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这消息也就在不知不觉中自行消失。
不久,又传来消息,说部队可能要马上转移,但去向未知。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不是凯旋归国,毕竟,战争还没有结束。
总之要转移是肯定的了,根据再简单不过:住院的伤病员连同快要出院的轻伤员,正被一批批地送到位于后方的安集延去。
伤病员正在后送,这确实是事实。在城中的野战医院里,每天都停着成排的马车,伤员们穿着白色的棉衣,戴着帽子,坐上马车,马车三五成行的向着后方驶去。
伤员们用羡慕的眼光望着在酒馆附近溜跳的士兵,好奇地张望着他们第一次经过的街道。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逛一逛这里的街道。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了。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部队转移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了,不过转移前大家都想最好能收到家人的来信,而部队为了满足弟兄们的殷切希望,决定派专人到后方去与运输部门联系。
恰好这时确定由随军僧护送六十三人的遗骨到后方,然后再随其它各部队的遗骨一道送回内地,另派两名士兵担任护卫,随同随军僧一同出发。于是部队派人与这一行人去安集延寻找寄来的信件。杨森和田国川接到了这一命令,这显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差事,毕竟相比于这个小城,安集延可是一个大城。他们可以趁机在那里放松一下。
正月初四的清晨。两人从营地出发,随遗骨上路,担任守卫的杨森两人负责监视几名民夫装车,这些所谓“民夫”,并不是土人,而是投降的建奴,他们大都是普通的百姓,在乡间耕地的他们,甚至逃避了建奴的兵役。所以他们才会被征发作为民夫。一天只供给两顿干饭,每干一周,才给一斗杂粮那是他们养家糊口的粮食。所有的土地都被没收入官了,失去土地的他们,只能靠充当明军的民夫养家。这些人的衣服全是黑色的,一个个都显得极为温顺,我们总是弯着腰,酸,见到这些官兵的时候,总会咧开嘴露出卑微的笑容。
后运的马车,是一辆漆白马车,那是救护马车,阵亡战友的骨灰盒被安置在用白布遮蔽的车厢里。在骨灰盒上供奉了香火。两个小时后,迎着寒冷的晨风,马车驶离了前线,沿着土路,往安集延驶去。
一路上,赶马车的民夫,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总是在那里赔着笑,不过在大多数时候,他甚至都不敢说话。也许是害怕说错了话引起什么麻烦。至于随军僧则是沉默不语的坐在马车上,骑着马的杨森感觉有些无趣,不时的看着周围,路上不少房屋都已变成废墟,沿途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这些都是军队留下痕迹,许多人的房屋被夷为平地,人都被集中看管起来。以防止他们勾结溃败的匪徒。
一路上,倒也是平安无事,压根就没有想象中的“溃匪”袭击。毕竟,他们是与伤员们们一同离开的,有骑兵沿途护送,一般溃匪绝不敢袭击他们。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就抵达了安集延。
相比于前线的蛮荒,安集延无疑显得很是繁华,街道是也是热闹非凡,不过在夜间实行严格的管制,各个十字路口都设有岗哨,骑兵队在街上来来往往,这副戒备森严的模样,无疑是在告诉别人,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不过即便是如此,仍然可以看到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在街道上逛着,买着各种东西。因为现在正值傍晚的关系,所以官佐和兵丁们就成群结队地在城中寻欢作乐。这里的店铺麟次栉比,茶馆、酒楼,一家挨着一家,这些店铺都是由随军商人兴建的,专门在前线做大明官军们的生意。
所谓的酒馆、饭馆,甚至浴室……其实,都是专门针对年青气盛的官军们,来这里的都是些打完仗,从前线撤下来休整的官军。深夜时分,在昏暗的酒馆门前停着一长溜的各色马匹,这里实际上就是一家女支院,喝醉酒的兵佐们想要在深夜的时候进去,也会因为“客满”而吃闭门羹。
当然他们尽情的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时,在道路两边,用铁丝网隔开一些街道,可以看到不少的难民,这些难民挤住在极为狭窄的区域里,只有少量的粮食用来充饥,他们在路上徘徊上,成群地在铁丝网后面瑟缩着、颤抖着,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这些“占领者”。他们曾经也是这样的生活着,不过一夜之间,所有人的生活都改变了。
他们之所以会站在铁丝网的后面,无非就是想要用自己现在的这幅可怜模样去换取这些占领者的慈悲心。也许某一个人大发善心的送给他们一包饼干或者干粮。
当然,在更多的时候,他们站在那里,是希望能够和外面的那些人进行一些交易。他们会用银子,玉器等去换取食物,药品等集中营里需要的东西,然后在集中营内高价转卖。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并没有人们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随军僧在寺院里,还需要用两天的时间才能办完骨灰方面的事宜,因此也给了杨森和田国川就有了玩耍的时间。
对于好不容易来进,进进一趟城的他们来说,自然不会就这么白白浪费这样的机会,他们当然要好好的玩上几天。。
最近一段时间里,杨森总是感到身体有点不太对劲儿。他住进旅馆后,就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当他再次起床后,他又泡了一次澡,在前线这是极为难得的享受,即使前线有可以洗澡的地方,但想不能舒服的泡澡。所以他很珍惜这样的机会。
躺在木制的浴盆里,杨森眯着眼睛,享受着热水浸身的感觉,就在这时,他听到一个娇媚的话声。
“大爷,奴婢服侍您吃饭。”
一个穿着单薄白色中衣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的相貌和汉人有点像,但又有些像色目人,是个建奴的姑娘。在这里,这样的女子非常常见,她们用皮肉换取金钱,养活自己的家人。对于建奴来说,这是现在他们少有的一些可以谋生的手段。
她用红漆木盘端来了酒和饭菜。打量着这个女子,躺在浴盆里的杨森想到了一些传说。在这里不仅可以吃到高级的菜菜,喝到喷香的烈酒,同样还有风情万种的女人于一旁伺候着。也就是这一瞬间,杨森突然重新又发现了生命的价值,
他感觉自己在这一瞬间复活了。侍女坐在浴盆旁边,为他夹着菜,为他倒着酒,温顺的就像是绵羊似的,甚至还会搂着他的脖子,娇声媚音的诱惑着他,终于,在一壶烈酒下肚之后,他站起身来,一把抱住这个女人,在女人的尖叫声中,朝着床上走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疲惫不堪的杨森回忆着之前的经历,对于他来说,这一切是陌生的,他的脑海中仍然浮现着女子的风情万种,不过,他知道,这只是一个经历。
对于那个女子来说,他只是她众多恩客中的一个,她之所以来到这里,无非就是为了挣一点钱罢了,然后买些粮食,让她的家人不至于挨饿。
这只是一个交易。仅此而已。
重新穿好衣服,军靴踩着地板,当杨森下到一楼的时候,可以听到一楼大厅里欢快的曲乐声,甚至还有穿着大胆,露出纤腰的舞女在那里跳着舞,她们跳着的是充满异域风情的肚皮舞,这里充斥着异域的风情。
即便是建奴统治,也没有摧毁这里的一些事物,甚至他们还放大发扬了一些异域的娱乐,而在大明官军抵达之后,那些随军商人立即发现了其中的商机。酒馆大厅里的舞蹈表演,总能挑起男人的一些念头,让他们挣到更多的银子。
当然,更多的人却愿意沉迷于酒精之中。
有两个弟兄坐在酒馆的墙角里喝着酒,头靠在墙壁上,激烈地争论着什么,对于这里的喧嚣,杨森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模样,他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深深地感到活着的可贵。
然而,那些已经阵亡的弟兄们该如何呢?
死者在战场上轻易地丧失了自己的生命,那是迫不得已的,没有任何人愿意死去。而在他们死后,尽管受到人们地尊敬。但他们却不能像自己一样,在这里享受着人生的美好。
“啊!谁能想到我还活着,活着可真够走运的……”
想着那场爆炸中夺去的弟兄们,杨森整个人都变得神情低落,他想到自己之前的经历,确实是非常美好的回忆。
这一点,倒是千真万确的。
之前那个端着红漆盘的女子,足够他回忆很长时间,他会永远记得在这条欢乐街上寻欢作乐的经历,记得这里的一切。
但是,对于死去的兄弟们来说,他们却已经不能享受生活的乐趣了。
他低下了头,闭上眼睛,然后,就这样坐在那里。然后他要了一杯酒。他大口的喝着酒,让酒精麻痹自己,停止那些有些纷乱的想法。
在他喝酒的时候,耳边总是传来欢快的旋律,舞女们娇媚的喊叫声,还有弟兄们的欢声笑语在他的周围回响着。
感受着身边的这一切,他知道很快他就要和这一切说再见了。他会再一次回到前线。回到弟兄们的中间,至于在这里的经历,不过仅仅只是一次在战场上偶然的放纵而已。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的享受吧。”
有一次他对着不远处的舞女伸出了手指,他的脸上闪动着放纵的笑容……
第380章 间隙(求支持,求月票)()
度过了除夕,迎来了兴乾二十二的新年。对于内地的人们来说,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开始为新年做着准备,吃过腊八饭,就把年来办,一年的辛苦之后,他们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犒劳自己和家人。
但是,对于位于前线的将士们来说,这是一个有些乏味的新年。因为建奴对猪肉并没有特别的嗜好,所以这里的猪并不多。这也直接导致这个新年,他们不能像过去一样吃着大块的“大肉”。可是酒却管喝够安集延本身就有好几家酿酒作坊,因为所以前线的酒水可以管够。
新年的这一天,在城内外,没有值勤任务的兵卒们一直喝到晚上,他们在那里一边闲聊,一边喝酒、吃肉。聊着的话题,往往也是对家人的思念。
休整了二十天,越来越感到无聊,越来越加深了对家乡以及亲人的思念。
杨森,可以清楚地听到隔壁房间里传令兵们粗野的乱扯淡。
“啊,每逢佳节倍思亲,这过年的时候可真想回家呀!”
“是啊!不知我老婆现在在干什么哪……”
“哈哈,你小子,这个不用你耽心!有女干夫照顾着呢!”
“去你么的,我老婆可是贤惠的很,从早到晚都在盼着我回去,成天到庙里我求佛祖保佑……”
“哈哈,隔着这么几万里,你知道个屁啊,指不定她是去会女干夫呢,你没瞧那书上写着的嘛,都是到寺里偷人……对了,你老婆上次来信是什么时候?该有一个月没有写信了吧?”
挑事的、说笑的,从隔壁不时的传过来。弟兄们在一起,总是这样,开着各种玩笑。什么潘金莲,什么西门庆,往往都是弟兄们用来互相调侃的玩笑。
就这样,他们度过了新年,假期一过,战士们反倒是变得有些焦燥不安起来没有亲人的信,也没有报纸和慰问袋寄来,什么消息都没有。于是种种的流言蜚语立即传播起来。毕竟这种事情本身就有些不太正常。
有人说零散建奴袭击了后方的运输队,不但军需物资被大量摧毁,邮递车队也在交战中被摧毁了,所以大家才没有收到亲人的信件以及后方的慰问品。这样消息传得有声有色,就象真有其事一样,消息传播得很快,很快就达到无人不知的地步,但谁也难辨真假,也正因为难辨其真假,这消息也就在不知不觉中自行消失。
不久,又传来消息,说部队可能要马上转移,但去向未知。可以肯定的是,肯定不是凯旋归国,毕竟,战争还没有结束。
总之要转移是肯定的了,根据再简单不过:住院的伤病员连同快要出院的轻伤员,正被一批批地送到位于后方的安集延去。
伤病员正在后送,这确实是事实。在城中的野战医院里,每天都停着成排的马车,伤员们穿着白色的棉衣,戴着帽子,坐上马车,马车三五成行的向着后方驶去。
伤员们用羡慕的眼光望着在酒馆附近溜跳的士兵,好奇地张望着他们第一次经过的街道。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逛一逛这里的街道。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了。
很快,就有消息传来了,部队转移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了,不过转移前大家都想最好能收到家人的来信,而部队为了满足弟兄们的殷切希望,决定派专人到后方去与运输部门联系。
恰好这时确定由随军僧护送六十三人的遗骨到后方,然后再随其它各部队的遗骨一道送回内地,另派两名士兵担任护卫,随同随军僧一同出发。于是部队派人与这一行人去安集延寻找寄来的信件。杨森和田国川接到了这一命令,这显然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差事,毕竟相比于这个小城,安集延可是一个大城。他们可以趁机在那里放松一下。
正月初四的清晨。两人从营地出发,随遗骨上路,担任守卫的杨森两人负责监视几名民夫装车,这些所谓“民夫”,并不是土人,而是投降的建奴,他们大都是普通的百姓,在乡间耕地的他们,甚至逃避了建奴的兵役。所以他们才会被征发作为民夫。一天只供给两顿干饭,每干一周,才给一斗杂粮那是他们养家糊口的粮食。所有的土地都被没收入官了,失去土地的他们,只能靠充当明军的民夫养家。这些人的衣服全是黑色的,一个个都显得极为温顺,我们总是弯着腰,酸,见到这些官兵的时候,总会咧开嘴露出卑微的笑容。
后运的马车,是一辆漆白马车,那是救护马车,阵亡战友的骨灰盒被安置在用白布遮蔽的车厢里。在骨灰盒上供奉了香火。两个小时后,迎着寒冷的晨风,马车驶离了前线,沿着土路,往安集延驶去。
一路上,赶马车的民夫,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总是在那里赔着笑,不过在大多数时候,他甚至都不敢说话。也许是害怕说错了话引起什么麻烦。至于随军僧则是沉默不语的坐在马车上,骑着马的杨森感觉有些无趣,不时的看着周围,路上不少房屋都已变成废墟,沿途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这些都是军队留下痕迹,许多人的房屋被夷为平地,人都被集中看管起来。以防止他们勾结溃败的匪徒。
一路上,倒也是平安无事,压根就没有想象中的“溃匪”袭击。毕竟,他们是与伤员们们一同离开的,有骑兵沿途护送,一般溃匪绝不敢袭击他们。
第二天傍晚,一行人就抵达了安集延。
相比于前线的蛮荒,安集延无疑显得很是繁华,街道是也是热闹非凡,不过在夜间实行严格的管制,各个十字路口都设有岗哨,骑兵队在街上来来往往,这副戒备森严的模样,无疑是在告诉别人,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不过即便是如此,仍然可以看到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在街道上逛着,买着各种东西。因为现在正值傍晚的关系,所以官佐和兵丁们就成群结队地在城中寻欢作乐。这里的店铺麟次栉比,茶馆、酒楼,一家挨着一家,这些店铺都是由随军商人兴建的,专门在前线做大明官军们的生意。
所谓的酒馆、饭馆,甚至浴室……其实,都是专门针对年青气盛的官军们,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