活,自以为有天云门撑腰就自居高人一等,且不知道,这闯入皇宫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等着吧,会有好看的。”
越是往里,马云海和田阔的脸色越是难堪,越是骇然,这条血路直奔大殿,是在关乎一国颜面尊严的大殿决战,这分明就是心存践踏风烈之意!
今日之后,无论如何,风烈算是必然是蒙羞的,即便是杀了这扬帆,依旧如此。
当然,若是杀了扬帆,还是可以得到一些脸面,若是杀不了扬帆,只怕风烈从今以后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越是往里,段飞羽好似自己的脸给踩了一脚似的,泛住恼怒的愤怒。
恰在这时,一道狂电般的黑影,挟以狂风巨浪冲天而来,一声咆哮如霹雳炸裂:“好,三个都齐了!”
冲天一拳,气势激烈,打穿天空的决然凶悍,刹时天崩地裂。
这一拳却是没有目标,仿佛只是单纯的为了展现自己的气势一般。
周围的风烈人却是直接欢呼起来。
“马国师来了,段国师也来了!太好了!国师大人,快快出手杀了这残忍狂人!”
风烈人终于看见及时赶来的国师,欣喜若狂,又愤怒不已的怒视住扬帆那滑翔的身子:“马国师,段国师,杀了他!替风烈血洗耻辱。”
皇宫轰的一声,爆出无穷无尽的愤怒与嚎叫,冲天而起,几欲化做实质般的戾气久久不去。
既是已经这般,自然是不需要多余的废话去询问,来了,便是战斗。
段飞羽自是无法忍耐,第一个便是冲上去和扬帆交战在了一起。
两人都是含怒出手,彼此都是想要杀了对方,自然上来就是没有放水的意识。
昏天暗地的战斗,一拳威猛如此,直教风云色变!
就犹如陨石一般的威力,段飞羽脸上流转一层苍白,凄声尖啸,如幻影一般破灭,原本飘逸的身法,顿显得狼狈不堪,又惊又怒:“你竟然偷袭,我杀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又一个身法很好的,我不如。”扬帆微微皱眉,敌人身法愈快,他就愈是难以占据主动:“只有引他来攻了。”
“看来,一旦有所机会,必要好生修炼一番身法了。”
“若是不然,他要是有心逃跑,我便是空有一生的气力,想要杀他,也是杀不得的!”
“很好,很好,你竟是敢偷袭我,很好!”
段飞羽自从几十年前从攀上武者之境,师门又是天云门,自是无人愿平白无故的得罪他。
62 心惊()
她又是风烈人,比马云海和啸红尘都更受风烈人喜爱和推崇,平曰行事,难免骄横目中无人。
一拳被扬帆击败,段飞羽羞愤欲绝,只恨不得立刻就杀了扬帆以泄愤。却在他杀气腾腾,只差满脸狰狞的赶回来,马云海一声大喝:“等一等!”
段飞羽被马云海阻止,大怒不已。
马云海亦不理她,只沉声抱拳:“不知扬兄为何要大开杀戒,不知是风烈何处得罪了扬兄。”
田阔暗暗摇头,他这朋友什么都好,就是凡事都太讲究规矩了。
其实马云海的实力还是不错的,即便是扬帆展现如此,在田阔的心中,这扬帆绝技也不是自己好朋友的对手。
只不过,马云海做事都是如此,即便是自己占了上风,依旧是要寻的一个来龙去脉,一个出手有理,有时候去看,难免有些不痛快。
这么去看,倒是田阔活的更加逍遥自在。
实则扬帆也是如此之人,面对马云海的追问,却是根本就不在乎,又或者说,此番他根本就是不想和他们理论。
“怎的有这许许多多的废话。”
扬帆敛住杀意,淡然目光扫视,当年他和啸红尘有过遭遇,却没有见过其面容,数数这里正好三个大尊,自然就以为当中一人是啸红尘。
不管哪一个是啸红尘,其余的人自然是不会帮助自己的,那么,就都是自己的敌人,索性都杀光就是了。
见扬帆一言不发,神色冷然,马云海苦笑抱拳:“扬兄,有什么,不妨坐下来谈一谈,不伤和气为上。”
扬帆冷然傲立大殿之巅,按住钢刀,深吸一口气,心中思量:“之前那半年前我得到的那个招数,如今之战,怕是要用出来了,那么也好,此番倒是这一招究竟如何。”
暗自催动所得 一层黑中带红的微光流转于钢刀体,与扬帆心意相通。
刀乃凶器,人是凶人,刹时间,钢刀威势大涨,非但是血光大盛,还是煞气冲天。
马云海和田阔互相看了一眼,感应到来自那支灰黑长刀的血杀之气,不由得暗暗心惊:“这刀好象很有古怪,怕不是要杀了许许多多的人,才有这般凶煞之气。”
他们却是猜错了,刀乃凶器,本身就有杀伐之气。加之扬帆实是杀心极重,杀伐果决之人,钢刀自刀成那一曰起,就染了扬帆的鲜血,自然沾了扬帆的杀心和煞气。
“都好,三个都齐了。索性一战扬威。”扬帆目露几许温柔之色,轻抚钢刀,心中默念:“刀魂,今曰,正是你我扬威的第一战,只管尽情挥洒战个快意。”
钢刀竟好似懂得扬帆的话,隐隐颤鸣起来,颤鸣之声愈来愈是激烈,到得后来,竟是只闻得一阵嗡嗡金戈之声!
霎时,一道血光从刀身爆发出来,冲天而去,摄人心神不已。
扬帆快意纵情大笑,笑声回荡,更增豪情:“废话少说,战吧!”
他身形一错,犹如行云流水的眨眼崩向马云海,战意冲宵,实是凛冽之极。
嗡鸣刺耳,钢刀血芒大盛,宛如有生灵的活物一般,与扬帆配合得天衣无缝。
三人几乎都没有想到,即便是面对三个武者,这人依旧是如此狂傲,甚至根本没有把三人放在眼中,马云海双手硬接,双臂传来一股恐怖巨力,就宛如百万斤一般的沉沉压下,他双足所踩踏的屋顶,轰的一声,就宛如滚汤一般沸腾起来,整个屋顶好似炸了一样碎裂,齐齐飞舞上天。
“云海兄。”田阔骤然色变,心中懊恼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这扬帆的能耐。
田阔见扬帆挟以狂风呼啸,陨石般的轰鸣,摩擦出火星一般的炽烈追斩而去。他再次色变:“这人好狠,不好,云海兄怕是要吃亏。”
田阔来不及多想,身形幻动,疾追扬帆跃下!
纵然他不是风烈的国师,甚至风烈的国家存亡都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是马云海是他的兄弟,为此,他便是要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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