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已经给留出来了,请奶奶不要担心。”
沈氏笑道:“原来是这样,董姑娘是嫡出的姑娘,董太太自然把东西都给了她,能只给儿子留祖产,可见董太太也是个教子有方的人,都说儿女不图爹娘财,自己有本事才算本事,自己没本事,留下多少东西都要折腾净了。”
林宛如在旁边笑着附和,沈氏抱着诚哥儿和誉哥儿逗乐,两个孩子如今越发可爱了,也不怕生,沈氏扶着诚哥儿让他站在炕上,诚哥儿却不住的往上蹦,自己乐得小米牙都露出来了。
誉哥儿却是老实的很,他黏林宛如,林宛如在场,必定叫林宛如抱,林宛如不在,他虽然也乖乖坐着不哭闹,可明显不怎么高兴。
像今儿个,诚哥儿玩的高兴,林宛如也叫誉哥儿上炕,誉哥儿却搂紧了林宛如的脖子不肯,小嘴巴紧紧闭着,沈氏笑道:“誉哥儿倒像是瑞文小时候的性子,不爱理人,自己跟自己玩,一个人坐着半天不动,若是叫他跟旁人玩就不成了,一刻也坐不住。”
林宛如一边哄着誉哥儿一边笑道:“毕竟是男孩子,小时候能撒娇,长大了想撒娇也没机会了,我倒喜欢他这样亲近我。”
沈氏叹道:“当年我何尝不是心疼瑞文,可他祖父亲自教导也是为了瑞文好,我若是拦着倒成了害他,只得放手罢了,你多亲近些也好,免得到了年纪,该摔打上进的时候,想亲近也没机会了。”
陈瑞武如愿以偿从驸马的人选中退了出来,没想到这一举动竟惹得皇上过问,二皇子不好说陈瑞武没相中朝凰,只是道:“若是被选为驸马,前程毕竟有限,陈瑞武学了一身武艺,一心报国,不愿意被儿女情长牵绊住了。”
若是以前,皇上定然不信,可如今许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笑呵呵的夸陈瑞武有出息,反倒赏赐给他一把龙泉宝剑,倒是二皇子惊得一头冷汗,后来找陈瑞文说话,言语间有些感伤:“父皇日渐糊涂了,每日除了和贾贤妃一处,别的事也都不上心了,不过反倒是这个时候,我觉得他更像一个父亲。”
陈瑞文安慰道:“皇上操劳了一辈子,如今正是享福的时候。你作为子女多担待些就是了。”
二皇子点头,他不敢说自己是治国明君,但他自认为是个孝子,但凡皇上高兴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反对的。
驸马的人选一直到了二月底才定了下来,是两浙总督的嫡亲侄儿,姓盛,单名文,长得自然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管是皇上还是柔嘉贵妃都相中了,皇上相中的是盛文的才气和不卑不亢,柔嘉贵妃则相中盛文温文尔雅,有君子之风。
盛文的伯父虽是两浙总督,可他父亲却没有入仕,只在家中打理庶务,为人诚恳老实,母亲也是敦厚的性子,柔嘉贵妃知道了更是喜欢,和太后道:“虽说两人成亲后是要住在公主府,不用和公婆一起住的,可也有凑在一起的时候,公婆敦厚,也不怕朝凰受委屈。”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尘埃落定(一)
太后却道:“当初明华和顺华成亲,都没有另辟公主府,而是跟公婆住在一起,谁听了都要赞一声孝顺,如今朝凰另辟公主府,别人心里又会怎么想?你也要顾忌朝凰的名声才是。”
柔嘉贵妃自然希望朝凰能跟明华顺华两位长公主一样受人称赞,可两位长公主从小就被太后严厉管教,因此身上不仅没有公主的骄奢脾性,还比寻常的大家闺秀更加知书明理。
也是因为那样,两位长公主到了适婚的年纪,京城的权贵之间纷纷求娶,而朝凰公主出生时,太后已经没有精力管教孙女,柔嘉贵妃自己和皇上又对这个女儿诸多宠爱,朝凰虽然单纯善良,但也是有脾气的,又娇生惯养,出嫁了公婆妯娌之间难免有磨擦,到时候朝凰岂不受委屈?
柔嘉贵妃委婉的把这个意思说了,太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怪倒人都说,一个家若是败了,那定是从子孙不争气开始的,罢了,朝凰到底是女儿家,随你的意思吧,不过老三老四老五的婚事你一定要慎重,我不管是不是门当户对,又是什么天之骄女,只要不贤惠不端庄,就是娶进来了我也一定叫皇上开宗庙给休了!”
太后的话最后隐隐带了些严厉,柔嘉贵妃暗暗打了个寒颤,她想起了太后给废太子赐酒的事情,那可是嫡亲的孙子,那毒酒说赐下去就赐下去了,半分没有犹豫,姜还是老的辣!
柔嘉贵妃这么想着,一路回宫,就看见五皇子正招惹自己宫里喂鸟的丫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呵斥道:“你整日没事干是不是?”
那小宫女吓得赶紧跪下了,五皇子则无所谓道:“做什么?朝中大事有二哥,难道要我像六弟似的读四书五经去?”
柔嘉贵妃看着儿子,恨恨道:“我非得给你找个厉害的媳妇管着你。”
五皇子闻言却涎着脸凑了过来:“娘,我正要说这事呢,您把薛宝钗给了我吧。反正妹妹快出嫁了,她们这些陪读也要打发了,不如给了我做侧妃。”
朝凰公主愕然,心想难道是薛宝钗想攀高枝,引诱了五皇子?
可随即又否定了这个猜测,薛宝钗是什么样的人她看的清楚。不像是做这种事情的人,遂冷冷道:“你快些断了这个心思,宝钗是你妹妹的陪读,这些年陪着你妹妹念书学规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早就说了给她指个好人家的,给你做侧妃?你不过是贪新鲜,过两日就抛到脑后了,我可不能叫你糟蹋了人家。”
五皇子陪着笑给柔嘉贵妃端茶:“儿臣保证一定好好对她,母妃也说她端庄贤惠,到时候有她帮着儿臣管理后院,儿臣也省心不少啊。”
柔嘉贵妃道:“那更不成了,正妃进门后又如何呢,不能错了尊卑嫡庶的规矩,反正你死了这条心。”五皇子自然了解柔嘉贵妃说一不二的脾气。讪讪的走了,可心里到底没死心。
没过几天,林宛如就从石爱珠手里拿到薛宝钗托她转交的信,石爱珠一脸糊涂的表情:“我说要是有事,请宛如进宫不就成了,非得托我送信,我想着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就赶紧送来了。”
林宛如也是十分惊诧,打开信一看,上面只有一个金佛寺三个字。石爱珠依旧糊涂,林宛如却明白,薛宝钗这是约自己在金佛寺见面。
她问石爱珠:“最近公主可要出宫上香?”
石爱珠道:“我今儿正是为这事进宫的,表姐说她在佛前许了愿,如今得了如意郎君,要出宫上香还愿,柔嘉贵妃也答应了,日子就定在后日,到时候我也要去的。”
说着有些羞涩的样子:“娘让我上柱香,求求子嗣。”
林宛如笑道:“那我也去。”
石爱珠吃惊:“你又有如意郎君,又有两个儿子,还求什么?”
林宛如笑道:“我求佛祖早日让爱珠有孕,我也好做干娘啊。”石爱珠红了脸,可很是高兴。
后日一大早,林宛如便说去金佛寺,陈瑞文道:“我今天有事,也不能送你,多带几个护卫。”林宛如笑道:“你放心,还能有山贼不成?”
正巧来找陈瑞文的陈瑞武听见了,笑道:“我今日没事,不然我护送大嫂去吧。”陈瑞文自然应允了。
林宛如推辞不得,只得对陈瑞武谢了又谢,陈瑞武有些不好意思:“为了我的婚事前后叫大嫂操心,我也很是不安,如今大嫂有事只管吩咐就是,道谢倒显得生疏了。”
林宛如笑道:“这倒是我的不是了。”
因为朝凰公主去金佛寺还愿,金佛寺两条街以内的地方都清了街,全副的公主仪仗浩浩荡荡的从宫门一直到金佛寺外,林宛如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看着前头有士兵把守的街道,对陈瑞武道:“二弟送我到这儿就罢了,前头有人守卫,不妨事。”
陈瑞武瞧了瞧,笑道:“真是巧了,那领头的正是我在军中的好兄弟,我去说说,请他护送大嫂进去。”
说着拍马上前,林宛如看陈瑞武和那个头领果真说笑起来,不多时,陈瑞武指了指这边,那头领又点点头。
陈瑞武很快返回了,笑道:“大嫂,他说请大嫂只管坐马车进去,里头隔几米就有人,最是安全不过的。”林宛如道了谢,又叮嘱陈瑞武回家,这才坐马车一路到了金佛寺的山门。
石爱珠正等在那儿,见了迎上来:“你总算是来了。”
林宛如道:“我算着时辰是不差的,怎么知道你们提前出发了。”
石爱珠道:“表姐在路上非要停下歇歇,后来怕误了时辰,急着赶路,竟提早来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进了山门,里外层层叠叠的守卫着,不是戍卫就是宫女,十分严密。
小宫女说朝凰公主正在更衣,石爱珠和林宛如便坐在禅房喝茶,哪知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朝凰公主还没出来,石爱珠不满道:“换个衣裳要这么长时间?”
她闯进了屋子,竟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不由得呆住了,里头伺候的宫女跪了一地,其中一个哭道:“公主不见了,奴婢正偷偷地找呢。”
石爱珠怒道:“糊涂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敢瞒着,还不快叫人去找。”
另一个是朝凰的贴身侍女,她倒是冷静,道:“回郡主的话,其实丢的不是公主,而是薛姑娘,公主刚才在歇脚的时候就和薛姑娘换了衣裳,由五皇子带着偷偷去盛家看未来的驸马爷了,薛姑娘怕露出破绽,便一直待在屋子没敢出去,才刚奴婢进来,才发现薛姑娘不见了。”
石爱珠顿时着急起来,林宛如比较镇定,道:“这里守卫重重,外头还有侍卫把守,一个大活人出去总会有所察觉的。”
她忽然想起上次珊瑚莫名的不见了,也是在金佛寺,不由得道:“金佛寺有个小角门,常有来送菜的菜农出入,别是混入了那里头,偷偷溜进来把宝姐姐掳走的,快叫人去看看。”
几个宫女都急急地出去吩咐,石爱珠有些担忧:“要不要告诉皇上?”
林宛如道:“还是不要惊动人的好,不管是谁被掳走了,名义上被掳走的都是公主,这对公主的声誉不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同时又在心里暗暗地怀疑,究竟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绑架公主?
要说朝凰公主养在深宫,能有什么仇人?要说是针对柔嘉贵妃和五皇子,一个协理六宫,位同副后,一个身份尊贵,虽然张扬跋扈可也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谁能而且谁敢针对他们呢?
要说是废太子余党,可废太子与朝凰公主可没仇恨,要绑也该绑二皇子妃才是啊。
林宛如百思不得其解,等着宫女们的消息,谁知宫女们的消息没传来,反倒是有内侍传话说陈瑞武在山门求见,林宛如觉得奇怪,赶忙出去看个究竟,陈瑞武满脸严肃,低声对林宛如道:“薛姑娘被人掳走了。”
林宛如惊讶,看着陈瑞武,陈瑞武道:“人已经被我救下来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就先送回了家,请大嫂回家去看看。”
林宛如点头,有什么话还是回家说,这人多口杂也不好说话。
林宛如叫人知会了石爱珠一声便和陈瑞武回去了。
薛宝钗正由沈氏陪着说话,她虽然受了惊吓,可看精神还好,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倒也没有大碍,林宛如握住了薛宝钗的手,很是关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宝钗苦笑,倒也没隐瞒,把公主想私下相看盛文,故而和她换了衣裳的事情说了:“我原怕人发现,就在屋子里看书,哪知糊里糊涂的就失去了知觉,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被绑了,倒是幸而得陈二公子搭救。”
说着要起身向陈瑞武行礼,陈瑞武忙道:“我也是见那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觉得蹊跷,这才上去瞧瞧,没想到竟瞧见了薛姑娘,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请薛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尘埃落定(二)
又对沈氏道:“当时在场的几个匪徒都被我抓了起来,等候发落。”
沈氏道:“事关重大,你去宫里求见太子,请他拿个主意。”
陈瑞武应了。
本想悄悄地把这件事解决的,谁承想竟连陈翼也惊动了,他也亲自过来问怎么回事,又亲自审讯了几个匪徒,这才知道原来有人雇佣他们把公主掳走,然后再交给那人,那人再佯装一副救了公主的样子送公主回宫,哪知掳错了人不说,还没把公主交给那人就被抓住了。
林宛如暗暗惊讶,那人的心思真是歹毒,若这件事真的被他做成了,不管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还是顾忌公主的声誉,只怕都要招他为驸马了。
这边的事情还没完,晚上陈瑞文回府的时候却带回一具尸体,他满脸严肃,不等林宛如说便道:“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也查出来了,这些事竟都是万霖弄出来的。”
林宛如愣住了,陈瑞文道:“废太子去后,保家也被流放,万霖没了依仗,又欠了一屁股债,躲回了扬州,哪知他离家多时,万家早被他的庶弟握在手里,万霖两头不讨好,里外不是人,又听说公主选驸马,这才动了这下作的心思。”
林宛如还是呆呆的:“万霖,死了?”
陈瑞文点头:“我知道这件事后就四处追查,查到了万霖,他想逃,被我一箭射死的,明日我会把他的尸体连同那几个匪徒一起送去顺天府,就说是意图掳劫公主,被二弟发现抓住的。”
林宛如苍白着脸色,没吱声,她还沉浸在万霖已死的惊讶里,前世。虽说她钟情于万霖在先,但是万霖骗取她的嫁妆,最后又将她休出门,另攀高门,让她和父母蒙羞,她心里是恨极了万霖的。
可是如今听他死了,竟没有那种大仇得报的畅快。今生的生活太过幸福。让她几乎忘却了前世的仇恨,想想前世,想想今生,林宛如竟一时间分辨不了她身在何处。
忽的誉哥儿的哭声从内室传来。林宛如被惊醒,急急地想进去,却差点被门槛绊倒,陈瑞文眼疾手快将她扶住,道:“你这是怎么了?”
林宛如摇摇头,推开他去看誉哥儿,誉哥儿坐在炕上,旁边奶娘想抱他,他却不依。林宛如上前抱他这才委委屈屈的伸出了手。紧紧搂住了林宛如的脖子。
林宛如的心都化了,轻声细语哄了半天,早把万霖的事抛到脑后去了。
陈瑞文跟进来笑道:“你太惯着他了,你看诚哥儿,谁都跟。”
林宛如嗔道:“誉哥儿跟我亲。他又是男孩子,就是缠着我也没几年了,等到大了单独住,我还能天天看着不成?”
陈瑞文笑笑,到也没说什么,誉哥儿到底不是嫡长子,将来也不用承袭爵位,既然宛如喜欢,那就由着她的性子便是,自己再看着些,总不会养成个纨绔子弟。
第二日自有陈瑞文和陈瑞武出面解决这事,林宛如去了客房看望薛宝钗,薛宝钗休息一日倒也恢复了大半,林宛如遣退人,这才和她说起话来:“你约我去金佛寺,可是有要紧的事?”
薛宝钗脸色发白,紧紧握住了林宛如的手:“五皇子要纳我为侧妃。”
林宛如讶异,薛宝钗道:“可我不想,所以想求你帮忙。”
林宛如道:“你跟着公主也有几年了,和柔嘉贵妃也说得上话,只要你不愿意,想来她们不会勉强你。”
薛宝钗叹道:“我不过是个侍读,五皇子与她们却是血肉至亲,哪里能比得,五皇子背着人给我送过两回东西,我都没敢收,后来见了我索性说话又露骨了几分,我真是怕。”
林宛如安慰道:“你放心,只要公主一日未出嫁,你就依旧是她的侍读,五皇子不敢对你如何,至于你出宫的事,我会尽量为你筹谋。”
薛宝钗点点头,晌午的时候,石爱珠过来了,她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内情的人,如今见薛宝钗无恙也就放下了心,道:“表姐回宫后被柔嘉贵妃骂了一顿,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