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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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手遮香- 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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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大人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记得下官,下官不胜感激。药什么的,下官家中还有,不敢有劳大人……”

安怡想笑,谢某人最不高兴的事情之一,就是他努力向别人示好,表示自己要给那个人点什么好东西,对方却告诉他,家里有,不需要,不敢有劳他……安保良这是拍马屁拍在马蹄子上了。她倒要瞧瞧,谢某人心里不高兴,是要用什么态度对她老爹。却又听安保良不怕死地继续道:“大人放心,那药是小女的东家遣人送过来的,永生堂的药虽然比不上大人府里的药,但也还是可以用的……”

老爹你要不要这样老实坦白?安怡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阻止安保良,只见谢满棠已经凉凉地扫了她一眼,眼神锋利如刀,安怡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脸皮,好疼。

谢满棠冷着脸抚了抚手上精工细作的麂皮手套,再抬头已然笑得春风满面:“旁人送的是旁人送的,我送的是我送的,安大人这是要拒绝我的好意么?”

安保良惊恐地摆手:“岂敢,岂敢?下官那是生怕给大人添麻烦,毕竟大人那么忙……”一边说,一边紧张地要从车上跳下去以表示恭敬。

谢满棠的眉头跳了跳,隐忍地道:“大人病重之身,休要如此多礼。”

他一言九鼎,安保良也就顺势坐住了,很老实地笑道:“那多不好。”

安保良不是这样的性子,有点反常了。安怡瞟了眼安保良,看到安保良眼底一掠而过的一丝狡诈,心下顿时恍然,安大人一直都不是在犯蠢,而是意有所图。

这一家子老小都是不知好歹的白眼儿狼!谢满棠继续忍,笑容却越发和煦:“我还有事公务在身,谢大人有什么需要就和张春说,但凡我能做到的总要去做。”你就不要再去麻烦别人了吧,不然我真翻脸了啊。

安保良笑得灿烂极了,脸上的所有皱纹都被尽数打开,有些难为情地搓着手道:“实不相瞒,下官还真有事要麻烦大人。”

谢满棠很是淡定地抬了抬下颌:“你说。”

安保良的眼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声情并茂地道:“小女的性命是大人救回来的,若不是大人仗义援手,恐怕此刻下官和拙荆已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一家子都很感激大人,原本昨日就要上门拜谢,奈何家里有些杂事,实在抽不得身,是故今日赶了个大早,就想去府里拜谢大人的大恩。只是真不巧,大人这样的忙,要不,我们改个时候再去?”

谢满棠一直紧绷着的下颌总算是放松了些,语气里也没有那种虚伪干瘪的笑意了,先状似无意地扫了眼缩在车厢里作鹌鹑状的安怡,淡淡地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先不必说安大人为国尽忠,乃是难得的忠臣,不能让你图添伤悲;就是太后娘娘这里,我也不能让太后娘娘没有大夫可用。”反正不是为了他,更不是为了安怡。

安怡假装没听明白,抓住机会抬起头来朝谢满棠笑了一笑,谢满棠视若无睹,立刻将脸转过去了,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几分。

安怡也有些生气了,见好就收吧,不理就不理咯。既然他要公事公办,那她也就公事公办好了。因为担心事后遇不到谢满棠,便悄悄给安保良使了个眼神。

谢满棠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些,看来她也知道自己错了,想要借着安保良的路子来和他说和呢,也好,他就成全她吧,因见安保良嗫嚅着很难开口的样子,便好心地道:“我虽有事在身,府里也不是没人,家母病着,昨日去了宫中便添了症候,太后娘娘体恤,今日在家歇着的。”

果然安保良立刻很上道地道:“安怡休养这两日也好多了,若是大人不嫌弃,正好让她去给王妃瞧一瞧。”

谢满棠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却也不走。

这就是答应了么,安保良心里一喜,自然而然地把安怡的叮嘱说出了口:“其实下官还有一事要烦劳大人。”

“你说。”谢满棠的语气比之前更要轻松自然了几分,却听安保良道:“小女的师父吴大夫,还有下官的幕僚肖伐,多亏大人悉心照料才能平安顺遂。托大人的福,如今下官已然脱险,就不好再给大人添麻烦了,下官打算去把他们接回来……”

原来是为了这个,若不是为了吴菁,只怕他别想等到她吧?谢满棠的脸色顿时黑了几分,冷淡地道:“你要把他们接回去也是人之常情,但肖伐可以回去,吴大夫却不行!”

安保良不知道吴菁与连太后的瓜葛,颇为惊讶地道:“这是何故?”

“令嫒自知。”谢满棠已经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了,都不想回答他,更不想见到某人,打马便走。

正文 第392章 你和他们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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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棠的态度变化太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安保良愁苦地目送着他的背影,可怜地向张春求救:“这位大哥,这是怎么啦……”

张春意味深长地瞧了眼若无其事的安怡和惶恐不安的薛氏,好心地安抚安保良:“我们公爷着实是有紧急公务在身,停下来和安大人说这许久的话已是破例。安大人不要担忧,王妃性情温婉和气,若是知道小安大夫带伤前去问诊,一准会十分高兴的。”

也就是委婉地告诉他,谢满棠就算生气也不是因为他的缘故,谢满棠人虽走了,却没说不要他们去棠国公府,赶紧让安怡去给郑王妃瞧病吧,不然才是真的得罪了。

果然是个怪脾气,好难相处啊。有这样一个女婿真的好吗?安保良一个激灵,感激地朝张春拱手:“多谢这位大哥。”

眼前这位将来很可能前途无量啊,张春哪里敢受他的礼?忙侧身让过了,客气地道:“大人客气了,鄙人还有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言罢再看向安怡,表示你都懂的,安怡感谢地笑着朝他招了招手。

张春笑笑,打马跟上谢满棠。

谢满棠冷着脸目视前方,淡淡地道:“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和他们很熟?”

我哪里有您和他们熟?这不是为了大人您么?想起这两日受的折磨,张春苦笑着小心翼翼地道:“是大人官威太盛,安县令被吓着了。其实下官和他们一点都不熟。”

“哼!”谢满棠诚心要找茬:“不熟你还和他们说了这许久的话?我记得之前你曾护送过安怡许多次,这么久还没能和她混个脸熟?你的办事能力也太差了!”

小柳大人您在哪里啊,我好想你!张春无奈而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干脆直接给谢满棠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安大人他们要去府里,小安大夫要去给王妃诊病。”

谁稀罕她,真以为除了她就再没有人能看好他娘的病了么?难道吴菁不比她强十倍百倍?谢满棠表示不屑,心里的躁意却莫名平复了许多。随即又想起了莫天安,冷笑道:“莫家这两日上蹿下跳的,很是不安分,不是还有几个嫌犯没搜到么?说不准就藏在莫天安开的那个销金窟里头。”

张春会意,义正词严地道:“得令!”莫家暗里指使人就前两日谢满棠救下安怡一事,上蹿下跳地硬想将徇私枉法的罪名扣在谢满棠身上,妄图将谢满棠这个指挥使给撸掉,莫五小白脸儿自己却趁空去安怡面前讨好卖乖,是该给他们找点补了。

谢满棠僵着脸往前行了片刻,想起安保良的行径来,心里突然生出些异样的感觉,他怎么觉得安保良就好像是故意把莫天安示好的事情说给他听的呢?好像是在表示,他家女儿其实是很抢手的,完全符合一家女百家求的条件,但又像是在向他示好,表示我其实更看好你的,我忠实地站在你这边,有风吹草动我都会汇报。

这个老东西!莫非是看出点什么来了?果然有肖伐在身边调教这许久,总算是有点脱胎换骨的意味了。谢满棠想了一回,唇边总算是露出了些笑意。始终是合作伙伴,将来说不得也是有力的合作伙伴,怎么也要客气点才是,便吩咐下去:“安大人劳苦功高,便是圣上也多有体恤,你们见着客气点。”

“是!”张春严肃地问其他人,“你们都听见了吧?”

众人都是跟着谢满棠出生入死的,更是亲眼目睹了谢满棠是如何在黄昭手里救下的安怡,便心领神会地齐声答道:“都听见了!”转过头互递眼色,安大人当然劳苦功高,不但为了大丰出生入死,忍辱负重,还生了个能干美丽的好女儿,的确值得尊敬。

安保良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薛氏担忧地道:“老爷可是着凉了?”

安保良将帕子用力按着鼻子:“不关事,就是突然有点痒痒,也不知是哪个小人在诅咒老爷我。”

安怡探手去号他的脉:“爹爹何故要将莫五公子送药的事儿说给谢大人听?难道您不知道莫五公子与谢大人向来不和么?且日后莫家与棠国公府也定是水火不容的。”

安保良目光明亮地看着她道:“不说给谢大人知道,他就不会知道了吗?我先告诉他,总比事后别人告诉他更好些吧?我们呢,小门小户,势单力孤的,旁人送东西上门,或是施以好意,即便是再不乐意接受,也没有生硬地挡回去的道理,不然就要结仇。可谢大人不同,只要他不愿意,他可以很轻松就替咱们挡去这份人情。难道怡儿觉得爹爹做得不对?”

是这么个道理,就由谢妖怪去咬人吧,安大人果然和从前不同了,无需她太过操心了。安怡抿着唇笑了起来:“爹爹行事越来越老辣啦!”

安保良心情愉快地笑了起来,和女儿互相给对方戴高帽:“你送来的肖老先生是真不错,不愧是安归德身边的第一人!有他在一旁提点,我才知道这世间的事远非我所想象!从前就好似是那井底之蛙,如今是豁然开朗了。”

薛氏不太听得明白他们父女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高兴,她也就跟着高兴了,只是有点不放心:“我刚才瞧着谢大人好像心情很不好,王妃病着,怡儿说来也是身上带伤,这样进去会不会冲撞了?咱们上门去拜谢并探病问诊,虽是好意,却也要人家乐意才是,不然招人厌恶也是不好。”

安保良就问安怡:“你平时没得罪那个赵春吧?”

安怡否认:“当然没有,我得罪过的人少得很,多数时候都是与人为善的。爹爹那时候要靠着谢大人在后方打点周旋,我要靠着谢大人这棵大树好乘凉,又怎会得罪他手底下的人?客气尚且来不及呢。”

安保良就一锤定音:“去棠国公府!”

棠国公府的门子是认识安怡的,见她来了就赶紧往里头报去,没多少时候,里头就传来消息,郑王妃要见这一家子,并且翠婆婆和梁丰已经替代王妃迎了出来。

正文 第393章 会面

(第二更)

安怡从前没见过翠婆婆,但也曾从谢满棠和柳七口里听说过这么一位人,知道翠婆婆是郑王妃的心腹并老仆,是同甘共苦过的人。因此虽然翠婆婆十分礼让,她也不敢拿大,很是客气恭敬。

翠婆婆也在悄悄打量安怡,和安怡不同,她是曾经见过安怡的,虽然是隔得老远地观察,但她的消息渠道很多,所以基本是已经全方位地知道安怡是个什么人了。但人不同,眼里的人也不同,事关棠国公府将来的前程运势,她不能不仔细帮郑王妃和谢满棠把这个关。

安保良夫妇看上去斯文又有礼,虽然有些拘束,却没有小家子气,看得出不是那种险恶无赖之辈。想到安保良的名声和将来的前程,以及薛氏那个书香门第的娘家,翠婆婆虽觉得安家势太弱了些,却也不是那么反感不赞成。

郑王妃病卧在床,安保良一个外男不好入内打扰,便由梁丰陪了去前厅喝茶,薛氏和安怡则由翠婆婆领着去了内院。薛氏从前跟着安保良在京中任职时,也曾去过几户公侯大员之家做客,不算是一点见识都没有,这会儿见棠国公府陈设花木草石俱是寻常,下人稀少,且言谈举止皆都十分有礼恭敬,便把那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行止间越见从容温和。

她本是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皆通之人,天性又温和良善,天然带有一种亲切之感,待行到郑王妃所居的内院,翠婆婆已然可以与她搭上话了。

有薛氏在前头撑着,安怡只管埋着头装她的乖乖女,虽然这府里的人大概都知道她不是什么乖乖女,可是大家始终都还是喜欢乖巧女孩子的,翠婆婆又满意了几分。未来的棠国公夫人需要能干泼辣能支撑门户不假,却也不能一味逞强,得知道什么时候该温柔该退让,才是家和之道。

郑王妃已经由甘草等人扶着坐起来了,听见声响先就微笑着道:“贵客远来,有失远迎,怠慢了。”

“是我们不请自到,打扰了王妃的清静。”薛氏忙领着安怡上前给郑王妃行礼问安,郑王妃示意甘草替她扶起薛氏,让母女俩在她床前的绣墩上坐了,温和地道:“我听犬子讲起你们家的老太太也是个能干的,早就有心结识,可惜之前一直都不太方便。这回好了,改日等老太太好了,我下帖子请老太太来家做客。”

之前为什么不方便来往,大家心里都明白,那是为了要防备黄家。打倒黄家是两家人曾经的共同秘密和目标,郑王妃这样一说,一下就把两家人的距离拉近了,薛氏颇为高兴地道:“国公爷对我们老爷颇多照顾提携,若没有棠国公护着,指不定我们早成了孤儿寡母。前两日又多亏了国公爷仗义援手,小女才能顺利逃生。家母本是要亲自上门来拜谢的,只是病着怕冲撞了贵人,改日定要上门来拜谢王妃和国公爷。大恩不言谢,日后府上只要有我们能做到的,还请王妃和国公爷只管吩咐。”

郑王妃认真地听着,脸上满是温和的笑意:“安太太客气了,我听犬子说起,当初他在昌黎遇险生病,也是多亏了安怡给他救治,安大人更是助力良多。说到犬子护着安大人,那也是皇命使然,真要谢,就要谢圣上。但我的眼疾却是多亏安怡精心诊治才好了些,所以咱们就不论这个了吧,不然太过生分了。”

薛氏觉得,郑王妃真是太客气不过了,一点都不像谢满棠那样虽然笑着,却还是让人觉得很难打交道的样子。正在感慨间,又听郑王妃道:“安太太贵庚?”

薛氏不明所以,照实说了,郑王妃就笑着朝翠婆婆道:“那是比我小了几岁。”又问道:“不知安太太怎么称呼安侯府的老夫人?”

薛氏回道:“该称伯母。”

郑王妃沉吟片刻,道:“当初家母与安侯老夫人平辈论交,所以你我二人也该平辈论交。”

薛氏觉得怪怪的,主人与客人言谈间互相问年龄,攀亲戚故交本是寻常事,但郑王妃表现得太奇怪了些。那么多的客人上门攀交情,她难道还与人家一一讨论辈分?

安怡却是看出点意思来了,饶是脸皮再厚,脸上也忍不住热了起来,不好露出来,便将头一直低着,很是认真地研究脚上的绣鞋花样。

甘草与她相熟,见她尴尬,便笑问郑王妃:“前几日新配好了一批药,婢子总觉得没有之前小安大夫在宫中亲手配制的好,正愁着不好去打扰小安大夫呢,可巧的小安大夫就来了。”

郑王妃就笑道:“就你这丫头贼精贼精的,去吧,把客人伺候好。”

安怡起身与郑王妃行礼道别,又抓住机会问了几句郑王妃的身体病症,郑王妃索性将手伸给她:“一事不烦二回,既然你来了,便替我瞧一瞧,我昨日在宫中受了凉咳嗽不止,太后娘娘赏了两丸你配的清肺止咳丸给我,服了挺好的。就烦劳你开个方子,指着下头人弄一弄。”

安怡应了,认真替郑王妃瞧过了脉,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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