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贾弦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双眼血红,恰似一只负了伤的雄狮,一步一步向金鹰逼去。金鹰心胆俱寒,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忽然一步跃到王晓黎身边,铁钩般的五指已卡住了她的脖子。王晓黎的人正在昏迷之中,没有知觉。
王贾弦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金鹰。
金鹰道:“我可以告诉你,你女儿还是冰清玉洁之身,绝没有任何人沾污过她,我们把她弄成这样,只不过是为了扰乱你的心神,使你无法完成双剑合璧,却想不到。。。。。。。”
就在这时,王贾弦忽然一个踉跄,以剑柱地,才稳住身形。
原来雷十三斩极耗真力,他使出第十一剑时真力已然不继,就在那时,一人破房而逃,他已无力追杀,所以才发出暗器将那人射杀。等敌人全都倒下时,他自己也已精疲力竭。
此时不要说金鹰,就连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人也能将他击倒。
他本想将金鹰和蛇心毒姥吓走,却不料刚才停步,便觉头晕目眩,身子疲软,几欲倒下。金鹰已看出其中破绽,心中大喜,狂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无敌双剑武功盖世,到头来还是要死在我手中,哈哈哈。。。。。。。”
蓦地,一声惨嚎响自耳畔,金鹰转首一看,只见蛇心毒姥的身躯飞出两丈之外,栽倒于地;本来已中了迷药的吴谦,现在却已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蛇心毒姥从地上挣扎起来,指着吴谦道:“你。。。。。。。你。。。。。。。?”她实在想不明白,吴谦是怎么站得起来的?她的迷药至少能保持十二个时辰的药效,吴谦本该昏迷一天一夜才能苏醒的。
吴谦冷冷道:“你以为我全无防范,真的中了你的迷药?”
蛇心毒姥道:“但。。。。。。。你又怎知道我会施放迷药?”
吴谦道:“谁不知道蛇心毒姥善于用毒,对你这样的人我怎能粗心大意?何况独孤不群要杀我,何必非要在那间屋子里?你将我引到那间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岂非是为了便于施放毒气或者迷药之类的东西?”
蛇心毒姥叹道:“我低估了你!”说完右手取出一粒药丸吞入口中,只见他口鼻里流出的鲜血立即变成紫黑色,转眼间便气绝身亡。
吴谦转向金鹰,一字一字道:“如果你敢伤我小师妹一根毫发,我定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鹰干笑两声,道:“如果你实在要杀我,我只好先杀了你的小师妹。”
吴谦寒声道:“你的一条狗命怎能与我小师妹相比?只要你放过她,我保证饶你一条狗命。”
金鹰的命在吴谦眼中虽然只是一条狗命,但对他自己来说比谁的命都重要,能以王晓黎的性命换得自己一条狗命也是值得的。他手上微一用力,将王晓黎抛给了吴谦,自己却向相反的方向破屋而去。吴谦接过王晓黎,脱下身上的外袍给她披上。
王贾弦见女儿无恙,才放了心,坐在地上调息起来。
王晓黎仍然昏迷不醒,吴谦仔细查看,才发现原来是被人点了昏睡穴,当下在她玉枕穴、太阳穴、攒竹穴等处轻揉了几下。王晓黎悠悠醒转,只觉血腥扑鼻,睁眼看去,满屋尽是残肢断体,悚目惊心!她几时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扑倒在吴谦的怀里。吴谦轻抚着她的柔发,柔声道:“小师妹,不用怕,这些人再也不能作恶了!”
王晓黎见爹爹盘膝坐地,头发蓬乱,衣衫不整,急道:“我爹爹他。。。。。。。他。。。。。。。怎么了?”
吴谦道:“师父刚才与这些人恶战了一场,真力消耗过大,不过并未受伤,调息一阵就好了。”
王晓黎道:“师兄,要是你们来晚了一步,谁知道那鹰怪会做出什么事来?”
吴谦柔声道:“没事了。。。。。。。没事了。。。。。。。从今天起,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王晓黎道:“他们。。。。。。。他们太无耻了。。。。。。。”想起刚才那两人施加在她身上的兽行,犹感羞愤不已。低泣道:“他们竟然。。。。。。。”
吴谦道:“那些禽兽对你做了什么?我定叫他们不得好死!”
王晓黎毫不掩饰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吴谦直听得血脉贲张,口中不住骂着禽兽,恨不得将金鹰和顾不前碎尸万段!只是两人一死一逃,满肚子恶气无从着落,竟一掌将身旁的一具尸体劈得稀烂。
王晓黎吃了一惊,见那具尸体被击得血肉模糊,恰巧就是不久前欺负她的那个大汉顾不前。她虽然对此人深恶痛绝,但见了这等惨状,心中又有些不忍,见吴谦兀自怒气未消,说道:“师兄,我被两个禽兽那般侮辱,你。。。。。。。你还要我吗?”
吴谦笑了笑,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道:“真是孩子话,师兄永远都不会不要小师妹的。”
这时,王贾弦已经调息完毕,收功而起。王晓黎大喜,奔到爹爹身旁,道:“爹爹,你没事啦?”
王贾弦道:“还好。”见女儿平安无事,心里大宽,但想到差点误了大事,脸色一沉,道:“你们两人还是回家去吧。”
王晓黎道:“不!我要跟爹爹上华山。”
王贾弦喝道:“若不是你缠着要跟我来,怎么会生出这件事,延误了我的华山之行?”
王晓黎做了一个鬼脸,道:“爹爹,你一个人去华山人家不放心嘛!”
王贾弦道:“黎儿,不要胡闹了,乖乖的跟你师兄回去吧,爹爹不会有事的。你凌师伯已经去了华山,以你师伯和爹爹的能耐,还怕制服不了你那个小姑子么?”
吴谦投入王贾弦门下未久,尚不知自己还有一位师伯,不由脱口问道:“师父,是哪一位凌师伯?”
王贾弦道:“便是二十年前名满天下的飞雪大侠凌霄龙。”顿了顿,又解释道:“为师早年曾拜在冷面神侠凌元真门下学艺,凌霄龙是冷面神侠之子,自然也是为师的同门师兄了。”
吴谦动容道:“飞雪大侠已经复出武林了?”
王贾弦面色一沉,道:“这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吴谦道:“是,师父。”
王贾弦目光转向王晓黎道:“黎儿,听爹爹的话,和你师兄回洛阳去吧,你们两人的双剑合璧已练到一定的火候,只要不是遇上像冥教教主这样的绝顶人物,一般的武林高手你们还应付得了,你们保重,爹爹走了。”话音未了,身形一晃,已如一缕轻烟飘出庙外。王晓黎大急,随后奔出,叫道:“爹爹。。。。。。。爹爹。。。。。。。”可是王贾弦的轻功何等迅捷?早已走得没了踪影。
吴谦跟了出来,道:“师妹,我们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师父的累赘,不如还是回去吧。”
王晓黎虽然心里极不情愿,还是不得不跟着吴谦回转洛阳。只是感到眼皮时常跳动,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老是担心父亲会出什么事。
第14章 情浓于仇
千尺涧旁,铁炼成等人焦急地等待着王贾弦。徐刚长老看了看已升得老高的日头,极不耐烦的道:“我看他是不会来了,我们还等什么?”
白龙道长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道:“我们还是再等一会儿吧。”
忽听一人道:“在下来迟,让诸位久候了。”
这声音本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声音入耳,众人便见人影一晃,场中已多了个白衣人。看来此人的轻功,竟能与声音的破空速度一争长短。
但见来人一身白衣,头戴一顶斗笠,笠缘垂下一块长长的白纱,使人无法看清他的面目。
白龙道长上前一步,稽首道:“贫道昆仑白龙,敢问阁下何方高人?”
白衣人道:“上了华山,诸位自会知晓在下身份,事不宜迟,我们先过了这千尺涧再说。”
众人面面相虚,均摸不透这人是何来历,是否诚心相助?
白衣人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疑虑,道:“在下是受王贾弦之托,诸位无需担忧。”
柳行云忙道:“哪里哪里,如此就有劳阁下了。”
白衣人道:“在下虽勉强能越过千迟涧,但为保万无一失,还得请各位相助一臂之力。”
白龙道长道:“大侠尽管吩咐。”
白衣人道:“吩咐不敢,你们可都带有暗器?”
白龙道长道:“这。。。。。。。”
白衣人道:“没带暗器的也可用石块代替,当在下身子离地时,你们将手中暗器全力掷出,在下便可足踏暗器冲出一段距离,剩下的一点距离便不难飞越过去。”
听他娓娓道来,似乎是一件轻而易举之事,但其中的惊险却是不言而喻的。用脚踩着高速飞行的暗器奔驰,简直比在一根钢丝上翻斤斗还难上百倍。
徐刚忍不住道:“这---这办法能行么?”
白衣人道:“听说徐长老的连珠袖箭威震武林,你不妨拿出来试试。”
徐刚道:“在下献丑了!”左手一抬,只听嗖嗖数响,一连七支袖箭射了过来,首尾相连形成一条直线向白衣人射到。白衣人身形跃起,足尖点在箭身之上,袖箭从他足底嗖嗖掠过,他的人反而向徐刚迎了上来。徐刚左手一扬,又是七支袖箭向他当胸射来。此时白衣人的左足正好点在第七支袖箭之上,便是借了这一点的力量,身子一个美妙的旋转,上升三尺,右足已点在徐刚第二次发出的第一支袖箭之上。后面的六支袖箭紧接着从他足底掠过,他就踏着这些袖箭,奔回原来的地方,踩着最后一支袖箭,凝气沉身,洒然落地。众人无不叹服。
徐刚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向他一揖到地,道:“大侠技艺如神,徐某服了。”
白衣人道:“我们开始吧。”
众人早已备妥了一根手腕粗细的巨绳,巨绳的一端又结了一根粗细不过小指的麻绳。白衣人将细绳一端系于腰间,一切准备妥当,走到崖边站定。在场一共十八人,每人手中都扣了暗器或石块,站在适当的位置,只等白衣人身形一起,便全力掷出。
白衣人深吸一口气,喝了声:“去!”身形箭矢般射出,一掠十余丈。众人按预先商定的顺序先后掷出暗器,腕力稍差者发出的暗器竟无法追及白衣人的身影,也有数道暗器追了上去,在白衣人脚下形成一条“通路”。前面的暗器被白衣人足下借力,纷纷下坠,后面不断有暗器石块补上,直把他送出了二十多丈。此时众人已不能将暗器掷得更远,眼看一条白色人影不断向前飘去,心里无不惊叹。
对岸有雾升起,白衣人的身形渐渐没入雾中,众人的手心里都不禁捏了把冷汗。只见细绳一点点被拉了过去,最后牵动巨绳往对岸伸去。良久,巨绳被拉得笔直,对面传来白衣人的声音道:“绳子已经固定好,你们可以过来了。”
在场的都是武林高手,有了这根绳子,他们不难用双手攀着绳子过去,轻功较高的则踏绳而过。
众人过得千尺涧,白衣人却已不知去向。他们知道白衣人必是先上了华山,于是一路攀山越岭,终于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华山之颠。但见山上人山人海,都是雪耻帮的帮众。依山的一面搭了一座高台,台上一面大旗迎风招展,旗上绘着一个相貌狰狞的头像。高台的前面拉起了一条横幅,上书“雪耻帮开帮大典”七个大字。
被邀请参加这次大典的客人只有七个,他们是:侠义盟盟主林森、武当掌教凌虚真人、崆峒派掌门赤顶真人、昆仑掌门赤发道长、点苍掌门风逐云、勾魂门门主迟云开及丐帮帮主司空窃。只见七人衣冠不整,其中凌虚真人和赤发道长正打坐调息,其余五人兵器出鞘,在一旁守护;一旁站着雪耻帮九大护法及七个高大健硕的黑衣人,正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七人。显然,刚才曾有过一番激烈的搏斗。
高台中央,两人相对而立,其中一人正是那神秘的白衣人;他对面的是一个美如天仙的红衣少女。这少女看上去也不过是一个天真烂漫、涉世未深的女孩子,谁也无法相信她就是武林中不可一世的女魔头,叱咤风云的雪耻帮帮主贾玲玲!
只听贾玲玲说道:“阁下是谁?为何多管闲事?”
白衣人道:“我是你的亲人。”
“亲人?”贾玲玲冷冷道:“我爹爹只留下了我这么一个孤儿,我没有亲人!”
“有!”白衣人道:“你有伯父伯母,有哥哥嫂嫂,还有。。。。。。。”
贾玲玲打断了他的话道:“住口!你到底是谁?为何在此胡言乱语?”
白衣人道:“难道你师伯易笑生没有告诉你令尊的真正身世?令尊原名叫凌元诚,他还有一个同胞兄弟叫凌元真---唔,易笑生隐迹深山,只怕不知此事,不过---”白衣人向林森等七人一指道:“这些都是武林高人,他们都可以作证。”
贾玲玲道:“你们都是一丘之貉,谁相信你们?”
白衣人道:“我已有十八年不出武林了,他们都不知道我是谁,怎会跟我是一丘之貉?”
说完缓缓摘下了斗笠,众人眼前一亮;但见此人剑眉朗目,英气四溢,原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俊男。
“凌霄龙!”林森第一个叫出了他的名字。
这个名字一出口,全场立时起了一阵骚动。
白衣人道:“不错,我就是凌霄龙,在下重出武林,是奉了家父之命,来带贾玲玲回去。”
贾玲玲冷笑道:“要把我带走?哪有那么容易?”
凌霄龙微微一笑,道:“也未必难到哪里去。”
飞雪大侠二十年前就已名满天下,一身轻功更是天下无双,他要带走一个人确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不过现在他要带走的不是别人,而是纵横武林不可一世的雪耻帮帮主!
他真的能将她带走么?
贾玲玲小嘴一噘,秀眉一轩,一副娇俏可爱的小女儿模样,说道:“吹什么大气?你能把自己这条命带回去就算不错了!”
凌霄龙见她俏皮的模样,心里大感亲切,笑道:“我们兄妹之间切磋武艺,无需以性命相搏,你亮剑吧。”
贾玲玲脸一沉,冷冷道:“呸!谁跟你是兄妹了?哼!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本帮主手下无情!”
不待凌宵龙说话,她已拨出银河剑,扬眉道:“传闻阁下的轻功身法天下无双,只要阁下能逃脱本帮主的飞剑绝技,本帮主立刻放你走人。”
凌霄龙正容道:“为兄的轻功再快,也快不过你的追命飞剑,但为兄只要施展‘飘雪飞花’的独门轻功身法,你的飞剑便无法伤我。”
贾玲玲怒道:“你称谁的为兄?”纤手一扬,银河剑化为一道寒光向凌霄龙投去。也不见凌霄龙有何动作,身子似是随风飘起,一个美妙的旋转,轻轻松松避开了银河剑的锋芒。贾玲玲站在原地,凌虚驭剑,银河剑随着她的手势呼啸来去,追逐着凌霄龙的身形。凌霄龙不愧号称飞雪大侠,轻功之高,确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飘雪飞花”的绝顶轻功一经施展,身子当真飘如雪片,轻若飞花,沾物即起,随风而飘;身形不断变换着姿势和位置,银河剑每次都贴着他的身子飞过,偏偏就差了那么一两寸。贾玲玲全力驭剑,却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只得收回了银河剑,喃喃道:“飞剑出手,必然见血,银河剑啊银河剑,你这次为何竟无功而返呢?”抬头望着凌霄龙,道:“阁下轻功身法果然天下无双,飞剑既然无法伤你,你走吧。”
凌霄龙道:“如果为兄就这样走了,又何必来呢?”
贾玲玲听他左一声为兄右一声为兄,也懒得跟他争辩,心想:你爱自称什么便自称什么,与我何干?你称你的“为兄”,我称我的“本帮主”,咱们两不相干。口中说道:“你想怎么样?”
凌霄龙道:“为兄说过,一定要把你带走。”
贾玲玲怒道:“好,本帮主倒想看看你除了轻功一技,还有什么值得奈耀的功夫!”
凌霄龙拨出配剑,只见剑身通体雪白,似非金属所铸。
“啊,明雪剑!”人群中有人呼出了这柄剑的名称。
明雪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