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是一心想把话题往她虐猫上头引。
夏绫又气又急,抢在刘翠玉前头大喊:“不是的!”
刘翠玉被她吓得一个激灵,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有狗仔说:“夏绫小姐,你别吓唬人家大婶。大婶,你照实说,没事的。”
刘翠玉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菜,不想掺合在这场风波里了,万一夏绫事后找她算账该怎么办?她可不要得罪大明星!
狗仔们却曲解了她的意思:“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另有隐情?”
“大婶你住得离她这么近,怎么就会不知道呢?”
“这里该不会是夏绫虐猫的秘密据点吧?”
走道里乱成一锅粥,夏绫气愤地说:“不是的,不是的!”
可惜,没有一个人理她。这群狗仔本来就是新闻界的鬣狗,哪里有血腥味就往哪里去,唯恐天下不乱。“夏绫虐猫”这么大的新闻,不知能吸引多少人的眼球,他们当然要怎么劲爆怎么报道。
至于真相?真相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夏绫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还穿着居家的棉质睡衣,是老奶奶女儿的旧衣服,没化妆,神情连一点遮掩都没有。许多狗仔拼命对着她拍,夏绫难得一见的素颜照!不知有多少媒体愿意出高价买呢!
而她,气得胸口起伏,恶狠狠地就想把门甩上。
正在这时,走道那端又骚动起来。
“让让,都让让。”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毫不费力地就挤了进来,把那群狗仔拨开,清出一条通道来。
狗仔们纷纷抱怨:“挤什么挤,你们什么人啊?!”
想要挣脱这群男人,却被对方压得动弹不得。刘翠玉也被压在人群里,惊呆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这些男人一个个都穿着统一的黑西装,神色冷漠不苟言笑,显得十分训练有素。刘翠玉只顾着看他们,嘴巴都忘了合拢。
一辆劳斯莱斯在半旧的居民楼前停下来。
夏绫的神色不比刘翠玉好到哪里去,隔着防盗铁门,望着从车里下来的那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铁灰色精工细制的西装,每一根线条都一丝不苟,就算被一群杀气腾腾的保镖簇拥着也显得威严如山,眉目冷峻,让人忍不住想顶礼匍匐。
裴子衡。
他怎么来了?
夏绫的腿有些发软,望着他一步步走进,本能地想逃。
许多天不见,他的眉宇间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熟悉而又陌生。
隔着铁门和嘈杂的人群,他低头看她。“闹够了吗?跟我回家。”
夏绫这才如梦初醒,蓦地关上门,巨大的关门声震动着她的耳膜,她连双手都发颤。老奶奶在她身后关切地问:“小绫,怎么了?他是谁?”
夏绫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脸色还是苍白如纸。
她想起了逃离那幢别墅前悲惨的命运,那些被绑在卧室床上暗无天日的折辱,那些殴打、凌虐,还有许多许多的把她的一片真心践踏在脚底的残忍之事……
老奶奶叫她:“小绫,小绫?”
“我没事,”夏绫用尽了全身力气,轻轻吐气,说,“他……就是打我的那个人。”
老奶奶的神色变了,想起夏绫初来时满身遍布的伤口,她义愤填膺:“原来他就是那个畜生!他还敢来找你?!小绫,你不能跟他回去,别怕,奶奶保护你!”
夏绫虚弱地摇摇头,她知道,一旦裴子衡盯上了这里,老奶奶就根本没办法保护她。她冲到窗前,想看看能不能翻窗出去,却发现外面已经被保镖团团围住,甚至,楚琛就站在卧室的窗外,隔着防盗窗看着她。
第1127章 回到裴子衡身边()
楚琛望着她:“回去吧,他亲自来了,你逃不掉的。”
夏绫的牙关发颤,后退着离开窗边,心乱成一团。隔着正门,听见裴子衡一贯低沉不苟言笑的声音:“开门,出来。”
她却不敢。
老奶奶看见她害怕的模样,心疼极了,忍不住隔着门怒骂:“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家暴就是不对的!你走吧,小绫不会跟你回去的!”
门外像是炸了锅,狗仔们七嘴八舌:“裴董,您家暴夏绫小姐?!”
然后不知为何,又很快安静了。
夏绫拉了一下老奶奶,艰难地摇摇头,低声说:“奶奶,别说了。”外面又那么多狗仔,谁知道这话最后会传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老奶奶却发急:“他打你,正好让新闻曝光!”
“没那么简单的。”夏绫说。
门外,裴子衡的声音不疾不徐:“你总不能在这间屋里躲一辈子,小绫,出来,别不知好歹,连累其他人。”
夏绫颤了一下。
老奶奶按住她的手:“别听他吓唬人!前几天在医院遇见的那位少爷不是说能保护你吗?小绫,你快给那位少爷打电话,叫他来帮你!我不怕被连累!”
夏绫的唇边绽放一个苦涩的笑意,叫厉雷来帮忙?
姑且不说厉雷能不能救走她,就算能,老奶奶怎么办?她不是没见识过裴子衡的手段,无法想象假若自己真的逃走,接下来老奶奶会面临怎样的折磨。
她轻轻闭眼,再睁开时已经是一片澄明:“奶奶,我走了,你保重。”
“小绫!”老奶奶急得不行,“你这孩子,要是回去他再打你怎么办!”
夏绫强颜欢笑:“不会的,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我很好,这次……是意外。”一场意外,改变了一切,就算她回去还是被折辱又如何?没有第二条路好选了。怪只怪自己不小心,被他发现了踪迹。
她拉开门,仰头望着门口的他:“走吧。”
走道黯淡的光线下,他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抓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他抓得更紧。他的手犹如烙铁,狠狠固定在她伶仃的手腕上,她听见身后老奶奶叫她:“小绫!”
悲戚担心的声音。
可是,无法回头了,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在狗仔们的快门声和闪光灯中,她随他上了劳斯莱斯,车子启动,平稳地开出这处窄小半旧的居民小区。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回到红蔷别墅,周妈迎出来,见到她脸上满是惊喜:“小姐,您回来了!”
夏绫却面无表情,站在玄关轻声问裴子衡:“你到底想怎样,还是把我关起来吗?裴子衡,别再让我逮到机会,下次逃跑我就去警察局自首。”
裴子衡忍了又忍,这才没动手打她。
他的声音一字字从齿缝里迸出:“你就那么想死?”
“我还有活路吗?”她仰头看他,声音依然很轻很平静,却嘲讽。
周妈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的,赶紧上前打圆场:“不管怎么说,人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小姐,您不知道先生这段时间有多担心您,差点就没把全世界翻过来找您,茶饭不思的,人都瘦了好多。”
她抬眸望他,确实瘦了,眼睛下方有淡青色的眼袋,下巴上的胡茬也没刮干净。但,这又如何?受羞辱受委屈的那个人是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假惺惺的?这样一想,她就冷笑:“茶饭不思是怕帝皇倒了棵摇钱树吧,或者,是担心交不出凶手没法向王家交代?”
话音刚落,裴子衡就一下掐住她的脖子,狠狠把她摔在墙上,“夏绫,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掐死你。”手指收紧,她呼吸困难,脸色发白。
可她依然不甘示弱地瞪着他,挣扎着冷笑:“咳、咳咳……你掐、掐死我算了……你以为、我很愿意……很愿意回来吗?”
他的眸色越发阴沉,拖着她就望楼上走。
身后,周妈焦急地叫:“先生!先生!”可是他毫不理会。
夏绫的衣领被他拖住,勒得就要透不过气,她挣扎着,咳嗽着,却没有一点作用,被他毫不留情地丢到床上,撕裂衣物。“夏绫,”他冷冷地看着她,“你自己找死。”说完,一挺身,进入她。
猝不及防的疼痛。
她尖锐地叫了一声,想把他推开,却徒劳无功。
他的攻势如狂风骤雨,让她几度以为自己要死了,可那野蛮的撕咬也激起了她的脾气,她就是不哭,不求饶,用尽世界上一切难听恶毒的话咒骂他。
直到精疲力尽。
他把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的她抱进怀里,一点点沿着肌肤描绘她的身体,许久,低哑地说:“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老实吗。”
她把头侧过一遍,发誓不和他说一句话。
裴子衡并不需要她回答,依然一点点摩挲她细腻光洁的肌肤,望着上面遍布的齿痕和红痕,许久,说:“对不起。”
她吓了一跳,忘了自己刚刚的誓言,不可思议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月光下,他眼眸幽邃,声音也幽淡:“真凶查出来了,你是无辜的,王家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我也不会继续关着你。”
她疑心自己听错,喃喃地问:“什么?”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到头来他告诉她,真凶终于查出来了?!一时间千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她的眼泪渗出来,晶莹地滑过面颊。
裴子衡抱着她,让她安静地哭,许久,两人一言不发。
“我恨你。”终于,她哭够了,哽咽着说。
他抱着她,低沉地:“对不起。”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给她道歉,她跟了他十余年,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郑重其事地道歉。
可是,这又如何?
伤害已经造成了,怎么是轻描淡写的对不起三个字能够挽回?
“我恨你,”她带着泣音重复了一遍,“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他低头吻她,不顾她的挣扎,绵长细密的吻就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全然不似刚刚拖她上床时的暴戾。
第1128章 长琴易折()
她渐渐地没了声息,似是哭累了,又似是绝望。
裴子衡的手一点点梳理着她的长发,就像在替一只小鸟梳理羽毛,许久,温和低醇的嗓音传来:“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她眼眸微垂,好好过日子?闹成了这样,早已是天崩地裂玉碎山倾,就算冤屈被洗清又如何?锦帛已裂,长琴易折,风吹琉璃彩云散……
再也回不去的。
轻声地,她问:“凶手是谁?”
裴子衡似乎早就料到她有这一问,从容地说:“还没查出来,你放心,等追查到真凶以后我一定立即就告诉你。”真凶是夏雨,毋庸置疑,他早就打断了夏雨的手脚,关在地下室中折磨了数天数夜,然后把人送进了恨她恨到眦目欲裂的王家。他并不关心夏雨会在王家遭遇什么,反正,她再也不会活着出来了。
但这些事,不合适告诉夏绫。
她已经对他生了怨恨,他不想怨恨进一步扩大。
所幸她那么单纯天真,编一个谎言,也就过去了。
果然,夏绫并不怀疑,不再追问了。她推开他下了床,光洁柔韧的身体在月光下就像蒙着一层洁白的纱,朝外走去。
裴子衡一把抓住她的手:“去哪里?”
她有些讥刺地笑:“还能去哪里?洗澡。”
他手上微一使力,让她重新跌回他的胸膛。她短促地低呼一声,对他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他小心却不失强硬地抬起她的下巴:“我不喜欢你这么对我笑。”
强压在心里的怒火瞬间爆发,夏绫再也克制不住,愤怒地对他吼:“裴子衡你凭什么管我?真当自己是神了吗!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想让我对你重新死心塌地?你真以为我那么傻?告诉你,我恨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他一反常态地没有暴怒如狂,只是看着她,就像要透过那双漂亮清澈的眼眸看进她的内心深处。许久,他低声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沉默了。
想要他怎么做?无非是想分手,求放过而已。
但她太了解他,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自己走,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见她不说话,裴子衡又说:“我会好好补偿你,比以前更宠你,呵护你。小绫,别再闹脾气了,你不是一直想再要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吗?明天我就送你好不好?”她喜欢超跑,最爱的就是法拉利,很多年前曾有一台红色的,却因为和人在悬崖上飙车引得他震怒,让人砸了,并从此再也不让她玩超跑。
当初,她为了这事和他闹了好久的脾气,足足半个月没理他,还把他三辆劳斯莱斯的车标都换成了hellokitty。思及往事,裴子衡的唇角露出一丝温和笑意:“这次你把整幢帝皇大厦都换成hellokitty我也没意见。”
她也想起那时的事,眼泪差点就涌出来。
好不容易止住,才说:“我不是小孩子了。”
“在我这里你可以永远当一个孩子。”
“愚蠢又无知,任你摆布么?裴子衡,我再也不会那么傻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结婚,你给得了么?”夏绫看着他,眼中的讽刺意味更浓,然而却像一朵脆弱的蔷薇花,用骄傲的刺保护着支离破碎的心,“要么结婚,要么让我走。”
裴子衡忍了忍,才说:“结婚不可能,我也不会放你走。”
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侧过身体闭上眼睛,不再理他。身后,感觉到他细细地吻她的后颈,一路绵密向下,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在她身体的私密处来回游移。她怒极,用力想把他甩开,他却霸道地制住她,把她翻过来趴在床褥上,缓慢而又坚决地进入。整个过程,两人都一言不发,深深陷入无声的黑暗中,却像是一场抵死战争,毫不退让,用尽全力。
国破山河,天地倾塌。
她想,这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事能比这更糟糕的了。
她不再对他说话,也不对他笑,甚至拒绝与他同桌用餐,直到他眉目冷峻地把她抱到餐桌前,圈住她的身体,撬开她的牙关一点点喂她。
周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小姐,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当裴子衡不在家时,她就劝慰夏绫,“先生心里是有您的,他只是有他的不得已。吵也吵过了,闹也闹过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您总不能和先生置气一辈子。”
“你是他的女佣,当然为他说话。”夏绫不为所动。
周妈不言语了,神色间有些受伤。
夏绫望着她,忽而笑了:“你知道我现在最希望什么吗?我最希望他赶紧再找一个豪门千金,娶进门,然后那个豪门千金甩出一张机票扔到我脸上,我立马就滚蛋,去他一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绝无怨言。”
“小姐!”周妈急得要抹泪。
夏绫又笑:“行了,说着玩的,你当什么真?”
自从她回来后,每次出门身边都跟着好几个保镖,保持随时随地她都在他们的视线,再无逃脱的可能。他把她看得那么严,就说豪门千金甩出一张机票扔她脸上了,恐怕连单独会面的机会都没有。
她怔怔地出了一会神,抬头对周妈说:“我饿了,有什么吃的没有?”
周妈一怔:“您不是才和先生用过餐?”
“看着他那张脸我就吃不下。”
周妈又被噎住,叹口气,去厨房给她弄吃食。
夏绫没什么胃口,但还是逼着自己吃了很多,她不能坐以待毙,要好好保存体力,等下次再逃跑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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