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冲天说完,凌厉的眼神扫过眼前众人,大家即刻就都感到,心里一阵发冷,好多人都不觉退后了几步。
那其余七名八袋长老,闻听此言都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鹤冲天一看,心中就略知一二,却依然面不改色,不紧不慢的走到郭长老面前,贴耳问道:“怎么,难不成今日你紧急召唤我来,为的就是率众谋反,夺我帮主之位吧?”
那郭长老面色一变,快步退后几十步远去,远远的看着他,嘴里冷哼一声说道:“我且问你,你身后此人是谁?”
他说完,就用手笔直的指向黄兴。
黄兴被他手指指着,心里发慌,吓得急忙习惯性躲在桥老二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心中乱跳不止。
鹤冲天扬眉反问他道:“你问他干什么?”
郭长老立时来劲,望着围拢过来的众人,大声喊道:“这个人就是晓得那逢不时去处的黄兴!先下,江湖之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抓到了这黄兴,谁就能得到那国宝玉玺!
鹤帮主,你竟然不顾我们丐帮二十万徒子徒孙的身家性命,将这黄兴抢了过来,还堂而皇之,带在身边!
你的这种所为,与那向全天下的英雄好汉狂喊,宝物在我们丐帮,又有何两样?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黄兴,极可能就将我们丐帮推上风口浪尖,成为江湖之上,人人想要灭之的众矢之的?”
他慷慨陈词,竟然引得身旁五六百人齐声狂呼:“鹤帮主是我们丐帮的罪人!鹤帮主该杀!”
桥老二看到这里,心里就也明白了。
原来,这次所谓紧急会议,竟然就是这个郭长老撺掇众人,以黄兴为由,针对鹤冲天帮主之位,早就阴谋设计好了的一处“逼宫”大戏!
鹤冲天却不气不恼,反而等得众人喊得累了,声音减弱之时,这才突然高声喊道:“各位兄弟,我鹤冲天不才,三年前通过比武大会夺得了这帮主之位!三年来,帮中弟兄多了三成,是往届帮主在位二十年方能实现的扩大帮威目标!
但,我并不以此为傲,反而因此而倍觉羞愧啊!”
他第一句说出,就已经有六成以上的人,都面露羞愧之色,低头不语了。
待得他后一句说出,却是十成十都心中一惊,不知他缘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郭长老一看形势不妙,急的跳上前来,就要出声,却被冯长老和黄长老伸手死死拽着,怒目瞪视,立时就咽下话去了。
鹤冲天威严的扫视全场,接着朗声说道:“原因很简单!如果这是太平盛世,家家安居乐业,人人尽享和平,又怎么会有乞儿出现?我们丐帮,之所以能连年不断扩展势力,增加徒子徒孙,还不都是因为,这世道混乱不堪,金狗连年侵扰我大明边境,流民遍野,匪徒剧增所致?
我们丐帮枉称为天下第一大帮,却从未替这天下苍生真正好好思量过,如何才能让我们大明重回盛世,国富民强?如何才能将金狗击退,确保我大明边境稳固,永葆天下太平?
我之所以将这黄兴强抢了来,只有一个目的!
绝对不能让国宝玉玺落在贪婪小人之手,更不能落入金狗囊中,而要让它回归我大明皇室,重新凝聚我大明万民的心志,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击垮金狗,重新焕发我大明的勃勃生机啊!”
鹤冲天说到最后,眼中已是泪光闪闪,哽咽无声了。
他话音落下许久许久,围拢众人犹自沉浸在他大义凛然的一番言辞之中,眼中都已泛泪,心中充满豪情壮志,整个密林之中寂静一片。
“好啊,我们丐帮能有鹤帮主,必然能统领江湖,号令武林啊!”
“鹤帮主英明盖世啊!”
“鹤帮主万岁!”
突然,人群之中就有人激动大喊,紧接着众人就都齐声发出了呐喊之声,震动四野。
鹤冲天双手抱拳,团团对着群情激奋的众人行礼,眼中更是泪落如雨。
桥老二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却更是记在心里,此后,就将以前对这鹤冲天的嫌恶之心全部去掉,取而代之以一片敬佩尊崇之心了!
他此刻也眼中落泪,拉着玲珑和小钰走上前去,羞愧的对鹤冲天说道:“鹤兄弟,我实在惭愧啊!希望以后我们能摒弃前嫌,自此同心协力,成为好兄弟啊!”
鹤冲天一听,高兴的对着玲珑和小钰挤眉弄眼,大声问他道:“难不成,你也想要和我撮土插香,结拜为兄弟?”
桥老二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是啊,难道你不愿意?”
鹤冲天立即兴奋的跃起老高,哈哈哈大笑道:“他奶奶的,老子在这世上,竟然也有了亲亲的兄弟了!”
玲珑和小钰高兴的拍手喊好,心里着实觉得,自己最为爱慕的这两个人,如果真能成为兄弟,将是这全天下,最为让人高兴不过的事情了!
郭长老一看,气的连连顿足。
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日自己苦心一番,不但算计不成,反倒白白为那鹤冲天做了免费宣传,使得自己这天津省内的徒子徒孙都爱戴起他了,反而更增加了他在整个丐帮之中的威名了!
他偷眼一看,群情激奋依然,众人都只是紧盯着那鹤冲天几人看着,无人注意自己,就赶紧溜之大吉了。
鹤冲天挥手,叫众人快速散去。
丐帮弟子得令,立时就散了个一干二净,密林之中寂静一片。
七名八袋长老面带羞愧之色,走上前来,齐刷刷跪倒在地,一起向他作揖请罪。
黄长老垂下头去,不敢直视鹤冲天,低声对他说道:“鹤帮主,我等目光短浅,粗鲁愚笨,受那郭长老的耳边撺掇,竟然就信了他的谗言!此次聚众谋反,我等有罪,自愿连降三级,消去八袋之位!”
鹤冲天哈哈一笑,走上前去,一一扶起几人,朗声说道:“黄长老,刘长老!
你们几人快快请起!今日之事由不得你们!原就是那郭长老一直心里对我不服,想要取而代之所致,你们也是出于对我丐帮忠心一片,才会听信了他的谗言啊!”
七位长老听他所说之话,不但不恼自己几人今日荒唐之举,反而多有赞誉,更感到这鹤帮主,年纪不大,却胸怀若谷,反倒越发衬出了自己几人的心胸狭窄了!
第五十七章 惹下祸端
刘长老眼中落泪,感叹连声道:“鹤帮主,我们几人,自诩为丐帮功臣,却毫无大志!今日听得帮主一席之话,顿时茅塞顿开!今后,我们定当唯有鹤帮主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鹤冲天见面前七人,此刻都眼中落泪,深知这几人一片赤胆忠心,不由得唏嘘感叹,沉声说道:“我现在押着这个黄兴,就要入得京师!待找到那曹大人之后,我们一起商议如何寻找国宝下落,并奏请朝廷,即刻搬兵,一定要将那肆意侵略我大明疆土的金狗尽数赶出!你们现在,就尽快返回各省,召集弟兄,随时听我的号令!”
“是,谨听帮主号令!我们现在就速速归去,还望帮主一路小心!”
七人再次作揖行礼,转身各自离去。
桥老二笑着,拉起玲珑和小钰的手,就要转身走出林去,却被鹤冲天高声喝住:“桥老儿,你莫非要食言不成?”
桥老二一愣,转身回来,看那鹤冲天此时,已全无方才的八面威风,又变成了一副流里流气,心里暗自想到:“他竟然,还没有忘了我方才那话段话茬?”
他不禁摇头叹息,但也只得走了回来。
玲珑和小钰高兴的跳起脚来。
桥老二四顾看看,就弯腰抓起几把土来,拢成一堆,又从身旁树上折下一根小枝来,插在其中,就面带微笑的看着抱臂而立的鹤冲天。
鹤冲天这才心满意足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那桥老二也一并跪倒在自己身旁,这才双手合十,对着那撮土堆,口中念念有词:“天上的太阳公公,地上的土地爷爷,山里的野猪兔子,水里的鱼儿,地里的泥鳅……”
桥老二和玲珑、小钰,原本看他认认真真,跪倒在地,却不料嘴里,竟然会说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都惊得目瞪口呆,连怏怏站在一旁被动看着热闹的黄兴也着实吓了一跳。
小钰很不高兴,走到他面前,对着他,狠狠的大声断喝一声道:“鹤叔叔,如果你嘴里再要胡说乱说,我们可就要走了啊!”
“千万不要,我……我也没有胡乱说什么啊?我所说的全是心里所想啊!”
鹤冲天急的面色发青,显然没有作假。
桥老二深深叹息一声,知道如果让他先说,估计一天也说不完这所谓的“心里话”,就朗声说道:“皇天后土,今日我桥老二在此,立下誓言,与鹤冲天皆为兄弟!今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求同年同日死,但求同年同日死!若违此誓,天神共愤!”
鹤冲天听他如此一说,立即眼泪汪汪,哽咽着学他的样子,也发下了誓言。
玲珑和小钰高兴的直拍手,大喊“万岁!”
两人再次站起身来,桥老二紧紧握住鹤冲天的双手,动情说道:“我比你年长,自此我就叫你一声……”
话未说完,却不料鹤冲天就抢着冲口而出道:“我叫你‘桥老哥’,你叫我‘鹤老弟’,好不好?”
桥老二一愣,紧接着就大笑着说道:“好好好,就按你的说法去叫吧!”
鹤冲天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恭恭敬敬,对着桥老二,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口中大声叫道:“桥老哥,请先受老弟一拜!”
桥老二感动不已,急忙伸手将他扶起,笑着说道:“鹤老弟快快请起!”
两人对视一望,皆都哈哈大笑起来。
黄兴冷眼旁观,心里着实感到荒唐可笑,暗自想到:“这桥老二,为人稳重,心思缜密,今日竟然和这个冒失粗鲁,脏臭无礼之人皆为兄弟?这天下奇异的事情还真是多啊!”
他一片怨恨鹤冲天之心满腹,自然看他半点儿也无好处,看看四人转身向密林外走去,急忙压下心思,紧随其后。
几人返回市镇之中,正感到**,就找到看一家小小客栈。
几人高高兴兴,进去坐定,正要招呼店中小二前来点菜,却听得门外吵吵闹闹,乱成一片。
鹤冲天小儿脾性,生平最爱热闹,急忙拉起玲珑和小钰的手,三人奔出门去。
桥老二一看,不得以,生怕他惹事,只得对黄兴使了个眼色,也奔出门去。
黄兴正想着终于可以好好歇息一番,饱饱果腹,却见掏钱的主家都出去了,只得端起茶碗来,拼命的喝了几口,结果没想到这茶水滚烫,立时嘴里就烫出来好几个大泡出来。
他晦气的吐掉嘴里茶水,也急忙跟了出去。
客栈门前早就挤满了人,他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高过前方人头,放眼去看。
只见对面一家阔气酒楼门口,十几个青衣小奴,正挽起胳膊,对着地上躺倒的一个老人拳打脚踢,口中还骂骂咧咧道:“杨老儿,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家少爷能看上你这穷酸老儿的女儿,实在是你家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竟然还敢当面拒绝我家少爷好意!你这今天不是想着挨打,还想着让我家少爷夸你不识好歹不成?”
那地上老人被打,一边在地上翻滚哀嚎着,一边大声抢辩道:“晴天白日的,我们老少两人只是过来给店家送酒水,哪里会想到你家梁少爷,会一眼就看上我家翠姑啊?”
“他妈的!你还敢狡辩?打,给我往死了打!”
酒店门口,突然就走出来了一个肥头大耳之人,三十多岁,满脸横肉,一身穿戴皆是绫罗绸缎,手中摇着一把精致小扇,瞪视着地上被打老人,恶狠狠就出声大喊。
他话音未落,门口就又突然冲出来一个少女,十三四岁模样,哭哭啼啼,拼命挣脱身后两个家奴拦阻,疯了般冲到老人身边,冲着围观的众人大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我们父女二人本是来给这酒家送自酿的美酒,谁承想,却被这梁家少爷无故拦住,还……还口出狂言,说是……说是看上了我!诸位乡亲,我即便家里再穷,却也不愿意嫁给这样一个人!就请你们伸出援手,救救我们父女二人吧!”
此时,围观者少说也有百十来人,听得那少女出声苦苦求救,却都齐齐转过脸去,装作没有听到。
玲珑几人身旁,有人小小声说道:“谁敢出手去救啊?那梁少爷家中已经娶有八房姨太,却还不知足,仗着家中家财万贯,老爹又和官府关系亲近,平日里欺男霸女,为所欲为!今日,他看上了这杨老儿之女,也只能算是他家活该倒霉了!”
桥老二听到这里,再看看眼前场景,心中就已了然,正要出手相救,眼旁一道身影却早就跳了出去。
他不用去想,就知道,肯定是这鹤老弟了看不过眼,要出手相救了!
果然,鹤冲天气恼的蹦将过去,一脚就将正自拉扯那名少女的家奴踢飞出去,再啪啪啪啪啪啪,接连十几个耳光齐齐扇过,就见那十几个撕扯父女二人的家奴纷纷捂住红肿的脸面,痛得龇牙咧嘴,四散逃窜开来。
“你他……”
那肥头大耳之人一见,气的正要脏话出口,早就被鹤冲天一个脚后跟踹了过去,立时就如断线风筝,直勾勾翻飞进店里去了。
围观众人,耳边只听得店里传出“啊呀……妈呀”的惨叫之声,伴随着一阵桌椅翻倒破裂之声,不绝入耳。
这围观者之中,平日里,竟然十之七八都曾受过这梁少爷的欺侮,今日见他被打,心中都感到怨气得以宣泄,真是酣畅淋漓,痛快无比,再也忍将不住,立时就齐声狂喊道:“打得好!”
鹤冲天得意洋洋,对着围拢众人团团拱手行礼,更赢得众人一片高声喊好喝彩之声。
桥老二走过去,将地上父女二人扶起,轻声对他们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父女二人还是尽快回去收拾家中细软,快快远离此地而去吧!”
那父女两人,对他千恩万谢,急忙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桥老二转过身来,低声问身旁一围观百姓:“你可知这梁少爷家住哪里?县衙又在何处?”
那人见他,和这出手相救之人原是一伙,心中感念,毫不隐瞒,就小声回答道:“从这条正街往前不到百米,那所最为气派的大宅院就是了!离他家不远处,就是此地县衙了!”
桥老二点头称谢,回转身去,伸手拍拍犹自沉浸在阵阵赞誉之中的鹤冲天,沉声说道:“这么长时间,却还未见那梁少爷出来,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你我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说完这话,拉起玲珑和小钰的手,挤开人群,快速离去了。
鹤冲天不信,飞身进入店中,却见店内老板惊慌失措,正跪在躺倒在地上血泊之中的梁少爷身旁,大声喊叫着:“了不得了,出人命了!大家快些报官,捉拿凶手了啊!“
鹤冲天这才相信,悻悻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骂了声:“看着满身是肉,怎么比豆腐还渣?”
转身快步去追桥老二等人去了。
黄兴借着此时街上人多,急忙钻进人群之中,快速朝着官衙方向奔逃而去。
第五十八章 夜探梁府
桥老二等人远远离开了市镇,转身回头,却只见鹤冲天,气急败坏的追了过来,大声嚷嚷着:“桥老哥!他奶奶的,那黄兴小儿,竟然趁着方才混乱,溜走了!”
桥老二却不焦急担心,只是悠悠说道:“鹤老弟,你不用担心!那黄兴此刻也只能去一个地方所在罢了!倒是方才你所救下的父女二人,恐怕现在就有祸事来临了啊!”
鹤冲天挠挠头,翻着白眼,不解的问道:“方才,我不是已经将他们父女二人救了出来吗?怎么还会有什么祸事来临呢?”
桥老二摇头叹息道:“好我的鹤老弟啊,你怎么做事也不好好细想一番?我们今日只是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但那父女二人,久居此地,家里还有着酒作坊要去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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