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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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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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对于楚军而言,自从洛阳的粮仓被焚之后,这军粮的供给顿时紧张起来,虽说在旗庄中查没了不少粮食,可因为秋粮未收,即便是旗庄之中也没有多少存粮,相比于收缴的十几万石粮食,这京城之中除了二十万楚军之外,还有几十万京师百姓的嘴需要填饱。相比之下,那查没的粮食不过只是杯水车薪。

    军中无粮,兵士必乱,城中无粮,百姓必反!

    对于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可问题是——城中无粮!为何无粮,是因为江南的漕粮早已经断绝,而北方征粮又不足以满足需求。这粮食供不上来,自然也就无粮可派了。

    粮食为何不来?

    “他姓朱的当真是好毒的心思!”

    在得知朱明忠又一次拒见使者后,李子渊厉声嚷道。

    “当初是他姓朱的鼓动着孤北伐,现在孤北伐成功了,现在他倒好,一下子断了孤的粮路,难道他就不怕天下人的指责吗?”

    也难怪李子渊会这么气急败坏,这一段时间,他成日头痛着粮食,唯一的希望就是把粮食从湖广经大运河运往京师,可是大运河在淮藩的控制下,武昌的粮食想要从大运河过,没有淮藩的准许,别说是过河就是连运粮的漕船都没办法解决。可是他的要求却被淮藩毫不客气的拒绝了。

    “大王,淮藩不是不让我们用运河,他们的说法是没船运,现在的船都已经被征发了,所以……”

    “这是借口!”

    李子渊立即大声喝斥道。

    “江北怎么可能没船!他们北伐用的是海船!”

    “确实有船!”

    点点头,倒也没有为对方解释,而是直接说道。

    “虽然众所周知,淮藩北伐根本就不需要运用漕船,可是天下人却不知道,他们只看到淮藩经海路北伐,只看到淮藩现在用船,而且淮王不也口口声声说着,最多三个月,就能抽出船来运粮吗?”。。

    “三个月!”

    气急败坏的李子渊立即吼道。

    “三个月后,到时候秋粮就已经入库了,孤那里还要从什么武昌运粮!”

    李子渊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现在京城的人口相比过去已经少了几十万人,凭着北直隶与山西的粮食,勉强可以维持城中的粮食需求,尽管仍有不足,可至少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卡着脖子。

    现在被卡住的不仅仅是脖子,甚至还有他的民心、他的军心,没有粮食军心会乱,会散,而朱明忠正好一招打在他的命门上,至少到秋收之前,在秋粮运入京师之前,京城的就会因为无粮,而陷入混乱之中。

    “一石四两,他打的好主意!等到这粮价涨到十两、二十两的时候,这城中的百姓到时候,就只有易子而食这一条路了!”

    “大王,不会如此的,这几天,城中不是已经有人传着,若是京中百姓有意往辽东者,非但可以发给往辽东的路费、口粮,而且到了地方还会给安家费,留城者可给他们房子,愿意种地的,可以发给土地,总之,一句话,他们就是在招人。”

    “可不就是如此,因为辽东无人,所以他才断京城的粮,然后把京城的人往辽东骗!”

    什么是处心积虑,什么是机关算尽。现在李子渊总算是在朱明忠那里看到了什么是处心积虑,什么是机关算尽。“世人皆说他朱明忠是什么天下第一号的忠臣,哼哼,你看,孤所言不差吧,他李子渊就是天下第一奸臣,大忠似奸!像他这样的奸臣,能做到这个地步的,恐怕也是古之罕见了!”也许是为了给自己开脱,或许是否了表明当初背叛朱明忠,是因此那个人,而不是因此他李子渊,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会这样的言语来为自己辩白,其实,他之所以会这么做,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在面对朱明忠的时候,他总是没有任何底气,甚至觉得矮人一等,之所以如此,恰恰正因为他的心虚,正是因为他知道,世人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三叛,于世人的眼中,他李楚王不过只是一个三姓家奴罢了。楚王……即使是贵为楚王,李子渊仍然没有那种自信,他的出身决定了他的这种不自信,为了掩饰这种不自信,他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为自己辩解的机会。可是他怎么才能为自己辩解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断的贬低别人,似乎只有贬低别人,才能够抬高自己。可即使是如此,他仍然还会觉得别人不信,所以难免也会添油加醋。“哼哼,那朱明忠,当年还在江阴的时候,就在那里弄什么军制,他那里是弄军制,分明就是借此自立,也就是郑成功相信他,若不然,换成任何人,别的不说,就凭他擅改军制,便能砍掉他的脑袋,这朱明忠,根本就是今世之司马昭!”大王的些话语落到钱谦益的耳中,他只是笑呵呵的点着头,而后便附和道。“何止是军制,在江北,他改的官制还少吗?江北的地方官既不能审案,也不能提刑,如此又焉能为一方父母?还有,他在江北至今不开县试,同时又将满清治下科举所取的功名,难道他们的功名就不是十年寒窗苦得来的吗?司马昭……”冷哼一声,钱谦益不无嘲讽的说道。“他还佩不上吧!”他还佩不上!这或许是对朱明忠的“推崇”了,他远谈不上司马昭,至少他没有司马昭的那个心机。对于老师的这番话,李子渊只是闷闷不乐的点点头,司马昭……当真有些抬举他了,不过他倒是不介意这么说他,“司马昭他没有那个胆量,可他这个曹操是肯定要做定了!”曹操当年可不就是挟天子吗?现在朱明忠同样也是如此。“大王,所以,现在才需要张苍水出面,请朝廷还朝京师,如此一来,既可断其一臂,离间两人关系,而且又可令其陷入进退两难之境,待到苍水出面之后,再由郑氏上书响应,以臣估计,李定国也一定会支持朝廷还朝京师,这个时候,大王再出面表示支持,如此,他又岂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把朝廷扣在万年?”“若是他真这么做了呢?”李子渊话音刚落,那边钱谦益哈哈大笑道。“要是他真这那么干了,到那时自然是十八路诸侯诸董卓了,即使是他朱明忠于张苍水、李定国恩情再大,两人也绝不会与其行不臣,苍水是忠臣,李定国亦耿臣,两人是绝不会附逆的,至于闽郑……”面上带着冷笑,钱谦益朝南方看了一眼,现在他倒是有些庆幸当初离开南京正是时候。“闽郑现在少主在位,其藩内虽是猛将如云,可却是主少可欺,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海龙王于一旁虎视眈眈,这闽郑内部可谓是内患重重,他们先后示好于我,就是意欲于我结盟,如此,又岂会助逆?”钱谦益的话中,左边一声逆右边一声贼,似乎对于他来说,朱明卢就是贼,就是逆,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会千方百计的帮助他的好学生去达到他的目标。“老师所言甚是,苍水、晋王与朱明忠只是私恩,两人又岂是因私废公之人,这皇上,无论他愿不愿交,都得交出来,这朝廷……无论如何,都得还朝京师,他不还,就是有不臣之心,到时候,孤必定领天下精兵共讨!”得意的说出这番话后,李子渊的眉头又猛然紧皱道。“老师,可,眼下这粮食怎么办?军中不可一日无粮啊!”之前的那些话,都是将来的事情,粮食才是当今最紧要的东西。“买!”吐出这个字后,钱谦益看着李子渊说道。“现在,粮食比银子重要,大王只管对着山东放价,只要他们把粮食运到河间府的地界,一石粮食按德州的市价加价五成,然后再从河间府经水路往京师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到时,必定会有商贩愿意往河间贩粮,即使是再不济,想来买个几十万石粮食,应该没什么问题。”钱谦益的建议,让李子渊点头长叹道。“恐怕也只能如此了,幸好,在旗庄那边抄没甚多,还不差那几百万两银子……”就在他的话声落时,门外传来了许云程的笑声,从他的笑声中可以听得出来,他今天似乎很高兴,只听他一边走,一边笑,人不过只是刚进门,便见他有些激动的喊道。“大王!大王!”满面红光的许云程冲着大王长鞠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第86章 何为中流(第二更,求支持)() 
恭喜?喜事?

    现在还有个什么屁喜事?

    许云程的恭喜让屋内的李子渊、钱谦益皆是一愣,尤其是本身就是心面意乱的李子渊,这会更是暗自在心里头抱怨着。现在他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派朱应升南下,让他去“游说”洪承畴了,若是他在身边,指不定还能给再出个其它的什么主意。毕竟,买粮也不是长久之计。诧异的看着许云程李子渊问道。

    “何喜之有?”眉头锁着,李子渊的话声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大王可知道,北边有个好消息传了过来。”许云程的手中拿着一份秘函。

    “哦?他准孤的粮食过境了?”从许云程的手中接过密函,待看清上面内容,李子渊的脸色突然就是一变。

    “这……怎么可能!老师你看?”将信函递给老师,李子渊的唇角依然微微颤抖着。

    “这,这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之所以会这么惊讶是因此这个消息委实太过惊人了,以至于让人很难相信这是事实,毕竟,至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天底下居然会有这种事情。

    朱明忠居然是先帝的子嗣!

    不对!

    他不是,他绝不是,这信上只是提到他的相貌与先帝极为相似,所以才会被朝鲜的朝天使误认为先帝。

    可,这要是真的呢?

    李子渊本能的想到了为什么一直以来,朱明忠在自己的来历上的语焉不详,什么嘉兴血海为师父所救,按年龄,那个时候他已经十几岁了又怎么可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不记得家在嘉兴何处?

    只不过,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去计较,没有人去追究。现在,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似乎都得到了解释,他,他要真的是先帝的子嗣,那,那该怎么办?

    “啊!”

    别说是李子渊,就见惯了风浪的钱谦益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同样也被吓了一跳,而他的脑海中更是浮现出那个人的相貌来,一直以来被他忽视的那种熟悉感,在这个时候终于找到了出处。

    “这,这……”在钱谦益喃喃不知所措时,李子渊盯着他问道。

    “老师,他,他的相貌真的像他吗?”之所以会问道钱谦益,是因为他曾在朝中为臣,自然见过先帝,同样也见过那个人,对两人自然很熟悉。现在也只有问他才能得到答案。

    “啊……为,为师怎么就,就没想到呢?只,只是觉得他是有些面熟,可,可却从未曾朝那里想过,毕竟,毕竟……”

    喃语着,钱谦益闭着眼睛在脑海中反复回忆着那人的相貌,最后摇头说道。

    “像,真像……”老师的回答,让李子渊的心思顿时一沉,那脸色也变得的煞白,甚至就连他心底的最后一根弦也跟着断了。

    这怎么可能呢?

    他,他怎么会,怎么会是那个人的儿子……这不可能,不可能……钱谦益同样也在那里摇着头,他同样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毕竟,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先帝已经绝嗣,甚至暗自寻思着,若非是先帝绝嗣,大明又岂会如此?可没想到,那人居然就近在眼前。

    “大王,这可是好事啊!”

    看到大王与钱谦益两人这般模样,许云程笑说道。

    “好事……”抬眼盯着许云程,李子渊的目光中尽是不解,这怎么可能会是好事?钱谦益也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这确实是件好事!

    面对大王与钱谦益两人投一的目光,许云程倒也不急,他先是缓坐到椅上,歇了口气之后才说道。

    “大王,其实,这件事,看起来是件坏事,可实际上却是一件好事!”

    好事?盯着许云程,李子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而钱谦益也好奇的看着这个从未出仕的故友。

    “当然是好事,而且是件大好事!”许云程依然没有说明为什么是好事,不过瞧着他那副得意的模样,李子渊多少有些放心了,不再像先前那么惊慌了,而是客气的问道。

    “还请先生教我。”

    又一次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李子渊倒也没有任何不快,他反倒是已经习惯而且适应了这种做法,他从来都不介意演戏,甚至还习惯于这样,习惯于在摆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他很清楚,相比于其它人他的名声不好,若是不能礼贤下士的话,又怎么可能招贤达入幕?大王的作法让许云程颇有受用,心理上得到满足的他,看着大王说道。

    “大王,你说,若是万年朝廷知道了淮王是先帝子嗣,到时候会是如何?”

    “他绝不是先帝的子嗣!”钱谦益于一旁大声反驳道。

    “是与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要若是知道淮王是先帝的子嗣,却扣着朝廷,不让其回返京师!到时候,天下会如何看他?朝廷又会如何看他?”笑看着钱谦益,许云程显得有些得意。

    “啊!”惊讶一声,钱谦益立即明白了许云程的意思。

    “到时候,即便是他再不愿,也只能双手奉还朝廷,若不然,也就做实了是先帝的子嗣!做实的他俗把持朝廷,图谋不轨的野心!”

    “可若,若他是的,又该怎么办?”点了下头,钱谦益不解的问道。

    “既然他是,又能如何?大明可是有皇帝在的,今上是永历,至于先帝,中间可是已经隔着弘光、隆武两朝了,即便他是先帝太子,又能如何?况且,他还不是!”

    对于许云程来说,他压根就不觉得“先帝子嗣”有什么大不了的,

    “若是说,朝廷不在了,尚可以此为旗号召天下反清,可是今日,天下即将承平,即便他是皇子,又能如何?难道还要做乱天下不成?大王,若他当真是,这倒也是件好事,到时候,不需要大王多言,朝中诸臣就会视其为贼,就会千方百计的对其加以打压,文士杀人不用刀啊!”

    刻意的强调着文士的作用,许云程又继续说道。

    “其实,不管他是也好,不是也好,于朝廷来说,他朱明忠就是朝廷的心腹之患,若是不能除掉他,恐怕永历就会寝食难安,他在万年多呆一天,都会觉得有如置身死地一步,”

    “所言甚是!”点头表示赞同,已经想通其中环节的钱谦益跟着说道。

    “大王,别说是永历,就是张苍水等人亦是如此,无论他们是什么态度,他们都必会担心朝宫廷的安危,毕竟,谁都不知道他会干什么,更不知道他的下属会干什么?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会赞同皇上还驾京师,到时候,这朝廷的安危自然就全赖大王了。”

    人的心思总是会变,对于钱谦益而言,如果是十年前得知先帝尚有子嗣的话,他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助其夺回皇位,可是现在,他却完全没有这样的想法,他甚至暗自想到,那怕他真是,也要千方百计的加以否认。

    “确实!”许云程点点头,然后对李子渊说道。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这个消息的散出去,毕竟这件事不能上书朝廷,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把此事弄的人尽皆知,纵是三岁黄口小儿亦也要知道此事。”

    “这样,会不会有所反弹?”一听是要人尽皆知,李子渊顿时变得有些担心,他担心的是那人会不是就坡下驴承认了这个身份。

    “反弹?如何反弹,大王,您只管放心,若是臣所料不差的话,即使他真的是先帝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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