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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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铁骨-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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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码炼溪上游逃去。

    “也许,能逃到红毛夷那里……”

    在苏明逃往码炼溪上游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在得知苏大人逃跑的消息之后。那些于炮火中挣扎着清军兵卒便纷纷选择了投降,而码炼溪的河水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岸边到处都是尸体,数以千计的尸体就那样散布在河岸边。而更多的是那些已经被炸的魂飞魄散的俘虏。他们无不是惶恐不安的看着周围,他们并不是黄悟麾下的老兵,他们中的很多人,不过是黄悟应付差事,临时招募的兵卒,他们甚至没有经过多少训练。年龄各异,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立即放弃抵抗。

    “苏明逃了?”

    接到下属的报告时,沈贺飞先是一愣,

    “就这么逃了?”

    “要不要派人追过去?”

    随后沈贺飞又摇头说道。

    “不用,由他去吧!”

    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沈贺飞很清楚,在码炼溪上游有什么,那里有一个因为与移民发生冲突被驱赶的食人部落,苏明朝着那里逃去,恐怕只有老天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正如沈贺飞猜测的一样,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苏明的消息,他既没有逃到红毛夷位于淡水河口的据点,更没有逃回福建,同样也没有被盆地内的移民发现,一行人,就像是从不曾存在过似的,消失于码炼溪上游的山林之中。

    “此战之后,清虏水师必定为之丧胆,自此之后,再不敢下海!”

    和许多人一样,在目睹了忠义军海军的海战之后,屈大均忍不住赞叹道,在礼炮声中,他注视着的驶入港中的军舰,这些军舰中大抵都是千疮百孔的模样,由此可见之前海战的激烈,瞧着其中不少军舰不是断桅,就是船板上尽是孔洞的模样,看到那些军舰的这个模样。想到未来的航程,他不无担心的寻思道。

    “现在这些船被打成了这个模样,还能再往缅甸去吗?”

    屈大均之所以会有这方面的担心,是因为舰队接下来的任务更为艰巨,他们还要往缅甸迎回朝廷。

    在他看来,一但将朝廷迎回南都,到时候,天下归心之时,那到时候,这大明之势,又何人能挡?

    就在屈大均的心底冒这样的念头时,看着入港的军舰,他不禁有些担心,这场海战固然从此之后稳定了闽海,防止了朝廷还都时,清虏水师闻讯拦截,但在另一方面,战船受损如此,会不会影响到下一步的行动?

    想到这,身为“迎驾特使”的屈大均的眉头紧锁,那脸上顿时显现出了浓浓的愁容,而在这庆祝胜利的时刻,这种愁容是本不应出现的,可是内心被另一件在大事压着的他,却又不得不考虑这一切,以至于当天,在基隆岛上,在为海军舰队举行的庆功宴会上,看似满面欢笑的屈大均那眉宇间却不时的闪动着些许愁意。甚至就连那笑容也显得有些牵强,不过此时,对于欢庆胜利的人们来说,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脸色上的变化,对于他们来说,此时,所需要仅仅只是欢庆胜利。

    当然,在欢庆胜利之外,还需要对受损的船只加以维修,而基隆港内的船厂在这个时候就充分发挥了它的做用,一艘艘受创的船只被拖入船坞,在船坞内接受维修,受伤的水兵也在岸上得到了照顾。

    对于海军来说,他们之所以敢于选择在这里进行决战,正是因为在基隆有着良好的后勤设施,正是这些后勤设施,使得海战结束之后,你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战斗力。

    当幸存的水兵在那里欢庆着胜利,受伤的水兵接受救治的时候,在另一边上万名被俘虏的清军水兵和步兵大都是惶恐不安的置身于集中营中,他们茫然而又紧张的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台北建城需要这些人!”

    作为台北的首任知县,郑侠如看着沈贺飞,直截了当的提出了他的要求——他需要那些俘虏去修筑台北城。毕竟现在对于台湾来说,最大的不足就是人力的不足,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把脑筋动到了那些俘虏的身上。

    “在下官来的时候,经略曾说过,台湾筑城关系到将来到台湾建治是否稳固,同样也关系到下一步与荷兰人争夺台湾诸事,所以,必须要尽快完成建城!”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台北将会被用来安置朝廷,作为朝廷的行在,必须要在朝廷抵达前,为他们准备好住所,甚至还有皇上的宫殿,尽管在这里有着丰富的林木资源,那些巨大的树木更是于大陆罕见的树木,但是这里的劳动力稀少,直接限制了台北的城建速度,因此,几乎是在知道俘虏数量的第一时间,郑侠如便把心思动到了俘虏上,甚至还大包大揽的提出,把所有的俘虏都要走。只有如此,才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台北的城建,完成经略交代的任务。

    “铅矿、硫磺矿、伐木场还有垦殖,都需要人手,这一万多人,看似很多,可往这些地方一撒,根本就不够用,我知道,你那边重要,可其它地方同样也是台湾的根本,如果台湾不能有所产出,就会变成衙署的负累,到时候,就没有办法维持这里运营,只有这里有所产出之后,才能够让其成为衙署于南方海上的根本,为他日衙署北伐提供物料,而非一味靠衙署协饷勉强维持的亏本的地方!”

    身为总督的沈贺飞,尽管并不了解西洋诸国如何殖民,但是为作为台湾第一任拓殖官员,他却非常清楚,如果一个地方没有产出,最终会导致政府在面对困难时,会选择放弃此地,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让基隆以及台北盆地,变成“奶牛”,一方面固然是为了彰显政绩,而在另一方面,同样也是为了让这个地方,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与内地的府县一般的府县,成为大明版图的一部分,而不再像现在这样,不过只是一块化外之地。

    当然,在他同样也知道,未来台北的用途,也深知到台北的重要性。于是便又出言安慰道。

    “当然,台北也是的重要的,我看不若这样,俘虏那边,你拿走四千人,最多只能拿走这么多了,没有办法,现在各地方都要用人,而且,你知道,海军那边,似乎对于俘虏,也有他们的一些打算!”

    “海军?你是说舰队?他们要俘虏干什么?”

    郑侠如立即急声问道,他之所以表现的如此紧张,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些俘虏归根到底是海军的“资产”,如果他们想要的话,自然最有发言权。

    “补充损失?经略那边能答应吗?那些人可是数典忘宗的汉奸!”

    若是搁在过去,或许郑侠如还会为那些水手说上几句话,但是现在因为急需人手,他倒也不顾得那么多了,毕竟,对于他来说,现在没有什么比建城更重要,且不说其它,便是台北建成之后,于经略面前就是大功一件,若是到时候,再把那朝廷掌握于手中,于经略那里的功劳自然是不言而喻。

    也正因如此,他在听到海军想要俘虏的时候,才会显得有些紧张。甚至直截了当的将那些清虏的水手、兵卒称为“汉奸”,尽管,衙署对待清虏兵卒一惯也是如此,除非起义者,其它一率为“事虏汉奸”,按照衙署的律令来说,流三千里服苦役,是最起码的处罚。对待那些人绝不能手软,这个是经略说过的原则问题。

    “今天的这场海战,你看到了吗?”

    沈贺飞看了郑侠如一眼,然后说道。

    “这场海战,若不是靠近基隆,舰队的军舰在海战结束后,如何加以维修?伤员如何治疗,甚至就是水兵在战后又如何上岸休整?这些都是问题,因为这次远征非常重要,考虑到到时候极有可能需要与缅军作战,因此舰队提督才会希望在沿岸设立几处海军航海站,一来舰队可以于航海站获得补给,水兵可以于岸上休整,二来舰队受损的船只也能于航海站得到维修,当然,这样也能开拓属地,毕竟将来,也许,还需要流放更多的人,不能仅仅只靠一个台湾!”

    沈贺飞看着郑侠如,道出在宴会上,舰队提督王安民的那个构想。海军的视线无疑更为开阔,更为长远一些。

    “海军的是意思是,他们准备把这些俘虏都带走?”

    郑侠如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要是都带走的话,这样沿途下来,像是撒盐似的撒出一大片去,又有什么用?而且这沿途设立海军站又岂是他们想建就建的?”

    在郑侠如看来,这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压根就不现实。毕竟现在对于海军来说,他们的重点根本就不在海外,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的重心在国内,在对付满清。

    “即便是他们找到了地方,去建了海军站,每建一个海军站总需要留人驻守吧,现在他们的人手本身就不够,若是再留下人手驻守,到时候,他们的任务怎么办?”

    盯着沈贺飞,郑侠如直截了当的说道。

    “别忘了他们的任务是迎回朝廷!这王提督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能因小失大,难道他就不知道,现在什么最重要?”

    现在最为重要的无非就是迎回朝廷,至于其他倒是并不重要,毕竟,当初成立海军的目的,同样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怎么能让他们因小失大?

    不过,对于海军来说,他们自然有自己的一些想法。而这些想法,同样也是基于海军的需要。

    “我们不知道到达缅甸之后可能会面对什么样的抵抗,到时候会不会发生激战,我们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我们能够在那里设立海军站的话,舰队就可以在远航后进行进行修整,水兵们可以迅速恢复精力。而且在海战之后,也可以在海军站得到维护,就像现在一样。”

    作为一名军官,沈贺飞自然会站到海军的立场上,甚至在他看来那些海军站就是未来的另一个基隆,西洋国家很多殖民地一开始都是这样的据点。对于海军来说,应该通过这次远航得到一些东西,得到一些回报。

    当然,对于郑侠如而言,他根本就不知道沈贺飞的想法,对于他来说,如果说有什么比台北更为重要的话,也就是海军这次出航所承担的任务了。听着沈贺飞的解释,只以为这个是必须要的支持的他,立即出言表示了赞同。

    “如果是为了那个任务的话,我这边可以少要一些人手,但是海军那边总不需要所有人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的味道。然后又说到,

    “毕竟,他们那里重要,我这里同样也很重要。要不然等到他们把人带了回来。这边什么都没见好,到时候让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接着他又反问道。

    “还有舰队什么时候出发?在他们出发之前是不是能把尽量多的人送到我那里?”

第237章 寄人篱下(求月票,求支持)() 
    第237章

    阿瓦城,是缅甸国都,在缅语的含意中,阿瓦就是“宝石”的意思,从伊洛瓦底江往王城看去,那梵式的佛塔、寺院林立,那一个个精美非常的寺院看起来,甚至比那王宫还要壮丽几分。可以说,如果论及金碧辉煌的话王宫也远不如这些寺院,在大明这样的事情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这里,在这个举国上下都信奉佛教的地方,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甚至可以说,百姓们对佛祖的虔诚,远胜于国王。

    尽管作为缅甸的国都,但是对于阿瓦城,国人并不陌生。在东吁王朝建立之后,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壮大,控制了大半个中南半岛,野心开始转向中国明朝。差水多七十余年前,东吁国王南达勃因派军数十万,分多路攻打云南。明朝以猛将刘綎、邓子龙等率军迎战,数月内即剿灭入侵缅军一万余人,又乘胜攻入缅甸,一直打到阿瓦城下,镇守阿瓦的南达勃因叔父、阿瓦侯猛勺投降。那时阿瓦城还不是东吁王朝的都城,不甘失败的南达勃因再次兴兵,又被明军大败,失去了北方不少领土,缅甸重新沦为中国的附属国,一枚“征南将军印”就能在缅甸大行其道,随便派出一个使节,就可以让国王俯首称臣,就可以让其举国上下为之臣服。

    只不过,现在这一切的辉煌都属于昨日,今时的大明已经不见了昨日的气势,至少对于缅甸人来说,他们看到了一个王朝的没落。

    去年失去昆明之后,永历皇帝和朝廷一路南逃至缅甸,从此便流亡缅甸,被东吁国王莽达收留,而流亡朝廷被安置在都城阿瓦附近,用竹子围造了一座城,里面建草房十间作为永历帝的住所,其他随行官员人等自行构房居住。

    从此大明朝廷便于这阿瓦城对岸的郊居住下来以后,同国内失去了联系,那怕是包括边境地区的抗清实力之间已经很难保持联系,所谓“朝廷”、“正朔”不过虚有其名。甚至就连这缅王虽然允许他们入境避难,却始终没有给予正式的官方接待。尽管缅甸国王住在阿瓦城中、流亡入缅的永历君臣住于阿瓦城外,两者隔河相望,近在咫尺,双方却从未曾谋面。更有甚者,缅甸国王还派出军队“保护”他们,保护不过只是软禁罢了。

    不过,现在似乎这一切都在改变,对于身处这竹城之中形同软禁的永历君臣来说,他们能够非常直观的感受到缅王对他们态度上的变化。

    “陛下,臣以为,定是晋王于云南取得大捷,若不然,那莽达定不会如此客气!”

    对于缅人秉性,久居云南的沐天波自然是极为了解。毕竟沐家世居云南,他们了解这些土人,这些土人从来没有什么所谓的仁义道德。欺软怕硬是他们的秉性。

    “这缅人秉性欺软怕硬,若非是晋王大捷,其断不至于接连送来米粮,更不会对我等尊重有加。”

    提到现在的尊重,他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想到去年八月十三日,缅甸国王派人来请他过江参加十五日的缅历年节。沐天波携带永历帝原拟赠送的礼品过江后,可缅甸君臣不准他穿戴明朝衣冠,强迫他换上民族服装同缅属小邦使者一道以臣礼至缅王金殿前朝见。按明朝二百多年的惯例,镇守云南的黔国公沐氏代表大明管辖云南土司并处理周边藩属国家的往来事务,体统非常尊贵。“征南将军”于西南诸国来说,几乎无异于朝廷,至于黔国公沐氏更尊贵不逊于明皇。而那时却完全颠倒了过去了,要光着脚身穿民族服装向缅王称臣,他内心苦恼可想而知。

    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在礼毕回来后,满怀屈辱的他对朝廷诸臣说:“三月在井亘时不用吾言,以至今日进退维谷。我若不屈,则车驾已在虎穴。嗟乎,嗟呼,谁使我至此耶?”说完为他自己所遭受的委屈而大哭起来。可结果礼部侍郎杨在、行人任国玺仍然还上疏劾奏沐天波失体辱国,要求对其加以惩处,面对这样的要求永历帝只好留中不发。

    自从避入缅甸以来,那缅王初时还给予一些物资帮助,即所谓“进贡颇厚”。但是后来在弄清了他们的虚实之后,时常断绝供应物资,以至于朝廷诸人不得不依靠典当为生,即便如此,也时常遭其欺辱。但是最近两个月来,这缅王却多次给予大量物资,甚至就连缅王派出吏员态度也不见过的趾高气扬,那言语中更是恭敬非常。

    “若是当初,听你之劝,我等君臣,又何至如此!落得今天这步田地!”

    永历神色黯然的言语道,当初晋王曾试图将其迎回云南,可他却不愿回云南,不愿意在颠沛流离,不愿意在遭受那样提心吊胆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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