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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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叛变了-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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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处。虽然却有其能,但远不达功成名就之境,更缺慧眼洞察之力。其身为庶子,贵为长,然家有两位嫡弟相压。且不说如今局势,他也终究也只是给人做嫁衣裳的命了。”

    亦将不客气的端起君穆面前的杯子,辍饮了一口。

    “还是你手下的茶水比较好喝。”比李诚的可强多了。

    只不过他更喜欢酒水怎么办?

    君穆笑而不答,挑了亦将一眼,自顾自的再翻开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上茶水。

    “林耀权倾朝野,日久太后与他必生猜忌。幼皇现任皇后后族势力单薄,只能向外寻求帮助。世族为保护自己利益,恐怕在面对林耀前首先向寒门下手。如此朝局下,若真有良主,你以为何人可为?”

    君穆当然知道亦将所说的认识李诚。

    李诚故不是明主,但又有谁可以被称为明君呢

    难道是现在代为摄政的林耀;年幼无依的新皇?尚在逃窜,连同杨家都全军覆灭的二皇子?亦或是马上就要拉开争斗帷幕的世族与寒门之流?

    君穆的心中如明镜一般,映澈出的正是亦将所在思索的头绪。

    没等亦将开口,门口处传来可敲门声。

    得到许可后,掌柜的抱着一坛女儿红从门口走了进来。“将军,这位爷点的好酒,小老儿给你拿过来了。”

    “放下吧。”亦将的动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

    世上如君穆者可以洞悉人心者,只要一人足以。

    亦将垂眸。

    他拍开酒瓮的泥封,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酒,然后报复似的对君穆翻了个白眼,把坛子放在自己身边,用身子互好。

    君穆好笑的丢过去一个‘我才不会和你抢’的表情。

    “楚国分设十四州,难道你一个人都看不上?”亦将改成斜倚在酒瓮上,一副护短的样子看的君穆无可奈何。

    丢人不,一个二品将军还至于没酒喝,这么护食。

    “楚国分设十四州,唯豫州、凉州、冀州,三州独大。”君穆弹了弹手指,也颇为放松的靠在榻上,似笑非笑。

    “豫州州牧孔犹,幼年有异才,然中年后自视甚高,未曾有所建树,且目空一切。其所在豫州最为富庶,多出能人异士,故又被自负所障目,并非可以托付之人。凉州州牧董欣,为人豪爽,有健侠之姿,礼贤下士,多为各方贤能称赞。然而其野心愈大,却缺乏沉稳与自持,恐怕地位越高,为祸越大,终究被群起而攻之。冀州牧李襄,一向以李诚唯命是从,日后也恐怕李家分裂。此三州,皆不为上选。”

    君穆抿了一口茶水,一双桃花眼扫向亦将,让亦将一瞬间有一种被人彻底看穿的感觉,“且,这三州之人都非可选答案。”

    “何出此言呢?”亦将的目光穿过窗户,眺望外面街道上的车水马龙。

    “呵呵。”

    都说明人不说暗话,到了这家伙身上倒是变成了死鸭子嘴硬。君穆在心中悄悄记上了一笔。

    “李诚趁你生病之时,朝上力谏肃清宦党,被林耀和林羽姬强压了下去。同时杨氏一党虽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但是并没有即刻抄斩。反倒是杨京如同消声灭迹一般,任凭禁卫军团团包围,彻查洛阳,也不见其踪影。”

    “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君穆摆弄着手上的茶杯,一边说着,一边不紧不慢又给自己加了一杯茶水。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风格。”亦将回应。

    君穆慢条斯理的说道。“如今你风头正劲,深受林耀信任,还有小皇帝的期望作为‘免死金牌’。你与杨京有大仇,他杀了你视为亲人的孔莲,以你的脾气和行事,都到了这一步,不灭了他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如此时机,你不用杨家把杨京钓出来,或者抹黑他让他无路可投,反而让朝局形成僵持。这在我看来,只会是因为你另有所图。”

第七十二章() 
“如今你风头正劲,深受林耀信任,还有小皇帝的期望作为‘免死金牌’。你与杨京有着深仇大恨,他杀了你视为亲人的孔莲,以你的脾气和行事,都到了这一步,不灭了他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如此时机,你不用杨家把杨京钓出来,或者抹黑他让他无路可投,反而借力让朝局形成僵持。这在我看来,只会是因为你另有所图。”

    恐怕图得还不小吧。

    在君穆的角度上,亦将想做的事情呼之欲出。

    就算那个猜想在他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甚至不合常理,但是对于连皇帝都敢算计的亦将来说,君穆并不认为别人不敢想的事,也代表了他亦将做不出来。

    至少,如果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亦将,就算正在计划的事情和自己猜想的不尽相同,但在危险程度上也绝不会相差多少。

    “知我如君穆者,一人足矣。”

    碗中的酒水反射出亦将的面容。他端起酒碗,把那个带着危险性的笑容咽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幸好,你不是我的敌人。”

    不然,不择手段,不计后果,亦将也一定要把这个人先赶尽杀绝。

    君穆敛眉,仿佛没有感觉到亦将浑身的杀气。

    “再加上你特地告诉我李诚并非良主,难免让我多想一二。”

    明明三位诸侯之中,李诚的胜算最大,然而亦将却笃定了他会输。其中的意思,只要稍微想想其实也不难理解。

    “李诚却非明主。”亦将不屑的一笑。

    金玉其外而已,有什么能力可以让他称服呢。

    他就不信君穆不是心中有数的。

    像君穆这样让自己都忌惮的人在李诚麾下还没有声名大操,明显就是他故意藏拙的证据。恐怕君穆也只是把自己隐身于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然后考量这洛阳中有谁持有足以为主君的资质吧。

    观一叶而知秋,说来简单,可做起来,就有了东施效颦和神乎其技的两种区别。

    “你也知,林耀亦不是明主。”君穆长叹一声,不意外的看到亦将的动作变得僵硬起来。

    他微微一笑,如春风拂面,又扫去了亦将的矛盾。“既然你心中已有定论,何不趁早脱身呢?”

    再晚,怕是就来不及了吧。

    君穆的手腕一转,把整壶的茶水都倒掉,然后重新加入了新鲜的茶叶。

    亦将没有说话,似乎在闭目养神。

    这一次,随着壶中水汽的袅袅上升,一股苦涩混杂在包厢的酒气当中,深入肺腑。君穆低头,勾着嘴唇,一丝不苟的重复着泡茶的动作,然后自己轻轻抿了一口。

    亦将的目光集中在他跃动的手上,一眼不吭,独自倒了一杯酒,一点一点的喝光。

    他的目光滑向楼外的街市上,停留在了之前卖身葬父的那个少女所在的地方。

    “你说现在明明并不属于太平时期,一个独自带着女儿进京的父亲,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此时离去。只留下一个娇弱的、举目无亲的小姑娘,岂不是任人欺凌。”亦将感叹道。

    “你又怎么知道那小姑娘就没有了自己生存的方法呢?”君穆不以为然。“看她形容悲切,一身素衣,但很明显是特别打扮过的,只是跪在那里便娇娇弱弱,惹人怜惜。她哭喊卖身葬父,但眼神寻觅,明显是意有所图。如此之人,我实在想不出为她担心的理由。”

    亦将与君穆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话中有话’。

    对亦将来说,要抽身而出,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只是他一走了之,那么朝局初定的楚国,新皇刚刚即位,林耀摄政,宦党还在横行,李诚又与林耀离心。如此危局之下,他并不认为林耀有能力权衡朝野内外,并且在这段时间内压制住各方诸侯的野心,所以极有可能一个不小心,就彻底演化为乱世纷争的导火索。

    哎,郡县制终究是为楚国埋藏了祸患。

    亦将也有些无奈。

    不管历代帝王在诸侯和异姓王身上付出了多少努力,但终究是压制多大,即将到来的反噬就会有多大。除非有机会可以一局将这个毒瘤连根拔除,恐怕还尚有生机。

    亦将晃了晃手中的碗,也失了继续饮酒的兴致。

    “我不知为何流落至洛阳,身受重伤。但幸蒙孔莲姐姐出手相助,方得苟且至今。孔莲待我如亲弟,杨京害我姐姐,我自恨之入骨。可纵是我想要杨京罪有应得,也不应当让天下苍生同他一起承担后果。”

    光是闻着一屋子的茶味,他都觉得口中泛出了苦涩。

    在亦将出手之前,就已经将一切谋定在心。

    他针对杨京拉开如此大局,并不仅仅是为了孔莲报仇而已,更多的一部分,是想要知道自己是谁,自己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以及那种引诱着自己无法放手的责任感是从何而来。

    而如今,线索就像调皮的孩童,正慢慢出现在他眼中,又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朝局入战场,一旦将自己当做了棋子,剩下的就只剩下一往无前。棋胜落幕之前,永远是只能进不能退的局面。一旦放弃了前进,马上就会被背后等待着的命运铲除殆尽。

    他现在就如同站在悬崖深渊之上,退一步,万劫不复。若想活下去,就只能用别人的尸体来填满这个深渊。

    亦将的语言中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坚持。

    君穆移开视线。

    罢了各人有个人的缘法,又何必勉强呢。

    他的目光跟着亦将一起转向了那一片街市之中。

    之前那个卖身葬父的少女似乎隐藏了什么事情,她离开时看向林虎,眸子中露出的惊喜让君穆颇有些在意。

    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君穆敲了敲桌子,突然失声笑了出来。

    亦将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你连传国玉玺都有胆子造假,居然还会顾忌到所谓的天下苍生?”

    该怎么说呢?

    明明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事情,也知道自己的行动会带来什么后果。可是他不惜用全部代价搅乱了一江浑水,偏偏却还惦记着收尾的工作。

    这一点也不像亦将肆意妄为的性格。

第七十三章() 
该怎么说呢?

    君穆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违和。

    亦将明明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以及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他偏偏不惜用全部代价,义无反顾的搅乱了这一江浑水,却还惦记着要如何使这池水恢复最初的平静。

    这种矛盾到极点的行为,可一点都不像他肆意妄为的性格。

    “玉玺嘛,小事而已。”亦将眨眨眼。

    看到这副模样,君穆忍不住一抬手敲到了他的脑袋上。

    “说是小事,那是因为有李诚和林耀帮你遮掩。若是司徒葛知道你竟然敢以假乱真,坚决检查玉玺,你又要怎么做?”

    亦将瞪了君穆一眼,一把打掉他的手。

    像玉玺这种只有象征性意义,表面价值大于实际物品制作价值的东西,其实最好解决了。

    至少,解决玉玺的遗留问题,可比宫变要简单多了。

    “上中下三策,到时候随便他选择便是了。”

    “哦?”君穆看到自己手上的红印,不以为意,抿了一口茶水。

    “下策,直接找个由头,把那司徒葛削官免职就行了。反正他这么‘耿直’的人,也不适合在朝廷里拼杀,我都怕他一把年纪,不小心把自己的小命玩丢了,还是回家养老的好。”亦将笑了笑。“中策,就是索性制造一起混乱,然后把包袱甩给杨京。反正玉玺本来也在他手中,这个黑锅他背得可不冤枉。”

    很有亦将的风格,君穆的表情中透出淡淡的笑意。“上策呢?”

    “还有什么上策,随表找师傅雕一个类似的呗。”亦将一摊手,“反正大将军和皇帝都一口咬定这是真正的玉玺了,如果所有的臣子也这么认为,难道司徒葛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唔

    君穆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亦将顿时了然。

    以司徒葛那个出名的老顽固的脾气来说,这还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你还是用下策比较好。”君穆很中肯的说道。

    “我觉得也是。”亦将喃喃自语。

    两人相视一笑。

    初冬的寒风从窗口拂进包厢之中。虽然包厢里燃着火炉,但还是不免感觉到丝丝凉意。

    亦将饮了一碗酒,突然大笑了起来。

    “古有伯牙为子期摔琴,因知己再无而终身不付音律。今若未曾遇见君兄,还尚不能理解伯牙之心。”

    君穆没想到亦将思索半天,突然冒出来这句话,微微楞了一下。

    “于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果不是巧遇亦将以后,他感受到了眼前少年无论从眼光、志向、想法以及想要做的事情竟然与自己出奇的一致,还总是每每带来不可思议的‘惊喜’,他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亦将呢。

    只怕若亦将于此时离去,世上便再也无人可以与他同奏一曲了。

    君穆转了转手上的茶杯,轻轻叹息了一声。

    “亦将,这可真不像你的风格。”

    亦将的肆意妄为并非不顾及后果,而是出于对自己能力绝对的信任,但是君穆可没有从对方的性格中看出细致严苛的那一面。尤其是作为一个平民,为楚国的百姓和朝政担忧,这种念头,似乎与亦将本人的性格截然相反。

    至少,君穆并没有在亦将的眼中看到过对皇室和显贵的尊重。

    还是说有什么东西在束缚住他,让他不能轻易撒手吗?

    亦将的笑容难以察觉的停顿了一霎,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仰头灌了下去。“我也觉得这与我性格不符。”

    他一贯以为既然有这能力,当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便好。

    可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一样,让他的心神无法离开楚国的朝廷。

    难道说,这和自己所缺失的那部分有关吗

    君穆轻叹。

    “树叶浮在水面尚可拾起,但若是被水流卷入湖底,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再次重见天日了。”

    “君穆。”亦将的视线转回到他身上,打断了他似是而非的话。

    “也罢,我多事了。”君穆笑了笑。

    他放下杯子,掸了掸自己青色的衣衫,转身离开了包厢。

    亦将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身又靠在了窗户边的墙壁上,一个人对着窗外自饮自酌。

    新皇项长刚刚即位,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寻找自己的助力,想要与林耀抗衡。

    而外戚林耀,身为大将军,总管朝廷兵马,领尚书事,形同摄政。如今,但凡由他所过目之事,都不需要特地禀报项长,可使用玉玺自行定夺。

    项长自然忌惮林耀,但又恐打草惊蛇,所以几番权衡以后,决定借用林耀原本的部下,同时又代表着世族与寒门两大派别的李诚和亦将来分散他的权利。

    他借‘平叛’之功提拔二人,并大加赞赏,授予无数特权。在这一点上,即便林耀有所想法也难以插手阻止。

    然而,稚嫩的项长所不知道的是,他是正在与虎谋皮。

    在项长的催生下,世族刚刚被压下的野心再次膨胀。他们的尊严不会允许一个贩夫出身的大将军凌驾于自己的头顶。

    身为世族新一代魁首的李诚被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亦将并不感到奇怪。

    毕竟李诚虽然贵为大公子,但家中还有两位嫡支的弟弟。为了防止自己被家族抛弃,他必须承担下这个责任,就如同当时的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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