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对于别人的情感会看得如此通亮,但是,偏偏到了自己的事情上。就傻的和个孩子一样呢?方才在酒宴之上,是个明眼之人,就都能看得十分清楚,大哥分明就对她心怀期盼,已是情根深种了啊!看来,他凭借自己的尊贵身份。有朝一日,只有略微对维钰挑明此事,便可水到渠成,玉成此事了!但是,如果真的有了那么一天的话。我又该如何是好?就此放弃对维钰的一片痴情,却也是绝然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想到了这里,又禁不住想起了方才酒宴之上,那太子看着维钰的双眼之中,满盈着的真情,心里更是烦乱一片,不觉就叹息了一声。
维钰正好回头,看到他此刻正眉头紧锁,低头不语,发出了长生叹息,就也皱起眉头,不解的急声问道:“二哥,今天我们如此欢乐,你却为何会愁眉不展呢?莫非,你是在担心着新官上任,不知如何去和那些官僚们相处吗?”
钰杰猛然被维钰一问,就是一愣,不觉就止住了脚步,抬头去看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她言明,此刻自己心里的一片烦乱之情。
玲珑和紫凝一听,也都是一愣,止住脚步,齐齐看向了钰杰。
维钰见钰杰愣愣的看着自己,却并不说话,心里发急,就跳转身去,一把搂住了他的胳膊,抬头看着他,轻声对他说道:“二哥,你千万不要为此担忧!自古虽然有官场如战场一说,但是,你和哥哥都是人中翘首,又何须去怕了这些同僚?反倒要尽快展现自己的才能,将他们一一收服,让他们都折服在你们的脚下才是啊!”
钰杰苦笑着,看着这张天真烂漫一片的笑脸,心里犹如打翻了的百味瓶,酸甜苦辣全都涌上心头,却只得连连点头,轻声对她说道:“多谢五妹提醒,我定当不负众望,好好与同僚们相处!”
玲珑看他神情极其不自然,知道他对维钰的一片真情,还是无法向自己的这个情感的低能儿挑明,心里必然痛楚不堪,就走过去,拉起维钰的手来,低声对她说道:“维钰,你所虑的确是我们担忧的一件事情,但是,并非全然如此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个人,一直都在深深的爱着另外一个人,但是,却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将自己对对方的这种情感,拼命的始终压在自己的心里,却无法对对方言明,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更为痛苦的忧虑呢?”
玲珑此话一说出口,紫凝立刻就心里猛跳起来,感觉她的这番话,真是将自己的一片痛楚之情全部道尽了,就抬眼痴痴的看着她,眼里不觉就泛起了泪花。
钰杰也是没有想到,一向沉稳的玲珑,竟然会当着几人的面,对维钰说出这样的话来,立时就感到,这番话应该就是在说着自己的隐秘心事,不觉心里剧烈跳动起来,偷眼去看维钰此时的反应。
玲珑默默的看着维钰,见她听完自己的这一番话之后,却似乎毫无反应,心里悲叹一声:“这个傻孩子,还是没有办法明了我此话的深意啊!看来,二哥对她的一片真情,只得暂时在心里再隐藏一段时间了!”
她想到这里,就叹息了一声,回眼去看钰杰,示意自己也无可奈何了。
但是,三人都没有想到,乔维钰听得玲珑说完这句话之后,低头沉默不语了许久,却突然就抬起头来,看着玲珑的一双眼里,突然就涌出来泪水。
她幽怨的看了一眼玲珑,就狠狠的一跺脚,跳起身来,跃上房檐,掩面狂奔而去了。
玲珑没想到她会如此失常,大吃一惊,想也没想,就急忙飞身去追她。
钰杰和紫凝对视一望,也都感到很是意外。
“哥哥,我们怎么办?去追他们吗?”
紫凝抬头看着很快就消失在了沉沉夜色之中的两道黑影,担忧而又迟疑的问钰杰。
钰杰却心里冰冷一片,低头轻声说道:“不必了!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吧。他们,自然会回来的!”,说完,就缓步朝前走去。
紫凝只得紧随着他,一路朝着曹府而去。
这时,原本还微微显露出一丝光亮的夜空,陡然之间,就阴云密布,黑沉一片了。
玲珑双眼紧紧盯着自己身前二三十米远的维钰,知道自己的轻功,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维钰,总是差着一分,自己心里焦急万分,却又不能出声大喊,让她止步,只得运气凝神,一路紧紧跟着她。
两人前后紧随着,很快就远离了市区。
玲珑眼看着维钰,已经飞身奔入了一片小林之中,心里如火烧一般,就加快节奏,也很快飞身跃进了小林。
她定睛去看,却见得那乔维钰正扑在一棵树身之上,正双肩不断抖动,抽噎出声,心里更是发急,就狂奔了过去。
维钰听得身后玲珑已经到来,却并不回转身去,只是悲痛哭泣,已是满脸泪痕了。
玲珑迟疑着,缓步过去,轻轻拉起了她的身子,低声问她道:“小钰,你究竟是怎么了?”
维钰抬起一双泪眼,那张总是一副天真烂漫的脸上,此时此刻,却满是无法自制的悲戚,让着实让玲珑看了惊吓不已了。
玲珑从未见过她如此表情,心里大急,不觉手上更是用力,板直了她的身子,高声喊道:“小钰,你快些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了?方才为什么会突然失常?又因为何事,会如此伤心?”
维钰看着她的一双眼中,眼神波动,闪烁不停。
她低下头去,不敢看玲珑的眼睛,低声对她说道:“哥哥,如果,小钰对你说,我……我宁愿你不是我的哥哥,你会不会很是生气啊?”
玲珑听得她如此一问,心里就是一跳,急忙低声问道:“小钰,难道是哥哥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了吗?你为什么,会突然有此一问?”
维钰扭过头去,依然不敢去看玲珑焦急的眼神,用细弱蚊哼的声音说道:“一直以来,维钰都假装着,自己对这儿女之情似乎无感,也确实成功将众人瞒住了。但是,其实,这都只是为了隐藏自己内心的一种隐秘之情的无奈之举罢了!大哥和二哥,都对我用情已久,我岂能不知?紫凝和天语,也都对哥哥一直情根深种,我也早就了然于心了!只是,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在小钰的心里,其实长久以来,也早就对一个人,情根深种了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道破心事
玲珑一听,急忙低声问道:“小钰,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中意之人,那就告诉哥哥!你不要有所顾虑,但说无妨!哥哥我一定会替你做主,帮助你促成此事!”
“是吗?你真的愿意替我促成此事?”
维钰一听,心里越发悲苦至极,眼里立时就涌出泪水来。
她不再迟疑,就马上转过头来,抬起双眼来,鼓足勇气,勇敢的直视着玲珑,一双大眼之中,深情款款,如秋波一般荡漾不止。
玲珑被她这样的望着,不由得就心里猛烈一跳,似乎就有了些感知,急忙扭过头去,不敢去直视她紧盯着自己的眼睛。
维钰看她如此表情,心里一凉,就叹息着,再次扭过头去,看着黑漆漆的密林,低声幽怨的说道:“果然,我一直以来担忧着的事情,早就已经成了事实了!哥哥,小钰从没有像这样的疯狂的想着,为什么老天要让我们如此相遇,却只能以兄妹之情相处?
但是,哥哥,你却一直,都只是将小钰当做妹妹看待的。但是,你是否知道,小钰的心里,除了哥哥,再没有别人了呢?这么多年以来,小钰从未将你当做哥哥看待,而是当做自己托付终生之人,默默的爱着的!”
维钰此话一出,立时如一击重锤,狠狠的敲打在了玲珑的心上,她苍白着脸,接连踉跄几步,险些跌倒在地。
“小钰,你……怎么会对哥哥有了这样的心思?我……”
玲珑痴痴的看着维钰背对着自己的身影,立时心跳如鼓,心里渐渐涌起一股陌生的甜蜜和痛楚来,不由得就伸出手去,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脑中嗡嗡嗡乱响一片。
她爱怜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娇小的身影,习惯性的就想要将她搂进自己的怀中。于是,她就本能的向前几步。想要伸手去碰维钰,但却猛然之间,就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之身,立刻心凉如冰。
“我和她。同为女儿之身,又怎么会成为情侣?我即便对她有着超乎常人的情感,但是,我又怎么能因此就将她引入歧途,使得她将来痛恨于我呢?与其让她对我继续心存幻想,反倒不如就此,让她断了对我的念想的好!”
想到这里,玲珑已是肝肠寸断了,但也只能咬住嘴唇,沮丧的垂下手去。又接连倒退了好几步,离得维钰更远了一些。
她狠下心肠,低声对维钰说道:“小钰,你千万不要再对我有这种想法了,哥哥……”
维钰听到了这里。心里马上就揪成了一团,痛楚的如被万把刀子使劲儿在刺着一般。
她咬紧了牙关,伸手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快速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玲珑,脸上竟然就绽放出来笑容来,低声说道:“哥哥不要为我担忧了!维钰知道了。哥哥的心里,从来就只当我为妹妹一般爱着。小钰,知足了!至此以后,小钰绝然不会再说出今日这样的话来,让哥哥烦恼。我,还是哥哥的小钰!”
玲珑心疼的看着她灿然的笑容。却分明就看见了她眼里那隐忍着的痛苦。
维钰突然就跳身过来,亲热的搂住了玲珑的胳膊,脸上的悲戚之情全然消失不见,换了往日的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来,低声对她说道:“哥哥。方才的一切,你权当是小钰发烧胡说!我知道哥哥的心意了,就绝对不会再越雷池一步了!今生今世,小钰能做哥哥的妹妹,就心满意足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玲珑忍住心里的悲伤,怜爱的搂紧了她,含着泪水,努力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相互偎依着,缓步走出小林。
此时,一片阴云渐渐散去,一轮朗月又重新焕发出清冷光辉,映照着无声的大地。万物寂然无声,陷入一片沉睡之中。
这一夜,四人回到曹府,各自回房休息,却都各怀心事,辗转难眠。
钰杰见到玲珑和维钰回来之后,两人似乎还是往日一般,如同兄妹一样,毫无两样,但是,无论自己怎么瞧,总是莫名的感到,维钰似乎再和往日再无两样了,虽然还是笑着,不停说着,但是,她那眉眼之间,分明已经悄然浮出了一丝忧伤出来,再也无法抹去了。
玲珑站在一旁看着众人,虽然也是如同往日一般沉静稳健,但是,看着维钰的眼神之中,却也似乎多了一些东西,那份关切之情也好像渗入了一些更多的内容进去了。
“莫不是,维钰一直喜欢的人,竟然就是玲珑?”
他看到这两人的异常表现,不觉就大胆猜想着,立时就惊出了一身汗来了。怀着这种深切的担忧,钰杰此时躺在在床上,真真是忧思万千,难以入睡了。
紫凝心急如焚的,好不容易等得玲珑和维钰平安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出来。这时躺在床上,却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玲珑,心里酸涩痛楚,甜蜜甘美,真是千般惆怅,万种情思,齐齐涌上心头,又怎么能安然睡去?
万籁俱寂的夜里,乔维钰同样痛苦万分。自己一直以来,千辛万苦的在众人面前伪装成对情事低能,无非就是为了很好的去小心隐藏住,自己对于玲珑的炽热情感,但是,今日竟然如着了魔一般,毫无顾忌都对玲珑挑明了。
但是,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果然发生了,玲珑对自己只是兄妹之情罢了。这原也是最为自然不过的事情罢了,也是自己一直不得不隐藏自己对他的真实情感的原因所在。但是,现在已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徒自使得两人各自烦恼了!
维钰含着泪,对着暗夜微微露出凄然一笑,自嘲的轻声自语道:“这样也好,自从,我就不用再对哥哥痴心妄想,而一心一意的,去做他的妹妹就好了!”
虽然,她的心里是如此对自己宽解,但是,还是清晰的感到了自己的心,此时此刻正一寸寸的断裂了开来,痛得伸手将被角拉过来,紧紧的咬在了自己的嘴里,眼里涌出泪水来。
而就在同时刻里,玲珑却在房中不停走着,大脑一片放空,心里乱成一团。
“我和维钰,今生今世注定了只能如此了!她现在怨恨着我,但是,日后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定当理解于我。我……如若真的爱怜着她,就理应如此!”
她止住脚步,抬眼去看窗外沉沉夜色,心里悲凉一片。
第二日一大早,曹府一家六人围坐在前厅餐桌之前。
曹文清端起手中盛有小米粥的饭碗,抬眼看了看桌前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吃饭的四个孩子,不禁皱起眉头,看了看身旁的柳梨花,用眼神示意她开口去问个究竟。
柳梨花团团看看四人,确实不如平日里,大家热热闹闹的一起吃饭,心里也很是担忧,不知这四个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再抬眼看看,就连平日里最为话多的维钰,也只是埋着头,一个劲儿的喝着碗里的小米粥,沉默的惊人,心里就觉得更是不妙了。
她咳嗽了几声,就低声离自己最近的紫凝道:“你们兄妹几个,昨夜里不是进宫,和太子、公主欢聚去了吗?怎么看着很不高兴的样子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紫凝一愣,急忙摇头不止,低声说道:“没什么事情啊?我们只是昨夜太过兴奋,欢聚的时间有久了一些,感到很是疲惫罢了!后娘不要担心!”
钰杰也急忙应声说道:“后娘不要为我们操心,我们很好啊!”
柳梨花听到这里,这才稍微放了三成的心下来。
她再定睛看看维钰,见她正抬眼看着自己,一张脸上满是平日里的那副顽皮笑容,就更是放下了九成的心下来。
曹德成看看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继续大口的去喝小米粥。
玲珑迟疑片刻,这才偷眼去看自己身旁的维钰,见她神色自若,好像没事人一样,这才平稳住自己的心神,埋下头去,专心吃饭。
曹文清上朝去了以后,柳梨花回转身进府,回房里休息去了。
这时已是天边透亮,早市人潮涌动了。
太子早早起身,收拾停当之后,这才急匆匆赶往乾清宫而去。
崇祯帝昨夜里,通宵批阅奏章,已是满眼红肿,满脸疲惫之色,身后太监总管出声提醒他道:“圣上,这眼见着,早朝时候又到了!您接连几日都通宵未眠,如此连轴劳累,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承受不起的啊!奴才斗胆求您了,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崇祯帝抬眼一双忧虑重重的眼睛,叹息了一声,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低声说道:“寡人又如何不知辛劳?只是,这堆积若山的奏折,如果我稍有偷懒不去批阅,就会殃及天下百姓,害的他们更为辛苦啊!寡人累一些,寡人的百姓就会少一些辛劳啊!”
太监总管听到这里,已是感动的满脸泪水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乱点鸳鸯
太监总管看着崇祯帝头上,已是一大片的白发,心里酸痛,不觉就连连悲声说道:“圣上为了天下苍生,如此劳碌辛苦,真真是感动老天啊!这天下的百姓,遇到了您这位圣明的君王,真是他们的幸运啊!”
崇祯帝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身体,正要传早膳,却抬眼看到太子正匆匆奔进来。
太子几步奔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请安之后,就鼓足勇气来,抬头对自己的父王说道:“孩儿今日有一事,想要求得父王首肯成全!”
崇祯帝一愣,伸手将他扶了起来,慈爱的看着他,低声问道:“慈儿,在父王面前,但说无妨!”
太子受他鼓励,再不迟疑,就低声对他说道:“父王,孩儿今年已是婚配之年,原本应是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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