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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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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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个弟子是他唯一的依靠,也是他他日名扬天下的保证!

    “学生原想待到诸事平定之后,再去拜访老师,未曾想老师却先见学生,实是让学生惶恐!”

    虽说对钱谦益有所不满,但是郑成功却仍显得很是恭敬,但这种恭敬中又带着疏远。而他的这种疏远,落在钱谦益的目中,早就混成人精的他,立即觉察到了危机。甚至他相信如果郑成功借口“降虏”而拒认他这个师傅,这天下人也不会指责其忤逆。

    现在怎么办?

    心思浮动间,钱谦益突然开口说道。

    “郑森,你可知为师为何星夜来访?”

    定神之余,虽是年迈但钱谦益很快便将所有的信息都汇成一团,之前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已经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在郑成功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继续说道。

    “为师虽于坊间,可却也有所听闻,这南京城是忠义营所下,与你无关,而你本人却因此忌恨忠义营总兵,将其关入大牢,欲陷其死罪,为师听闻此事,又焉能不来?”

    什么是翻手为云,钱谦益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他必须要往死了踩那个所谓的忠义营总兵,那般粗鄙武人若是不加以教训,又何以正国?

    对!

    这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天下!为了国家!为了江山社稷!

    “嗯!”

    钱谦益的话让郑成功心头顿时一怒。

    “老师,这,这便是坊间传说?”

    “郑森,你为何糊涂如此,便是那朱军门骄纵,你亦要明白这南京破城之功为其所有,便是骄纵几分,亦只能百般忍耐,像现在这般,哎……糊涂,糊涂,万一若是引得那忠义营兵丁借口起乱,到时,岂利于北伐大业!”

    钱谦益甚至都没有给郑成功反驳的机会,虽说这个弟子拜于他门下不久,但是他知道其性格耿直的另一面就是性格极易冲动且极为固执,现在,他所需要的便是点着那把火!只要那把火烧起来,他便会把一切都怪罪到那人身上。如此一来,又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的失误。

    “老师,你可知,他朱明忠于帐中失仪,顶撞主帅,按律当斩!”

    被钱谦益这般一激,原本心情已经平静,甚至自觉对朱明忠有所愧疚的郑成功,立即为自己辩解道。

    “当斩又如何!”

    钱谦益看着怒气冲冲的郑成功,心知这火已经点得差不多的他说道。

    “现如今,这天下何人不知忠义营之朱军门,便是为师从坊间出来,碰到你营中兵丁,皆言朱军门之忠勇,皆称朱军门之忠义,皆感其所立之奇功,至于你,郑森,又立何功?”

    看着郑成功的听到这番话时的神色骤变,钱谦益心底总算是松了口气。现在只差一把火了,至于那位朱军门……又与自己何干?

    况且,像他那般粗鄙武夫,若不加以惩治,他日骄兵悍将,必将为之国祸!

    没错,我钱谦益,就是要为国除此害!

第139章 戏子() 
在经历了近一个月的惶恐不安之后,七月十七的南京,终于恢复了如初,虽说晨鼓敲响的时候,这衙役、兵卒才扛着锣敲打着,宣讲着安民告示,可不过半个时辰,一些胆大的或是家中粮食断绝的便开了门来,然后有些好奇的打量着这街上巡视的兵士,尤其是那些穿着明朝官服的官员时,那神情大都显得有些激动,那有那重睹汉官威仪的感动!

    此时的这些汉官,大都是赶往各衙,毕竟现在南京百废待兴,诸多事物,都需加以整治,当然也正因如此,尽早放出那些无大恶的伪官,便成了必然之事,不过,并非所有的人都忙于奉命接管衙门。还有一些官员,在为自己的将来的努力着。毕竟众所周知,这南京光复之后,江南反正不过只是早晚之事,至于那满清?

    不足为惧!

    虽说那光洁的头皮依还感着清晨时的凉风,可头顶乌纱顶,身穿二品大员锦鸡图的大红官袍,钱谦益只觉得整个人飘然起来,今个他甚至没有坐轿,而是骑上了马,由随从的牵着马,似那状元游街般,在这南京的街头招摇过市,不过他并不是去赴任的,而是……去刑部大牢里接人。

    “是钱牧斋!”

    几乎是在钱谦益前脚刚一进刑部大牢,这边就在牢中引起了一阵轰动,这些被关于此处的伪官,有小一半对其都不陌生,甚至就在数日前,他们还曾把酒言欢,这会看到钱谦益一身大红明式官袍,这些人无不是纷纷扒于牢门处,像是抓住救命绳似的急声说道。

    “牧斋兄,是我,是小弟啊!”

    “牧斋兄,小弟可总把您给盼来了……”

    无论是过去是否熟悉,这会一见着钱谦益一个个无不是激动不已的模样,他们的祈求让穿着一身红袍官衣的钱谦益彼是得意,他甚至刻意的放缓脚步,享受着这为人所求、为人所重的感觉,得意间,甚至就连那胡须都微微翘起。

    “我本爱官人,如此之时,为何不爱?”

    缓缓稳步,瞧见牢边的一位伪官,钱谦益故作惊讶的走去道。

    “丙成,你,你怎么也在这?”

    立于牢边满面哀色的王文川连忙急声哀求道。

    “牧斋兄,还请救一救小弟、救一救小弟,请告诉大将军,小弟有要事秉告大将军,小弟……”

    在钱谦益靠近时,他又压低声音说道。

    “小弟与南京尚存有些许家业,若兄能救下小弟……”

    他的声不大,在那一片嘈杂中,仅只有钱谦益与他两人能够听到,而钱谦益只是抚须不语,片刻后那神情是有些愤然,似又有些可惜,他扭头瞧着这牢中诸人摇头说道。

    “你们啊,皆是世受大明皇恩,为何自甘堕落,甘愿事虏,哎……”

    摇头轻叹间,钱谦益又是可惜道。

    “罢了,罢了,念尔等也是一时糊涂,也是迫于无奈方才事虏,钱某自会秉告大将军,求大将军念在各位皆是国之栋梁的份上,饶诸位一命!”

    昨日便已经从郑成功那里探得的其无意杀害这些伪官,以便迅速平定江南的钱谦益并不介意在这个时候,取些好处,当然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卖出人情,这些人和他一样,皆有事虏的污点,这人情只需卖好了,便能令他们为已所用!到时候,他钱牧斋依然是朝中之领袖!

    在众人的感激声中,钱谦益颇是得意的走到了官牢的另一头,不过在即将靠近那牢房时,他那面上的得意便是一收,显露出了些许忧心状,凭着油灯一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时,他先是“啊”一声,然后立即怒声斥道。

    “好你这恶卒,难道你就不知军门有大功于朝廷,而等居然如此欺虐军门,难道就不怪大将军砍下尔等之狗头吗?”

    原本正躺在床上的朱明忠,听着外间的训斥声,便是一愣,之前隔壁的闹腾已经将好不容易睡下的他吵醒了。在那一阵“多谢钱公”、“有蒙钱公”的感激声中,他没想到,这位“钱公”会到自己这,他是谁?

    “大老爷,小、小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虐军门,小人只恨不得把军门当成祖宗供着……”

    被人这般一通训斥的胡得贵连忙跪在地上,满面尽是可怜状,当了几十年狱卒的他又岂不知,这位爷之所以如此,不过就是为了示好,至于他,不过就是那只鸡!

    对方为了面子上好看,自然要杀他这只鸡。作为小人物必须要有身为鸡的自觉!

    “滚,休得再让我见你这恶卒……”

    大家都是官面人,都是在演戏,既然这牢头这般配合,那便不用再打上几十棍。

    官场就是戏台,不是看你会不会做官,而是看你会不会演戏,对于养个几十年戏的钱谦益来说。自然是如火纯青,得心应手!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

    叩着头,胡得贵还不忘打开牢房,而在开牢房的功夫,他又特意冲着朱明忠抛了个眼色,想要提醒他,这人不简单。

    而朱明忠只是略点下头,做了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然后撑起身来,瞧着走进牢中的个头不过满面皱纹发……满面白须的老者,抱拳搭礼道。

    “不知阁下是?”

    “朱军门,鄙人钱谦益,奉大将军之命……”

    什么!

    这小老头就是那个“水太凉”的钱谦益!

    瞬间,朱明忠的脑海中所想的画面,居然是柳如是与这小老头站在一起的违和画面,这人……又岂配得上她那样的奇女子?

    心里嘀咕着,朱明忠感叹着柳如是嫁错人之余,但还是施礼道。

    “末将见过钱宗伯!”

    因为钱谦益曾为礼部尚书而“大宗伯”系礼部尚书别称。所以朱明忠这么称呼倒也不错,这一阵子,他可没少了解这些官职的别称,再不像最初那位,见到这位叫大人,那叫称大人,全是一副无知谄媚状。

    现在回想起来,朱明忠都想抽自己一嘴巴,那谄媚模样,真他么的下作!这全都是满清惹的祸,要不是电视上的那些辫子戏。自己又岂会如此,如此这般下作。

    “哎呀,朱军门客气了,客气了……”

    钱谦益连忙走近扶着朱明忠,瞧着他身上包裹着的那浸着血的白布,他的眼眶一热,激动的感叹道。

    “将军为国尚不惜已身,本应钱某见过将军才是,钱某怎么能当得起将军之礼……”

    此时的钱谦益显得极为客气,那面上的感激,言语中的敬意,全似不带丝毫做作之意,甚至其在言语间,更是倍加关切,全是一副对后辈的关爱之情,至少有那么一瞬间,朱明忠瞧着钱谦益,心下甚至疑惑道,这人……未免太假了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想干什么?

第140章 琐事() 
清晨时分,一缕缓阳自窗外映射进房中,在那依墙面湖的窗台,一个女孩正神情有些呆滞的坐于书桌前,凝视着窗外,她的目光显得有些复杂。【。m】时而轻咬唇瓣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抬头望向窗外的天空,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事,就这样于窗下坐了整整一夜,等她回过神时,才赫然惊觉天不知何时已经明了,而自己居然就这么坐了一夜,直到这会,才觉得身子有些酸麻。huo dong身体的时候,她无意间看到那桌子,一张薄薄的桑皮纸就这那般搁在桌上。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既然是不用再看,郑灵也能将纸上的词背诵出来,这首词早就记在她的心底了,不知多少次,她都曾念着这词在那里思索着他写这词时的心境。

    “他明明什么都有了啊,为什么会这般地不快活?”

    不过二十岁便官拜二品总兵,不知慕煞多少凡人,可他却偏生不快乐,偏生那眉头中总是蹙着些忧容。

    不过这时,郑灵之所以会目带忧容,心中所思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又被大哥关了起来!

    再一次,被打入大牢!

    “你这人,怎的这般不知进退?”

    阵中冲撞主将,按军法这可是死罪!

    想到种种可能,郑灵的心底不禁一慌,这,这可如何是好。

    对于大哥的脾气,她又岂曾不知,若是今天大哥令人杀他以正军法,到时候……岂不害了忠良?

    你这人,真是的,为何要顶撞大哥?难道就不知道教训,你叫人家这次又怎能救你!

    在这个念头浮现出来时,郑灵的只觉脸膛一热,心啐道。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为别人说话,难道……”

    就在那面上发烫的时候,她突然又自语道。

    “才,才不是,我,我也是为了大哥,为了不让大哥英明有损!”

    “九妹,你是怎的保全大哥的英名啊!”

    突的,一个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郑灵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她急忙转过身,只见嫂子不知何时进了她的房中,后面还跟着她的贴身丫环小云。只觉整个人窘迫非常的郑灵不满的看了眼小云,

    “嫂子,你,你是何、何时来的!”

    “我怎么就不能来?”

    董酉姑含笑看着郑灵,嘴上说道。

    “方才我碰着小云,说你昨个一宿都没有睡,这又是在想什么?”

    瞧着桌上的那张纸,早已经了然于胸的她便说道。

    “这又说要保大哥英名,九妹,和嫂子说说,怎么个保全法?”

    看着满面羞红的郑灵,董酉姑的目中透着宠爱之意,九妹说是王爷的九妹,实则却几乎被王爷当女儿养大,当年清军故克平安时,九妹的母亲与王爷母亲一同被杀,而当年不过只四岁的九妹是被下人藏于枯井中方才保得一命,也正因如此,怜她自幼年丧母,多年来,虽说她是小妹,却一直宛如女儿般的宠爱。有时候,便是她这个当嫂子的也会不经意把她当成女儿般宠爱,而非只是王爷的小妹。

    现在这女孩却是已经长大了,有了心仪的郎君了。

    “嫂子,我,我……”

    吱呒着满面羞红的郑灵却是说不出话来,那女孩家的闺中自言这般被人听去,又岂不让人羞涩难当。心思微微一转,她便说道。

    “嫂子,小妹、小妹只是听说大哥把那人给关了起来,那人刚为国立下大功,便被关进狱中,到时候外人不定会怎么说大哥,所以,所以才担心大哥的名声……”

    深吸口气,郑灵暗道着还好反应快。瞧着九妹那般模样,董酉姑故意说道。

    “九妹长大了,知道担心大哥的事情了,可九妹你也要知道,那人军中顶撞主帅,按律当斩,若非是大哥念他攻城有功,且又身负重伤,即便是饶了他死罪,怕也要……”

    不待董酉姑把话说完,郑灵却只听到她那句“身负重伤”,那里还顾得女孩家的娇羞,而是抓着嫂子的手急声问道。

    “嫂子,你说他受伤了?重伤?伤的很重吗?”

    那言语间流露出来的担心,任谁都能感觉到发自内心的关切,看着九妹焦急的模样,董酉姑的心底顿时便像明镜似的了解的小妹的心思,于是便笑看着小妹说道。

    “九妹,看把你急的,便是他受伤了又是如何?这军中诸将,于沙场征战,有谁不是伤痕累累?便是你大哥,亦也曾多次受伤,这行军打仗又焉有不负伤之理?你怎的这般关切?”

    看着九妹那秋水般的眸子中闪动的关切,甚至隐约的有些湿润,董酉姑便拉着她的手问道。

    “九妹,莫非你对他……”

    不待董酉姑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的郑灵急忙松开她的说道,满面羞红的辩解道。

    “嫂子何出此言,小妹、小妹只是,只是想那人于国立下大功,才,才一时心急罢了……”

    这解释便是她自己也不相信,看着满面羞红吱呒不言的郑灵,已经明白其心意的董酉姑,想到那人的年龄相貌,略微沉思片刻,然后看着小妹说道。

    “哦,我说呢?原来是如此啊!”

    故作不知的董酉姑便点头说道。

    “那你便不用再担心了,方才来的时候,嫂子便听说王爷命人在府中备宴,说是要宴请他,并且差钱谦益去狱中放其出狱……”

    “大哥要请他吃饭?”

    郑灵睁大双眸,随后又长松口气说道。

    “我就知道大哥定只是一时气恼,大哥平素不就是最喜欢他这样的悍将嘛,这样也好,小妹这边便不用再为大哥担心了。”

    松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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