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跑了!”
几个人向下来,就被刚才的老头堵在了楼梯口,他对柱子依旧不依不饶。
“小子,你给我站住。”
柱子不耐烦地问:“干什么?”
“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见过你这么无礼的小子!给我赔礼道歉。”
柱子蛮横地瞪着他,“老东西,你想得美!”
“又骂!你小子跟我去警卫室。”说着,拉住柱子的衣服不松手。
柱子火了,一把掏出刀来,对着他,“活不耐烦了吧,信不信老子把你提前送上天?”
这下老头怕了,急忙松开了手。几个凶恶的年轻人蹬蹬蹬下楼去了。
在小区门口的门卫室,柱子把车停下来,从车窗探出头去问门卫:“最近半个小时进出小区的车多不多?”
门卫摇晃着脑袋,“上下班之间这段时间是最冷清的时候,也是我们最寂寞的时候!”
“在我们之前有车出去吗?”
“一辆黑色别克,一辆白色面包,一辆警车,然后,就是你们驶来了。”
“警车?”柱子问:“看到他牌子没有?”
门卫摇着头,“没注意。不过和你们一样,它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柱子哼了一声,说:“你他妈的还挺能拽词!唐诗看多了吧!”缩回头,踏下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门卫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哪是唐诗啊!又一文盲,可悲啊!”
警车内,莫冉正瞪着何零。
“刚才打电话让你收拾东西,干吗呆子一样坐那儿不动啊?”
“我哪儿知道你哪么急啊?”何零说。
“小姐,你回忆一下,我电话中用了立刻、马上、迅速三个词,够表达出情况之紧急了吧!你是耳朵背呀?还是理解力差啊?”
“你说起话来疯疯癫癫,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算看出来了,合着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是吧?”
“只有傻子才能相信你这种人!”
“行,就你聪明!可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着急把你接出来,说不定现在你已经魂归西天了!”
“吓唬谁啊!”
“得,我都到这地步了人家还不领情,敢情我自作自受!”莫冉无奈地对胖警察说。
胖警察看着何零说:“我这哥们啊一实在人,我了解他。”
何零从鼻孔中哼了一声,说:“你了解可我不了解啊。一会儿说我被人追杀,一会儿说要救我,把我骗到一个地方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
莫冉指着胖警察说:“小姐,你不会连警察都不相信吧!”
何零说:“警察里也有败类,我看你们就是一丘之貉!合起伙来骗我。”
莫冉看着她,“我们骗你什么?骗财还是骗色?相信你也没什么财,那就当我们两个是色鬼行了吧!要不,你下车?”
“下车就下车,你让他停车!”
“胖子,你停车让她下去!”
吱,车子停下了。
“你怎么真停下了!”莫冉瞪着胖警察。
“你不让停的吗?”胖警察莫名其妙。
“你个呆瓜,比这个小三还笨!”莫冉说着一把拉住正要下车的何零,陪着笑脸,“吆,小姐,你看这外面日头正高,阳光毒辣,紫外线辐射多厉害啊!要不抹点防晒霜再下?”
“不用!”何零挣脱着。
“哎,胖子,你怎么压死一小狗啊?”
“在哪儿?”胖警察惊问。
“后面!”莫冉指着车后的路面。
胖警察和何零向后望去。莫冉趁机关闭车门。
“没有啊?”胖警察说。
“没有就快开车!”莫冉对他使着眼色。
何零看看车门,从鼻孔哼了一声。
车子继续向前走。
“把你们送哪儿去啊?”胖警察问莫冉。
“警察局。我要去告他!”何零说。
“不告一次了吗?这还上瘾了。再说了,面前就一警察,向他告吧。”莫冉说。
“他?你们一个窝里的狼!我才不上当呢。”何零说。
“怎么连我都骂上了?我这可好心好意帮你们啊。”
“用得着你帮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何零瞪着他。
胖警察无奈的看着莫冉,“刚才是狼,现在是狗,我一会儿就变两回畜生了。”
莫冉安慰他说:“你别在意,她就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胖警察听完就嘿嘿乐了,心中说:这哥们,不声不响就给骂回去了。
莫冉说:“哥们,你可得给我找一隐蔽地儿!什么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就去警察局!否则我哪儿也不去。”何零执拗地说。
“行,就去警察局!”胖警察对何零说,“公安局大院后面有一单身宿舍楼,现在空着一个房间,暂时住哪儿,你该放心了吧。”
何零没吱声,算作默许。
警车在一幢楼房前停下,胖警察带着莫冉和何零来到二层。楼上没有人,他们来到一门前,打开,里面一狭小空间,一张床一张桌。
“这一层上没人住,都是放着杂物的房间,只要你们不开门,没人知道你们住这儿。就是房间有点小。”
莫冉立刻说:“不小,不小。我们住这儿正合适。”
“我和你住一个屋,没门!”何零怒喝。
“这不有门吗!再说我们都住过一回了。”
“那个房间大,几个卧室呢!这儿还没那儿一个卧室大呢,怎么住?”
“现在非常时期,凑合凑合吧!”莫冉说。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分明就是想打我的主意!”何零瞪着他们。
胖警察看着莫冉,“哥们,又被咬了一口!”
莫冉对何零说:“这可紧挨警察局,我打你主意也不能选这儿吧。这你要是喊一声,警察马上就会包围过来。”
“反正我不和你住一个屋!”何零很坚决。
“我睡地板还不行吗?”
“不行!”
“要不胖子借你一手铐,晚上你把我铐桌子腿上!”
“不用!”
“要不??????”
“我走!”何零转身就要往楼下走。
莫冉急忙拉住她,“算你厉害!我他妈的跟胖子一个屋睡去。胖子,你住哪儿呢?”
“隔壁!”
“隔壁?”何零惊讶,“你不说这一层没人住吗?”
“对呀,刚才你骂他是狼是狗,自然不是人了!好了,我们两个畜生隔壁去了。”莫冉拉了胖警察就走,在门口又回过头来,“晚上害怕的时候就喊我啊,不用打电话,敲敲墙就行,省话费!”说完,得意洋洋走出门去。
打开隔壁的门,胖警察走进去。莫冉回过头来看看正探着头观察他们的何零,向她摆摆手,“一会儿见!”
何零恼怒地缩回头,砰地一声关闭了门。
“哥们,啥时候住这儿来了?”莫冉打量着房间问胖警察。
“这二层上东西多人少,需要一看门的,我这不主动要求搬这儿了吗。”胖警察说。
“觉悟还挺高的!再帮兄弟一忙,行不?”
“什么事?”
“把公安局那台监听仪器给我搬来用用。”
“监听谁呢?包大崽?”
“包大崽那边我手机上能听到,可这边还得听啊?”
“这边?谁啊?”
“还能有谁啊,那小三!”
“她?怎么监听?”
“我偷偷在她手机上安了一个微型窃听器!”
“你怎么做到的?”
“你还不了解哥们这手段!告诉你,在锦丰小区那儿时,她把手机丢沙发上了,我偷偷装上了窃听器。”
“你哪儿来哪么多窃听器啊?”
“买的,花了我一大笔钱哪!”
第10章 审讯
胖警察宿舍内,桌子上放着一台机器。莫冉躺在床上,架着二郎腿。胖警察坐在桌子边,戴着耳机。
“哥们,窃听别人的电话可是违法的。”胖警察说。
“非常时期就得用点非常手段,要不怎么知道敌人在想什么!”
“这何零算敌人还是算自己人哪?”
“自己人。”
“这么肯定?”
“不知为什么,我一看见这姐们就感觉特亲切,很信任那感觉。就算一种直觉吧!”
“哪你还窃听她手机?”
“她不是不开窍吗!把我们当成狼,把狼当成朋友了。”
“你别是看上这小妞了吧?”
“我可是一英俊潇洒未婚青年,她一小三,我能看上她吗!”
“你不说她是假小三吗?”
“是真是假哪得弄清楚了再说。我现在也说不准。”
“你料到她一定会打电话?”
“一定。这姐们不实在,上次在锦丰小区我刚一出门,她就给陈江南打了一电话!这次独守空房,哪还能不打!”
“可这都快半夜了,怎么没动静啊?”
“是有点奇怪啊,不会是开窍了吧!”
何零的房间内一片黑,她静静站在窗前,借着月光把手机上的窃听器慢慢抽出来,塞到了枕头下面,然后拨打陈江南的电话。
电话通了,传来陈江南的声音,“你在哪里?”
“不知道!”何零说,“那些人赶到锦丰小区之前,他把我带到了这里,我没有看到任何标志。”
“什么人去了锦丰小区?”
“包大崽那一伙人。”
“他们要干什么?”
“那小子说他们要杀我。”
“为什么?”
“不知道,我姐姐会不会是他们杀死的。”
“不会是那小子骗你吧?”
“不知道,不过我想我可能被他窃听了!我发现手机被安装了窃听器。”
“哪现在??????”
“放心,我已经把窃听器拿掉了。”
“这小子干过警察,你可得时刻小心。”
“放心,在找到杀害我姐的真凶之前,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现在我能做点什么?”
“不需要。事情到了这一步,只好耐心等一等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还得几天吧。”
“那好,就等回来再联系!”
挂断同陈江南的通话,何零站在窗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从口袋中掏出另一个小巧的手机,拨打出去。接通后,她压低声音说:“我是何零。”
“情况怎么样?”
“暂时还不明朗!”
“注意安全!”
“明白!”
收起手机,何零走到床边,从枕头下面拿出窃听器,握在手上看着,突然笑了一声,把它装进旁边的手机内。然后打开灯,从桌子上的塑料袋内翻出来一枚牙刷和一盒牙膏。
一袋卫生巾掉出来落到了地上,何零弯腰捡起,口中说:“这小子,心挺细,还懂得女人这一套!”
说完轻轻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探头向隔壁望去,房间一片黑,估计莫冉和胖警察已经睡了。她关好门,开始刷牙。
明亮的灯光照射下,向大海眯着眼睛,脸上一副顽固到底的神情。
“哥们,多大了?”
“你他妈的管我多大!”
“看你这胡子拉碴的也二十出头了吧?”
“有什么屁快放完,老子累了!”
“你还真是嚣张啊,不过你这种人我可见得多了!我有句话你想不想听?”
“不会又是说坦白交代、争取宽大处理那一套吧!告诉你,老掉牙了!”
“你还别小瞧了这一套,公安局为什么屡试不爽啊,因为那就是实话实说,实话才是最打动人心的,也是你们最需要的。我不跟你费那些话,不过道理是一样的,我就给你分析分析后路。你不信哪,当我在这儿放了一通屁;你要信吧,当我给你指条人生路,走不走由你!”
“这后路我都想好了,不用你指了。”
“我怎么觉得你没想好啊!你想的是阴魂路吧?”
“老子真要做了鬼,先回来找你!你他妈的敢抓我?活够了吧!”
“就你?做了鬼我也照样抓你!”
向大海的脸色变得有些发暗,情绪焦躁不安,身体一个劲的乱动。
“你老实一点,是不是急着去做鬼啊?”
向大海吼道:“老子没什么可说的。就算受人指使,也不会告诉你是谁!马上放老子回监狱,老子要睡觉!”
“睡觉?为了你,我都三天没睡了,就等你一句话呢。说了,咱俩都去睡觉!不说,咱俩继续聊。”
向大海脸色有些青,血红的眼珠瞪着莫冉:“老子有心脏病,真要犯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还心脏病?我看你得的是多动症,老在那里抖啊抖的,像吃了耗子药似地。是不是抽风啊?”
向大海的嘴唇抖动着:“你他妈的??????总有一天老子要杀了你!”。
“想杀我?交代了兴许还有门,不交代的话就等下辈子吧!”
向大海的脸上突然冒出汗珠来。
莫冉有些怀疑,这家伙有点不对劲!是不是精神崩溃啊?
他突然发现向大海脸色开始发紫,双目赤红,从审讯椅上挣扎着要站起来,并作出向自己扑过来的动作。
莫冉站起身来,一掌拍在桌子上,大喝了一声:“你干什么?”
审讯室的灯光突然熄灭。莫冉一惊,暗想:我这一声有哪么厉害吗,把灯都给震灭了?
向大海一头栽倒在地上。
莫冉喝道:“小子,跟我装死哪!”走过去踢了他一脚。
他突然发现向大海不对劲,浑身剧烈抖动。
他急忙大喊道:“来人哪!”然后俯下身子检查,就见他脸色发青,牙关紧咬,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来:“刘??????”审讯室的门打开,几个警察冲进来。
“快送医院!”莫冉喊道,几个人抬起向大海跑出了审讯室。在门外,莫冉发现他的脸已经变成了绛紫色,嘴唇依然抖动着,却发不出声来。那个模样十分骇人。
莫冉一下子惊醒过来,在床上猛地坐起身,噩梦让他汗透衣衫。
“怎么,做恶梦了?”胖警察被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莫冉下床,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汗,惊悸未定地说:“我梦到向大海了!”
胖警察打开灯,打量着他的脸。
“我还从来没有见你这么害怕过!”他吃惊地说。
“从死人那天起,我就没少做这个梦!”莫冉痛苦地说,“好像这家伙阴魂不散一样。”
“梦到他找你报仇来了?”
“少胡扯,又不是我害死他的!”
“可私下里弟兄们还是觉得那小子是被你吓死的,大家心里特佩服你那一嗓子。”
“你们这帮落井下石的家伙,少私下里诬陷我啊,嫌我不够惨是吧!”
“哥们,你梦到他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恐怖片里那索命鬼一个样?”
“索命鬼长什么样啊?我可告诉你啊,他要索命那也得带上你,人可是咱俩抓的。”
“可审讯的时候没我呀,那是刘局长和你审的。”
“哎,胖子,你说也合该我倒霉,审了一半,刘局长来电话了,临走要我先审着,又赶上停电,录像没有录到死人那一段,我呢,还偏偏在他身上留下一脚印!倒霉啊!”莫冉摇着头,看着胖警察问:“你知道那小子临死前嘴里迸出一什么字来?”
“什么?”
“刘!”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啊!”
“所以你就怀疑刘局长?”
“也不是怀疑,就是不再和以前那么信任他了。要知道,在我隔离审查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里,他可一点都没有帮我说好话啊,而且还一股劲的诽谤我,我离开公安局和他有直接关系。”
“局里的弟兄们也都为你愤愤不平,觉得刘局长对你太不仗义。算了,别想了,再睡一觉吧,才半夜呢!”
“不睡了,我就怕再做噩梦。”
“这事情都过去半年了,你还忘不下,是不是落下一心理障碍啊?”
“我就觉得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这梦就离不开我。”
“你想查什么?”
“查这小子怎么死的。”
“不心脏病吗?”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这小子的阴魂围着我打转,就是想让我给他伸冤呢!”
胖警察打了一个冷战,说:“你别吓我啊!我胆小。”
沉默了一阵子,胖警察又问莫冉:“你在包大崽那儿查到什么没有?”
“我刚到那儿没几天,就碰到何零这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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