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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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4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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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长揖,鞠身不起的钱磊义正词严的说道,

    “请大王收回成命!”

    谋略,那谋略自然是要纳降了,这种谋略在钱磊看来,是绝对不可取的。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打定主意,即便是大王现在纳了姓洪的降,他也会密告清河参军府,请其在途中杀死洪承畴,绝不能容其活着见到大王。

    “炳奇!”

    看着长揖不起的钱磊,朱明忠的心里略有所感的说道。

    “你放心……洪承畴必死!”

    无论如何,朱明忠都不可能放过洪承畴的。

    “不但他必须死,洪家上下九族,虽说不耻其为人,但其罪难赎,亦理应加以流放!”

    与其它人不同,在提及洪家人时,朱明忠用“理应”两字,这是因为洪家人与洪承畴截然不同。更与后世的洪家人以洪承畴为荣不同,在这个时候,洪家人皆不耻其为人,甚至就连其母亲,也是不耻其为人。

    顺治四年,洪承畴从江南总督任上奉召回京后,派人奉迎老母北上,说是要好好尽一番孝思。及至奉派迎接的人到达福建南安,洪母居然束装就道,一副真准备去接受儿子奉养的架势。当时四方乡亲,无不诧异,认为以洪母之为人,何以会一改素节?哪知洪老太太到了京师一下车,看见跪迎的儿子,便抡起枣木拐杖,劈头劈脸一顿好打,口中不停地骂道“你这个不孝的畜生!我七十多岁了,你教我到旗下来当老妈子?我打死你,替天下人除害!”当时,洪承畴已为满清镶黄旗汉军,按清朝定制,旗下命妇必须轮番入侍太后。洪老太太两千里迢迢路程,不辞辛苦,艰难跋涉,借题发挥,就是要为前明遗民出一口恶气。其民族气节备受后人赞誉,洪母骂子也成为传统忠义教育中典型的事例。

    洪承畴降清后,高官厚禄,威势显赫,但其亲朋故旧却视之为奇耻大辱。洪承畴任五省经略回乡省亲时,择地于泉州建造豪华府第,只是他所建府第,竟没有一个亲人愿意居住。

    洪府落成后,洪承畴曾亲往家乡叩请母亲前来居住。但洪老太太深明大义,故意穿着出嫁时的明朝衣裳,端坐在堂上,就是不肯住洪承畴所建的府第。洪承畴又去找他的弟弟洪承畯劝说母亲,但其弟痛于国亡兄降,发誓“头不顶清朝天,脚不踏清朝地”。在家乡英都修造了一只木船,然后携母亲坐在船里,泛舟于江上,从此过着隐居生活。在洪母去世后,时人为纪念他们的气节,在他们孤舟隐居的石壁上,刻下“素月孤舟”四个大字。

    在婆母的影响下,洪承畴的妻子莲心愧于丈夫的投降变节,愤然削去头发住进了尼姑庵。亲故不齿,乡里难容,洪承畴只好怏怏返回,只是在泉州古城留下了一座无人居住的府衙。而在历史上,其至死也未能获准安葬祖坟,只能安葬于千里之外的京城。

    对于这样深明大义的家人,朱明忠自然不忍将其流放至海外,所以在说话时,自然也留了几分余地,对汉奸家眷、亲族的流放并不是绝对的。至少像洪家人这样深明大义的是绝不会流放的。非但不应该流放,而且还应该加以褒奖。可即便是如此,有些事情,也必须去做。

    “洪家举族上下皆是深明大衣之士,自然不应流放!”

    大王的回答,这才让钱磊松口气,只要不是收降洪承畴就好,在点头表示赞之余,他又问道。

    “那大王准备如何安排洪承畴?”

    或许说,是如何杀洪承畴才对,当然,钱磊并没有这么问,这并不妨碍石磊直截了当的告诉他答案。

    “已经有了安排,应该这几日就会有其死信传来。”

    石磊的直截了当的回答,并没有让钱磊有丝毫的反感,甚至有些可惜的说道。

    “只可惜,若非是为了天下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像洪承畴那样的人,即便是碎尸万段,也是不解我天下百姓之恨!”

    对于钱磊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恨意,朱明忠只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炳奇,有时候……杀人诛心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朱明忠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也许是因为所有的事情尽在掌握之中,所以心底自然极为舒畅。

    随后三人又谈了些其它的话题,在钱磊离开之后,看着石磊,朱明忠稍作沉默之后,看着石磊问道。

    “孤会不会太过心狠了!”

    有时候,一些话即便当着亲信心腹也不能说,钱磊或许忠心耿耿,但是他不一定能够理解朱明忠的一些决定,但是石磊却能理解,出身锦衣卫的他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

    “大王,为天下百姓,只能如此了!”

    这个理由,或许就是所谓的“大义”吧!

    为了这两个字,朱明忠不得不让自己做出一些决定。而现在,结果已经显现出来,甚至结果比最初预想的更好,甚至都不需要插手其中,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这件事……”

    沉吟着,朱明忠并没有说话,而石磊同样保持着沉默,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永远都不能曝光,有时有必要让人民相信君主是“集美德于一身的人”,所以,这件事必须要加以保密。

    “闽王染病身故,实属天命。”

    良久之后,石磊口中道出了这句话来,世事无常,谁能有违天命?尽管他这么说,但了解其中真相的朱明忠只是略无奈的摇头轻叹口气,唯一能让他有些安慰的,恐怕就是这先后身死的两人,“暴病”皆有不同,即便是天下人有所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想着自己的无奈,一声长叹后,朱明忠凝视着远方说道。

    “待到洪贼解决之后,一切自可平定了……”

    。

第156章 洪忧(第一更,求支持)() 
十一月二十,将近腊月的长沙,屋檐上、院子里,落着一层积雪,这些年,冬天愈来愈冷,莫说是长沙,即便是岭南也是等地频繁遭遇降雪。天寒地冻的,天刚一擦黑,人们往往便会猫于家不再出门。

    炭炉中通红的木炭散发着些许数量,直到三更时分,洪承畴才终于将面前堆积如山的公文批阅完毕。身为五省经略的他经略湖广、广东、广西、云南、贵州五省,虽说现在广东已经为李定国占据,可是他仍然是一刻不得闲,这些年眼疾目重的他,看字也越来越发模糊。忙完公事之后,他走出房门,来到后院,看着远处以便让眼睛更舒服一些。只见满天的星月,万籁俱寂,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宁静之感。

    他望着夜空,心情却显得极为复杂,尽管他现在身上已经穿上大明的红色官袍,可是心情并未因为这一袭官袍,而有丝毫的放松。

    “哎……”

    又是一声长叹,洪承畴摇着头,有些失落的重新走进签押房,拿出桌上的一份折子,翻开那折子,他的神情却显得有些复杂,洪承畴先是轻轻地念着,慢慢地却又摇着头。

    这是一份以湖广、广西、云南、贵州以及四川五省官民士绅的名义书官的劝进书,劝进的是何人?自然是那位在京城等着来年登基的楚王。

    这书,是上还是不上?

    一时间,洪承畴却是有些难以决断,之所以难以决断,是因为他觉得李子渊称帝一事,总有些太过仓促了,如今天下未靖,他就急欲称帝,会不会适得其反?

    “大人,刚才信使送来从昆明的急信。”

    家仆陈应安捧着一封信走过来,自幼便是洪承畴书僮的陈应安一直深得洪承畴的信任,这些年,一直追随其左右。

    “快些给我!”

    洪承畴心里一跳,深夜送信来,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事。军机瞬息万变,不可预料,难道云南那边出了意外?

    想到那位在定南的沐王,洪承畴的一颗心几乎悬到喉咙口,莫不是他打到了昆明?尽管深知吴三桂用兵之能,但洪承畴难免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个时候,对于意图以以西南五省为根本的洪承畴来说,昆明为明军夺占将会打乱他的全盘计划。

    也许是因为心急着昆明的形势,洪承畴一反平常剪信口的习惯,一把从陈应安的手里抢过信,用力撕开,甚至他的手都在微微抖动。

    用雁皮纸制成的信封极为很结实,一次居然没有撕开,洪承畴又撕了一次。这时信笺出来了,急忙展开信,是吴三桂的亲笔,

    “沐天波领十万定南军,炮数百门、战象百余头来犯,侄实不能敌,迫不得已只得让出昆明,西撤大理,以待来日……”

    “昆明丢了!昆明丢了!”

    洪承畴喃喃念了两遍,眼见最不愿意看到了消息成为了现实,失魂落魄的他只觉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却怎么也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人便晕倒在地上。

    “老爷、老爷……”

    陈应安不知出了什么事,慌得连忙急上前去,双手将洪承畴扶抱起来,然后又把他平放在床上,接着又摸摸洪承畴的手,手却是冷冰冰的。

    这一瞬间,陈应安顿时害怕了起来。

    “你到哪里去?”

    陈应安刚要出门喊人时,洪承畴已经醒过来了。

    “老爷,你老醒了。”

    原本惊慌失措的陈应安一见老爷醒了,立即露出喜色来,原本急着要出去喊人的他连忙重新走到床边。

    “老爷,刚才把我吓死了,见你老晕了过去,我正要去叫少爷。”

    原本于京师当差的少爷,早就已经来到了长沙。这两年一直在老爷身边,协助老爷处理公务,这时候发生这种事情,理应先喊他过来。

    “不要叫他了,我没事。你也去睡吧,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刚才的事,听到了吗?”

    陈应安答应一声,然后关好房门。而洪承畴躺在床上,内心却是惊恐非常——吴三桂败了!他居然会败的这么快,甚至都没有机会撤往贵州,而是逃到了大理。

    对于将来种种,洪承畴也曾多次设想过,劝进只是其中的一步,如果有一天李子渊兵败的话,他还会继续以五省之地作为筹码,然后与新朝或者明朝“谈判”,甚至若是天下陷入纷乱之中,他也许能够于西南自立。

    若是天下纷乱不已,这不是没有可能的,那些贼子尚可为帝,他为何不能?也许可以凭此创洪家的基业。

    可是,现在吴三桂的信,却完全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盘。昆明丢了没什么,关键是吴三桂麾下的十几万人马,居然撤到了大理!

    吴三桂的十几万人马与洪承畴麾下的绿营兵不同,那些人马都是百战精锐,也是洪承畴最为依仗的根本,现在突然兵败,怎么能不让洪承畴心惊。也正因如此,他才会惊的昏迷过去,幸好只有陈应安一个人在那,不然,这件事传出去,不知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感觉略微舒服一些后,洪承畴再也不愿躺在床上了,他起来披件衣服,坐在桌前,望着跳跃的灯火,那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忧色越来越浓了。

    云南若是丢了,贵州想来也是保不住了,这两省一丢,西南的局势对他就是大为不利了,如果李定国再出兵广西,而李来亨再进攻成都……

    慢慢的洪承畴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起来,他只感觉到就像是一根绞索套在他的脖子上似的,勒的他透不过气来。

    “他们当真不愿给洪某人一条生路?”

    洪承畴之所以如此发问,是因为现在他已经“归顺”大明了,吴三桂同样也是,可为何沐家还会直指昆明,逼得吴三桂不得不远走大理。

    想着那套在脖子上的绳过,洪承畴想起了年少时,在福建家乡读书时,那些个秉烛夜读的夜晚,想起了考中进士之的誓言。想起曾经的故交好友,想起了故主崇祯,当然也想起了兵败被俘,也想起了入关后,再见母亲时,母亲的责打与痛骂,想起了返乡而不能入家门的无奈,当然也想起了现在,欲求生而不能的困境。一时间他悄禁百感交集起来。

    洪承畴愈想愈不好受,最后禁不住潸然泪下。甚至最后又想到,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会降清吗?

    而让洪承畴诧异的是,他的心底居然没有答案,尽管经历了这一切,面对生与死的考验时,他仍然不知应该做何选择。

    惜生如此,或许这就是人的本能吧!

    第二天一大早,洪士铭来到父亲房里请安。见父亲端坐在书案前,似乎一夜未睡,而在父亲的案前,搁着几张纸,而父亲似乎还在那里写着什么,看着父亲头上渗出一层细细汗珠,洪士铭便走过去请安道。

    “父亲大人安好!”

    “起来多久了?”

    洪承畴问,头未抬,手仍在写。

    “有半个时辰了。”

    洪士铭恭敬地回答。

    “今天读到那里了?”

    洪承畴要求洪士铭每天晨起之后,必须读半个时辰的史书,自其少年时便是如此,即便是当年赴京赶考时,也未曾中断过。

    “又重读了一遍后汉史。”。。

    听着儿子回答后,洪承畴并没有说话,只是略点下头。多读史书总是好的。

    “昨夜吴三桂来了一封信。”

    洪承畴笔仍未停。

    “信上说了些什么?云南那边现在的情形怎么样?”

    洪士铭急切地问道。

    “昆明已经被沐天波攻下了。”

    洪承畴边说边用力写了一笔,他的脸色平静得如同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可他那黑眼眶却清楚的表明,他昨天晚上整整一夜都未曾入睡。

    “沐天波打下了昆明!”

    洪士铭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消息,随即他就觉得这个语气不对头,对父亲的话还能怀疑吗?父亲难道还会打诳语吗?何况这样大的事情!昆明让沐天波打下来了,这,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洪士铭顿时紧张道。

    “沐天波打下了昆明,那云南、云南怕是难保了!”

    不是难保,而是根本保不住!

    洪士铭紧张的看着父亲,父亲怎么还有心情在那里写字,他朝着桌上的纸看去,这才看清楚父亲写的是什么,他写的那里是什么文章,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一个“悔”字。

    “你去告诉张勇、赵良栋、孙思克、王进宝,我在这里等他们。”

    张勇、赵良栋、孙思克、王进宝是洪承畴麾下的四位总兵,三年前,于长沙操练绿营时,洪承畴特意将四人从广西、贵州以及云南召至麾下,协助他练兵领军,其麾下半数兵力皆是由他们四人操练统领,这个时候,喊他们四人过来,自然是有事情吩咐。

    约莫一个时辰后,张勇、赵良栋、孙思克、王进宝四人都已经来到府里。尽管内心慌乱,但是洪承畴的脸上依然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一见到他们四人后,便说道。

    “此次劝进书方上,那边大王那里就已经有封赏来了!”

第157章 父子(第二更,求支持)() 
“此次劝进书方上,那边大王那里就已经有封赏来了!”

    父亲的话传到洪士铭的耳中,只使得他的心头猛然一颤,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那劝进书根本就没有递出去,又那里会有什么所谓的“封赏”,而父亲为何会这么说?

    肯定是为了安抚他们四人。

    如何安抚人心,高官厚禄这是必不可少的,对于曾经出任江南任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对招抚江南立下汗马功劳的洪承畴来说,这一切用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不过只是三言两语,便将张勇、赵良栋、孙思克、王进宝四人说的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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