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合见旁边桌上,依然谈笑风生,似乎并没有被自己的所为所动,不由恼怒万分,又是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他妈的,老子还就是看不顺眼,你们这一桌!一个个油头粉面,细皮嫩肉,明明都只是半大小子,竟然敢进入这烟花之地风流快活?不知,你们几人的爹娘,是否晓得你们的行径,平日里究竟是如何教导你们的,满肚子的圣贤之书,都不知读到哪里去了?”
“该不会,都已经还给,他们爹娘那里去了吧?”
一旁孟河应声说道,立时惹得其余四人,哈哈哈笑个不停。
太子原本还想忍上一忍,但待得听到这里,就已经是忍无可忍了,立刻拍案而起,厉声喝道:“哪些畜生,在这里满嘴胡放?污了这里众人的耳朵!”
维钰却早就看着这几个人,感到很不舒服了,此时见为首之人,不但出手伤人,而且还虎视眈眈,瞪视着自己这边,此时竟然口出狂言,再看得大哥已经发怒,就再也忍耐不住,忽的站起身来,一边四顾,一边高声喊道:“哎呀,众位!你们出来这里,可都向自己的爹娘报告过,得到了他们的允许,方才来的吗?”
众人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都摇头否定。
维钰嘻嘻笑着,来到苏合几人面前,围着几人团团转了一圈,朗声对厅内众人说道:“但是,方才我听得这位,满口仁义道德的老爷爷所说,他们几人出来玩耍,还要向自己的爹娘说明,得到他们允许方能进来!
这,我就纳了闷了!看你们几人的年纪,仿佛都已经身为爷爷、伯伯了!那么,你们的爹娘,恐怕也早就入土为安了吧?
那么请问,这位老爷爷,你们难不成,每天去如个厕,吃顿饭,都要将自己的爹娘,从坟中刨出,对着他们的骸骨说道,‘爹爹、妈妈,请允许孩儿出去撒泡尿、吃个饭!’,然后,再摇着他们骸骨的头颅,装作同意样子,这才再将他们入土为安,出来如厕、吃饭不成?
只是不知,果真如此的话,你们究竟是大孝之人呢,还是大不孝之人呢?
这位老爷爷,维钰实在不明白您方才所说之话,能否,对厅内众人解说详细啊?”
厅内众人一听,都捂住嘴嗤嗤笑个不停,知道这个小公子哥,是在变着法子骂这几个人,表面上,是在问他们问题,实质上却是将他们几人的父母也辱没了一番!
苏合一听,愣了片刻,硬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半大的孩子,究竟方才都说了些什么鬼道理,但方才明明听得他,口口声声叫自己为“老爷爷”,不由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胡子,再听得厅内众人都在暗自发笑,就即刻明白过来,他肯定是在骂着自己,就恼怒万分,一脚照着维钰踢了过去。
这一下,事发突然,厅内众人都是吓了一跳,惊呼出声。
玲珑几人正要出手,却见维钰嘻嘻一笑,微转身形,就闪过这致命一脚,翻过手来,照着苏合脸上,就是“啪啪啪”,接连清脆的三声下去。
苏合高高抬起的一只脚还未落地,脸上就狠狠吃了维钰这三个巴掌,不由站立不住,往前跌去。
维钰见他身旁孟河想要出手去拉,就轻移脚步,飞快转至他的身旁,伸出手去,将他头上的毡帽一拉,立即就盖住了他的面目,再将桌上一双筷子塞进了他的手中。
孟河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去抓自己脸上的毡帽,却不料手中竟然有着筷子一双,立时就刺到了自己的眼睛,疼得“噢”的一声怒吼,手忙脚乱,甚是狼狈。
此时此刻,维钰再快速伸手,将桌上一盘子酒菜端起,看准那苏合落地位置,就飞速放下,这才背转手去,站立在玲珑等人身旁,笑嘻嘻看着热闹。
直到这时,那苏合才刚刚跌倒在地,不偏不倚,正好一张脸扑倒在那盘酒菜之上,立时沾得满头满脸都是汤水。
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发生在十几秒钟之内的事情,厅内众人,除了玲珑、钰杰,看得一清二楚之外,其余人等,都看得是莫名其妙,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众人只是看到那孟河,无缘无故就将自己的帽子拉下来,再将一双筷子插向自己的眼睛。
而那苏合更是莫名至极,竟然对着空中踢了一脚,再就硬生生将自己跌倒在一盘酒菜之上。
众人愣了片刻,待得反应过来,就哈哈哈大笑起来,整座大厅之内,甚是欢乐。
那黄老鸨看到这里,更是心里解气至极,拍起手来,大声喊道:“活该,活该!像你等这些人,也只能趴在地上做个狗啃屎!哪里有资格坐在椅子之上,享受这等好酒好菜!”
太子一看,心里大喜,知道这维钰深藏不露,有着一身好功夫。
长平也早就对这几人心有不满,此时见苏合狼狈爬起,孟河痛得直跳脚,其余三人也是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就高兴的应和道:“就是,活该至极!谁叫你们如此飞扬跋扈?”
苏合好不容易抹干净脸上的汤水,气得脸色发紫,抬眼看看其余四人,都眼巴巴看着自己,那眼神之中,竟然满是“我们还是走吧”的乞求之色,不觉怒气上升,大吼一声,将桌上一瓶酒水砸向玲珑等人。
玲珑急忙伸手接住,顺手又将酒瓶扔了回来。
这一下,苏合一个没想到,此人竟然比刚才那人的身手还要了得,眼见得酒瓶砸了过来,却无法闪躲,只听得“砰”的一声,那瓶子竟然就在苏合的额前绽放出来无数酒花,飞溅了孟河、哈森等四人一头一身。
厅内众人,此时更是无法看清,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到那苏合举起一只酒瓶来,竟然照着自己的额前砸了下去,头上立时隆起老大一个血包来。
☆、第一百零二章 狼狈逃出
“咦,你这人好变态!要死,也不能在我这里寻死啊!快些出去!”
黄老鸨一看,立时就吓了一跳,急忙大声喊道。
其余众人,知道此时,这才都反应过来,纷纷出声喝骂道:“你们几人,好不要脸,欺负几个孩子不过,竟然就要自寻短见!”
“你们这样做作,是要演戏给谁看呢?这种自残行为,定会将他们的爹娘,从坟墓之中,气得活过来的!”
“就是,看几人身形,粗大笨重,貌似大男子汉!原来,心眼比针还小,比泼妇还懂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规律!只是,这样丑陋至极的相貌,如此作秀,实在恶心至极!”
苏合等人今日总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了!
他们几人大男人,平日里在草原之上,战场之上,可谓个个都是威风凛凛,英雄人物,但,谁承想,今日在这香艳之地,却被几个小孩子捉弄,反倒成了泼妇、变态之人了!
“苏合将军,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要出去了!”
孟河捂着犹自火辣辣疼痛的眼睛,第一个咬着牙,低头从众人的指骂之中,落荒而逃。
哈森目瞪口呆的,看着厅内,明显骂的越来越是兴起的众人,面色渐渐失去血色,心里感到,这地方,这些人,实在是比战场之上面目可憎的敌人还要可怕万分,就话也不多说一句,捂住自己的耳朵,垂下头,快步奔出门去。
余下两人,可怜巴巴的望着苏合。
三人彼此对望一眼,再不说话,同时抱住自己的脑袋,狼狈逃了出去。
“好耶。胜利了!”
维钰大叫一声,兴奋跳起。
“太棒了,正义获胜!”
黄老鸨大叫一声,同样兴奋异常。
“还是几位公子哥儿厉害啊!让我们大家举起酒杯来。感谢几位公子哥儿,仗义之举!”
不知是谁提议,于是,十几分钟之前,还互不认识的厅内众人,此时就都齐齐举起酒杯,望向玲珑六人。
太子、长平,今日真是大开了眼界了,被众人如英雄一般的赞扬不止,心里又是自豪。又是幸福异常,也都举起酒杯来,同众人仰脖喝下。
“黄妈妈,既然大家今日如此高兴,不妨。就让女儿为大家舞上一曲,以此答谢各位公子哥的仗义之举吧!”
突然,二楼之上,有人高声说道。
厅内众人闻听此言,都抬头举目去看,不觉都啧啧赞叹出声。
玲珑等六人,也都抬起头来。望向二楼。
只见,一位红妆女子,正对着楼下几人,盈盈一拜,脸上露出浅浅一笑,立时就将楼下众人人惊呆住了。
“哇。花魁就是花魁,果然就是与众不同啊!”
身旁一位常客唏嘘感叹道。
“今日能有幸,见得传说之中的香香姑娘,我今生也算是,没有白活啊!”
又一人。嘴角流出口水来,恍然警觉,急忙吸溜一声,吸了进去,立时惹得他周围众人嫌恶不已。
而此时此刻,唯有大厅最角落一张桌前,坐着的一位素衣公子,却依然手执酒杯,双眼连朝这里瞟一下都没有,犹自埋下头,喝着酒,夹着菜。恍如身在别处,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似的。
维钰看着眼前这位女子,立时心里艳羡不已,暗自想到:“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美艳、标致的女子?我长得这么大,还真是长了见识,开了眼了!
看来,方才那黄老鸨口中所说的,什么花魁,就是这个绝色女子了!可真是,没有半分虚假啊!难怪她刚才那样恼怒,倒真是我们几人孤陋寡闻,见识短浅了!”
众人都痴痴呆呆,眼看着一位妙龄女子,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瓜子脸上,柳眉入鬓,双眼含情,粉唇如樱。
此刻,她一袭银色纱衣,隐隐透出曼妙身姿,正浅笑盈盈,缓步下楼,身形妩媚,恍若仙子下凡一般。
这时,那大厅一角寂寞坐着的素衣公子,这才抬起头来,竟然也是一位年纪尚轻的俊美公子。
他痴痴看着正款款下楼的香香,一双大眼之中,已是流露出丝丝痛楚之情,手中的酒杯,也是微微抖动,险些将杯中的酒水洒在桌上。
维钰见香香姑娘下楼来,走至自己几人这一桌来,就笑嘻嘻迎了过去,一把将她拉住,羡慕的高声问道:“香香姑娘,你长得好漂亮啊!”
谁知,维钰的话音未落,那原本还在大厅一角的素衣公子,竟然飞身过来,一把抓住了维钰的胳膊,低声喝道:“放开你的手!”
立时,厅内众人都又是一惊。
玲珑急忙移动身形,伸手也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低声喝道:“请你,也放开你的手!”
素衣公子双眼之中,立刻喷出怒火,眼见着就要发作。大厅之内,立刻就剑拔弩张,紧张万分。
谁知,香香不但不挣脱开维钰拉住自己的手,反而伸出手去,亲热搂住维钰的腰,轻声对她说道:“这位小姑娘,姐姐怎能算得上是漂亮呢?姐姐与你比起来,真是自惭形秽啊!你不知道吗?你才是真正的大美女啊!”
维钰一听,立刻松开自己的手来,吓得想要跳出圈去,却被这个香香双手搂住,一时羞得面色发紫了。
那素衣公子一听,急忙松开手去,脸上也是羞愧不已,低下头去,不再言语,心中却极是后悔,不该因为自己一时情急,就如此将自己对香香的一片痴情完全暴露出来。
玲珑一听,心里一惊,却也实在佩服这个香香姑娘的眼力,但暗自揣度着:“不知,她是否能看出我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却也急忙松开手去,转身过去,就要离开三人,却听得那香香姑娘朗声说道:“玲珑少爷,请留步!容香香对你说上一句话!”
维钰一听,好奇的出声问她道:“咦,你怎么知道我哥哥?你要和他说些什么?”
香香却松开双手,贴近维钰耳边,轻声对她说道:“维钰放下心吧,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玲珑哥哥的!”
维钰半信半疑,眼见得她缓步朝玲珑走过去,与那素衣公子擦肩而过,恍如没有看见这人一般。
玲珑心跳如雷,看她走近自己身边,贴耳对自己说道:“玲珑公子,你放心,你的女儿之身,整座京师之中,除了我之外,再无一人知晓了!只是……”
她说到这里,就掩住自己的嘴,低头浅浅一笑,又接着说道:“只是,恐怕日后京师之中,那些为你朝思夜想的少女们,如果知晓了此事的话,才真要心碎不已了呢!”
玲珑听到这里,心里如雷鸣般,轰隆隆响个不停,脸上立时惨白一片。
其实,远在几年之前,沈玲珑就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并不是个男儿之身,倒越来越是感到,自己似乎与维钰、紫凝一般,身形娇俏,声音温婉。
只是,自打自己出生以来,从未有一个人对自己说过男女之别究竟如何,自己也一直以为,自己就应该是个男孩子,就应该是维钰的哥哥而已。
但是,毕竟随着年岁的渐长,自己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是浓重,但却不敢去向别人说起,只得强自压住罢了。
此时此刻,这个眼力非比常人的香香姑娘,竟然一眼就看出来,自己的女儿之身,这几句话,才真是让她,自此打消了心里所有的疑惑,对自己的女儿之身不再怀疑了!
“你……”
玲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笑盈盈的香香,迟疑的出声,想要问她为何会看出,但回头四顾,大厅之内,鸦雀无声,众人都盯着自己这里看着,话就无法再问出口来了。
香香微微一笑,低声对她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起此事!你就安心的当你的玲珑少爷吧!”
玲珑面上更是一红,低下头去。
维钰在一旁,见这两人,似乎轻声说着些什么,玲珑脸上,更是神情变化不断,心里疑惑不解,就跳了过来,挽住玲珑的胳膊,大声问她道:“哥哥,你们两个,究竟在搞什么嘛?有什么事情,快些说出来,好让我们大家都不要再去胡乱猜测了!好不好啊?哥哥,她究竟,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玲珑尴尬异常,将维钰拉到桌前,笑着说道:“我们两人,初次见面,又能说些什么?还不是对着我,夸赞我的妹妹长得标致啊!”
维钰一听,立时喜上眉梢,嘻嘻笑着坐了下来,对着钰杰等三人说道:“你们快些坐下,我们一起来,好好欣赏香香姐姐的绝色舞姿!”
那素衣公子低头,缓步回到自己桌前,再次举起酒杯,独自饮个不停,但一双大眼,却还是偷偷,不停去看正缓步迈上小台子的香香,心里又是欢喜,又是哀愁。
厅内其余人等,都纷纷落座,定睛去看那小台子之上的香香。
这时,乐师奏响乐曲,玲珑等人一听,竟然是那唐明皇专为爱人杨贵妃,所做的《霓裳曲》。
☆、第一百零三章 有情无情
众人举目再去看那香香姑娘,却见她盈袖飘飘,身姿曼妙,随着曲子轻挪舞步,恍如彩蝶起舞,又如黄燕飞跃,更如鱼儿畅游,将那唐明皇对爱妃的一片深情,演绎得至真至情,让人唏嘘感慨不已。
一时之间,大厅之内更是静寂一片,唯有乐曲曼妙之音。众人不觉都看得目瞪口呆,神思飘忽不已了。
太子偷眼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维钰,见她聚精会神,看得神往,一张俊美脸上,神情变化不断,此时此刻,眼中竟然已是泪光闪闪了,不觉心里更是如打翻了的百味瓶,酸甜苦辣,齐齐涌上自己的心头,一双眼,望着她,只觉得,自己的眼中、心中,自此以后,将再无法容得下任何外人了!
玲珑坐在维钰身旁,一边看着台子之上的精彩表演,一边却心中乱成一团,暗自想着,是否回去之后,就此向众人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不经意之间,一抬头,却正对上紫凝含情望向自己的一双大眼,立时就感到越加烦恼了。
紫凝见玲珑看见了自己的忘情一望,立时羞得垂下头去,心中狂跳不止,却也很是甜蜜一片,脸上不觉就渐渐飞起一片绯红来。
钰杰看着看着,突然心里一动,感觉此曲此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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