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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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4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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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敢不从命!”

    范公著抽咽着说。

    “郑氏专权多年,于我大越早以为万民所怨,更以小犯上,进犯天朝,所以,朕决定……”

    黎维祺用近乎咬牙切齿地态度说道。

    “请天朝大军助我大越讨逆!”

第74章 入夷(第一更,求支持)() 
皇帝驾崩了!

    对于兴乾四年或者说所谓的永寿7年的越南人来说,这似乎并不是件让人觉得惊讶的事情。所有人都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一朝郑王一朝黎皇。

    从郑家专权以来,这大越的黎皇就与郑家的郑王互相交替着,每每郑王继位前,都会或杀黎皇或逼黎皇退位,然后以幼子为帝,这样才能够继续挟天子号令大越。

    这一次,尽管郑王尚未年迈,可是天朝大军前来讨逆,仍然让郑王感受到了危机,唯恐黎皇投奔天朝的郑家,自然选择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

    让皇帝驾崩。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也都清楚,但是这并不妨碍一路急行赶到升龙城下的郑柞恸哭并命人为永寿帝发丧,全军将士穿白衣,然后发誓为皇帝报仇,于升龙城外迎战明军。

    这一天天色晴朗,一望无际的天空中没有一丝的云彩。在升龙城附近的一处高地上平阳侯靳统武正率领几个军官用望远镜观察着地形,升龙城位于红河南岸,红河两岸是一片平原,平原上尽是连绵的水稻田。由于前些日子刚刚下过雨,此时艳阳照耀下的水田,就似一片片镜子似的。站在土丘上的靳统武甚至感觉到那镜子反射的阳光。

    “既然是江南,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连绵百里的水稻田,本身就是农夫出身的靳统武忍不住称赞道。虽说他是陕西人,可这些年在南方,却也知道,像这般肥沃的水田,即便是在大明,也是不多见的。

    “侯爷,此战之后,咱们可就被陛下流放到这里了!”

    胡顺都的语气中多少带着些许不满,广州的花花世界又岂是这样的蛮荒之地所能相比。

    “顺都不要胡言乱语!”

    靳统武轻声斥道。

    “今上令你我为宗室卫,是爱护你我,若是不愿,你大可交出兵权,回家做你的安乐侯,如此可好?”

    被靳统武这般一通训斥,胡顺都便不再言语了,看着身边的几名马思良、王道亨等人皆是一副不甘的模样,靳统武便继续说道。

    “你们不要忘了,今日我等能于此地,全是大王向朝廷力争的,若非是大王不惜已身,难道各位真准备螳臂当车,与朝廷数十万大军抗衡吗?”

    他这么一说,原本还面带不甘的众人,无不是面露苦笑,他们确实不敢与朝廷抗衡。

    不是不敢,而不愿!

    这几年,他们早就沉迷于广州的花花世界中了,与朝宫廷抗衡?代价是什么?无非就是身死族灭。他们这几年积攒下的家业以及家中的妻妾又该如何?谁人又能舍得?

    甚至,他们中的不少人,原本都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晋王一意孤行。若是朝廷打来的话,他们是不介意投降朝廷以保住自家的荣华富贵。

    原本晋王上了京,他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谁曾想,朝廷却有意把他们安置在安南,而且还让他们自己领兵打下来,如果他们不打,或是打败了,会怎么样?

    到时候,天子的雷霆之怒,又岂是他们所能抗拒得了的?

    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们只是随波逐流。

    哎……罢,全当这里就是江南吧!

    至少,将来,能为一国的开国之臣,如此,岂不比在大明提心吊胆的好些,至于广州的花花世界,那里虽好,可万一要是没了性命,又如何能享受?

    就在他们心情复杂的站在这片土地上的时候,在他们的身侧不远处一群炮兵正忙碌地安置十二门九斤炮。沉重的野战炮在草地上压翻了草皮,留下了一道道清楚的车辙印。在尽是水田的红河平原上想找一处这样适合部署大炮地方,在这个时候,也显得有些颇不容易。

    至于步兵——一队队穿着红色军装的明军,现在即便是晋军,他们也是明军的组成,就像曾经的忠义军一样,都是明军,自然需要穿上明军的红色军装,不过在这里,他们穿的却是一层薄布缝成的军装,在骄阳下,官兵们立着的红色方队,竞争是于水稻田间。

    似乎,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进行线阵作战的地方。

    而在远处一小股一小股的明军骑兵正在四处搜寻着,相比于旧时矮小的军马,经过两代改良之后的战马,体形虽说仍显矮小,但是已经显然超过过去许多,让那引起骑兵,显得极为威武。

    而在他们搜索警戒着侧翼的时候,忽然间他们发现了骑着马的越军骑兵,明军骑兵立飞似地冲了过去,远处的树林中隐约窜动着几个身影,然后闪动几下后便想幽灵般又消失在了林子里。

    那是越军的斥候。

    相比于明军的红色的军装,越军的斥候往往穿着绿布或者黑布衣服,可以轻易的隐藏于林子里,这一路上,明军已经多次遭遇了越军的斥候,自然熟悉他们的那一套。于是他们立即兵分两路,杀进了那片树林。

    尽管正式的战斗还未打响。但双方的斥候已经开始暗中撕杀起来了,几天来双方的撕杀是互有胜负,凭着对地形的了解,明军的斥候并没有站到便宜,反而吃了几次亏。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最终决定胜负的不是斥候间的冲突,而是双方当面锣对面鼓的撕杀。

    同样的土坡上的军官们,虽然是在那里谈着与战争不相关的事情,但是他们的眼睛向四周观望,但心中却不断的盘算着那边越军的动态。他们不停地注视地平线上出现的黑点,看着越军在远处调整的队形。

    “居然有六十多头战象。”

    忽然靳统武放下了望远镜,冲着周围的弟兄笑说道。

    “六十多头战像,这郑王可是下了血本了!”

    战象是南蛮各土邦最大的特点,曾几何时,李定国也曾用战象一次又一次的击败清军,甚至他们的战象,就来自安南,当年册封安南王的代价,就是安南进贡三十头战象和象奴。

    不过现在,战象已经从晋军中淘汰了,当初的广州之战,尚可喜的战象就没有起到什么用处。而且事实也证明,在火铳的铅子下,原本看似无敌的战象,虽说披有重甲也是不堪一击的,更何况还有大炮。

    不过,尽管如此,靳统武仍然显得极为谨慎,心知此战关系着晋军上下五万弟兄将来的他,不能不谨慎,只见他指着铺在马背上的简易地图向一旁的几个军官指派道。

    “马思良,诸位待会儿一旦我军主力同越军主力交火之后。你便乘机带领人马直取越军的左翼,孙营长你们炮兵营在到时候,务必解决对方的大炮。然后骑兵截断敌人的退路,如果他们往东边逃,就趁势追击将其歼灭。”

    靳统武的部署可以说是中归中距,甚至是稳扎稳打,在过去的几年间,晋军同样也在学习着忠义军的打法,不断的火器化,使得他们必须要适应火器时代的战术,在这一点上,晋军距离明军精锐颇有差距,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显得极为谨慎。

    实际上,在五军都督府的战斗力排序上,晋军的战斗力只能排到中下,甚至不及收编的闽军,因为晋军出身于流寇,这也决定了他们在纪律性上,无法同正规军相比,甚至按他们的战斗力,顶多也就是以为只能给明军的主力——以忠义军为基础的主力部队在战场上打打下手。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现在他们成了主力,不过用来攻打安南,倒也足够了。

    “诸位兄弟,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次不仅仅关系到大明,更关系了五万弟兄的将来,将来弟兄们能不能于这里安居乐业、繁衍生息,可全看今天了!”

    只见周围诸将立即自信的向靳统武保证道。

    “侯爷放心,我等今天必定将安南夷杀个片甲不留。绝不会在这城方丢了咱晋王的脸!不就是一群安南夷嘛,弟兄们随老子杀蛮夷去!”

    “杀蛮夷,杀蛮夷!”

    马思良的话语引来了身后士兵们一阵欢呼。

    虽说晋军之中有不少都是出身于西南夷以及平南夷,可是他们现在他们大都会说汉话,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明人,提及“杀夷”时,他们的眼中非但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还闪烁着期待的目光。

    他们期待着能够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然后用安南蛮夷的脑袋,向身边的汉人弟兄证明,他们也是明人,当然也是汉人。

    山蛮为夷,出山为汉!

    他们早就已经是汉人的一部分了!

    对于他们的这种心态,靳统武并不知道,他看着这些士气高昂的这些兵士,不禁也被感染了,心潮澎湃的他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马鞭指着远方的越军中军的旗杆大声喊道。

    “今天我等于此并非是于此地杀蛮,而是为诛尽天下乱臣贼子,那郑贼既弑主之乱贼,安南百姓苦郑久矣!我等天朝天军来此,是为了还安南百姓以朗朗乾坤,为是为了杀乱臣贼子!”

第75章 镇守(第二更,求支持)() 
不以百姓为敌,只诛乱臣贼子!

    这当然只是……借口!

    就像当年陈朝被权臣黎季犛(胡季犛)所篡,建立胡朝。成祖闻之后,既然发兵南下征讨,将之消灭。当然,然后就是遍求陈氏子孙,欲立为国王,安南官吏耆老说已被胡季犛所“灭尽,无可继承陈后”,并向明廷提出“安南国本交州,愿复古郡县,与民更新”。

    有借口,总比没有借口要好。

    也正是这个理由,使得明军的士气顿时为之一涨。与此同时,明军的鼓点响起了,一队队明军排着线阵,踩着鼓点朝着越军的阵列前进。

    “明军来了!”

    郑柞的眼睛盯着稻田间行进的明军,看着那红色的线阵,他的神情显得颇为难看,领兵几十年的他,一眼就看出来相比于御林军(郑军)那乱哄哄的阵营,明军的阵形整齐不说,而且行进时也不见丝毫混乱,单就是这一点,就是御林军拍马难及的。

    “父王,可以先发炮试探了!”

    越人接触火炮的历史,甚至不比明朝晚,从弗郎机到长蛇炮,越人都曾经大量生产,在升龙府就有铸炮厂,郑阮几十年的战争中,双方同样也是大量使用火器,郑根的建议当然是基于过去的作战经验。

    在距离超过两里的距离上,越军的火炮突然发话了。虽然炮声隆隆响声但是因为距离的关系,作用却非常有限。这样的炮火并不能阻止明军前进的步伐。而此时明军的鼓声变得相对急促一些,士兵们的步伐也在加快,随着这节奏分明的鼓声一队队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越军的阵地挺进。

    与此同时明军的野战炮也开始压制起对面阵地上的土炮。刹时震耳欲聋的隆隆声几乎掩盖了鼓点的声音。当双方的距离拉近至500寻(米)时,鼓声再一次随着军官的口令停止了。明显有些凌乱的明军再一次在士官们手中横置的长枪阻挡下,排好了队列。

    然而在整个过程中,越军除了最初放的那几十炮之外,并没有采取其他什么措施迎战。他们依然在前列着里地之外排列着所谓的阵形——一个个凌乱的方阵,而且大都是手持刀枪,火铳的数量有限,显然,他们似乎并不擅长使用火铳。

    土坡上的靳统武从望远镜中看着的越军的情形不由的皱起眉头来。照理来说这个时候,越军军应该有所行动才对啊。

    怎么到现在还是傻站在那里动都不动。

    难道有什么计谋不成?

    不但步兵没动,就连战象以及骑兵也没有动,对于南蛮的作战方式,靳统武并不陌生,按道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出动步兵,在战象的掩护下冲击明军的阵形,然后他们少量的骑兵会在侧翼伺机攻击。

    尽管没有同安南蛮打过,但是靳统武曾数次与缅蛮打过,他们的打法可以用“笨拙”来形容,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很多时候,甚至就是一窝蜂的冲过来。

    其实,如果换成其它的对手,郑柞没准早就已经命令大军出击了,可是树是影,人是名,毕竟面对的是北朝大军,与其它的诸蛮不同,北朝曾无数次的侵入“南朝”,对于北朝的畏惧,实际上一直都隐藏在所有安南人的心底,也正因如此,郑柞才会谨慎,再谨慎。

    已经从4里开外,将指挥的位置前置至少不到2里的靳统武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越军。尽管并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策略,但是他并没有继续与越军玩下去的心思。

    于是他放下手中望远镜,向身后向传令官命令道。

    “命令炮兵攻击越军火炮,给他们提个醒!”

    已经两次转移阵地的炮兵,在得到这个命令后,那些已经甩了一身泥的炮长们,立即连忙发出口令道。

    “炮手们各就各位!”

    在之前转移火炮时弄的早就像泥猴似的炮手们,也迅速的跑到指定位置,像过去的训练时一样,为火炮装上炮弹。

    “放!”

    随着炮兵队长的口令声接连数十团烟雾笼罩了炮兵阵地,数十枚炮弹“嗖”的一声朝着越军的炮兵阵地飞去,他们首先从明军官兵的头上掠过,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声,然后又掠过越军的头顶,就在越军步兵松下一口气的时候。炮弹落在了越军火炮附近,圆形的炮弹并没有立即爆炸,而是喷吐着白烟,片刻后在那些越军尚不知所以的时候,突然剧烈的爆炸扬起一团团烟云,滚滚硝烟瞬间吞噬了越军的炮兵阵地。尽管巨大的爆炸声和滚滚的硝烟看起来着实壮观,但是实际上造成的杀伤非常有限,因为定时的引信并不会在第一时间爆炸,再加上滑膛炮的精度,所以越军的炮手大都避开了这轮炮击。

    不过尽管如此,郑柞还是被那滚滚的硝烟吓了一跳,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北朝火器犀利,堪称天下第一”的说法,再看那边被硝烟吞噬的大炮,在本能的感觉到一丝恐惧的同时,同样也意识到,这样守下去,并不是好办法。

    “父王,再这么守下去的,他们就是用大炮轰,也能把咱们的人轰没了!”

    世子郑根的话立即引得周围将领的赞同,他们还没有同明军打过仗,自然担心明军下一轮炮弹要是落在阵形中,肯定会轰散队形。

    “大王,如果御林军的队形一乱,到时候,极有可能让敌有机可乘,以末将之见,当立即冲杀过去,杀北军个措手不及。”

    丁文左的话声刚落,那边又立即有其它将领纷纷言道。

    “大王,北朝兵已经数年不知战事,而我大越兵卒无不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一但近身,必可以一当十!”

    能不能以一当十估且不说,但确实,这郑阮之争持续数十年,这安南兵确实打了几十的仗,确实也能谈得上是久经沙场。

    但是他们显然也忘记了,明军同样也是久经沙场,而且靳统武等人无不是纵横驰骋数十年,自然没有一个轻与之辈,但很多时候,人们总会一厢情愿的被自己的优势蒙蔽双眼。

    不过在郑柞被众将游说的时候,宣光镇镇守武公悳的神色却变幻不定,武家世代出任宣光镇的守将。传至武公悳,称少傅宗郡公,原本地郑柞看来“他“恃其山川险远,阴蓄不臣之心,僭称王爵,伪立朝班”,又跟后黎朝的死敌莫朝余党“屡有交书往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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