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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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叛变了-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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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房间都严格检查过,没有易燃物品,马棚也与驿馆主体分离设立,应该是不会出现问题。”

    听到陈平的话,亦将挑眉,刚想问上两句,门口突然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亦将跳下房梁。“有女人的声音,接风宴设在驿馆之内?”

    陈平微微迟疑。

    虽然公主已经抵达洛阳,但按照行程应由礼部在皇家园林处设宴接风,然后互相问候、交换礼物,在杂七杂八的大约半日的外交以后公主一行人才会回到驿馆休息。再在第二日正宴过后转入白虎殿中。这一来一去的折腾不管怎样也得一直持续到傍晚,为什么现在就有人来了?

    “你这老头好生无礼!我们公主在路上奔波了两个多月,现在除了睡觉,谁还有胃口去吃饭。这就是大楚的待客之道?还是说大楚已经连请客吃饭的钱都出不起了,偏偏找我们公主没胃口的时候开餐来节省经费?”门外那个软糯但是条理分明的女声一顿抢白,愣是噎得那些往日能说会道,只会耍嘴皮子的大鸿胪属下官员们连称不敢,只能乖乖的把公主迎进驿馆。

    陈平好笑的扫了亦将一眼。

    亦将一乐。陈平这是想说这女人说话和自己一样刁钻,挖个坑让人往里跳吗?

    陈平带着亦将退后一步,让出大门的位置。刚好一个少女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了下一贯的陈设。

    “尚可。”她点点头,回身向屋外的人回报。

    “栖迟,不可无礼。”一个柔弱的女声呵斥道。过了一会,似乎得到了谁的首肯,名叫栖迟的少女扶着另一位头戴面纱斗笠的娇弱女子走了进来。

    亦将看到围在女子身边的侍卫和一圈脸色不太好看的官员,就知道此人明显就是来自西域的公主了。

    “陈平(亦将)见过公主殿下。”两人一礼。

    公主点了点头,没有来得及看向他们,就被礼部官员层层围绕,挡住了视线。她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往里走去。

    亦将和陈平对视一眼,抬起脚往外走去。刚好公主身边的栖迟目光微微一撇,看到了亦将的半张面孔。

    “二哥?”她惊呼一声。

第十三章() 
“二哥?”栖迟看到亦将的侧脸,突然低声惊呼了出来。

    不过亦将并没有反应过来她喊的人是自己,反倒是被一拥而上的官员们顺势挤到了门外。等栖迟再想看清的时候,亦将已经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之中。

    “栖迟。”公主听到呼声猛然回头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亦将的踪影。她皱眉,不着痕迹的抓住栖迟的手。“是他?”

    栖迟点了点头。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公主的手微微发抖,喃喃自语,又用手遮住了嘴唇,后面的半句话迟迟不敢吐出。

    栖迟也同样很激动,但是眼中又划过一丝深深的失望,沉默了下来。“没准只是我看错了而已。”

    “不。亦将他素来狡诈,连同国师都说过,谁死了他也不可能死。这种遗祸万年的人没道理会消失的无声无息。”公主握住栖迟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栖迟垂眸。“二哥向来疼宠公主如亲妹一般,若真的是他,得知公主和亲的消息以后没道理不来见我们。”

    公主也沉默了下来,跟随者官员的指示进了房间,然后挥挥手让栖迟把门关了起来。“或许他有些不得已呢?”

    “夏琪公主。”栖迟摘下公主的斗笠,不忍去看她的表情。

    “反正,洛阳这么小。如果真的是他,我们迟早会见面的。那时候再问个究竟就好。”夏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神情变得坚毅起来,似乎那一瞬间的软弱从没有存在过。“我也是带着我的使命才来到楚国的。”

    不同于驿馆房间中的一片压抑和房间外的忙碌,被挤出门的亦将倒是一派悠闲的样子。

    “比起礼部那些家伙,这公主才是个聪明人。”亦将对陈平眨眨眼,“要是为了没有意义又浪费时间的敷衍交际而熬坏了自己的身体,导致在正式场合状态不佳而出丑的话,还不如放弃这些虚礼,好好休息一下为好。”

    毕竟公主现在就是西域诸国的代表,身体可要比虚礼重要多了。

    “将军吩咐下来,公主的护卫不得出现任何问题。”陈平面色有些犹豫。“现在个州郡之间已经对朝廷阳奉阴违,大将军欲借此机会联合西域一起震慑诸侯。若公主此时出事,不说与西域结仇,恐怕第一个要问责的便是大将军。此事,不可不防。”

    “其实要防也不是件难事,毕竟陈兄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亦将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过依小子来看,公主的房间直线距离离地窖不远,只是楼层有别。若是在地窖中备满清水食粮,上设机关,机关只有我等才可以从外打开,否则只能从内开启。这样再加上安排给公主的护卫,应该算是完全之法了。”

    在这种安排下,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公主都有时间逃到地窖之中,也不至于在逃避险情的时候再节外生枝。

    “就这么办。”陈平右手握住拳头一拍左手。“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

    陈平都不等亦将反应过来,匆匆忙忙的又折返回了驿站,留下亦将默默地咽下了剩下的半句话。

    除非大将军自身难保。

    “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吧”他想了想。

    要是大将军都自身难保了,恐怕他也不会在意一个西域公主的死活了吧?

    亦将瞥了一眼围在驿馆附近的人群,自己溜达了圈,打了个哈欠,返回了大将军府。

    比起西域的夏琪公主,他宁可回去看明湘。

    打定主意,亦将慢悠悠的走回了大将军府的客院之中。

    他前脚刚踏进院中,就看到明湘俏生生的立在一边看着他微笑。

    “你怎么等在这里?”亦将有些奇怪。

    明湘俯身一礼。“主君,您有客人。”

    “客人?”亦将楞了一下,抬眼就看到了一位身着青衣的身影慵懒的斜靠在院中贵妃榻的靠垫上。

    君穆一头青丝用同色的布条松松扎起,其余的部分披散在身后。他面前放着一张古琴,姿态放松,细长的桃花看看向亦将。若不是他瞳孔深处反射出如古井般的温柔淡漠,冲淡了五官所带来的妖媚感,恐怕连性别都难以区分。与亦将的不羁和狡猾正相反,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反倒是安心和释然,让初次见面的明湘都忍不住生出一些好感而没有刻意回避。

    亦将抬起来的脚蹲在了半空之中,他花了半分钟的时间很严肃的思考是要走进来,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赶紧转身出去。

    “被人放鸽子,也是个挺新奇的体验。”君穆笑了笑,随手拨弄着琴弦。“还一放就是一个月。”

    亦将尴尬的笑了下,放下脚,走到他面前坐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

    “说人话。”君穆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但是亦将的直觉告诉他,这时候先认错总是对的。

    “杨京把我恩人杀了,我一着急跑去找他报仇,就把约了你这事给忘了。”亦将笑嘻嘻的,打发明湘让小厮出去打了壶酒,自己反手取出君穆腰间挂着的竹笛。

    “要不给你吹首笛曲赔罪?”

    他把竹笛横在嘴边,试了几个音,然后‘呜呜’的吹奏起来。

    清脆的笛声婉转而出,平静悠扬的曲调之中暗暗隐藏着跳脱与暗巧。音调急转之时,笛曲带出了其主人特有的风格,夹杂些暧昧不清的小节,让人乍一听上去似乎很有深度,但不禁觉得吹笛者似有哗众取宠的味道。

    明湘嘴角抽了抽。亦将的笛子居然完全不在调上,让她没听出来对方到底吹奏的是什么乐曲。

    君穆轻笑一声,手随意波动。一声声弦音整整作响,琴声平底而起,快速追上了亦将的笛曲。

    沉稳的琴声抓住了撒欢一样的笛音,两股声调交织在了一起,应是融合成了第三种似是而非的曲调。风过树柳,将士们吹营而待,各自诉说着自己的愿望,只待战争结束便可与家人团聚。可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平静之中夹藏的隐隐杀机。

    “竟然是十面埋伏。”明湘喃喃自语。若是没有君穆的琴音,亦将的笛曲简直无迹可寻,跳脱欢快的曲风让人完全想不到埋伏与战争。

    但转念一想,若是在埋伏之前已被发觉,又何来此曲呢?

    “我生平从未听过如此难听的十面埋伏。”君穆叹了声气,难得的毒舌了一句,结束了乐曲的收尾。“你这哪里是赔罪,你这是在警告我:要是不想听到这么难听的曲子,就别跟你计较了。”

    “既然还能听出来是十面埋伏,那就说明我吹的还不算差劲。”亦将笑了笑,顺手给君穆倒了杯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感叹了一句。“一曲绘尽三十春,累骨垫做英雄坟。昔日峥嵘江山路,只留声名后人闻。”

    君穆轻笑,随意回了一句。“庇心不限生死处,庇身不染风雨劫。”他的双眸像是可以洞悉人心一般深邃,在注视着亦将的时候总是没由来的让他觉得熟悉。

第十四章() 
“庇心不限生死处,庇身不染风雨劫。”

    君穆看似随意而为的一句话,正好对应着亦将的感慨。

    乱世总是让所有英雄向往,不管是什么理由,哪怕面对的是一生连年战乱不止,踩着无数人的骨头往上爬,最后换得一个马革裹尸的下场。但若是为了名留青史,为了一争长短,建功立业,不论什么都是值得的一般。

    可是战争本身又代表着什么呢?

    不同于已经清清楚楚摆在眼前的未来,亦将不知道战争与他的定义又是什么。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再停下。

    当亦将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介入棋盘之中,以一个棋子的角度,一手推动了这让无数人疯狂的时局进程,战争的影子也逐渐笼罩住了洛阳或是说整个楚国的天空。可是身为始作俑者之一的亦将这个时候却并不知道,为了给孔莲报仇,为了寻找自己想知道的那件事情,自己走到这一步而将要带来的东西,是否真的合适呢?

    君穆轻拨琴弦,给出的回答则是:大丈夫在世,自当随心所欲。让自己的内心的信念和思想不会被人以生命去挟持,让自己的能力和功劳不是为了苦苦求生,而是为了贯彻自身的想法而使用。若是连想要保护的人,想要坚持的路都没办法由自己决定,那是不是会成就一个乱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反正,你能做的和不能做的都做了,现在才开始悲春伤秋可已经晚了。”君穆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

    亦将摊了摊手,无可奈何的看着他。“我也只不过放了你一个月鸽子,怎么你就学会戳心窝子说话了。”

    一个月还短了是不是?君穆瞪了他一眼。

    “要是再给你一个月,我怕你就把自己玩死了。”

    “玩死自己到不至于,但玩死别人就说不定了。”这点亦将还是很有分寸的。虽然他做的事情是游戏出格,但那也都是刚刚卡在权贵们的接受范围之内。“反正这个微妙的时期,谁会闲的没事来找我麻烦。”

    等到这段时期过去了,某些人有时间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恐怕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亦将给明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回到屋里休息。

    看到明湘合上房门以后,他才压低声音苦笑了一声。“有些事情你知我知,但却没人可以说破。所以局中的人都是睁着眼睛,可局外人却是瞎子。

    就算明家被针对,李家也是故意不出手,只等这事过去,明家自然也就无碍了。可惜就可惜在明家虽然姓明,但却一个明眼人都没有。”所以才能让亦将浑水摸鱼。

    甚至连明湘也没有怀疑过,既然杨京有办法逼迫她许嫁,为什么还要出手捉走了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孔莲呢?

    亦将叹了口气。

    聪明如明湘只不过现在是局外人而已,如果在她猜到了杨家的一切动作和计划都与自己有关

    想到明湘那天哀求自己时梨花带雨的脸庞,他微微有些走神,

    君穆叩了叩桌子。“杨京号称洛阳第一才子,这称号虽然有些水分,但他也并非无能之辈,不至于在风口上作妖。你是怎么让他出手的?”

    这才是让君穆最感觉到疑惑的地方。

    “兵者之道,请兵不如借兵,借兵不如引兵。引兵尚会令人生疑,但若是被引之人自己自投罗网,那就谁也帮不了他。”亦将顺口就说了出来。“比如,若是你出门的时候,四下无人,地上却有一锭金银之物,你会不会捡起来,至少走过去看个究竟。”

    君穆一下子明白了亦将的意思,突然觉得有些牙疼。“原来是你把明家的把柄送给杨京的?”

    “是送给杨京的族弟而已。”

    君穆顿了顿,突然问了一句。“明二小姐知道此事?”

    这怎么可能。

    亦将一挑眉。“反正左右于明家也没什么坏处,我也自会补偿明小姐的。”

    “那是在你成功的基础上。”亦将的这说辞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君穆。对于亦将想要做什么,他看的清清楚楚。

    亦将不禁笑了出来。“我会失败?”

    “你不是杨京,也没有足够的势力,如何左右他的想法。”君穆摇摇头。如果杨京做出了其他反应,就足够明家陪着亦将粉身碎骨了。

    亦将反手取来一个酒壶,在面前的三个酒杯中分别注入酒水。然后他顺手把一个杯子放置在君穆手边,另一个放在自己手边,最后一只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离两人都比较远的边缘之上。

    “君兄,请。”他单手成掌比了个‘请’的姿势。

    君穆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他看到亦将正端着另一个杯子看着他似笑非笑。

    “这是什么意思?”

    “君兄。你我之间有三个杯子,但为何你只取这一杯饮?”亦将问道。

    君穆扫了一眼剩下的两个杯子。

    亦将笑了笑,也把酒水一饮而尽。“因为我把那个杯子放在了你的手边,而另外两只,一个在我手边,一个在远处。在你所知道的想法中,杯子就是饮酒之物,自然由主人递给你或者暗示给你,所以你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种暗示,而这就叫做思维固定。

    因为我违背了这个固定的思考模式而让你忽略了其他的杯子,这就叫做误导和诱导。”

    他又取出一枚铜币把铜钱放在两手之中,然后两手慢慢分开握成拳头的样子。

    在君穆面前,他缓缓打开了左手,手心之中空空如也,什么的也没有。亦将问,“君兄可猜得到方才那枚铜钱,在我哪一只手之中?”

    既然亦将摊开的左手上空无一物,那自然只会在右手了。

    君穆指了指他另一只手。

    亦将轻笑。

    “你看,现在的你就和杨家一样。原本你们都有无数种选择,但只需要一点简单的暗示,一点推动,一点点的诱导,就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把我要的选项透露给杨京,然后从资金、舆论、宗族的支持上截断他的后路,之后剪他的羽翼,加重砝码,迫使他马上做出选择。在这基础上,毫无察觉的他就只能像牵线木偶,一步一步往前走。”

    “因势而诱导。不仅行兵作战如此,生活之中无不如此。”亦将说着又打开右手,右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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